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医生这句话像是有魔力一般，孔文君听到这句话，开始疯狂尖叫起来。
“我们说好了不提这件事的。”李翊殊说完迅速控制住正在自残的孔文君。
“人找到了。”一个穿着西服的男人把时雁临从箱子里拖出来，摁在地上。
苏医生看了一眼时雁临，哼了一声，看着几乎崩溃的孔文君继续说：“我记得你想要你姐的腿，不过孔依凡没有撑到手术开始就死掉了，她的腿自然也用不上了，当时......”
“别说了。”李翊殊怒吼出声。
“好像还是你亲自动的手，现在何必摆出这个样子。”苏医生不顾已经生气了的李翊殊，把剩余的话补充完。
“是她欠我的，是她把我害成这样的，”孔文君死死地瞪着李翊殊，“我什么都没有做错。”
孔文君刺耳的叫声回荡在整个别墅里，企图用手抓自己的脸，被李翊殊按住手，于是用尖牙咬他的手，咬破了血管，血溅在两个人脸上。
“你把腿还给我好不好，求求你了......”孔文君一直重复这句话，不管李翊殊怎么唤她，都不理，只是一直重复这句话。
时雁临挣扎着抬起头，看到孔文君脸上的泪水混着血渍流下，她的手臂纤细柔弱。
这样一具瘦弱的身体，真的能肢解自己的姐姐吗？
给孔文君打了镇定剂后，李翊殊把孔文君小心地放在了床上，苏医生跟着进来，锁上了门。
“哥，我知道你对她有偏见，觉得她不是好人，但是我们谁也不知道她和她姐姐之间发生了什么，你下次不要再刺激她了。”李翊殊看着苏瑾，这是他不久前恢复的记忆，他们是亲兄弟，不过他随母亲姓李。
虽然有很多记忆还是没有想起来，但是他记得自己还是人的时候，那个时候还很小，父母很忙，一直是哥哥陪着他。
但是他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苏瑾只是告诉他，这并不是一个很美好的记忆，让他不要再去想了。
“我只是刚刚一时失控了，以后都不会了，但是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因为精神压力而失去理智。”苏医生盯着床上的人说。
“哥，你会帮我治疗她的对吗？”李翊殊的眼神里露出祈求。
“我只能说尽力去做。”孔文君这种情况苏瑾没有办法做保证，“如果她一直是这样，你会怎么做？”
“也许会陪着她。”她是他喜欢的人，她现在生病了，他应该陪在她身边。
听到他的回答，苏瑾笑了起来，“一辈子？”
“如果她需要的话。”李翊殊说完这句话就走出了孔文君的房间。
苏瑾盯着李翊殊的背影，低声说了一句，“差不多了，你终于找回你失去的感情了。”
“我听到了你们说的话，既然你不会害孔文君，我也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你放我离开吧！孔文君是我的朋友，我不会去报警的。”时雁临向从房间里出来的李翊殊喊道。
“这段时间我会派人盯着你，如果你有任何违反约定的行为，我不介意再请你来这里一趟。”时雁临走出别墅时听到李翊殊在她身后厉色道，她不情愿地点头，忍不住捏起拳头虚空冲他的后脑勺挥了一下。
“这么麻烦为什么不直接把她留在这里？”等时雁临离开了，苏瑾发问。
李翊殊没有回答，他下意识觉得应该离时雁临远一点，苏瑾也不再继续问他，把他推进心理治疗室继续之前没有完成的部分。
时雁临坐在四周窗户都被包裹起来的车上，看不清外面的路，不知道过了几个小时，车门打开，他们已经到了A市，把时雁临的随身物品给她后，车子就离开了。
手机早就关机了，时雁临回家，发现手机里的信息已经被人回复了，估计是李翊殊派人做的。
她朝窗户外四处仔细观察了一遍，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她试探地拿出手机按下了110，还没拨出去，手机系统就被人控制，页面变成了一通已经接通的电话。
“时小姐还是不要做让我们太难办的事情。”是一个陌生人的声音。
时雁临气得不等里面的人说话就挂断了电话，将手机狠狠扔在床上，时雁临讨厌在家里随时被监视的感觉，索性直接出去找了一个酒店。
‘雁临你在家吗？我在你家门口了。’是王阿姨的微信。
时雁临翻了一下上面的聊天记录，上面是王阿姨问她最近忙不忙，她这周想来看看时雁临，她居然忘记了这回事，匆忙回复，“今天加班，马上到家。”
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时雁临从酒店离开打车回了家。
“这个楼道最近灯坏了，物业还没来修。”时雁临接过王阿姨手里拿的水果，打开了门，王阿姨熟练地打开灯。
时雁临放下水果，在门口换鞋，关门的时候，客厅的灯光照着房间外面的楼道一角，光照到了那个物体被反射进时雁临眼里，那是鱼的鳞片。
一整晚，时雁临和王阿姨说话都心不在焉的，王阿姨以为她最近工作太累了，让她不要总是找加班很晚的工作。
等王阿姨离开已经晚上十点了，以前这个点了时雁临会让王阿姨留下来，但这次她找了个借口给王阿姨打了个车，让她回去小心一些。
目送王阿姨离开，时雁临忐忑地坐电梯上楼，打着手电筒，照了一下刚刚她看到的角落，只有一堆不知道是谁放在这里的纸箱。
是错觉吗？
最近感觉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的，时雁临拼命晃了一下自己的头，给自己打气。
她不会再多管闲事了，她要重新过好自己的生活。
开锁，打开门，有什么拉住了她的衣摆。
“时雁临——”
她转头看到了坐在地上的李翊殊，他的眼睛湿漉漉的，语气非常委屈。
外面响起电梯门打开的声音，时雁临来不及思考就打开门把李翊殊拖进了家里。
“松手。”李翊殊坐在客厅的地板上，手里还捏着时雁临的衣摆，时雁临盯着他的手语气不好地说。
他摇头，把衣服攥得更紧。
时雁临直接上手把自己的衣服抽出来，阴阳怪气地问：“你现在又是在跟我玩二次失忆吗？”
李翊殊不去看时雁临，固执地继续用手去拉她的衣角。
“你不去管孔文君了？跑我这里来做什么？”时雁临说话的语气依然非常刺耳。
李翊殊依然摇头，什么也不说，时雁临用力抽出自己的衣服，坐在了他旁边的沙发上，他挪动身体，捏紧她的袖口。
“哦~忘记了她，所以又来找我了，我是什么垃圾吗？等你又想起了她的时候，再一脚把我踹开。”时雁临说到这里笑了起来。
一滴泪滴在时雁临的手上，是温热的，时雁临抬手去拂自己的脸，发现是干的，又一滴泪落在她手背。
“我还没哭，你哭什么？”时雁临看着李翊殊一双蓝色的大眼睛，眼眶里的泪光刺得她胸口发闷，她别过了头不去看他，说出口的语气还是缓和了些。
他坐起身用力抱紧了时雁临的腰，时雁临掰不开，用没来得及修剪的指甲在他的手臂上划出了几条血迹，但他还是不肯松手。
他们就这样一直僵持着，时雁临想去睡觉，他也不肯放手，最终时雁临在沙发上窝了一晚。
醒来他还是保持那个姿势，因为睡得不好，时雁临火气很大，“滚开，我要饿死了。”
时雁临只做了自己的那份饭，吃完饭时雁临干脆利落地关门走了，没有看李翊殊一眼。
三天过去了，时雁临都没有回来，李翊殊缩进沙发里，没吃任何东西，他明显瘦了一圈，原本刚好合身的衬衫，现在穿着有些松垮。
时雁临本来准备出去多躲几天的，但是又担心他会把自己给弄死，她为自己如此没有骨气的性格感到烦躁。
回家的时候，李翊殊已经饿晕过去了，等他醒过来发现面前放着一碗面，是时雁临以前最喜欢做给他吃的食物，时雁临给他做完就回卧室去了，还锁上了门。
李翊殊吃得很慢，仿佛吃什么山珍海味一样，满足地吃完了，还想办法去厨房洗了碗。
半夜，门外有人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有人在撬锁。
这个房子是时雁临父母留给她的，十几年过去了，小区门口的保安早就由帅气高大的小伙子换成了牙齿都快掉光的老大爷。
门从外面被打开，是两个中年男子，一个很高头发被剃成寸头，一个很结实，手臂上有道伤疤。
他们轮流在时雁临家蹲了很久，知道大部分时间是她一个人住，他们等了很久终于等到她回家。
但是打开门，两个人都愣住了，难道是太久没睡好觉出现了幻觉，这是——
人鱼。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这条人鱼躺在沙发上，没有腿，哪里都不能去，他们完全可以把他打晕带走，把它卖到外国那种猎奇的秀场里，只要这单成了，他们的后半生都不用愁了，女人之后想要多少有多少。
李翊殊盯着眼前的人，目光露出狠意，看到其中最结实的一个人径直往卧室去了，他急得大喊：“别出来快报警......”
还没喊完就被眼前的人用一根铁棍直接打中了头，力气很大，他的脑子直接空白了好几秒，血液流进眼睛里，让他挣不开眼睛。
连腿都没有的人，能有什么威胁？这个人得意地轻笑一声，举起铁棍准备再次往他的头上砸去，不能把人弄死，他需要找好合适的位置。
时雁临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摸出手机，报警，卧室门被人大力撞击着。
刚按出110，手机系统又像上次那样被控制，“时小姐......”
不等对面说完，时雁临直接破口大骂，“李翊殊要死了，你们这群人是死了吗？不是说监视着我吗？”
对面迅速挂了电话，卧室门这个时候被撞开了。
“我已经报警了，你们最好现在就离开。”时雁临表面镇定地说，脚已经软了。
但是男人并没有因为她的这句话被吓到，本来他们俩只是想来劫个色，来之前商量的是动作小声地摸进卧室，不让这个女人有机会报警。
但是看到人鱼那一刻他们改变了主意，他们要带走这条人鱼，至于这个女人，直接杀掉是最省事的，报警了又如何，他们会连夜逃到国外去，再也不回来。
男人手里拿着刀直接向时雁临砍过来，用了十足的力气，没想到会被时雁临灵活躲开，刀脱手陷入了床垫里。
时雁临趁机狂奔向客厅，被男人抓住了头发，她抓住他的手扭身去踹他的下半身，没有成功。
他们有天然的体力差异，时雁临没有学过打架相关的技能，只能凭本能。
他抓着时雁临的头发，用力向衣柜撞，时雁临被撞得失去了意识，用力睁开眼睛，看到他已经拔出了刀向她走过来，就要死了吗？她没有力气反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