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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我等你

    渝城的雨彻底停下来,是在霏羽感冒的三天后,期间断断续续的下,绵绵雨天心情都变的郁郁起来。

    陈丹已经去蓉城开了交流会,小病初愈的霏羽只能带着刚好的身子替陈丹去见一个早就约好的客户。

    客户爱吃日料,感冒才好点的霏羽只能硬着头皮投其所好,约在渝城一家有名的日料店,还吃了一些寒食性的食物,倒是把客户伺候开心了,霏羽却不舒服了,肠道多姿多彩的蠕动,也不知道何时发作。

    最后,里里外外的忙下来,不觉间,霏羽已有一周多的时间没有去过宏双。

    霏羽的手机不停地有消息响起,大多是关于工作上的事情,其中夹杂着许诺发来的行程单。

    月底了呀。

    许诺之前来电话说要避开端午的人流,1号就要出发。霏羽表示同意,她巴不得许诺把时间提前的越早越好。

    宏双这边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霏羽着手开始准备去青莲山的行李。明天就要出发,估计从青莲山回来之前,她都不会有时间去宏双。半个月时间,对于人这一生很短暂,但对生活在现下的人来说算的上漫长。

    收拾东西不是什么技术活,手上做些没营养的折叠动作,脑海里便有了空闲,这段时间忙起来被自己刻意忽略的人,又想了起来。

    他在干什么呢?

    从那天的“好好休息”后,无论是工作号还是私人号她都和路北再无联系。

    冷冷清清的聊天界面像是从没有认识过这个人。

    这么些天,霏羽有过一遍一遍翻开过往的聊天记录,白绿小框总是有来有回,不见谁的话就此落到地上,有时也说些没营养的话,长长的记录让她坐在床头翻看了很久。那时窗外还下着雨,后半夜才停,她听着雨声,感慨万分,她与路北竟有了这么多回忆。

    霏羽心中腹诽,手中叠衣服的动作都愤愤了几分。

    她在这边思念成疾,就差迎风落泪,那头估计和他的如蓝姑娘打得火热。

    如蓝,呸,亏他想的出来,滚回你的江南水乡吧。

    本就没几件的衣服被霏羽折了又折,把那人从头到脚都骂了个遍。脑电波突然像这几天被雨水浸泡短了路,又开始想,他怎么能调侃初次见面的女孩子呢?

    他第一次来自己家讲起在沿江的往事,以及第一次见夏奕然时的羞涩腼腆,分明与自己的初次见面也处处透露着拘谨。

    霏羽还记得那日灰蒙蒙的天,三月渝城还穿得厚实,一路走来出了很多的汗,她把他领到出租屋内,两人搬了很重的行李,各自坐在沙发上休息,他望着窗外的天,连和自己找话题交谈都不会,怎么就对一个陌生女孩的名字有了兴趣?

    是想回家了吗?听到一个名字也能念起的程度?渝城找不到李暮妍,所以他要离开了吗?

    像是有什么灵光一闪,夕阳的余晖落入窗内。

    霏羽从陷入爱情的盲目里理智回笼,他是怕了吗?两个人的以后竟然如此脆弱,脆弱到路北只要离开渝城,他们之间就找不到答案。

    在没有遇见彼此之前,路北一直有清晰的规划,他年少时突逢家中巨变,一个人苦苦挣扎,迷茫许久才决定冲破束缚住自己的命运,远离三江,之后的每一步都在自己预期中向前发展着,远赴寒冷的沿江,来到渝城寻着飘渺的念想,了却心愿然后出国,也许学成归来,也许再也不回来。

    而自己本该顺遂的人生,遇上工作的瓶颈,自觉碌碌无为,庸人自扰。

    霏羽才发觉在这段感情拉扯里,自己也是自私了,她只渴望一份热烈的爱情,因为爱情的火焰可以燃烧掉她因工作前途而陷入迷茫的一颗心。

    多好,原来逃避的人还有自己。是她在路北平静的生活了翻起了波澜,却不懂得在掀起更大的风浪前及时止损。

    在感情这方面霏羽永远像个小孩,而路北反而有不符合他这个年龄段该有的顾虑。现在的人总以为,年少的一方就该是热烈的,年长的一方就该是克制的。霏羽也被这种观点捆绑,导致从来没有好好的同路北感同身受。

    她急急忙忙的把叠了一半的衣服甩在一边,开始给路北打电话。她想去青莲山前至少得见一面。

    电话那头是机械的女声,无论打几遍,都用中英文告诉她,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霏羽的心一沉,开始堵的慌,是故意不接?还在生气吗?

    但很快,霏羽又自己安慰好了自己,身为年长的姐姐,总应该对弟弟多些宽容,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这一次冷战时间拉的比较长而已。

    霏羽一直都有路北的课表,她算好了路北结束时间和回来的路程,决定去路北小区门口等一等他。

    想通了的霏羽,看沿途的黄葛树,想起她和路北两人躲在树下抽烟矫情兮兮的模样,都能笑笑而过了,只是在抬头望天时,无故想起江照蓝的“夕照红于烧,晴空碧胜蓝”来,雨后初霁的夕阳有点过于红了,有了几分诗句里的意境来。

    霏羽没来由的不高兴,理智告诉自己没什么,他们才认识几天?而不理智的一面又告诉自己,瞧,年轻的小姑娘和小伙子多般配,夕阳西下,一路向北。

    她开始希望在见到路北之前夕阳快点落下来。或者再来一场雨,把天空的颜色洗一洗。

    可夕阳落下了,夜幕升起,才好透的感冒又有复发的迹象,她的头隐隐偏疼,晃晃脑袋也还能忍住。只那本该早早回来的路北,却迟迟未归。

    霏羽一颗满腔雀跃的心快要冷下来,明天就要出发去青莲山,不在离开前把话说清楚,谁又能说得懂世事难料。

    她从不相信什么刻骨铭心,非你不可,只相信爱情要靠自己争取。

    路北的身影出现在远处的马路时,霏羽觉得自己的心复跳了,头也不疼了,就像喝了盖中盖,她扬起一抹笑,比之阳光还灿烂。

    路北见到她显然有些意外,直愣愣的脚都不知道怎么迈。霏羽不等他走到跟前,自己就小跑了过去。气都没喘匀,话就出了口:“我可以等你。”

    路北被砸了个猝不及防:“什么?”他没懂霏羽的意思。

    霏羽继续走到他跟前,把他的手拉过来牵在自己手里,他身上还有一路走来的热气,握在手里暖呼呼的,这是他们的第一次牵手。

    路上行人来来往往,霏羽的眼里只有路北,甚至忘了问他为何回来的这样晚,也忘了抱怨他为何不接电话害自己在这里站了这么久。

    她认认真真地重复了一遍:“我说,我可以等你。我不会再逼你了,我会等你想明白,好吗?”

    路北还没来得及开口,远处跑来一个女孩。

    “哎,你走那么快干什么?”清凌凌的女声打破了两人暧昧的结界,路北的体温甚至还没有传到霏羽的手上,就被他悄无声息的放开了手。

    霏羽的心沉到谷底。

    夜色太浓,也不知道江照蓝有没有注意到方才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她今天穿一条淡蓝的半身裙,纯白的衬衫上因为一路小跑过来,还沁上了一层薄汗,6月的渝城暑气已经来袭,江照蓝的几缕碎发被汗水打湿。霏羽想到了,高中时候的篮球赛,女孩子顶着烈日当头,去看喜欢的男孩子打球,细细密密的汗水覆在了两颊,手中紧紧握着随时准备递出去的矿泉水。

    是青春的味道。

    这是霏羽和江照蓝的第一次照面,江照蓝不认识霏羽,霏羽却在档案上见过她多次。

    江照蓝道:“这位是?”

    两人同时望向路北,江照蓝眼底是对陌生人的真正疑惑,只是礼貌一问。

    霏羽不一样,心里明镜一样,她不等路北开口,体面人应该擅长自我介绍,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你好,我是宏双的合伙人,宋霏羽,你也可以跟着他们叫我宋老师。“

    江照蓝忙打招呼般招了招手说了声宋老师好,也不知道该怎么把话接下去。

    霏羽继而解释道:”我碰巧下来买东西,遇见了路同学,就来打打招呼,你们要是有事先聊?”

    实则内心有个小人在大喊:你要是懂点事,就赶紧说完了走!

    路北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语气不耐,冲着江照蓝道:“有什么事吗?”

    霏羽有点意外,她从来没有听过路北用这样的口吻讲过话。

    江照蓝习以为常,从自己随身斜挎的包里翻了翻,把掏出的手机伸手递到路北手上。

    霏羽是看着江照蓝自然而然的牵过她方才牵过的手,然后把手机放上去,就松开,没有一秒的停留,却无端惹人心烦。

    江照蓝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也没好气的开口:“你自己走的急,手机忘拿了也不知道,我在后面怎么喊你都不理人。”

    路北自知理亏,但眼下又不想和她花太多口舌,只想快点结束掉目前的三角画面:“谢谢你,改天请你吃饭。”

    江照蓝又笑弯了眉眼,霏羽注意到女孩笑起来很好看,眼里像盛着满天的星辉。

    她开口也是清脆:“说好了,可不许食言。”

    路北点点头,天色太晚了,让她赶紧回去。

    霏羽觉得渝城的夏夜太闷了,不然她怎么会呼吸不过来?这对话一来一回,竟如此熟悉,仿若初来渝城的路北,一个劲儿在自己面前俏皮讨好,只为求心心念念的共进晚餐。

    江照蓝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转身面向霏羽:“宋老师再见。”挥手告别,来时急匆匆,去时潇潇洒洒。

    夕阳仿佛没有落下去,照得霏羽脸色绯红,方才没被路北手暖起来的体温,现在慢慢升起。

    周遭复又嘈杂起来。

    路北下意识舔了舔自己干涩掉的嘴唇,江照蓝终于走了,他觉得可以好好跟霏羽说说话了,他不错眼盯着霏羽看,方才她说什么?可以等他,是什么意思?

    他缓缓开口:“刚才,你说,会等我?”

    他说地轻,霏羽觉得要不是听力好,恐怕风一起,他的声音就要被风卷了去。

    她还是爱胡思乱想,理智是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才有的东西。“你的手机怎么在她手上?”

    “哦,刚刚在附近的咖啡店,走的时候手机还在店里充电,忘了拿。”

    “怎么会在咖啡店?”没课了也不回家,有空跟别人喝咖啡,没空接自己电话吗?霏羽觉得站在楼下无所事事一个多小时的自己就像个傻子。

    路北很快觉出霏羽语气里的吃味,想起刚刚霏羽主动拉上自己的手,都没有好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就匆忙松了手。他走近一步,想再次牵住她的手。

    霏羽没给他这个机会,指尖还没有触碰上,就被她躲开。

    “你还没回答我,怎么会和她在咖啡店?”

    路北顾不上失落,开口解释道:“我给她补课,她请我喝咖啡,就这样。”

    路北本意想表达他和江照蓝的关系有来有往,清清楚楚,互不相欠。但听在霏羽耳朵里却不是这个味,路北没什么感情经验,甚至和异性交往都少之又少,就像一张白纸一样,界限是什么他都不清楚。

    她一个多星期没去宏双,无从得知这两人之间的交往到底是如何,只在今天这冰山一角,都令她如此不舒服,年长者的经历总归是要多一些的,那些你来我往的暧昧把戏年轻的自己不是没有玩过,彼此互相暧昧,这些就是小情趣,倘如一方不察觉,这就是细水长流的慢慢浸染。

    她对这方面的雷达一向敏锐,但路北又太过坦荡,让她多说一句话都显得小肚鸡肠。

    直说吗?这个女孩可能喜欢你,你离她远点?真这么说,只会让人觉得太不可理喻。再者她有什么立场?就算有立场,江照蓝也没有把话挑明,就凭着女人的直觉,让另外一个女人陷入尴尬的境地吗?

    霏羽脑子越想越乱,最后总结出一点:都是面前这个男人的错!

    霏羽面色不改,淡淡扫了眼路北道:“她请你喝咖啡,你请她吃饭,挺好。”

    “你什么意思?”

    好像对话下去又要吵起架来,事实上有些事总不会朝着想象发展,狗血八点档再狗血,也可能源于生活,阴阳怪气的话一出口,就是控制不住。

    “你觉得什么意思?你知道我在这里等你多久了吗,我打电话你也不接,我等你一个多小时,结果你跟我说,你和她在喝咖啡?”

    霏羽越说越委屈,就算面不改色,眼睛始终欺骗不了人,红红的起了血丝,就差落下泪来,但眼里干涩,心里止不住的难受。她希望路北能清楚,人与人交往的边界在哪里。

    “你不信我?”路北从没有把他和江照蓝的关系往更深处想,换句话说,怎么可能呢,不喜欢的人如何在一起?

    他难过于霏羽对他的不信任,今天江照蓝请他喝咖啡的时候,他觉得不该拒绝,没人喜欢欠着人情,让江照蓝还了人情,彼此交流起来也就简单了。而没接到电话,是因为昨夜感冒刚好,迷迷糊糊的忘了充,直到下了课也没想起来,他那时自暴自弃的想,反正想联系的人也不会发来消息,便也没在时刻盯着手机,要是知道霏羽一人在楼下等了这么久,他或许会把江照蓝丢下跑回来。但任何事情都没有如果,他不觉得他和江照蓝之间有什么不妥。

    谁也不想好好说话了,本就岌岌可危的关系,不怕再雪上加霜,路北又上前一步,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无端的压迫笼罩在彼此周围,他道:“你是觉得我喜欢她吗?”

    他的身形压过来,把霏羽挤在小区的围墙上,人来人往看见了也只会觉得又是哪对痴男怨女在纠缠。

    霏羽即使被逼到一角,也不躲开,直视路北的一双眼:“我只是提醒你异性交往要有边界。”

    路北听完轻笑出声,退后了半步。压迫感随之消失,但霏羽没有轻松多少。

    路北继续道:“我该和所有女生都保持距离?边界是什么?你又如何判定普通朋友之间的交往,和喜欢的人之间的交往?”

    他停了下,沉沉吸了口气,再出声,都带了几分郑重:“霏羽。”

    这是路北第一次叫霏羽的名字,纠缠过后的无可奈何:“我不会和她单独去看一场电影,她也不会陪我去一趟杨柳镇,我也不会为她辗转反侧,这就是边界。”

    原本撒娇卖乖的小男孩本就是伪装,路北本就比其他同龄人要深沉,只是这份独一无二他鲜少在外人面前表露,脆弱的一面该展示给亲密的人看。

    霏羽说不出话,她之前不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她总也说不过他,白白多吃了这么几年大米。

    路北继续道:“你说你要等等我的,但从刚才起,你就不想好好跟我讲话,现在我想跟你好好讲话,你听吗?”

    霏羽闷闷点头,路北的头发也长了,他们自相遇以来就没有剪过头发。

    “我承认我这个人很胆小怯懦,我来渝城原本没打算一段感情,准确的说,在我事业有成之前都没这个打算,但感情来了,我也控制不住自己。实话说,即使是现在我依然无法对你作出任何承诺,我总觉得你该有更好的选择。”他一番话说的断断续续,偏头望向别处:“我觉得时间长了,我们之间的那些情愫就淡了,也不至于到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我从小到大都在失去,总是抓不住我想抓住的东西,你是我第一个想永远抓住的人。”

    霏羽心狠狠的疼起来,路北还是那个惹人心疼的孩子,这回换她再次主动拉过他垂在身侧的手,这是两人的第二次牵手,再无人来打扰,也没有谁退缩,她道:“既然想抓住,为什么不说出口呢?”

    路北任霏羽牵着他的手,那是在他跌跌撞撞时拉住他的一双手。他摇摇头,思绪飘得远了:“爱情是最靠不住的东西,一旦没有了,人也就消失了,我不敢冒险,你敢吗?”

    你敢吗?霏羽扪心自问,不敢。

    路北的内心终于完完全全展现在霏羽面前,让她在彻底认识这个人之后,也彻底明白他们之间的问题所在:等不等不是关键,开不开始也不是关键,关键是不是最后可以相携到未来。

    她原本以为彼此喜欢就该在一起,活在当下,谁能保证交往过后就是永远呢,但不试一试永远不知道结果。此刻她明白路北一直以来的害怕,年轻人的试错成本在路北这里并不奏效。

    而原本满腔热情的她也给不了路北一个满意的答案,她不敢信誓旦旦的跟他说:我可以和你到永远。

    她想起徐扬,一个永远也不想想起来的狗男人,满嘴谎话,有一句倒是真的。

    徐扬靠在沙发上抽着烟,冷漠地看着自己歇斯底里,淡淡道:爱情这东西是有保质期的。

    不爱了就是不爱了,她懂,路北也懂。就看能不能够在这场感情里来去潇洒。

    很显然路北想要的不是一时的激情,而是以后长久岁月里的陪伴,他甚至觉得这样的陪伴不是爱情也可以。

    霏羽也无能为力起来,这是一个观念不同而引起来的无解之题,她好像并不能邀请赤忱的路北和自己来一场老后回忆起来的渝城往事,然后不再出现在彼此的生命里。

    她用另一只空闲的右手把路北望向别处的视线转回来,轻轻地抚摸上他悲伤的脸:“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路北就势蹭了蹭霏羽的手,不曾有过的肢体接触让他前所未有的安心。他又把那句话重复了一遍,说不腻似的:“你说的要等我,还作数吗?”

    “等你就能解决问题了吗?”

    “你就说作不作数吧。”他又撒起娇来,脸蛋刮蹭着霏羽手心,略长的刘海,随着他的动作也搔痒着霏羽的手心。霏羽心里还是柔软了一大块,问题解决不了就解决不了吧,就这样吧。

    她轻嗯了一声。只要彼此还没变心她不介意继续等下去,她现在依然不祈求长久,只求这份爱情保质期能长一点。

    “你要去青莲山了吗?”

    “谁跟你说的?”

    “你好久不来,我问了林老师。”

    “这么关心我?”

    “嗯。”他把霏羽附在自己侧脸上的手握得紧紧的,整个人快要靠在霏羽的肩头,才安心闭上眼享受片刻的安宁。

    夏夜的晚风吹了一阵又一阵,路北道:“等你从青莲山回来,陪我去剪头发吧。”

    “好。”

    霏羽踏上了去往青莲山的高铁,渝城风与景渐渐往后倒退,她和路北退回到了朋友的位置。

    执着也好不执着也好,路北再等一个自己羽翼丰满,而霏羽在等一个自己何时冷却,两个人各自在一条线的两端,往着中心点奔跑,能不能顺利相遇,都在等一个爱情的保质期。

    这趟青莲山的行程还是安排对了,只不过原本是破罐子破摔的逃避,此刻成了霏羽独自沉思的进修之旅。

    昨晚分别时,路北问她要不要送送她。

    她看着孩子一般的路北摇摇头:“不用了,又不是不回来了。”

    车窗外迎来朝日的阳光,过了端午渝城就会进入炙热的夏天,那个在初春心动的故事,终于要走入盛夏。

    霏羽开始期待起来,或许今夜的青莲山会响起夏雷。不出意外,她想和路北走过这一年四季,然后去沿江看一场雪。

    她又开始天马行空起来,渝城怎么不下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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