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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飞瀑似黑蟒

    “小也,这边”成邀站在大厅里笑盈盈地朝她朝了朝手。

    任也望看着她的笑脸只感觉呼吸一滞,突然就腿软了。

    背对着后门的将知出闻声转过身来,而写进雨的目光温柔地投向她走来的身影。

    “进雨哥!”任也望开心地朝着他冲了过去。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一起来接我!”

    “这几天过得怎么样,你穿得那么薄肯定冷死了。”

    写进雨看向她的眼神从温柔变成了担忧。

    “这是将医生给你带的衣服,你先去换上。”写进雨将手中的袋子递向她,一边说一边歪头示意她边上的休息室。

    “我害怕。哥你陪我去。”

    写进雨收回了手中的袋子,笑了笑。

    “走啊。”

    “写进雨。”

    “任也望不小了,你是不是应该避避嫌?”

    将知出的声音在两人背后响起,写进雨不用转身也知道将知出现在是什么表情,他的脚步没有停。

    “写进雨。”将知出的声音比刚才冷了很多倍。

    他微微挑了挑左边的眉毛,然后回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了将知出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到阿翼身上。

    “麻烦了翼姐。”

    然后他将双手抱于胸前,紧了紧身上的卫衣,就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抬头打量着成邀。

    “成小姐,麻烦你这段时间的照顾了。”

    “哈哈,这倒没有,小也她…”

    她顿了顿,然后笑意更深了,

    “很乖的。”

    “将医生你看上去很面熟。之前在浴满天待过吗?”

    “没,刚毕业就到导师的诊所工作了。”

    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任也望换好衣服出来了。

    “护士姐姐,这是刚换下来的衣服。”也望递过去后,条件反射似地往写进雨身后躲。

    成邀笑盈盈地接了过来,搭在手上。

    “成小姐,时间也不早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慢走了将医生,期待下次见面。”女人的笑容更深了。

    任也望的手拉着写进雨的卫衣袖子,急匆匆地往外走,她只想赶紧逃离这个鬼地方和这个笑里藏刀的护士。

    将也望送上后座后,写进雨的表情猛地一变,他单手撑着车门,回过身来看着成邀尚未走远的背影,他紧紧皱着眉头。

    奇怪,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将哥,我刚刚陪也望进去换衣服的时候,在柜子上面看见了件嫁衣!”

    “一件红色的,很传统的那种中式嫁衣。怎么会有件嫁衣啊,你说会是哪个病人换下来的吗?”

    写进雨的脑子轰得一声。

    那天夜里鬼新娘的笑脸和成邀的笑脸在他的脑海里面盘旋,两个人的半张脸慢慢重叠在一起。

    不觉间,他冒了一头冷汗。

    “草,是她!”

    写进雨的心脏狂跳,他猛地回头,隔着车窗上附着的雨珠看向车后的沉渊。

    三个人在聊着刚刚休息室里看见的嫁衣,没有人注意到写进雨反常的反应。

    法雨寺

    写进雨几乎是失神落魄地回到了法雨寺,他坐在床上,感觉这件事情疑点重重。

    好几次想去找延信,可是这几天延信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也一直避着和自己碰面。

    想到这,写进雨对延信产生了怀疑。

    直到夜很深很深,他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他做了一个梦,这个梦的底色就像墨水一样沉重。

    他朝着法雨寺的后山走去,一直走一直走,竟然看见了一条从未见过的小路,写进雨心存顾虑,却还是朝着小路走去。

    路的两边光秃秃的,寸草不生。而小路蜿蜒曲折着朝着高处延伸。

    他一直爬一直爬,竟然看见了一个茅草屋,看上去不像是现代的建筑。

    写进雨疑惑地上下打量着这个房子。在房子外面不远处,他看见了一个亭子。

    亭子中间摆着一盘棋,他盯着棋盘看了一会,没看出什么奇怪的地方来。

    水声哗哗,他抬起头。

    亭子外,是一个小瀑布。流淌着的水黑得像墨水。

    他环视着瀑布下的这个水池。

    在角落,看见了一个翩翩起舞的姑娘。

    他睁大了眼睛,屏住呼吸朝着姑娘的方向近了近。

    姑娘的身姿十分曼妙,她身穿红嫁衣,黑黑的长发头发披散着,头部却又对称地盘起两个小辫子,辫子上有两个红色发饰。

    写进雨虚着眼睛,想要看清楚那是什么发饰。

    是两只红色的蝴蝶,攀附在姑娘的头上,蝴蝶的翅膀小幅度的扇合着,它的翅膀上全是血液,它红得出奇,与黑压压的梦境形成强烈反差。

    姑娘背对着他翩翩起舞。

    写进雨也害怕她突然的转身,他僵在原地不敢动弹,四周没有一点遮挡物能替他遮挡。

    自始至终姑娘都没有转过身来。

    一曲舞毕,姑娘停了下来,她静静地站在瀑布前,池子里的水一浪一浪朝她打来,打湿了她身前的裙摆。

    她就这样静静地站着,后裙随风轻轻晃动着。

    一种不安的感觉在写进雨的心底腾起。

    突然!

    姑娘朝着池子里跳去,那黑黝黝的水塘看上去深不见底。

    写进雨的瞳孔放大,

    “别跳!”

    他条件反射地伸出手去想要抓住这个姑娘,可是怎么迈不开腿。

    安静的瀑布突然开始发狂,飞瀑似黑蟒,一瞬间就将姑娘吞没。

    脚腕仿佛被谁抓住了一样,他来不及低头查看,写进雨的目光紧紧追随着跳水的女孩,他保持着伸出手去的这个动作,直到看见女孩的身体完全沉入水里,这个过程不到五秒。

    他愣住了,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球,他把右手缓缓放下,同时他朝着后下方看去。

    只见任也望满脸是血,她紧紧抓着写进雨的脚腕,头微仰着靠在写进雨的脚腕上。

    她死了,睁着眼睛。

    写进雨猛地惊醒,动作过大,把桌子上的茶杯茶壶全给掀翻在地。

    “怎么又是红嫁衣….”

    “好奇怪的梦…”

    “红色…血…?”

    他坐起身来,撑着额头,只感觉头痛欲裂。

    没过多久,法雨寺清晨的钟声响起。

    腥枫叶中学

    也望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到学校,她再回来时,已经高一下学期了。

    “小也,你身体痊愈了吗”颂因担忧得看着她。

    “你走了将近三个月了,你落下的课程可够你补好一段时间了。”

    “我完了颂因,我这下要稳居倒数第一了,悯辰那小子后继有人了”

    任也望崩溃地扑在了面前的试卷小山里。

    一天的十节课里,有九节任也望都在睡觉,唯独班主任的课她不敢睡。

    颂因本想着任也望缺课缺了那么久,刚回来的这段时间,好歹会认真做下作业听一下课,但是她错了。

    数学课上,老师让大家自习,他批改着昨天收上去的错题集。

    任也望盯着课本上的新知识看,那一堆新的数学符号看得她喘不过气,上下眼皮挣扎了很久,终于她倒下了。

    “任也望,你上来。”

    年轻的老师朝着讲台下面看去,不过几秒就找到了趴着的学生,他的眉心跳得厉害,压制着心里的怒火,提高了声音,

    “任也望。”

    颂因用腿把她撞醒,压低了声音,

    “别睡了姐..数学老师叫你…”

    刚清醒的也望摸了一把头发,然后睁大了眼睛,强装出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掩耳盗铃。

    “老师…”她的声音很小。

    数学老师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女孩。

    “解释一下吧,你缝纫机是吧。”

    他将任也望的错题本在讲台上摊开,然后又拿起一小叠错题本,一一摊开在讲台上。

    “姐,解释一下。”

    老师的嘴角上扬,笑意难藏,也根本没有打算藏。

    “这个,这个,还有这几个,你还挺会抄啊,这个的插着抄几题,那个的抄几题是吧。”

    “行,我就当你们错得都一样,那你们解题步骤都一模一样是什么意思?”

    数学老师的笑容中带有一丝无语。

    “聪明反被聪明误啊任也望。你多久没来上课了,太久没交作业了忘记作业要怎么写了是吧。”

    他突然收起笑容,面无表情地说,

    “伸出手来。”

    然后戒尺重重落下。

    她的表情一扭曲,眼泪就落下了。她越苦,数学老师打得就越重。

    打了足足二十下。

    打在她痊愈不久的左手心上,瞬间红了一片,手心的肉不停地跳动着,痛得也望眼泪直流,底下的同学沉默着注视着这个过程,她觉得丢脸极了。

    “你们全部给我听好了。以前,我管你们班交不交作业。但是昨天校长开了个会,成绩提不起来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你们都给我记着任也望是怎么被打的,谁也不例外,这就是不交作业敷衍作业的下场。”

    “我呢,还就喜欢打人,反正我戒尺多的是,想试的都可以来试试。”

    说完,他把戒尺甩到桌子上。

    然后又对着也望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高一下学期了,你看看你那个成绩,断层倒数,你是真的好意思就这样一直差下去,怎么了,倒数很有优越感吗”

    “算了我也懒得说你,下次我也不跟你啰嗦了,直接打了,下去吧。”

    任也望不理解他为什么打完自己后会笑,她觉得数学老师太年轻,太随心,凭什么第一个被打的是自己,他在针对自己,手心的红肿就是赤裸裸的证据,她生气又委屈。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坐着的数学老师,只觉得他是一个帅气的贱人。

    “我叫你下去你听不懂吗。”

    也望右手扶着左手手腕,抽泣着走下讲台。

    “悯辰滚上来。”

    “你挺有意思啊,任也望缝补完了,你就直接颠倒一下她的顺序是吧。”

    ……

    下来后,任也望冷静了很久,但她还是气得快疯了。

    本来她就一直不喜欢数学老师,她对这个22岁的年轻老师始终抱有怀疑的态度,她不喜欢他的教学方式和说话方式。

    当然,今天的戒尺才是导火索。

    于是下午的课结束后,任也望哭到了班主任的办公室。

    无理也强词夺理,但她还是在凌乱的思绪中为自己整理出了一点点理,她哭诉着数学老师这样不应该,那样不应该。

    班主任是50岁的老教师,他的教学观念与年轻的数学老师本就有很大冲突,再加上数学老师时不时不分场合地开一些玩笑,让他更是烦躁,所以他打从心底不喜欢自己的这位科任老师。

    于是他照单全收了也望的一面之词。

    在当晚的教师班会上,他以班主任的身份毫不留情地将数学老师指责了一番。

    那天过后,错题本照收,但是数学老师再也没有改过。

    也望也和数学老师的关系降至冰点,她始终觉得自己没错,错的是针对她的人。

    于是她在数学课上睡得愈发猖狂,能从上节课课间一直睡到数学课结束。

    法雨寺

    写进雨觉得这个梦绝非偶然,它更像是一种指示。

    接连好几天,他都在后山徘徊。

    他试图去寻找梦中的那条小路,可是这个梦实在太模糊,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那条路上的。

    光网早就发现了写进雨不对劲。他很多次在暗中观察写进雨,却也只是看见他在后山那一片徘徊,不知道在寻找什么东西。

    等他完全放下戒备了,却意外发现写进雨朝着后山的更深处去了。

    写进雨从来没到过这一片。

    虽然没有人强调过这里是禁区,可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后山深处不能去。

    写进雨观察着这一路上密集的灌木丛,还有大片大片的蛇割藤藏匿于其中。

    被蛇割藤划伤的滋味可不好受,写进雨尽可能地避着它们走。

    这种品种的灌木丛不矮,写进雨完全没入其中,看这架势,灌木丛后面还是灌木丛。

    每走一段路就会出现三条分叉路,写进雨一直凭着直觉朝着最左边的路走。

    直到这条路的尽头。

    不见了灌木丛的身影,接天连叶的蛇割藤拦住了他的去路。

    他犹豫了一会,伸出手去轻轻碰了碰面前的蛇割藤。

    就在一瞬间,那种一千根针同时注入体内的感觉就将他包围了,上一次有这种体验,还是在七八岁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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