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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起争执

    陈丹没有把霏羽当普通员工,或者是合伙人来看。

    霏羽在上一段感情里如何坠入情网,又是如何满身是伤的抽离,这一路来她是看在眼里的。

    她最近很忙,忽略了宏双上的很多事情。要不是这次顾思齐的事情她匆匆赶来,或许看不到霏羽满腹心事的模样,这样的霏羽她觉得隐约熟悉,一些很久远的记忆似乎渐渐要破土而出。

    她不能判断是不是错觉,才尽量让自己控制直白出口,避免再去揭人伤疤。

    “跟我说说,今天怎么回事?不在状态。”

    霏羽在脑海里转了千百个答案,真话是不能说的,她只能从陈丹的语气和表情里判断她知道了几分。

    陈丹语气轻缓,没有平日的严厉,但眼神却无端的给了自己压迫感。

    她在陈丹无声的注视下还是选择伪装,用了一个稳妥的理由:“我现在正在创作一副画,遇上了瓶颈。”

    她说完就去看陈丹的表情,虽说借口是假,但自己眼里的迷茫和不解是真。以她对陈丹的了解,她直觉陈丹会相信她的这番说辞。

    果然,陈丹在听完之后,眼神和缓下来。

    霏羽其实不算说谎,与路北于人间烟火的面馆吃完面的那夜,她灵感涌现随手画下的少年,后面怎么修改都达不到自己想要的理想状态。从蓉城归来后的第一次动笔,回想许诺让她找回自己的热情,她为此辗转难眠过,恍然觉得自己原是爱情和事业都不如意。

    她知道陈丹虽放下了对自己情感生活的试探,但自己这个回答不会另事业狂女人满意。

    陈丹也只是对她不会重蹈感情的覆辙而放下心,既然是工作上的事情,她还是喜欢公事公办。

    “你要清楚你现在是在宏双而不是在灿星,我知道你喜欢画画,为此也付出了很多,但在其位司其职,你哪天想明白了可以随时提,我给你足够的自由,但现在你不能把这些带到宏双的工作上来。”

    “我下次会注意。”

    陈丹对这个回答不满意,林安安人走了还得挨上两句:“你也学林安安呀,那丫头每次都说会改,哪次改过?”

    霏羽忘了自己的水生火热,下意识帮林安安辩驳道:“我看她这次应该是知道错了,会真改。”

    “你还是心软了点,管人不是这么管的,你自己看看,上到老师下到学生,谁听你的?这回顾思齐的事有人跟你说吗?”

    霏羽语塞,陈丹把她自己前些日子想明白的窘境以另一个角度又说了出来。

    “那我该如何去做?”

    “严慈并济。不要过度融入,也不要过度高冷,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就好。”

    陈丹似乎想起来什么又道:“路北是不是住在你家附近来着?”

    霏羽心一沉:“有什么不妥吗?”

    陈丹道:“倒也没有,就是看见你们有几次一起上班了。”

    霏羽掩藏住一丝慌乱,尽量自然的开口解释:“当时宏双附近没找到房就安排在我家那一片,交通也方便,几次上班路上碰上就一起了。”

    安排住处到不是自己私心,那会全然没有那番心思,后面几次碰上,自己多少是有点刻意为之。谎话容易拆穿,半真半假的话却最难以分辨。

    陈丹也只是顺口一提,既然话题扯上了距离问题,也只是突然想起自己有几次看到过两个人并肩往宏双走的背影。她说不上哪里有问题,和自己在宏双门口遇上学生一样,一起走很正常,谈话间说说笑笑也正常,也没什么亲密举动,她便不再继续想。

    陈丹点点头,接受了霏羽的说辞:“今天就这样吧,时间也不早了,早点回去吧。”

    霏羽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将近晚间8点,渝城立夏的天,夜色来的晚了些,裹挟着微凉的晚风。

    霏羽椅在自家阳台,书房内的画板上还有自己才打开的少年画像,少年身姿挺拔,一头茂密的黑发,前额的刘海略长遮住眉毛,分明是清朗的模样,眼神却如死水,少了平日里在自己面前晃悠的晶亮。

    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和路北拉扯,差点忘了这幅半成品的存在。

    许诺的电话就是在自己描摹少年眉眼时打进来的。

    难为这位灿星的老大还能百忙之中想起自己,霏羽彼时盯着自己停滞不前的作品,觉得自己这个小角色也算有面子。

    许诺不是喜欢和人打电话闲聊拉家长的人,霏羽即使现在再心烦意乱想一个人静一静,也不得不接这通电话。

    对方比她爽快,电话一接通,“劈里啪啦”的狂轰滥炸通过电话线炸过来:“我们下个月初准备进山里采风,不忙的话一起吧。”

    “怎么突然要去山里?”

    “《孤勇》下一版块的剧情准备启动,原小说背景设在青莲山,周凯悦提议正好借着《孤勇》大火,一起团建去山里玩几天。”

    霏羽知道《孤勇》在漫画平台的火爆,说实话,自从退出灿星之后,她一直都不太敢再次点开这部作品,没有了自己的名字,好像也就和自己无关了。

    “你是不是之后就没打开《孤勇》看过?”

    “你怎么知道?”

    许诺恨铁不成钢,叹口气,点醒这只鸵鸟:“周凯悦最新的几话里采用了你提的意见。”

    霏羽着实没想到心高气傲的周凯悦会妥协于自己。

    许诺感受到了霏羽隔着电话线的震惊:“你还是这么胆小。”

    先后被两位大佬连番指责的滋味不好受,但霏羽也知道自己性格里潜藏的懦弱,她远没有外表表露出的潇洒,对着亲近的人,少不了抱怨几句:“怎么你们今天都打着商量来数落我了?”

    对面的许诺含了口烟,嗓子也哑了几分:“陈丹说你什么了?”

    “心在曹营身在汉。”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了。

    许诺在那边哈哈大笑:“看来你的心还是偏在灿星,所以,我刚才那个提议跟陈丹说说呗。”

    “可是,我已经退出《孤勇》了。”

    “霏羽,我能给你打电话就是还相信你,你有这个潜力。来看看吧,我希望你快点找回你当初的热情。我们还算朋友不是吗?”

    霏羽一边跟许诺打电话,一边打开了《孤勇》。果然最新的几话周凯悦的确采用了自己的意见,画面里的热血少年跃出纸面,像霏羽发出无声的邀请。

    她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周凯悦绝对不是因为自己的离开而妥协于自己,那么就只能是自己的想法,在他冷静下来后也觉得可行。这也从侧面说明了自己也不算是绣花枕头一个。

    许诺的建议让她有些心动,谁不想和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游山玩水,顺便采采风?

    她今天才决定自己要往前走,这难道不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但,她和路北的事,现在纯属一地鸡毛。她本可无牵无挂的来去,却不知短短三个月的时间里,自己也能种下情根。

    估计许诺也想不到牵绊住霏羽前路的是一段感情债,只道是她还沉浸在事业上的停滞不前:“你也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当是一次旅游了,灵感也不是说来就来的。”

    “你让我考虑考虑。我下周一给你答复。”

    许诺不再劝,话说到此霏羽有自己的考量。

    晚风擦着耳边吹过,飞扬起霏羽颊边略长的碎发,她来渝城的时候刚剪的头发,转眼已经及肩。

    她突然想抽烟,从蓉城回来后,自己就没抽过。她本身烟瘾不大,只偶尔在创作没灵感时来上一支,但如今一股麻麻的痒意席卷全身,急需一根烟把这种感觉压下去。

    霏羽把家里翻了个遍没找出一支。她一回来就洗漱了,现在身上还穿着家居服,内心在出门与不出门之间纠结了会,还是决定套上外套去楼下的便利店。

    外间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渝城的街道也开始霓虹闪烁。

    霏羽没想到自己能在楼下遇上路北。

    路灯明灭下,他就呆呆地站在她家小区门口,隔得几步远的距离,她看不清他的神情,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

    不上去打招呼不行,但路北似乎没有看见自己。霏羽虽不自恋,但也知道这小子出现在此地,也只能是找自己。至于为什么没有打电话,霏羽捉摸不透。

    有时候男人的心思比女人难猜的多,她以为路北会在和顾均见面后就立刻给自己打电话,即使是兴师问罪也要把话说清楚。

    但等他的电话太久,以为他还在跟顾均吃饭,可能双方长谈至深夜,就是没想到他一个人默默的就在自己楼下,也不知站了多久。

    还未等霏羽上前主动打招呼,路北的雷达先发现了几步之远的霏羽,即使在黑夜,他还是把她单薄的身影看得清清楚楚。

    从下午见到顾均那刻起的深深背叛之感,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消化,也慢慢的转为了无力。

    顾均跟他们三个说了很多顾思齐的事情,身为父亲的殷殷心切,他无法不唏嘘动容,虽然不想承认,但那一刻他想到了自己,何尝不希望路华胜也能有朝一日能“幡然醒悟”?

    他和路华胜置气了小半辈子,来渝城也没跟他商量过。一切的一切仿若在顾思齐身上重演,他该是和顾思齐站在同一战线上,不对他的行程透露半分,但最先开口的还是自己,他在唐风和张琪元惊诧的目光中说出了顾思齐的所在。

    回来的路上,唐风很不解:“你是不是因为那个女人?”

    唐风的语气很不友好,他不应该这样称呼霏羽,路北那股当初和他吵架的怒气又冒上头来:“你语气尊重点。”

    “怎么,心疼了?我不尊重她,你尊重她?你尊重他你起什么歪心思?”

    好在张琪元家里管的严,已经先一步回了家。路北不确定此刻的唐风会不会为他维持最后的体面。

    他是理亏的一方,强压下心里的不愉快:“不是因为她,因为我自己。”

    “你骗谁呢?不是你透露给她,顾均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要不是在大街上,路北丝毫不怀疑,唐风的下一步是揪起自己的衣领,恶狠狠的质问自己为什么答应好的替兄弟保守住秘密,转身就说给了别人。

    路北想说霏羽对于自己不是别人,是自己最信赖的人。他这件事做的理亏,从没想过自己的无意泄露,事态会发展到这一步。

    无声无息的对峙里,他当着唐风的面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白净的脸上迅速攀上了红痕。

    唐风没想到他对自己这么狠,连忙抓住他的手阻止他下一步动作:“你干什么?”

    路北顶着脸上的红痕,此刻的他可能滑稽可笑,却字字句句说得有力:“这事是我的错,我认,你不要怪在她头上,这是她的工作。我会跟顾思齐道歉,这事做得的确不地道。但...”

    他抬眼看唐风,晚风吹散剑拔弩张,唯留解不开的疑惑:“但,我们这样做真的对吗?逃避能逃避一辈子吗?这样对顾思齐真得好吗?”

    谁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他虽然和唐风他们建立了友谊,但自己的这些家长里短除了跟霏羽说过,没有跟任何人再提起过。唐风的不理解,甚至是误解也无可厚非。他也是从此刻才开始反思自己的过往是不是也是一种逃避?

    “逃避不逃避的不是我们说了算,你不要代替顾思齐去做决定。”唐风冷静了下来,他内心一直以来的坚持微微动摇,语气不像先前那般强势,却也带不上几分温度。

    他把路北一个人扔在了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谁都有一堆成芝麻烂谷子的事,如同他不理解路北到底是不是因为自己,路北也不会明白自己为何对于保守秘密如此执着。

    路北有一句话说对了,逃避不能逃避一辈子。

    路北对自己下手重来都是狠的,唐风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他才感觉脸颊丝丝地疼起来。

    他漫无目的地在渝城复杂的城市街道游走,脚步像有自己的思想一样停在了霏羽家的楼下,他不知道她是万家灯火中的哪一盏。

    他能在唐风面前尚存理智,去无法理清自己心中乱麻去面对霏羽。

    霏羽迈开步子缓缓走到路北身边,今夜的晚风格外凉爽,入夏之后的最后宁静。

    “你怎么再这里?”

    路北摇摇头,他把自己身上的背包带子攥得很久,久站之后的腿有些酸麻,反问道:“那你呢,怎么穿着睡衣就出来了?”

    霏羽下巴往前方不远的便利店抬了抬:“来买包烟。”

    路北有些惊讶:“你抽烟?”

    霏羽点点头:“没灵感的时候会抽。”

    双方陷入沉默,分明今天中午以前还是“你侬我侬”,也就几个小时的工夫,也到了无话可说。

    霏羽不该邀请他的,但嘴巴总比心要诚实:“一起走走吧,今晚天气还不错。”

    路北一个人已经走了好长的路,对于霏羽的邀约他本能的不想拒绝,他知道一会肯定有话要谈,他今天的表现很差,霏羽该是失望的。

    他轻轻“嗯”了声,烟还没买,话已经劝上了:“少抽烟,对身体不好。”

    路北的步子跨的要大些,比霏羽快了小半步,走在她前方,丝毫没有平日的意气风发。

    霏羽觉得路北这个人其实很变扭,他很容易退缩,在这一点上他们到出奇的一致。要是放在今天以前,她肯定会调侃的逗上一句:你是我什么人呀。

    但今天没那个氛围,她这句话开口,路北多半会选择没听到。

    既然无意义,那彼此都当缩头乌龟好了。

    这里离江边有段距离,两人买了包烟,只沿着马路牙子走,道路两旁连着黄葛树,枝桠藤曼沿着围墙生机勃勃的攀延,已经是一片郁郁葱葱了,两人在成片的绿荫下停下脚步。

    霏羽找了僻静的场所,把刚才买的烟抖了支出来。

    夹在指尖又想起陈丹下午的那翻话来: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在小朋友面前抽烟算不算越界?

    她也学起林安安的不听话来,点上了,黑夜里骤然亮起点红星。

    方才还劝人少抽的人,向霏羽伸手:“给我来一支吧。”

    霏羽犹疑是不是自己带坏了小朋友,路北就不客气的从霏羽手里抽了一支出来,动作娴熟的叼在嘴里,偏头露出意味不明的眼,示意霏羽给自己点上。

    此刻的他看起来比往日清冷。

    风虽然不大,霏羽还是小心的用手围拢打火机的小火苗,前倾着身子,把火递到路北跟前,路北低下头,凑近火苗点燃了烟,在打火机的微弱火光里看清了霏羽的脸,光总是一个人最好的化妆品。

    他承认此时氛围很好,面前人的面容也温和起来。

    路北的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霏羽这才确定这人绝对是个老烟鬼了,是自己把他想的太单纯。

    今夜的两人,都让对方看到了不一样的自己。

    霏羽道:“刚还让我少抽,你这可不像是新手。”

    路北深深吸了口,吐出一口烟圈,和霏羽指尖缭绕的烟雾在空气中混杂:“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来两支。”

    初来渝城时,路北偶尔也会靠着出租屋的阳台抽上两支,只因为那时的他还满腹心事。只不过他伪装的很好,尽可能在霏羽面前装出一副乖小孩的模样。

    “你不高兴了?”

    他又吸了一口:“我该高兴吗?”

    霏羽想了想,还是在他面前做了妥协:“顾思齐这件事不是我说的,只是巧合。”

    巧合?正巧陈丹和顾均都知道的巧合?如若不是夜色太黑,角落太暗,路北怕自己隐藏不住面上露出的怀疑。

    “那陈老板怎么也碰巧知道了?”

    “我不知道她怎么知道的,但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说。”霏羽很少有这么低声下气的时候,路北成为了她的例外。

    但路北不会知道霏羽这是在示好,他被自己一巴掌扇得生疼,红痕隐在夜色里霏羽看不到。他能在别人的无端猜测面前维护霏羽,在霏羽面前却做不到,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即使解释清楚了也会留根。

    他也不知道自己受了什么刺激,一下午接受的信息铺天盖地都涌向了大脑,甚至远在三江的路华胜也成了他爆炸的来源:“那你说她是怎么知道的?”

    霏羽觉得这一刻的路北很陌生,她抽上一口烟去平复自己胸腔的疼痛:“我也不知道她怎么知道的。今天是突然接到的电话,路北,我也很懵的。”

    路北好像走入了另外一个极端,霏羽解释的很清楚了,照里说他下一步应该就是相信,然后像以前一样冲着霏羽撒个娇,把这件事翻过去,出口的话却难听得要命:

    “我想问你,如果陈老板没有告诉顾思齐父母这件事,你会去说吗?”

    霏羽哑然,她大可以编个谎话,说自己不会。毕竟是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再多假设也是枉然,她猜想路北也许也想听到她说我不会,来以此证明自己在她心里的独一无二。

    不管是男的女的都爱听好听的假话。

    但霏羽说不出口。她的沉默,成了路北身上最后的一根稻草,以往被彼此刻意忽略的鸿沟一直都在。

    “你就是没来得及自己把这件事情亲自告诉陈老板,是不是你说的都不重要了。”

    霏羽任烟在指尖燃灭,她想把路北拉到路灯下看清他的表情此刻是不是真的如他说出的话那般冰冷。她怎么也没想到,一件简单的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子,解释也解释了,还要她怎样?她就算真把这件事说给陈丹了,他就这么难以接受吗?

    “路北,这是我的工作。”

    这是霏羽第一次用如此严肃的语气跟路北说话。

    路北嘴里的烟也索然无味,对啊,这是她的工作,她理应这么做,更何况自己都选择相信了霏羽没有去说。那自己在难过什么,来时的路上,分明对唐风也是这么说的,怎么到了她面前就这么不理智起来。

    这回换他说不出话来。

    霏羽不打算就此结束,她往路北跟前站近了几分,两个红星也跟着挨近,这里鲜少有人经过,彼此的一呼一吸能清晰感受到,嘴里甚至有相同的烟草味。

    霏羽再次开口叫他的名字:“路北,你到底在生气什么?”

    霏羽的气息压迫过来,逼的路北后退半步。霏羽再向前,路北还是选择后退,他无意识的摇头,霏羽心里凉了半截。最终他把烟头按灭在路边的石阶上,留下一个黑黢黢的影子。

    他道:“我们最近先不要见面了。”

    说完,也不敢看霏羽一眼,转身就跑了。

    霏羽眼里的光暗了下来,指尖的烟彻底燃尽,落了一手的灰,她抖了抖,有什么感情如同烟灰一般抖落了。

    她本来想过跟路北解释完,就跟路北说说自己的事情,她今天被陈丹和许诺教训了,她其实很难过,你最懂事了能不能安慰安慰我。也想跟他说,她可能最终还是会选择画画这条路,到时候他们之间就没有了身份的阻隔,能不能彼此大胆点走到一起试试?

    但一切都还没来得及开口,路北又一次跑了,人的心经不住一次又一次的被伤害和忽略,霏羽不确定自己还能在这段极限拉扯的感情里撑多久。

    她喃喃反复低语:“胆小鬼,路北是胆小鬼。”

    她尝到自己嘴角有咸涩苦味,用另一只没有拿烟的手,摸了把脸,颊上还有滚烫的泪痕,尽然是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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