第 22 章

    “陛…陛下…你刚刚说什么?”

    李清乐简直不敢相信她的耳朵,萧景翊是要送她离开了吗?

    萧景翊勾唇一笑:“朕说,乐儿可愿意陪朕一起出宫,微服私访?”

    今日咳疾发作,让他愈发地意识到,尽管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但没有一个好身体,他迟早会支撑不住,也看不到萧胤兵败如山倒的那一天。

    他需要早日恢复成正常人。

    为此,李清乐的好感度是必不可少的。

    可如今好感卡在42,那洗髓丹变得那般遥不可及。

    在用尽了各种方法,都无法让好感度再进一步,现在还有一种方法,带李清乐出宫。他记得上次在地道看到对方时,她脸上的笑容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

    加上,她今日与皇后一起蹴鞠,想来她性格是活泼的。所以,他想试试看,这样是否能涨好感度。

    原来是这样。

    将对面人心声听得一清二楚的李清乐,内心止不住点头,她自然是想出宫的,但…

    “可是陛下,你这么出宫真的好吗?”别忘了,摄政王在京城中只手遮天,倒处都有他的眼线。

    万一这次出宫,被对方发现,从而导致地道的暴露呢?

    果然她的话,让萧景翊脸色一沉。他光顾着想要好感度,都忘了这件事。据探子所言,萧胤在京中开了众多酒楼、茶楼,青楼,为的就是搜集情报。

    想来,他的模样定然被萧胤的手下所知,如果就这么出宫肯定是不妥的。可若不出宫,如何能赢得好感?

    “陛下,也想出宫散散心吗?”李清乐问道。

    萧景翊点头,但倒不是散心,不过他确实有事要做。

    李清乐打量着眼前人,围着对方转了几圈,目光瞥向梳妆台,嘴角露出笑容,她有办法了。

    “春卷!好吃的炸春卷。”

    “老板,来六个炸春卷。”

    大街上,香气四溢的炸青卷摊前,站着两个年轻人。年长一点,留有胡须,气质沉静,活像哪个道观里出来的清冷道士;个子矮一点的那位,看起来二十不到,面如白玉,一双明亮的眼睛透着一股激灵劲,这春卷便是他点的。

    “好勒,两位先坐着,春卷很快就来。”

    在老板的招呼下,两人来到桌前,胡须男在看到这破旧的桌椅时,有些僵着,并不想入坐,少年拉着他坐下:“老爷别愣着呀,坐呀,寻常人家的桌椅就是这样的。”

    没错,这两人就是乔装过后的李清乐和萧景翊。

    此刻的李清乐擦去一切红妆,将胸勒平,头发束起,垫了五层鞋垫,将自己面容画得凌厉了些,穿上男装,看上去就像长着个娃娃脸的少年郎。

    而她帮萧景翊贴上胡须,尽量将他画得比实际年龄大十来岁,穿着也是老气,身上再垫些东西,务必使他的体型壮实一点,让原本的少年郎活生生地变成一个中年人。

    如今他们这副模样,只要不碰到萧胤,旁人也不会认出来。

    看着已经脱漆的桌面,萧景翊抿唇:“百姓们都是如此生活的吗?连一张新桌子都舍不得换?”

    在宫中,这样的桌子,就连下人也不会用。可是做生意的老板,却还在用它招待客人。

    “是的,如今粮食短缺,能活着都是不易了,怎么可能会有钱换个桌子呢。”李清乐叹息道。

    这些普通人每天努力地生活着,无非就是想过一个安生日子,儿孙满堂,平安终老。但可惜,就连这样的心愿,也无法完成,只能沦为萧胤爱情下的牺牲品,因为他爱李月怜,所以就翻遍全城,踢翻老百姓赖以为生存的摊位;因为他爱李月怜,所以就可以无情地杀掉曾经收留过李月怜的好心人;因为他爱李月怜,所以杀掉了一个又一个太医…

    真是伟大的爱情,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

    听到李清乐这么说,萧景翊顿感愧疚。他身为一国之主,却连自己的子民生活都不了解。恰巧此时,老板将炸好的春卷送了过来。

    那老板年近四十,满身油烟味,因为长时间在地太阳底下工作,所以皮肤黝黑。不过人倒是和善得很,十分热情地招待着他们。

    “这一看,您就是大户人家的老爷吧。以前都是去酒楼的吧,第一次来咱们这种小摊?您别看咱们摊子破,但是味道好呀,你们尝尝便知。”

    那春卷炸得金黄酥脆,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萧景翊浅尝了一口,和宫里御膳房的手艺差得太远,对于从小锦衣玉食的他来说,只是勉强入口而已。

    李清乐:“好吃吗?”

    “一般。”对于吃惯山珍海味的他来说,真的非常一般。

    “但这就是普通老百姓的食物呀。”李清乐也夹了一根放进嘴里,油腥气太重,面皮有些糙,馅也普通根本不能和现代社会工业化的产品可以比的。

    但这就是这里百姓最真实的生活。

    萧景翊看着李清乐津津有味吃着这些寻常百姓的食物,什么也没有说,默默地又夹起一根。他要记住百姓们现如今过的是什么生活,然后以此为激励,励精图治,让百姓们过得更好,打造一个比太祖皇帝还要繁华的盛市。

    吃过春卷,李清乐又带着他去了很多小吃摊,无论是做工和卖相,都是粗糙不已,但即使如此,萧景翊仍是认真地一一品尝着,他要记住这些东西的味道。只是他到底是金枝玉叶惯了,面对没见过的东西,免不了犯了笑话。

    李清乐看着吃个麦芽糖,弄得嘴都张不开的萧景翊,不由地放肆大笑起来,那笑声简直嚣张至极,丝毫没有把萧景翊当个皇帝。萧景翊则是一脸无奈地看着她,等着她停下来。

    她笑了一会,确实停下来了,并且拉着他的手来到茶摊,要了一壶热茶,和一杯温水。

    她用帕子沾了点水,擦过少年的唇边,那指尖的动作是如此轻柔,许是刚刚吃过麦芽糖的原因,此刻少女贴过来,清甜的麦芽香扑面而来,甚是好闻。

    他不知为何,觉得身体动不了,并且身子发烫。直到对方稍稍远离了他,才有所好转。

    李清乐倒了一杯茶递给他:“慢慢喝,让牙上的糖软化下来。”

    “嗯。”他声音有些沙哑地应道,接茶的手有些抖。

    “哪里不舒服吗?”李清乐注意到他的异样,关心的问道,现在这位可是她的金手指,可不能出事。

    面对李清乐的关心他顿时红了耳根,张了张口正打算说些什么,却听见旁边发出一声巨响。

    一个茶客突然倒下,对方面色潮红,额头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汗水,死死地揪着领口,呼吸急促。

    一群不明所以的路人,围了上来,窸窸窣窣地议论个不停。

    目光瞥向茶摊老板,此刻老板正要去请大夫,但有人拦住他,因为此刻现在这个样子,很像是中毒了。其他茶客也是吓得纷纷扔掉了手中茶,恨不得将刚刚喝进肚子里的全都吐出来。

    “我不是!我没有!我只是想去请大夫呀!”茶摊老板红着脸争辩着。

    但根本没有人相信他,纷纷说着,要将他移交官府,就在人群吵吵闹闹之时,伪装成中年人的萧景翊走了出来。

    “都冷静一点。”久病成医的萧景翊蹲在地上,替男人检查:“他是病了,不是中毒。”

    正在搭脉的他,很快脸色一变,瞪大眼睛,冲周围喊道:“这是…快…把大夫叫来!这是瘟疫!”

    此话一出,原本看热闹的人群立刻退避三舍,根本不敢上前,那几个押着茶摊老板的人,也是吓得松开对方,要知道老板可是给对方上过茶,是离他最近的人,说不定已经感染上了。

    萧景翊刚刚站起身,便见百姓对他有些害怕,无一人去请大夫,眼神示意一旁乔装的侍卫,让他去请大夫。

    “大夫来了!”

    李清乐的声音穿过人群,原来见有人倒下,她第一时间抓住一个路人,问到医馆的位置,所幸医馆不远,所以她就直接跑去将大夫带来了。

    那大夫经把脉,也确认了那人得的是瘟疫!这下原本有些怀疑萧景翊和茶摊老板是一伙的人,彻底四散逃开。

    最终大夫神情严肃地带走了那名病人,李清乐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陷入沉思。

    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

    萧景翊来到她的身旁:“交给大夫吧,我们该走了。”

    他们已经耽误了太长时间。

    李清乐乖巧地点点头,跟上对方的脚步,来到一处不起眼的小餐馆前,那里停放着一辆马车,一个年轻人正坐在车马上,牵着马绳正等着他们。

    李清乐坐上马车,马车很宽敞,似乎是为了照顾萧景翊的身体,马车上有股药香,一张柔软的毯子铺在地上,这让车内暖和极了。

    李清乐安静地坐在一旁,此刻的萧景翊闭目养神,什么也没想,她也不知道对方要带她去哪里,只是马车一直缓缓地行驶着,车外,那些喧嚣声渐渐散去,逐渐安静下来。她拉了一下帘子,只见此刻他们已经出了城门。

    这是李清乐第一次坐马车,加上郊外的颠簸,她只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坐散架了,眉宇间带着点点痛苦,再看一旁的萧景翊闭目养神,神色不变。

    不明白对方要做什么,李清乐无聊地用脚尖在地面划圈,那毯子毛绒绒的随便扒拉两下,就能划出印子。她就这样,看着毯子颜色的变化,给自己找乐子,并不自觉地笑出声来,却不知另一人悄悄地睁开眼…

    这时马车颠簸了下,李清乐一个没坐稳,向前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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