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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江如蓝

    即便是入夏的渝城,下过一阵雨后天气还是有些凉。

    霏羽昨夜在路北走后,又沿着路边散了会儿步,半夜醒来抽过烟的嗓子刺疼,她想接点热水喝,不了头疼欲裂。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自己健康得能拉二亩地的身体要垮了。

    夜色笼罩着渝城这座不夜城,她听得窗外有雨滴拍打在窗面上,起来接了杯热水捧着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雨幕的街道入眼,只有汽车的尾灯在夜色里穿梭成光线,竟然又下起雨来。

    霏羽想又该江河渐满了,上一次还是五月初头,刚入夏,她和路北开车行驶在去乡镇的路上,雨后初晴的天空能让人生出很多遐想。

    她就遐想了,明明也就小半月前的事,她觉得过了半个世纪,没来由的想应该不会和路北再去杨柳镇了。

    她喝了口热水,吞咽都变的困难,热水过喉并没缓解像吞针一样的难受。

    她想烟果然不是好东西,下次再也不抽了。

    早间醒来的时候,果然感冒了,头昏昏沉沉的怎么也爬不起来,她打电话给陈丹告了假,说自己真的去不了了。

    陈丹还有点意外,霏羽很少病着:“那好好休息,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跟我说说。你不会是因为我昨天的话吧?”

    霏羽缩在被子里,瓮声瓮气的:“怎么可能,真感冒,夜里下雨被子盖少了。”

    那边陈丹哦了几声,又跟她说道:“新学生今天就到,原本想让你带着转转,既然这样,我让瞿潜来吧。”

    “怎么不让林安安来。”

    “她没什么待人接物的经验。”

    霏羽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她脑子现在真是一团浆糊,思考不来事情,那边陈丹又叮嘱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霏羽又缩回被子里,外面雨声依旧,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该是一个趟在家里看个书,追个剧的好日子,霏羽觉的烦,动也不想动,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路北似乎是刚下出租车,伞也没来得及打,把斜挎包顶在脑袋上挡雨,效果甚微,还是淋了个湿透。他前额的发都耷拉下来,滴着水,看着比平时故作乖巧的模样要不羁了些。

    他急乎乎的按门铃,霏羽不耐地在床上哼哼两声,还是拖着病怏怏的身体给他开了门,小伙子立马冲了进来,大声质问:“生病了怎么不跟我讲。”

    霏羽不想跟着大声吼回去,盯着路北被雨水浸染朦胧的轮廓,她头太疼了,看不真切,路北的关心不假,怎么就看不清眼呢。她兀自疑惑,路北却耐不住,双手突然握住她的双肩,控制着力道晃了两下。

    “你说话呀?”

    唔,他也感冒发烧了吗?怎么敢跟自己这么亲密接触了?她想说小伙子不要晃,姐姐的脑子要被你晃出来,没法思考了。

    小伙子没打算给姐姐思考,霏羽一直迷迷糊糊的不说话,便急吼吼的把双唇堵了过来,他没经验,撞得霏羽浆糊一样的脑子好像彻底从脑袋里掉了出来。

    人的模样都还没看清楚,就被紧紧锁在那人温热的怀里,扣着她的后脑厮磨。

    她更说不出话,只觉得浑身燥热,而热量源泉却不是来自相贴的四唇。她模模糊糊的想,小伙子是不是也要感冒了?身体这么烫,唇却这么冰冷。

    好像过了很久,路北才把她放开,退回到玄关,随时准备开门就走的模样。

    霏羽问:“今天怎么不上课?”

    他没回答,靠在玄关的柜子上,还是在执着的问:“你生病了为什么不跟我讲?”

    霏羽歪着头,想了想,不得不找回已经掉了的脑子:“是你自己说的,我们最近先不要见面了。”

    他像是才想来自己说过这话,木讷的点点头,也不再追问,方才的气焰被雨水浇灭,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

    “你不陪陪我吗,我需要吃药。”

    霏羽赶忙上前拉住那人把住门把的手,人在病着的时候总是脆弱又无助只想找亲密的人,她觉得路北应该留下来照顾她才是,这是会记住自己口味,绕几条街给自己买牛角面包的人。

    她浑身无力,路北挣脱开她虚握的手,打开了门毫不犹豫的走了,从门外涌进了一股凉风,她又觉得浑身凉飕飕的,刚才那股子温热缠绵被凉意渐渐覆盖,她甚至来不及注意路北今天穿的什么衣服。只想快点回到被窝中扯过被子把自己埋在床上不起来。

    霏羽扶额,脑袋还很烫,她这会才悠悠转醒,盖在身上的薄毯被踢落在地上。

    自己还趟在软绵绵的床上,惊觉自己方才只是做了个不切实际的梦,是了,梦里的一幕幕回忆起来,路北的身影始终模糊而不真切,连那个吻也不知是自己心底的渴望还是梦中的路北自己所为,总之一切在回到现实世界之后显得那么索然无味,那人连在梦里也不愿多停留。

    霏羽起床给自己下了碗简单的面条吃,感情里再怎么受挫,身体终归是自己的,后面忍着头疼才把药吃下,不久又泛起困来。

    这回没有做梦,一觉到了晌午。

    外面的雨还没停,已经转为淅淅沥沥的小雨,小区楼下的银杏也抽了新绿,她披着毛毯在阳台望了望,还是忍不住拿出手机找到了林安安的微信。

    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她不怎么联系林安安,即使昨日林安安给自己发微信说有什么事情可以跟她说,她也没想好该从哪说起。她此刻就是太好奇,路北在宏双是个什么状态,而这也只能问林安安。

    她想了想措辞编辑了条短信发了过去。

    ”新来的同学能适应吗?”

    她看了课表,林安安应该下课了,很快就会看到自己的消息,她就握着手机靠在阳台的栏杆上等。放眼望去,渝城还在雾蒙蒙里,她又无端想起一个多月前的那场春雨,也是在一片雾蒙蒙里,那时的银杏叶比现在还翠绿,路北就站在地铁出站口,像从小说里走出来的忧郁少年。

    林安安回信很快:瞿老师在带着呢,我今天就见了她一面,在隔壁班。不过,她应该挺满意,我看她挺高兴的。

    霏羽睡了两觉,现在头脑清醒了一些。她简单回了一个那挺好,不知道怎么把话题往路北身上引。

    那头林安安似乎知道她心里的弯弯绕绕,界面显示正在输入很久之后,发过来了一条长微信:本来你在休息也不想打扰你的,但上次顾思齐那事也忘了跟你说,我真的被这帮小朋友搞怕了,还是跟你说一下,路北今天也请假了,说是身体不舒服。我就想着你跟他关系好一点,跟他谈谈心呗,我觉得身体不舒服多半是借口,肯定是因为顾思齐的事闹得,我看唐风今天脸色也不好。

    霏羽被这长长的一段弄得又头疼了,脑子是清醒了,功能还没完全恢复,眼里只剩下路北,顾思齐,唐风几个名字。

    她给林安安又编辑了一条微信:你去跟唐风谈谈,路北这边交给我。

    林安安发回个苦哈哈的表情。

    霏羽想起昨天林安安那套嫌麻烦理论,觉得这事也确实为难了她,于是道:后面请你吃饭。

    林安安那边回复似乎也带上了欢呼雀跃的语气:好耶,期待期待!

    张琪元曾经说过,林安安解决问题的方式一向是吃饭。霏羽觉得这样挺好,突然很想跟林安安取取经怎样用吃饭解决一堆糟心事儿。

    她又开始思考怎么跟路北说这事儿。她以为自己这场病来得算及时,自己的确没想过经历了昨天的事儿,今天能怎样不异样的跟路北打照面。没曾想,他比自己还鸵鸟,自己这边是真生病,他那边是生哪门子病?

    和自己在黄葛树下抽了根烟,也吹了半宿的风?

    霏羽手机浏览器推送了一条暴雨预警,东城区低洼地带发了水,这场雨也不知何时能停,她开始期待起了雨过天晴的日子。

    霏羽的脑子渐渐开始清明,许是因为早上吃了药又睡过一觉的缘故,她把微信切到了工作号。

    自从和路北加上私人号后,她便再也没有和路北用过工作号交流。

    路北当时追着问自己要私人号时说过什么呢?哦,他说像隔了一层虚伪的外壳。

    两人当初千方百计褪下的虚伪外壳,即将再次披上,如果路北还记得该是明白自己的意思吧。

    她直接用工作号给路北发信息:听说你没去上课。

    不是问句,也不用问为什么。为什么两人心里明镜似的,再添一句为什么着实没必要,还显得自己咄咄逼人。

    霏羽想通了,她要同意许诺的提议,甚至还在心里责怪起许诺,应该把采风的时间定得再早一点才是。

    万事万物果然瞬息万变。

    那边很久很久才回复,似乎很纠结这条短息该怎么回,霏羽觉得他再不回,自己可能吃过午饭又可以和周公约会一回。

    路北那边也没多废话:我明天会去的,今天感冒了。

    霏羽愣了愣神直勾勾的盯着感冒了三个字出神?

    这种事情也可以心有灵犀的吗?或许他们应该通个电话,听听对方沙哑的嗓音,还能苦笑一下,互相感慨一句:病友,好巧。

    霏羽指尖在语音通话那里良久,还是没有按下去。

    算了,开口说最近不要见面的是他,自己也在这病着呢,没必要两个病友还要在电话继续掰扯昨天的话题,挺累的。

    她回到了最初和他公事公办的态度:好好休息。

    文字传达不出感情,只有冷冰冰。

    路北窝在被窝里,顶着鸡窝头反反复复想从这条微信里再看出几句多余的关心。

    没有,等了半天也没再多出一条短息来。

    他开始沮丧。

    昨日丢下那句最近不要见面后,回家路上他就开始后悔,不断质问自己:对呀,路北,你到底在气什么?

    他给顾思齐去了个电话,诚恳的认了错。

    顾思齐这个当事人的情绪到底比唐风稳定,在那边轻声叹了口气说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顾思齐对自己离家出走的结局不意外,早晚的事。他没接话,顾思齐又絮絮叨叨地补上:“年少轻狂嘛,总得为了自己一次。”

    他还没走到家门口,耳边除了电流,还有行人在讨论过会可能会有雨。今天的风吹的有些大,方才烟入了喉,现在才觉出味来的苦涩:“你从一开始就知道瞒不住?”

    顾思齐觉得路北过于天真:“能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辈子,我们又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在世上,只要和人有交集,就会被找到。”

    路北想要反驳,他想说谁说的,他就找不到李暮妍,去了杨柳镇也只剩下爬满青苔的老楼。

    路北道:“我跟你爸爸说了你在哪,你不生气?”

    “要我说实话吗?”

    “嗯,实话。”

    “有点。”

    路北心里一沉,了然:“我知道了。”

    他想他终于可以给自己今天莫名的生气找一个很好的借口了,他想对霏羽说:你看,是朋友都会生气。我和你也是很好的朋友,我就该生气的不对吗?你没有把我放在朋友第一位就该生气,你把工作看的比我重要,就该生气。

    他福至心灵,想明白了自己这一夜的情绪竟然是因为霏羽在工作和他面前选择了工作。他擅自替顾思齐的有点生气找了个合理的理由,顾思齐不生气他才该暴跳如雷,吼道:顾思齐,你凭什么不生气,是朋友就该像唐风那样生气。

    他正准备挂电话,打算往回走,去找找霏羽,也许她还没回去,那边顾思齐又缓缓开口道:“但是,也只是有点,刚接到爸爸电话的时候,就想你们几个嘴巴怎么这么快呀。但后来冷静下来想想,我爸都找上门了,无论出于何种考虑,你都该说实话。”

    路北收回刚往回走的脚,把自己的书包带子拽的死紧,都出了褶皱。顾思齐声音徐缓:“我冲你们发火没必要,我不会把自己的不舒服转嫁到朋友身上,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的话,过度指责,会消磨感情的厚度。”

    这话由顾思齐说出来很合理。

    路北第一次知道顾思齐谈恋爱是在一家小酒馆。那会他刚和唐风解除误会,唐风很快就带着他融入进了国际班的小圈子,班里的几个男生找了靠江边的小酒馆。在夜幕降临,霓虹升起时,几人已经喝了不少。

    放松的状态下,很容易就注意到平时掩藏的很好的顾思齐,已经掩饰不住幸福的嘴角,看着手机一会露出笑一会又皱眉,大家也就大胆探听起秘密来。

    张琪元首先开口:“哟,齐哥,这表情有情况啊。”

    顾思齐收起手机,平日里冷冷的人,脸上也爬上了红晕,不好意思起来。他抿了口酒才没选择逃避:“嗯,交往五年了。”

    五年啊,那就是高中就谈起了。

    顾思齐说,女朋友是大自己一届的学姐,叫祝嘉。两人在同一个文学社团认识。文学社在高中不算什么香饽饽,与其他运动社团比起来冷清了些,荷尔蒙旺盛的年纪,谁喜欢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想下一期校报文章该出什么啊?

    顾思齐是个例外,他喜欢看书,喜欢写一些奇奇怪怪的文章,但从小到大无人能懂。这归结于顾思齐虽然家境殷实,但父母常年在外,缺乏关心的缘故,再加上没什么朋友,人这也就变得孤僻起来,久而久之便不再有期待。

    祝嘉当时已经是文学社的一员。顾思齐把自己写的文章给她看,她笑得如春风般和煦,读懂了顾思齐文字里要表达的深处灵魂。

    顾思齐说到这时脸上洋溢着幸福:“没有嘉嘉,或许我一辈子走不出自己的世界,也就认识不到你们。”

    祝嘉能懂顾思齐,一来二去的交流,情愫渐生。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感情来了挡也挡不住。

    少年人最是直白,反而没有成年人之间的欲拒还迎,暧昧纠缠,一个眼神,一句我喜欢你,就可以幻想天长地久。

    路北想到自己,他突然很佩服顾思齐,喜欢就是要勇敢表达,他以为像顾思齐这么个性子,会把喜欢这件事烂在肚子里,然后到头来也跟他一样得到了一个佳人已有良人在侧的消息。

    所以五年的感情为什么会走到陌路呢?

    顾思齐没有讲过他和祝嘉是怎么消磨掉感情的厚度的,他从顾思齐淡淡的声音里听出了无限惆怅。

    刚涌起准备回头找霏羽的勇气,又在这句感情的厚度里面变得透凉。他今天什么都做错了,已然没有脸回去找霏羽。他一天不把这段感情挑明,也就永远陷在不稳定的情绪里,但挑明了又怎样,他有什么,他一个连大学都还没毕业的人,有什么?给出一些虚无缥缈的承诺吗?

    爱情有时候如飞蛾扑火,但他并不想为了眼下的美好,惨淡收场。

    也只不过在互相消磨罢了。

    顾思齐已经放弃,追到海州是顾思齐能为这段爱情做的最后一件事,如果这也不能挽回,死缠烂打只会消磨掉最后一丝情感。

    顾思齐挂电话前最后说道:“我后天的飞机回渝城,我已经抓不住爱情,不想连友情也抓不住。”

    路北矛盾到了极致,心中郁结快压抑成疾。

    夜里下起的雨,使白天刚升高的气温骤降,一下子病倒了两个选择在黄葛树下抽烟的人。

    夜里缠绵床榻之间,路北听不到自己迷迷糊糊的低喃:等等我啊,你再等等我啊。

    现下路北看着霏羽用工作号发过来的消息,一如刚认识那会带着公事公办的态度,透露着不痛不痒的关心。

    这好像成了彼此之间未言明的规定,当初怎么说服一副不好惹的霏羽的呢。

    路北把手机扔到一边,没有温度的工作号至少今天不会再发来消息。

    青壮年到底是青壮年,第二天雨过天晴后,病也就跟着好的差不多了,勉勉强强也能“爬”着去上课了。

    霏羽就没那么快了,第二天起床身体还是浑身疲惫,她又跟陈丹请了一天假,顺便说了上次许诺的提议。

    陈丹没太大意外,估摸是霏羽前段时间实在是太心猿意马。

    她只是让霏羽到时把工作先交代一下,采风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霏羽觉得至少一周。

    林安安打来电话的时候,霏羽正窝在被子里追剧,正演到生死离别处,霏羽把前半夜没流完的泪继续流下去。

    所以接电话时嗓音算不上多好听:“喂。”

    “我去,怎么这么严重?”

    林安安的嗓门的确是大,霏羽拿远了些,抽了张纸擤了下鼻涕:“什么事?”

    “就跟你说下,路北来上课了。”

    霏羽继续看剧,男主角要远赴前线,正说着狠心的话,让女主死心。世纪初的八点档狗血剧现在看依然狗血,霏羽心道:狗屁,爱就要说出来,自以为的为人家好,就是自私。

    林安安没等来霏羽的回复,疑惑的“嗯?”了一声。觉得是不是在厕所信号不好,那边也就传来了个不咸不淡的字:“哦。”

    林安安想霏羽应该还难受着,便快速交代,好让她好好休息着:“对了,新来的学生选择来我们班了,你跟陈老板说一声。”

    聊到正事,霏羽多送了几个字:“她跟得上吗?”

    “之前自学过,差的内容不多,我让路北没事给她补补前面拉下的。”

    “你说谁?”霏羽本就因为感冒嗓音不太好听,这会从喉间发出的疑惑,凄厉像鬼魅。

    林安安被她的声音再次吓了一跳,竟忘记了她这么安排本来就很合理。

    她老老实实的道出自己的逻辑:“路北无论是性格还是成绩在国际班都是优秀的,我总不能让冰坨子唐风和不靠谱的张琪元来吧。”

    霏羽不知道自己在倔什么,鼻涕止不住的流又扯了张纸来擤,声音像塔克的履带走在泥土上不太真:“不是还有童嘉寒吗?”

    林安安想开视频给霏羽送个白眼,终是忍住了:“童嘉寒更别提了,我都和她说不上话。”

    霏羽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随口问道:“她怎么想到来这个班?”

    想当初自己还拿新同学的事刺激路北来着,把小伙子气的够呛,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没成想事情真如当初她随口说的那样。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林安安道:“说是这个班里都是帅哥美女看着养眼。”

    霏羽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这么肤浅?”

    “应该也不算吧,我感觉她性格挺好的,挺自来熟。”

    “是吗?”

    “是呀,上午课间休息的时候,就进来跟着上了一节,都快和张琪元打成一片了。”

    “所以他同意了?”

    “啊?”林安安没反应过来:“你说谁?”

    “路北。”

    林安安总感觉今天的霏羽回到了她初见的那天,有点子不好惹,说话不自觉磕磕绊绊起来:“同...同意了呀?他好像和她也蛮有话聊的样子,只不过没张琪元多。”

    电视剧彻底看不下去,男主走后,女主哭的伤心的要死,我见犹怜的,仿佛在嘲笑此刻也同样肿着眼泡,涕泗横流的霏羽。

    她愤愤的想,路北就是病的太轻了,要是没生着病,怕不是要比张琪元聊的还火热。

    她认命的下床,走到书桌边打开了电脑,插上工作u盘:“我知道了,你说下女孩子的名字吧,我这边改下档案。”

    “江照蓝,夕照红于烧的照,晴空碧胜蓝的蓝。”

    霏羽皱了皱眉,从学生档案里检索出名字还不忘吐槽一句:“你这么有水平呢,这么生僻的诗也涉猎?”

    “哪能啊,她自己这么介绍的,我也是查了百度才知道。”

    霏羽不再多嘴。速战速决的改完信息,准备挂电话,林安安好像出了隔间到了洗手台,有哗哗的水声,然后听她说道:“路北好像对她名字很感兴趣的样子。”

    路北还是有点头疼,勉强用手支撑着下巴,看林安安旁边站着的女孩,她穿着米白的连衣裙,松松垮垮挽着个丸子头,室内日光灯打出了柔和的光,使她整个看起来洋溢着青春该有的样子,比旁边的林安安高了几分,瘦瘦高高的应该挺好看,不过他的注意力都在她的名字上,女孩声音甜甜的浅浅道:“夕照红于烧的照,晴空碧胜蓝的蓝。”

    路北的话听不出是开玩笑,认认真真的:“江如蓝好听些。”

    他脑子可能是被浆糊糊住了。

    江照蓝眉眼弯弯:“为什么?”

    他道:“春来江水绿如蓝。我喜欢江南,你这照字取的没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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