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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怕麻烦

    顾均并没有如陈丹所想那样是来兴师问罪的。

    他只是想知道顾思齐在宏双的情况:“那孩子从小就话少,我和他妈妈在外面很忙,没照顾到他的心理状况。他也是,什么事都不跟我们说,我来这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们应该比我知道的要多一点,我想从头了解这孩子。”

    他说的很诚恳,陈丹听得出来这一段话里没有弯弯绕绕。

    陈丹是个女强人,很多事情喜欢亲自操刀,最近除了去蓉城参加交流会,还忙于在老城区开分部的事,很是焦头烂额了一阵子,宏双的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倒是忽略了。

    但顾均既然不是来拆台的,陈丹也能放下一些心,至少证明彼此还可以心平气和的谈。事实上,宏双不是普高,她能做到的其实很少。

    陈丹递了个眼神给霏羽,示意她来反馈顾思齐在宏双的情况。

    霏羽迟迟没有给出回应。

    陈丹这才注意到霏羽很不对劲,可以说从进门那一刻开始霏羽就有点恍惚,刚才自己和顾均交流,她就面无表情的坐在一旁听着。

    这其实是很不礼貌的一种状态。

    陈丹这么十几年是摸爬滚打过来的,太清楚在客人面前该如何下菜,很明显,顾均需要的是真诚,她当然有一套的话术能让她在顾思齐这件事上的疏忽被掩盖的滴水不露。但大家都是聪明人,顾均不可能看不出来,而一旦自己把事情摘得干干净净,反而会让他看不起。这样只是维持表面的和平陈丹不需要,她要的是实实在在的名声,能带来很多资源的名声。

    所以,即使霏羽才从漫画行业转过来,很多业务上的事情还不太清楚,但有些话也应该借着她的身份来讲。一个一直呆在宏双的小老板,比她这个常年在外奔波的大老板的话更有信服力。

    但霏羽并有接收到她的眼神,她看似专注的听着她和顾均的对话,实则一句话也没听进去。甚至连个轻微的点头都不曾,这很反常。

    多亏顾均还陷在某种自悔的情绪里,没有注意到霏羽的反常,他还在等回复。

    陈丹觉得她是时候要抽出些时间和霏羽好好谈谈了。

    原本想霏羽接过自己的话头,省的她再解释一番,但此刻看着霏羽默不作声,没人喊她就不回声的模样,她不得不对顾均到:“顾思齐这孩子其实很听话也很懂礼貌,每次见到我都跟我打招呼,我们交谈过那么几次,但您也知道我们是做留学的,我给了他很多留学上的帮助。但这段时间我也是忙过头了,疏忽了孩子心理上的状况。”

    陈丹顿了顿,再次把话抛给霏羽:“其他的事,我让宋老师跟您说说,她这段时间是一直呆在宏双,学生的事她会比我清楚。”

    霏羽冷不丁听到自己的名字回了神。

    她刚才被路北不可思议而又失望的眼神搞的脑子乱糟糟的,心绪不知道飘到了哪去,就想赶紧把这次会面结束,她好去跟路北解释清楚。

    回到现实的霏羽,调整了一下心态,很快投入到见客该有的状态,她直视顾均,顾均的脸上没有任何不耐烦,大概他自己底气也不足。

    顾思齐是成年人了,他想瞒着一件事情太容易。说到底,他的不告而别顾均也清楚赖不到她们宏双的头上来。

    顾均要的不过是从她们反应的情况里,去探寻蛛丝马迹,探寻顾思齐的社交,然后找出和顾思齐关系深的人来。

    而和顾思齐交好的,无非是路北唐风他们一群人,霏羽知道她该如实反应这些情况,她也知道顾均必然会去找路北或者唐风了解事情的全部,路北和唐风对她的误会必然也会加深。她不在乎唐风怎么想怎么看,她只在乎路北会不会不相信她。

    她想起那日风和日丽,她问他:“会一直想相信我吗?”

    他回答说:“嗯。”

    恍如很遥远的记忆。

    霏羽缓缓开口,算不上多么从容不迫,长久的静默思考,她的声音有一丝颤抖,她已经看到陈丹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迎着陈丹快杀死人的目光道:“是这样的,顾先生,顾思齐此前从来没有缺席过上课,也没有迟到过,他很少请假。我平时看不出来他有什么异常,只有一次。”

    顾均忙不迭追问:“哪一次?”

    霏羽思忖了一下,事已至此,她必须全盘脱出,这是她的工作,不是儿女情长:“上上周的品酒会他请假了,那是他第一次请假。我是从林老师那里得知他请假的,我当时觉得没什么,就没放在心上,毕竟不是上课,只是一次活动。但好像就是从那一次之后,他就提出了退学。”

    顾均似是不解,尾音都上了扬:“他没说什么原因?”

    “他不会跟我们说真实的原因,除了正常上课,这种活动我们没有理由强制他去。”

    这一段顾均也清楚,只不过心焦让他的语气听起来有那么一丝咄咄逼人,他自知过了份抱了声歉,然后继续道:“那他在这里和谁走的近些?说来惭愧,我是连他交友圈都不清楚的,我完全不知道要去问谁。”

    顾大老板估计很少无措,养了二十几年的孩子才发现一点不了解。

    霏羽知道他把全部的希望放在了宏双,他甚至是从陈丹这里才知道,好久没有归家的儿子,竟然远赴了海州,而海州茫茫又该何处去找。

    霏羽心里五味杂陈,酸涩难言,终究做了取舍,路北会怎么和顾均说起顾思齐,那是路北该做的取舍。

    “您可以等一会下课了,问一下他们班里的三个男生,他们平时走的近,男孩子之间可能更有话聊。”

    “好,谢谢。”

    顾均后来怎么跟路北和唐风聊的,她就无从得知了。

    她等到林安安下了课,才示意顾均起身和自己一起去班里找三个男孩。她把顾均送到教室门口,敲了敲门,想转身离开,只那一瞬,她就注意到唐风向她望来的眼神已经很不好看。原本置身事外的探究也变成了怒火。

    路北却是连一眼也没有望向她这边来。

    她走到前台,装作和前台的小妹交代任务,顾均没有在班里耽误太久,很快就领着三人出来了。路过前台的时候,顾均向她点了点头,她无法去注意路北的眼神,也对着顾均点了点头,然后目送着那四人的身影消失在转角。

    从下课到现在就两分钟不到的时间,她的解释无从出口,她也不知怎么解释,她都不清楚陈丹怎么知道的这件事。

    她猜顾均或许会请他们吃饭,吃饭是个很不错的社交,人在吃饭的时候会自然而然放松然后说出很多事情。或许唐风不会说什么,或许路北会透露只言片语,也或许张琪元这个漏嘴巴会把所有的秘密都说出来。

    但,霏羽知道,顾均早晚会知道顾思齐在海州哪里。

    陈丹在顾均走后留下了她。

    霏羽知道今天自己的表现算不上完美,陈丹必然会找时间和她秋后算账,只是她以为会在蓉城回来以后再寻机会和自己聊。

    她连一刻喘息停留的时间都没有。

    她心理窒闷异常,会议室里的空间密闭不透风,近六月的天宏双已经打了微凉的空调风,现在只觉得吹得人脑子嗡嗡的疼,周遭只有磨砂的玻璃能看见外面。

    陈丹先出去找其他员工了解最近的工作。

    霏羽坐在这里如同等待审判。

    她无法在陈丹面前趾高气昂,她心里有鬼,自然心虚。

    霏羽正神思天外,突然听得“扣扣”的敲门声。

    陈丹不会敲门。

    她道:“进。”

    林安安拿了个黑色硬面笔记本走了进来。不像她平时的风格,她平时格外偏向诸如印着各种卡通玩偶的花里胡哨的本子,陈丹不喜欢她身上表现出来的这种不符合成熟老师气质的东西,为此她没少被陈丹“开小灶”教育。

    但霏羽记得这人一向我行我素,被说那么多次依然拿着本子大摇大摆在陈丹面前晃。

    这次这么乖?

    霏羽难得喘口气,看来被教育的应该不止自己一个。她指了指林安安手里的本子问道:“怎么换风格了?”

    林安安左顾右盼看了一圈,确认陈丹不会在身后闪现,才关上门走过来,在霏羽的对面坐下:“陈总给我改善伙食,专门给我开小灶来了。”

    霏羽知道她的话中之意:“这次怎么这么听话?”

    林安安肉嘟嘟的脸上堆上一抹尴尬:“这不是知道做错了事,理直气壮不起来了,先从小事上讨陈老板开心嘛。”

    “你做错了什么?”

    林安安道:“还能是什么,我瞒着顾思齐的事情不报呗,怪我没找顾思齐好好谈谈呗,顺便数落一下我丢失了一个学生呗。”

    霏羽惊道:“你知道顾思齐的事?”

    “我再怎么说也教了他这么久了好吧,有些事情他们不说我也猜的出个七七八八,但我实在不想管这些事情。”

    “所以不是他们跟你说的?”

    “当然不是啊,我跟他们关系再好,他们也不可能把这种事情跟我说的,在他们眼里我可是和陈老板一条船上的蚂蚱,跟我说了就等于跟陈老板说了,跟陈老板说了就等于跟他爸妈说了。”

    林安安不是真的表现出来的那种神经大条,她只是对周遭的事情有着近似冷漠的不关心,她讨厌一切麻烦的事情,吃葡萄嫌剥皮麻烦就不吃了,被人骗了几千块嫌麻烦就不报警了,恋爱嫌麻烦就不谈了。

    久而久之的,也就让人觉得神经大条起来,就比如她看出了霏羽那几天心情不好,但因为觉得探究别人内心很麻烦就不去管了。她也看出了顾思齐的不对劲,但因为顾思齐不主动跟她说,她也嫌麻烦也就不主动去问了。

    顾思齐谈恋爱的气息很明显,尽管他大多数表情都很波澜不惊,但近一个月失恋的氛围也很明显,冷淡的脸上更是愁上加愁的既视感。

    他和路北几个人经常讲小话,她其实都知道,只是她不想问,嫌麻烦。

    为什么要去问呀,问了他们会说吗?

    很明显不会,还会用拙劣的理由敷衍自己,大抵自己表现的太过没心没肺,才会让他们觉得自己毫无威胁,甚至不再在自己面前掩饰,心照不宣的默契,让她默许了这一切。

    所以她知道陈丹像是终于抓住了自己的不是一般说道:“等会去会议室等我,开个小会。”时,是因为什么事情。

    顾均的出现并不悄无声息,甚至可以说大摇大摆。

    后半程课路北三人状态完全不对,林安安也知道大抵是因为顾思齐的事情。

    霏羽觉得林安安这话说的不错,这或许也就是路北没有选择和自己说的原因,即使她和路北捅破了窗户纸成为了男女朋友,立场的不同,路北也不会说,要不是今天他因为吃醋而秃噜皮,或许她现在还困在迷雾之中。

    霏羽理智上可以接受,也尝试说服自己,但路北不信任的眼神把自己压垮。

    林安安问道:“那你怎么也在这里?和陈老板一起训我吗?”

    路北他们把林安安看作和陈丹一条船上的蚂蚱,而林安安把她看作和陈丹一条船上的蚂蚱。

    霏羽苦笑:“我现在和你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林安安夸张的用笔记本挡住差点惊呼出声的嘴:“怎么会,你这么能干也要吃小灶的吗?”

    陈丹的确很少因为工作上的事指责她什么,但一山更比一山高,光今天一天陈丹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霏羽不敢保证长此以往下去,她和路北的那些弯弯绕绕不会被陈丹发现。

    霏羽换了话头问林安安:“那你和我相处这么久,能猜得到我吗?”

    霏羽想知道自己和路北是不是已然成为了大家心照不宣的人尽皆知。

    林安安奇奇怪怪地扫了一眼对面一脸认真的霏羽,难道是表白?她道:“宋老师,别喜欢我啊!”

    霏羽:“......”

    林安安又为难道:“谈恋爱很麻烦的,我还没有这个想法。”

    “你在想什么,我是那个意思吗?”

    林安安困惑,那表情像是在说,难道不是吗?

    霏羽看不在下去了,她只知道再不阻止不知道林安安的脑洞又要开到哪里去了。她说的话的确是有歧义,但林安安怎么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往那方面想了?接受度这么高?

    霏羽第一次试探:“你觉得我喜欢女孩子?”

    林安安答非所问:“我尊重每一种感情。”

    霏羽再次试探:“我就是想知道你能看出我有没有在谈?”

    她说得尽量自然,如同事之间普通的调侃,心想:你说你对顾思齐猜的七七八八,那是不是也对我的事情也知道的七七八八。她不放心又紧跟着补了一句:“看你厉不厉害。”

    林安安认真思考了一会,很多细节串联不起来,她只道了两个字,宛如给人算命的神婆:“麻烦。”

    这是什么答案?

    林安安解释道:“就是字面意思,你现在给我的感觉就是这两个字,我的大脑对思索不喜欢的东西,就会自动死机。比如,感情,你没有给我直面的信息去给我解题,但我又知道你前段时间心不在焉,你似乎心情时好时坏,坏的时候你不说,好的时候你也不说。很显然你并不想跟任何人倾吐,我不知道你想跟谁说,但那个倾听者在此前绝对不是我。”

    霏羽喃喃:“那怎么会是麻烦呢?”

    林安安道:“感情的事就是麻烦的呀,你现在心里肯定乱糟糟的吧。我这个人呢讨厌让自己想不通的事,然后就不会再想了,人生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多好,为什么想谈爱恋呢。我就时常想,谈一段恋爱不一定会和那个人走到最后,那为什么要谈呢,抛开热恋时候的你侬我侬,和平年代的我们很难有刻骨铭心,过后都是鸡毛蒜皮,太麻烦了。感情在我这里就是大麻烦,所以......”

    林安安止住了她的长篇大论,视线高深莫测的扫到霏羽的脸上。林安安不知道的是自己在霏羽的角度里,已然一个不正经的神婆。

    在只有两个人的会议室里,林安安又用那本黑色的硬壳笔记本挡住了一侧脸,确保一会有人推门进来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她神神秘秘,小声道:“你恋爱啦,搞不好单相思。”

    霏羽真的小瞧了林安安这号人物。

    她不由自嘲,林安安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她的确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她无从去排解心里溢满的感情,投入工作也只能暂时压制,人一旦闲散下来,那些理不清头绪的东西就会冒出来。

    她此前一直等着路北挑破关系先开口,现在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到。

    难道都是自己以为的两情相悦吗?

    霏羽一个人在“单相思”的这条路上孤独的走了太久。她来到渝城三个月,竟然除了路北,身边再也没有出现交集更深的朋友。那些爱情里不能跟路北说的辛酸苦楚还可以和谁说?

    她和路北是彼此刚来渝城互相抓住的稻草,只不过路北往前走了,他如自己当初一开始所愿那样找到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而自己的占有欲却不断疯涨,为着他和哪个朋友走的近了,为着他有了不能让自己知道的小秘密而暗自神伤。

    霏羽后知后觉的发现,今天中午和路北的小小龃龉,不是因为路北的不告诉,而是因为害怕呀,她害怕彼此之间不是各种意义上的唯一之后,这个人会离自己越来越远。

    她陷入了一种迷茫里面,头一次开始怀疑路北对自己的感情到底有几分喜欢,几分依赖。

    “你看你看你看,你又露出那副很麻烦的表情,快收一收,一会儿陈老板进来看到你这样,火力可就集中到你身上了啊。”

    霏羽被林安安逗笑了,暂时不想那些:“我说了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她本来就要集中火力对我的。”

    “比对我还凶?”

    霏羽半真半假:“嗯,我犯的错更大,我刚才会见顾均的时候开小差了。”

    “哈哈哈。”林安安笑的很大声,她很满意大家有难一起背,有苦一起吃:“那也比我知情不报好,顶多开导你下次认真点。你相信我,她绝对先教训我,让我写检讨。”

    林安安不知道霏羽和路北关系匪浅,所以自然而然觉得开小差没什么,顾均没有生气,事情不算太大。她不知道霏羽真正担心的是什么,霏羽担心的不过是陈丹关切的问上一句:最近怎么魂不守舍的?

    她和陈丹认识很久了,一直是亦师亦友的关系,正是因为这层关系在,她可以跟宏双的任何人说也绝对不可以让陈丹知道,在陈丹眼里这和离经叛道无异了。

    陈丹这个人最在乎的就是名声了。

    而事实上,的确如林安安所说的那样,陈丹检查完各个岗位的工作后回到了办公室。

    陈丹对林安安一直有不满在,但林安安除去穿着打扮不如她满意的社会精英那样之外,也挑不出其他的错处来,她的业务能力还是有目共睹的。难得抓住一次正儿八经的机会,是该说上一说。

    陈丹不是在睚眦必报,林安安也真地需要好好上一课,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老师。

    陈丹这回罕见的没有从宏双的创业史开始讲起自己这一路来多么不容易,霏羽暂时隐身在旁听着她把林安安马虎的性格数落个遍。

    “除去业务能力,关心学生心理上的健康也是很重要的,宏双虽然不是正式的学校,但机构的老师也是要适当关心学生的想法,教书育人,不是光教知识,还要育人,你只要平时多注意一点顾思齐的异常,或许这个事情就能完美解决......”

    林安安没反驳一个劲儿的点头。

    陈丹还在吐沫横飞的讲,话题还是绕到了她十几年的宏双创业史来。

    陈丹这点改不了的,年岁越是往上越不如年轻人容易改掉这点。

    这回不止林安安,霏羽也听不下去了,但她可不敢反驳,多说一会林安安,一会也好少说一点自己。

    林安安在陈丹看不到的地方递来一个眼神:看吧,我就说吧。

    底下暗流涌动,上头的陈丹不察,林安安的安静听话,多少让她心里舒坦不少。

    “算了,说再多无意,我只要求你不要再出现这种情况,给你个任务,多和他们谈谈心,明白吗。”

    林安安很乖巧的点头,那种犯了错后的悔不当初表演的活灵活现。

    霏羽觉得林安安这是怕麻烦,她不会改的。

    陈丹对林安安下达最后的命令:“好了,你先回去吧。”

    “好。”

    林安安站起来,把椅子推进去的时候,侧身小声的对霏羽讲:“自求多福。”

    霏羽并不觉得自己死的会比林安安难看,她推了推林安安,让她赶紧走,小动作这么多,也不怕陈丹看出点猫腻来。

    林安安出去后不久,霏羽就收到了一条短息。

    此时陈丹刚开口问她:“跟我说说,今天怎么回事?不在状态。”

    她正在思忖如何回答,消息进来的提示铃,让陈丹选择不再继续下去,她示意霏羽静音。

    霏羽拿起手机,是林安安的消息,她瞥了眼林安安离开的方向。

    林安安的背影还能透过磨砂玻璃看出点点轮廓来,她停在那里没有走,低着头看着手机,发完了消息才大步离开。

    霏羽随意瞄了眼亮起的屏幕:

    不想跟陈老板说的麻烦,可以跟我说哟。

    霏羽看着那行字,分明没什么温度,却也能有不同于路北给的熨帖暖心。

    她把手机关了静音。

    或许自己也该往前走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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