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下课还有五分钟，睡完一觉的林深浩醒来检查情况，发现不出所料，某人毫无意外的睡昏过去了。
“喂，何璐。”林深浩凑着她耳侧，炽热的气息全部打在她耳尖。
何璐被刺的一颤，回头见到已经撤退的林深浩，“怎么了？”
“我饿了。”
何璐还是满脸问号。
林深浩帮她回忆了课前的交易，“去给我买吃的。”
！！？课上！
“别了吧，林校霸，现在还在上课呢。”
“反正你也不听，不如做点更有意义的。”
语气不容拒绝。
何璐欲哭无泪，只能默默举手。
“何璐，有什么问题吗？”
“老师，我肚子有点痛，想去厕所。”
数学老师刘永嘉点点头，“行，去吧，要是有其他问题记得报告你们班主任。”
何璐瞪了眼林深浩，拿着饭卡跑到小卖部去给他买零食去了。
回来的时候已经下课。何璐在路上碰见简兮，她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有些慌乱。
“怎么了？”何璐跑过去拉着她的手，“看起来不太精神的样子。”
“没事。”她动了动嘴，看起来藏了很多话，但到最后，又一句也说不出来。
何璐一下就明白了。
“唉，树懒你别光露出这种我将会与世长辞的表情好不好。”她揉揉简兮的脑袋，跟她想象的一样软，“我会再坚持一段时间，可能到期中考吧，要是学习还是没什么长进，我就自动退学。”
简兮的目光一下子放光，“真的吗？”
“对。”何璐从口袋里拿出棒棒糖，递给简兮，“不过就算有长进，如果不进入全年级前两百，也基本上考不上大学。我要是想有出息点，就得去学一门特长。”
“你要报名美术生或者体育生吗？”
何璐摇摇头，“我想去沾沾林校霸的光，去试试别的出路。对了树懒，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
说起林深浩，简兮想了一会才明白过来他学的钢琴，“你想去学乐器吗？”
“就试试嘛。”何璐的目光看向远处，“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
中午时分，天际的太阳高高悬挂。最热的时候，连空气都火辣辣的。
“你把她拉过来干嘛？”林深浩看着意料之外的不速之客，直接当面问了何璐。
“树懒陪我过来看看，万一你骗我呢。”
林深浩切了声，没说话。
他刚刚发信息给那些老师，他们几天没上班，不知道还记不记得有自己这么个学生。
走到学校高二教学楼最隐蔽的地方，简兮跟在后面饶了几个弯，最后才在林深浩的带领下停下来。
“你搁这走迷宫呢？”
林深浩白了何璐一眼，“只有这间教室隔音效果最好，不会吵到旁边高二学生。”
说完，他已经拿钥匙打开了教室门。
打开门，迎面扑来一阵清爽的风。
何璐抬头一看，发现风扇竟然开着，“有人在里面？”
“这间教室太封闭了，湿气很重，为了避免乐器受损，就一直把风扇开着。”林深浩往里走，将两边的窗帘拉开，整个教室顿时通透了许多。
教室里摆着一台架子鼓，一架钢琴，还有一把小提琴。
何璐往前看了看钢琴，想起少年宫老师当年还夸过自己弹的好，不禁有些惆怅，“有谱子吗？”
林深浩指了指讲台，“抽屉里面有。”
简兮往周围看了一圈，找了个位置坐好，准备认真听何璐的表演。
何璐到讲台边找谱子，她很欣慰，在这众多高级复杂的曲目中，竟然藏着自己当年的入门曲——《致爱丽丝》。
二话不说，她直接选了这首。
何璐回到钢琴旁，“这钢琴能碰吗？”
“只要你不把它给按坏，还是允许的。”
何璐切了声，没理他了。小心翼翼将谱子摆好，她非常有仪式感的向着观众简兮鞠了个躬。
简兮吓了一跳，“这是？”
“我就看看还会不会，当年这个动作学了好久。”
谁能想到钢琴课前几天全在学这个。
拜了个有点生疏的礼仪后，何璐伸手，生疏的摸起了钢琴键。
简兮和林深浩也一起听了段有点生疏的曲子。
何璐弹完，非常不好意思的往后躲了躲，“不好意思哈，太久没弹了，手生。”
“可以了，也就弹错五六个音。”
“喂，好歹给点……”
门外叮叮咚咚传来高跟鞋的响声。
林深浩双手抱臂，看好戏似的盯着门外。
“怎么，今天怎么还有其他小伙伴？”
何璐正想说些什么，突然被一道陌生的声音打断。回头，发现门口站着一位气质稳重，气势压人的中年女性。
从她黑色的眼镜框中可以微微察觉到大佬的气息。简兮两手放正，骤然见不敢乱动。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同学何璐，那边的是简兮。”林深浩看了眼何璐，“这是钢琴老师黎燕黎老师。”
何璐和简兮两人乖巧点头，“黎老师好。”
黎燕点点头，话不多说，直接开门见山，“因为已经两天没来练了，所以今天可能没有午饭时间，等我教完钢琴和小提琴，魏延老师会过来复习架子鼓。”
“好的。”察觉到这位老师有些许的情绪，林深浩话不多说，“今天的任务还是那些曲目？”
黎燕拿出文件夹，从里面取出一叠，“今天的任务是这个。你下午第一节化学课，我已经跟你的任课老师沟通过了，如果专业课时延长，可以不用上。”
林深浩看到那叠新的曲谱，眼角微微颤抖。
早知道就不来了。
“曲谱今天必须练完吗？”
黎燕将自己的黑色长裙摆正，面带笑意，“如果你能每天准时在下午来的话，可以只练一半。”
话中有话，林深浩假装听不懂，“那我先练一半，练完你测测站着的那位，她叫何璐。”
何璐低头问好。
黎燕回了句好，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深浩，刚刚那首《致爱丽丝》是你弹的？”
话一出，何璐立马紧张的捏紧了拳头。
从黎燕伶俐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如果说是，他今天可能就得在这坐一整天。
林深浩毫不犹豫指着何璐，“不是我，她弹的。”
黎燕又往那边看过去。
“弹的很有潜力。”她愣了愣，简短的评价一声。
何璐依旧是笑，只不过藏了些许尴尬。
林深浩哼哼两声，“行了行了，开始吧，再耽搁真吃不上饭了。”
翻了一遍新的曲谱，他从里面抽出《月光奏鸣曲》。
今天台下有三个观众。
他决定认真弹弹。
午日阳光从远处倾泻而下，触摸到教室的边角。繁茂的藤蔓顺着教学楼外围延伸，同天边碧天交相辉映。
他感受到了久违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