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浩站在车前，将联系人“简兮”改成老李，顺便点开简兮的真正来信。
已经开始向自己求救，看来是真的无计可施。
林深浩收回目光，心中五味杂陈。虽然从战略伙伴的角度来说，他的确有理由拯救简兮，但现在，此刻，还有另外一件事需要解决。
“少爷，箱子打开了。”
晚风呼呼的刮，吹起一阵衣角，直至两三秒之后，李管家的身影才出现在他眼前。
林深浩接过那个箱子，利索地上了车。
“你哪来的朋友这么厉害，能开这箱子？”
李管家启动油门，正准备回家，“老朋友了，上学时候认识的。他家里世代都是工匠，一家人都能开锁。”
林深浩哦了声，也没细问。趁着夜色阑珊，他打开车灯，就着微弱的光，拿起箱子里所含的一本书籍和两封信件。
他先读起信来。
信的封面很老旧，看起来有些年代。李方媛在世时，林深浩很少看见她的亲笔字体，但张弛有度的笔法却总叫人印象深刻。
夜晚沉重，带着此消彼长的生命，带着无可非议的未来。
月色凝重，有人死于更辽阔的过去。
“老李，转车去一趟简家。”
李管家明显愣了下，“现在？”
“不…我们得先去一趟王纪家。”
*
“诶，裴渊，醒醒。”
“再不醒我俩真的得死了。”
“喂，裴大军师…”
裴渊在一阵嘈杂声中醒来，一眼过去，全是简付盛可怜巴巴的求救表情。
“你就这么怕死？”
简付盛一脸不可置信，“开玩笑，我有妹你没有，你得活着回去养我妹。”
…倒是一下戳中了他的膝盖。
拌嘴期间，裴渊已经观察完眼前的房间。整个屋子呈现封闭式特征，除了正门东墙上的小窗户之外，没有别的出口。至于他和简付盛为什么能从下午睡到晚上，其中有很大概率是被下药，或者打了什么催眠针剂。
他的手还是被绑着。
“现在怎么办？”
“整个房间只有一根锁人的柱子，这就是专门用来囚禁人的房间。专业团伙作案，再等等。”
简付盛整个人瘫在柱子边，“等？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裴渊没理他，直接换了个话题，“喻双双刚告诉我，简兮现在在简家。”
“简家并不安全，她在那很危险。”
“我知道，我刚叫喻双双发消息给裴江。不过按照他的性格，答应这种事估计要点时间。”
简付盛怒瞪他，“小兮出事了我跟你没完。”
“你先想办法活着离开这再说吧。”
说这话时，屋外已经传来脚步声。沉默的时间刚刚好，似乎恰好让人错过观看唠嗑的机会。
“简付盛。”
他喊了声名字。
简付盛嗯了声，再没有听见任何来自裴渊的声音。因为在那之后，他就马上被两个壮汉硬压着肩膀拽走了，一系列动作干净利落，完全没有留时间讲废话。
但他还是看见了。对简付盛来说，曾在大学话本社练习过无数次台词的经验告诉他，他开口未说出的话，是裴家仓库四个字。
＊
裴渊站在这片草原上。
是十五年前，那片熟悉的场景。
他的童年死在这里。
虽然眼前的一切熟悉，但大多数的建筑已经变为废墟，回望远处空旷的天际线，这里演变成为真正的“屠杀”遗址。
只有一栋建筑灯火通明。
裴渊被人一路赶到实验室内。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而血腥，时间回到十五年前，他也是被这样挟持着，趴在窗户上目睹一场屠杀。
“好久不见。”
他听见白银生的声音。
“好久不见。”
“我很开心，你没有和大多数天才一样，成天混在人群中被那群愚蠢的家伙带偏。”
“是，这些年我饱读诗书，去国外认真念书，在经济学和公司经营上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这全都是裴江的功劳。
“正是因为这样，你的大脑肯定没有减损多少…虽然根据人的特性来看，年龄越大，智力基因退化越快。”
“这么多年了，你的优化基因项目还没取得成功？”
时过境迁，如今的裴渊已经能够使用这个实验室内的大多数仪器，他会永远记住那把刀，那个装着大脑和心脏的容器。
白银生让他把手术刀放下。
“基因改造并非一朝一夕，况且，我所拥有的实验体也远远不够。也正是如此，才需要你走进这间实验室，不是么？”
裴渊回头，握着那把尖锐的手术刀，不退反进，“那么现在我们之间，会是谁改造谁呢？”
“你不听话，可不代表你体内的X—T不听话。十五年了，要不是林家药厂制造的那批药，你现在应该早就死了。”
“十五年前的X–T？这么说，这是你创造出来的“药物”？”
似乎是发现自己多嘴了，白银生大笑一声，随后熟练的打起官腔，“这可不是我，别随便诬陷别人。”
既然如此，那喻双双只能算X—T的改良者。
时间指向九点。
一阵刺痛传来，裴渊紧按住心脏。
“药引时间到了。就算你再怎么聪明，药剂已经和你体内的X-T发生反应，你的心脏即将溃烂，你的自主意识也会随之烟消云散。天才终将落下帷幕，而我将创造天才。”
裴渊已经站不稳，手术刀滑落，掉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
时机到了，白银生拿着他另一把手术刀，缓缓向裴渊靠近。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
“不好了，外面来了一大群记者媒体。”
白银生骂了句娘，“怎么回事？”
“听…听记者说，好像是因为王武那出了问题，有关咱们的事被账本爆出来了。”
白银生看着手术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裴渊。
“虽然你阻止了我解剖你的计划。但这一切都没有什么意义，没人能救的了你。”
“你已经死了。”
*
处在茫然中的简付盛左右探望，还是从中逮了个稍微和善的记者，“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诶诶，忙着呢，现在网络上报纸上到处都是相关信息，你点开看看就知道了。”
简付盛恍然，他的手机要是还在，就不会跟个山顶洞人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等…看你的样子…你是最近大火《月华传》里的傅梓华，你叫…简，简——”
“诶诶，我现在叫什么不重要。”简付盛打断她，他现在只想知道真相，“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了？”
“是这样的，王纪公司因为拖欠工人工资，被财务人员以及公司内部人员爆出能够指正资金来源不当的账目。”
“不仅如此，网络上刚刚还有人匿名爆出王纪参与了儿童拐卖和基因试验两项违法活动，我们都是跟着他爆料人提到的阳光福利院找过来的，不过，这阳光福利院十年前似乎改名搬迁了…”
还没说完，又有另外一名记者出来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