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佩妮傻眼，“你再说一次，你要干嘛？”
“我要给悦秀当代言人。”夏晚柠看着她的眼睛，非常笃定地又说了一次。
悦秀？代言人？！
这里面的每个字佩妮都听得懂，但串在一起，她却一个字也不懂！
“可是，为什么啊？”佩妮迫切地需要她来解一下惑。
“我要振兴国货！”夏晚柠回答。
佩妮：“……”
这姑娘不是突然中邪了吧？
佩妮沉吟片刻，斟酌着用词：“你想代言洗发水的话，我们可以从长计议。比如我们可以争取P婷或者H飞思的代言。”
“但是悦秀这样的国货……”
它不给你涨粉啊。
“……要不等以后有了更好的机会，我们再考虑？”
说不定还拉低你的身价。
但这招缓兵之计完全没行通。
夏晚柠听完后，坚定地摇了摇头：“我现在就要代言。”
佩妮头疼地看着她。
夏晚柠这姑娘平时挺随和的，可当碰到特别在意的事情时，她会突然变得非常倔。
像是上次有金主想包养她……
不过等等——
她现在到底是为什么突然发倔？
难道她是真的看完视频后，突然决定要振兴国货？！
爱国之心，燃烧得这么突然吗？！
正想着要怎么再劝劝她，那边划拳喝酒好不热闹的人堆里有人扬声说：“晚柠啊！过来跟我们喝一个！快来！”
声音是岳岩坤的。
佩妮一个激灵，注意力立刻从这件国货代言的事情上拔了出来。
她站起身，拉过夏晚柠，笑着说：“岳导，柠柠明早上有一场六点的日出戏呢，我得送她回房间睡觉了！”
岳岩坤‘啧’了一声：“就只有她要拍日出戏吗？我不拍吗？喝两口怎么了？大家今天这么高兴，怎么每次就你最扫兴！”
佩妮‘嘿嘿’笑着，这点话根本破不了她的皮。
但她拉着夏晚柠的手却加大了劲道。
夏晚柠顺着她的动作站起身。
佩妮正要跟大家道晚安，没想到夏晚柠径直走到岳岩坤的桌边，在众人的目光中，她拿了一个最小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然后举起来，笑着说：“不好意思，扫大家的兴了，这杯我干了！大家玩得开心！”
说完一饮而尽。
大家立刻欢呼起来。
在热烈的气氛中，佩妮拉着她离开了烧烤店。
路上忍不住叮嘱道：“你以后要少喝酒，别没事敬酒。到时候海量的名声要是传出去了，你再想不喝，就难了。”
夏晚柠‘哦’了一声：“只是不想扫兴。”
佩妮摇了摇头：“扫兴没什么，千万不能把名声弄坏了。”
夏晚柠点头应下了，佩妮的思绪又回到了悦秀代言的事情上。
“话说悦秀那事，你是认真的吗？”
夏晚柠坚定地点了点头。
他们外景拍摄是在洛城外的沙丘，洛城地处沙漠，白天晚上温差极大。白天虽然热得人跳脚，夜里总算是可以喘口气。
此刻夏晚柠的脸浸在浓夜里，散落在耳边的头发被夜风吹起，她精致的五官仿佛夜色中的瑰宝。
这样一个水灵灵的美人，要是能少出其不意一些，多循规蹈矩一些，该多好啊？
夏晚柠看着佩妮的眼神依然坚定。
佩妮知道拗不过她，叹了口气：“那我明天跟老板商量一下。”
第二天。
星月传媒的老板姚盛听了佩妮的汇报和顾虑后，并不太在意：“她想代言就代言吧。”
“我就怕代言这种没什么名气的品牌会让人觉得她什么钱都赚。”
姚盛想了想，说：“那你就给她搞个人设，最美国货代言人，什么的。把名头给她搞大一点。让人觉得我们在下很大的一盘棋。”
佩妮觉得这招不太行，还想说什么，姚盛已经没了兴趣：“这就是件小事，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的，你别太在意了。现在我们的重点，应该放在她这部新剧上。前期造势弄得怎么样了？”
佩妮连忙给老板逐一汇报了目前的进程：
第二波剧照已经准备好了，这周就能在微步和小绿书上发出去。
路透照还在准备中，打算在第二波剧照发出去的三天后开始分批发出。
后期打算再制造周边话题，比如沙漠追击，森林追击等等，来保持热度。
……
姚盛听完，又说：“这部戏对我们很重要，一定要把热度推上去。是不是也考虑给她和谢斐然炒CP？”
佩妮点头答道：“这部戏的角色是硬汉配高智商美女，他们俩CP感目前看着还不错，我觉得可以给他们炒一炒。我这两天就去和谢斐然的公司聊这事。”
***
沙漠戏终于在周四完成。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了横商片场。
飞机上，戴着口罩帽子全副武装的夏晚柠问身边的佩妮：“我给悦秀代言的事情，谈得怎么样了？”
“正要和你说这事，”佩妮调整了一下坐姿，面对着她，说，“和他们接洽过了，你来代言他们自然是求之不得。现在谈了几轮，已经基本达成了协议，过两天就能签合同了。”
夏晚柠听完，问：“话说江……小江老板，他听说我要代言的提议，没说什么吗？”
佩妮想了想，摇摇头：“细节都是和他特助还有下面的市场总监沟通的，没听他们说……”
正说着，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啊对了，前天我们一起开会的时候，小江老板也在，他基本没怎么说话，就最后问了个有些奇怪的问题。”
夏晚柠凑近了一点：“他问什么？”
“他问，代言的提议，是公司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你怎么回答的？”夏晚柠有些紧张地追问。
“我当然说是公司的意思啊。”
夏晚柠满意地点点头。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夏晚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戴上了眼罩，靠着椅背舒舒服服补起了觉。
佩妮却叹了口气。
虽然她主动给自己揽活的劲头是好的。
但是——
能不能吃点好的？！
虽然江屿阔确实帅得很显眼。
但是——
这个合约因为是他们主动的，所以价格很低。当然也不是悦秀故意要压价，主要是，他们真的也拿不出多少钱。
悦秀作为没什么名气的国货品牌，无论是利润和销量都不能和龙头品牌以及国外品牌打擂台。
就这么一点钱，还是江屿阔特批才拿出来的。
所以夏大小姐到底是为什么突然和国货杠上了？
***
沙漠场拍完，新剧的拍摄也就已经接近尾声。
造势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
新剧的第二组剧照发出来之后的第三天，一组沙丘的路透照也按计划出现在了微步和小绿书上。
这样接二连三放出各种角度的照片，为的就是在新剧曝光前，把剧的热度炒上来。
但没想到这两组照片，竟然小范围引爆了话题。
易燃易爆别惹我：我喜欢这种公路剧！期待！
Blue: 这剧什么时候播啊？
Momo：我也想问剧什么时候播？
神奇的圣玛丽亚：啊啊啊！尖叫！土拨鼠尖叫！我家奶柠更美了！
圈圈圆圆：奶柠不愧是奶柠……名副其实啊……
CL：桌上是什么（是我的口水）
山谷的风：赞！身材不错
是我本人：想埋熊（bushi）
夏晚柠在网上有个昵称，叫‘奶柠’。
粉丝对这个昵称的解释是，因为她气质很奶。毕竟难得她在娱乐圈混了这么久，依然带着纯真的气质。
这是真的。
但，这个昵称，还有第二层意思……
而岳岩坤也很清楚该怎么利用演员优势给自己的剧制造爆点。
比如放出的两组照片里，两张话题度最高的，都是夏晚柠的。
一张是夏晚柠站在夕阳笼罩的沙丘上，她一袭红衣黑裤，飞扬起来的马尾和风沙交缠在一起。
橙色的夕阳落在她身上，她微微低着头，在调整自己的武装背带。
这样肃杀的背景里，她像是一道划破长夜的血剑，只一眼，就让人移不开眼睛。
另一张，是男女主角谢斐然和夏晚柠在沙丘上备戏时闲聊的抓拍镜头。
镜头里，夏晚柠正站在沙丘边，笑着把散落的头发抓在一起，像是打算系个马尾。她脸上，手臂上和胸前都粘着些沙土，漏网之鱼的两缕长发垂进了领口，挤进了汹涌之间。
粗糙的沙粒散落在雪白的胸口上，像是沙漠里开出的最耀眼的欲望之花。
佩妮去网上溜达了一圈，对这样的话题热度非常满意。
剧还没播就已经到了这样的热度，等播出来之后——
她在在脑海中勾画着夏晚柠凭着这部戏一跃成为一线大花，再接两部正剧大戏，没准以后还能迈向大荧幕……
越想越开心，佩妮像是喝了蜜的熊，忍不住在沙发上滚了两圈。
正滚着，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佩妮连忙爬起来，一把接起电话。
那边清冷磁性的声音传过来：“请问是王小姐吗？”
佩妮本命王珊珊，她嫌太土，便跟着美剧《生活大爆炸》的主角，给自己取了个英文名- Penny。
王小姐突然被召唤了本名，不由得正襟危坐：“我是。”
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手机屏幕——
来电人：江屿阔。
哦，原来是江太子爷啊。
这段时间她都在重点跟进夏晚柠的新剧，谈代言的事也都主要是和他的市场部总监梁仲辛沟通。所以她对这位太子爷的印象，依然停留在之前小绿书视频里的那个英俊小生。
之前电话会议，这位太子爷也出现过，不过他话很少，所以她对他声音的印象也很浅。
今天在耳边这么一听，这清冷的声线倒和他视频里冷冷淡淡的样子很贴合。
“关于夏小姐代言的事情……”
“我们可以当面谈一谈吗？”
“当然当然，您什么时候方便，我们约个地方见？我去您公司也行。”佩妮答道。
那边沉默了一会，那股清冷的声音再次缓缓传来：“能让夏小姐也一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