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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地狱的邀约

    仁慈堂

    折腾了大半个月后,也望的病总算是好了。

    她病了多久,这仁慈堂就关门了多久,仁慈堂终于又重新开门看诊了。

    这高烧虽已愈,可是她仍日日夜里被噩梦纠缠。她只能每天去缠着将知出把控梦药丸给她。

    从最开始的一粒,到两粒,再到现在一次性需要服用五粒,甚至有的时候会在半夜惊醒,又再次服用了药丸才能安稳度过夜晚。

    终于,她对控梦药丸产生了严重的药物依赖,药物对她的精神造成了一定的伤害,她慢慢地开始了一些疯癫的行为,时不时精神失控。

    夜晚,万籁俱寂。

    她打开了卧室的窗户,穿着单薄的睡衣坐在窗框上,过往的寒风也没能让她做出任何反应。

    闲下来的时候,她开始对着左手上的月牙图案感到好奇,看着看着,竟然用小刀去沿着这个图案雕刻!刀尖越探越深,最后竟将这小块肉给剜了下来!恰巧看见这一幕的写进雨被她吓坏了,急忙冲进房间来夺过她手里的刀。

    幸好这块肉没有被完全剜下,它仅剩一点表皮还与掌心相连。

    也望神情呆滞,任由写进雨夺过她手里的刀,她抬起头呆呆地看着写进雨的眼睛。

    写进雨胡乱抽了一叠抽纸,把那块悬吊着的肉轻轻按回也望的手心。

    他与也望的手紧紧相握,中间隔着那叠纸巾,也望掌心流出的血水也紧紧缠着他的手心。

    然后一把抱起也望,就往一楼问诊室冲去。

    包扎好后,任也望朝着写进雨挥了挥手,展示着手上缠绕着的绷带。

    她啪地一下往写进雨的肩膀处拍去,想逗逗写进雨。

    “啊———疼疼疼”

    一股凉气从她的脚底直冲天灵盖,她疼得一瞬间蹲在地上。

    写进雨被她这个样子逗笑,

    “喂,小也,你是觉得自己痛还不够,得让我跟着心痛一下才行是吧。”

    说着拍了拍也望的头。

    小也过了好一会才恢复了表情管理,站起身很自然地挽着写进雨的胳膊。

    “进雨哥你去给我堆一个雪人好不好”

    然后再次示意自己的绷带。

    写进雨当然好,他朝着门外雪里快步走去。

    任也望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她扶着额头晃了晃脑袋,然后突然朝着病房走去。

    这是一间儿童病房,靠墙三面摆放着三条长木凳,孩子们打着吊针,身边多有大人陪护。

    也望突然朝着一个身抱婴儿的女人冲去,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一把拔下婴儿头上的留置针,连带着固定针管的一圈胶带也被扯下。

    婴儿头部细密的青筋顿起,血液如墨水浸纸似地在他额头散开。

    “哇——”凄惨的哭声响起。

    又一把扯过边上的输液架,往地上摔去。这一举动牵扯了四五个孩子的输液管,输液管扯着针头从他们血管里强行抽离,有一个孩子的手上缠了好几圈胶带去固定针管,这一扯,竟将整个人从座位上拉起来,跌到了地上。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场面一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一个大人率先反应过来,他凶狠地朝着小也的肩窝推了一把,接着一个巴掌扇到也望的脸上,力度太大,也望重重摔倒在地上。她缠着绷带的手展露在男人面前,男人气昏了头,穿着靴子的脚重重踩在小也的左手上。他捻着小也的手在地面上左右摩擦着。

    眩晕感再次袭来,也望痛苦地叫了起来,她痛得将全身蜷缩到了一起,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男人踩在脚下。

    她的额头上不断冒出细小的汗珠,生理性的眼泪顺着她的眼框往外疯流。

    闻讯赶来的将知出见状立马冲向男人,他用力按着男人的左肩,逼得男人往后退了几步,直到跌坐在木椅上,他居高临下地控制住男人,让他尽量离小也远一点。

    将知出怒火中烧,尚且不知道事情动向的他也只能先将这个男人与小也隔开。

    病房内哭声四起,一时间涌入了三四个医生,他们迅速把孩子们转移到注射室。

    那小婴儿头部的出血量本就不太对劲,加上他歇斯底里地哭吼,婴儿的整个脸部充血,额头上的青筋肿胀得越来越明显。

    在不停的哭喊中,小婴儿晕了过去。

    这个时候,写进雨双手捧着一个小小的雪人路过,方才他还疑惑这间病房里为什么出来了那么多哭喊着的儿童。

    此时他站在门外,看着蜷缩在地上的也望,他急忙将雪人放到走廊的窗台上,朝也望跑来,一边跑一边将手上的雪胡乱擦在衣服上。

    “小也!小也!”

    他半跪在小也边上,小也的半边脸火烧云般的红,接着目光追踪到她的手掌,只见绷带已经基本被血液浸透了。略微几处还能看得出白纱的地方上,好像有,脚印?

    他抬头看了看身前,将知出和那个男人的动作让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我操你妈,你们仁慈堂什么意思,这死丫头突然冲进来发疯,把我儿子的留置针给拔了是什么意思”

    “喂!这谁家孩子,第一次来你们这小诊所就碰上这样的事,怎么着第二次来了是直接要患者的命是吧”

    “我可告诉你我儿子才两岁,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告不死你们这群庸医”

    “老子看你们这个破诊所还怎么开下去”

    男人破口大骂,却也没对将知出做出什么动作。

    空气安静极了,房间里还有几个没有被波及到的家庭,那些大人都将孩子揽在怀里,自己高举着输液瓶。

    “先生,我们的医生已经带孩子过去重新包扎了,您也不要跟一个小姑娘计较,这小姑娘的精神有轻微的不正常,走吧先跟我去注射室,目前还是孩子们的伤势比较重要”

    将知出冷静地说完这段话后,将男人朝着注射室的方向推,男人还在破口大骂,他虽被推着往门外走,可目光却还是停留在也望的身上,

    “死丫头你哪里都不准去,等老子报警”

    将知出朝着写进雨使了个眼色后就推着男人出了病房。

    “我真的操你妈了,你们这破诊所就这治安是吧…”男人已经走远,声音还在走廊里回荡,争着往也望的耳朵里钻。

    写进雨往前微微弓下,腰部轻轻一使劲,就把也望拦腰抱了起来。

    这个时候,也望开始委屈了。

    她蜷缩在写进雨的怀里,不住的发抖,心脏的疼痛好像超过了掌心的疼痛。她就那么小一点,被写进雨抱在怀里。

    “哥,疼。”

    写进雨的右手手掌紧紧贴着也望的额头,也望实在抖得厉害,他的额头也低下来侧靠着也望的头顶,

    “没事了小也,没事了我来了。”

    他抱着小也出了房间,走廊上聚集起来看戏的医生顿时散开,各自回了各自的岗位。

    写进雨将小也抱到了消毒室的病床上,肖姐姐和两个护士立刻围了过来。

    肖姐姐直接用剪刀剪去了固定纱布的胶带,再将剪刀伸向小也的手背,沿着手背将纱布剪开。

    也望的侧脸贴着枕头,她只是安静地看着肖姐姐拆纱布,眼泪就这样落下来了,她坐起身,将脸埋到了写进雨的怀里。

    肖姐姐准备揭起纱布的时候,也望嘶了一声,肖姐姐急忙放慢手中的动作,她低头从侧面看向纱布与掌心的相连处,慢慢往上揭纱布,才发现那块血淋淋的肉完全粘在了纱布上。

    无论怎么搞,都无法将纱布和肉分开。

    最后她只能将这块肉周围的纱布全部剪开,任由这一小点纱布附着在伤口上。

    “小也你忍着点嗷,可能会比刚才给你处理的时候更痛一点。”

    阿翼递过了接满生理盐水和双氧水的针管,然后她用镊子夹着那一小块残留的纱布,就像提井盖一样将小也剜下的这块肉给提起来,方便肖姐姐下一步的动作。

    肖医生将针头对准伤口,喷出生理盐水来清创,同时将手上大面积的血渍给擦去,接着又用双氧水来清洗。等了一分钟左右,用镊子夹着一块纱布将伤口擦干净,让伤口保持干燥,最后涂上了抗生素软膏,阿翼轻轻地将那块肉盖下,最后在创口周围涂了一层软膏后,用了新的纱布将伤口缠上。

    “小也,这只手不能干嘛要注意什么我刚才已经跟你说过一遍了,现在再加一条,你每天都得来我给你换一次药。”

    小也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肖姐姐,扯出了一个难看的微笑。

    “写进雨你看着点她”话毕轻轻拍了拍写进雨的胳膊。

    “小也你出来一下”

    将知出走到消毒室的门口,朝着也望挥了挥手。

    众人这才注意到外面响起的警笛声。

    小也跟在将知出的身后,走回了刚才的儿童病房。病房里无关人已经被全部清了出来,此时病房里面站着两个警察、先前那个男人还有抱着婴儿的女人。

    男人正是那个跌在地上的男孩的父亲,而女人怀中的婴儿此时脸色呈青黑色,女人的表情十分难看,此时男人和女人在警察面前做笔录,讲述着也望的恶行。

    也望一出现在门口,男人立刻指着也望,

    “警察同志,就是这个死丫头!”

    两个警察顺着男人的手指转过身来看向也望,说罢,男人从两个警察的中间挤了出来就朝也望走来,他的手指死死指着也望。

    将知出立刻反手推了一把也望的胳膊,将她护到了身后,两个警察也及时拦住了男人。

    “警察同志!你们可一定要好好管管啊!我可怜的女儿昏迷了过去,那几个医生也没有办法!”女人哭诉着。

    也望害怕地躲在他的身后,一手轻轻扯着他的袖口。

    将知出静静地听着两人将事实越说越大,两人嘴里各种难听的话脱口而出,一直没找到机会发言。

    终于警察同志打断了两个人,一行人来到监控室。

    监控面前,铁证如山,也望的行为虽反常,可也确实行了伤人之实。两个警察决定先把也望带回局里。

    “警察先生,我妹妹确实患有精神方面的疾病,这病时不时的发作,小孩就会控制不住自己,最近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在吃着药物抑制着病情的。”

    “今天发生的事情,确实全部责任在我们仁慈堂,所有医疗方面由我们来承担,但是我妹妹受精神疾病所驱使,导致了这一切行为,是不是应当另外处理”

    说完,将知出附身低声询问也望有没有将控梦丸带在身上,也望从兜里递过一瓶小小的药盒,

    “两位警官,这个便可以证明小孩确实一直在服用精神药物中,药物成分你们带回去一查便知。”

    阿翼又递过了一个袋子,里面装着十几个药瓶,以及她的手机上拍摄的在小也床头收集药瓶的全过程。

    将知出想要把事情私了,以为摆出任也望有精神疾病的事实就可以护住她。

    “好!原来是个精神病啊,那看来是真疯,精神病你们不送去病院,还留着她!等着越来越多的患者被她伤害吗,这个小婴儿现在生死未卜,还有我儿子的手肿成什么样了!好好好!既然你说了她是个精神病,那就麻烦警察同志送去精神病院了。”

    将知出深吸了一口气,写进雨站在人群的后面,他不敢在警察面前说错话,生怕导致也望陷入更深的漩涡。

    “将医生,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像疯了一样”

    小也突然握住将知出的手。

    将知出只觉得自己顿时失去了思考问题的能力,他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在绒阳城当地,所有居民均有举报精神病患者的权利,一经核实,警察会强制执行,否则就是渎职。

    在将知出看来,也望进了精神病院,他可以轻而易举将她保出来,可是公安局就不一样了,在铁证面前,怎么也无法为也望脱罪。

    “将医生,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只能将小女孩送去沉渊了,还麻烦您也跟着我们走一趟”

    他回过神,看着也望的眼睛,说了句别怕,相信我。

    两个警察走向也望,掏出手铐给她反手铐上,便朝着外面走去。

    写进雨急得不行,他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几人离去的背影。

    窗台上的小雪人此时化作一滩冰水,滴滴答答地朝着地上滴。

    也望却出乎平常的冷静,她低着头安静地跟着警察往前走。

    可就在走到警车面前的时候,那种精神失控的感觉又将她席卷了,她猛地挣开两个警察的桎梏,然后俯身撞向警车的车门。

    一股滚烫的鲜血顿时从她的额头留下。

    两个警察急忙上前将她控制住,她被架在半空中,不断地用腿乱踢,将她塞到后座了以后,她开始尖叫,整个人躺倒在后座上,用脚去猛踢警车的窗户。

    “肖礼逾!镇定剂!”

    只见肖姐姐拿着一盒药片和一瓶水跑过来,将知出给小也喂了三片,镇定剂很快起效,小也安静下来,昏睡了过去。警察不等肖礼逾为她处理额头上的伤口,便启动了警车。

    也望再次醒来时,是在一个空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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