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树懒，我们一起努力。”
何璐悟了，颇有种听完成功学演讲的神清气爽。在这间接性发奋图强的时代，打了鸡血般的认真听了一节数学课。
别说，还挺有效，她竟然跟上节奏，看懂了黑板上讲的两道例题。
感谢上帝，感谢树懒，她又觉得自己行了。也许假以时日，她就能斩获新时代诺贝尔数学奖。
就这样想着想着，她突然惊醒。
“我又在睡觉？”
何璐抬头，绝望的看着空白的语文卷子，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梦。
“什么叫又？你睡觉难道是件很稀奇的事？”
何璐：说得好有道理…
但没有道理啊，她还记得刚刚数学课的讲的…她甚至能记起解题的关键步骤。
“我睡了几节课？”
林深浩瞟了她一眼，“一节半。”
“一节半？”何璐翻开课表，又突然开心起来，“我就说嘛，我肯定上完了数学课。”
不过连她自己都觉得夸张了，认真上节数学课居然要这么久才能恢复，她不是学渣谁是学渣……
呸呸，她这乱想些啥呢。
“上节课课间，你在睡觉的时候，有人来找过你。”
“什么人？”
林深浩翻页，血腥阴冷的小说插图出现的没有征兆。他啧了声，没理会她的问题，淡淡指了指书面。
“什么意思啊校霸，让我看书？”
林深浩点头。
何璐预料到了这人肯定不会安什么好心，但思前想去，还是决定看明白这人葫芦里卖的药。
她狐疑地靠过去。
林深浩眼疾手快，直接将书盖在她脸上。何璐扑腾的抓着林深浩的手，按说她胆子要是再大点，此时已经伸手糊到他脸上了。
小说顺势掉在地上。
这番动静不算小。班主任张定波刚准备扔粉笔头，结果一看是林深浩，及时刹住手上的动作，赠送给他俩一个警示的眼神。
何璐满怀歉意的低下头，抬头瞥了眼林深浩，发现他正气凛然的，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干扰了上课秩序。
这大概是她第八百次羡慕有钱人了。
等她完全平静下来，这才后知后觉注意到掉在地上的小说。何璐捡起来，书自然翻到林深浩看过的图片页面。
图上表现出一起虐杀案。一名金色头发的女人被扣去眼珠子，以精心摆动过的姿势钉在十字架上。她穿着大红色的长裙，殷红的血液凝固在木质地板上，血蜡一般阴森艳丽。
何璐切了声，差点挑衅说出一句“就这”？
但最终顾及某校霸的面子，何璐还是做出害怕的表情，浮夸地拿嘴咬着下唇，“哇，太可怕了。”
林深浩看出她拙劣的演技，觉得没意思，“找你的是其他班的男的，下课过来找你，看你睡觉，又走了。”
“男的？”
她撑着下巴开始分析起来。
“男的。”
不是，男的就男的，这跟你刚才的反常行为有什么关联？
难道校霸很讨厌那个男的？
还是说校霸对简兮感兴趣？
啧…
何璐带着一脸疑惑行，思考二三，还是合理猜测到，“当时树懒在教室吗？”
林深浩又翻开一页，“没。”
“那肯定是来找她的，人家当面说不好意思，都乎乎的往我这跑。”
何璐一副想明白的样子，念及早上树懒的提点，间接性鸡血顿时又充斥了全身，“得，我学习了，你没事可别打扰我。”
*
十点一十，简兮刚好跟何璐绕完一圈回到家。楼下的路灯坏了，她平时走夜路没什么感觉，此时迎着风吹草动，遍地为幽幽夜景的，突然觉得这条路有些漫长。
不知过去多久，简兮终于走到公寓门前。她拿出钥匙的速度比平时更快，一心想着躲进自己房间。然而等她打开门才发现，家里停电了。
这么说来，小区的灯不亮不是因为坏了，而是停电的问题。
老实说，她有些害怕。
即便曾经在裴江面前夸下“不怕黑”这样的海口，也仅仅是在他存在，而自己还没想好怎么做的时候。
简兮打开手机手电筒，酿酿跄跄摸索到客厅的收纳柜上。还好有上次裴江准备的台灯，否则光以手机的光，会有种莫名的压迫和恐惧感。
她洗漱完来到阳台搓衣服。冬天的衣物厚实而冗杂，只能手洗一些轻薄贴身的衣物。
阳台外的风很大，困兽般敲击着玻璃。简兮听的心惊胆战，她加快手上的动作，准备洗完马上躺到自己被窝里。
莹莹灯光散尽，一瞬间，客厅的台灯因为电量耗尽，骤然熄灭。
简兮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她想起昨天和哥哥的通话。
转述秘密是释放压力的有效行径。为了将未来的伤害降到最低，她已经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简付盛。
包括他最新上演电视的收视率，包括简凡的阴谋诡计，甚至包括他以后会因什么死去。她坦白了一切。
虽然这一生的命运齿轮已经发生变化，但对于这些不知是否为未来的既定结果来说，反抗已经成为迫在眉睫的事。
等她把一切说完，终于有种宽阔轻松的感觉。
而与此同时，简付盛也交换了另一个秘密——母亲曲筱并不是病死，而是由于他杀死亡。
他一直也在调查真相。
不过在当年自身完全孱弱的情况下，他选择若无其事的继续扮演一个愚蠢孩子。
等到成年，等到长大，等到终于挣脱简家的束缚，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爆红。
他要带着知名度，带着讨论度，带着社会集体的关注度，深深的，不留余地的将这件事曝光出来。
只有到那个时候，真相才有可能真正被挖掘。
两人都默契的对那场实验闭口不谈。
回到当前，简兮的眼前依旧漆黑一片。窗外频繁划过呼啸声，她屏息凝神，紧紧盯着黑暗中的方向。
这是第三声敲门声。
裴江身上带着钥匙，她不知道门外站着的是谁。
等第四声敲门声无人应后，她的手机铃声响彻在空旷黑暗的大厅内，显得有些诡异。
简兮颤巍巍跑过去接电话。
“简兮，你在家吗？”
她尽力使自己声音听上去镇定一点，“嗯，我在家。”
“那帮忙给我开个门，我没带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