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

    茶馆上楼内。

    “都安排好了?可别出什么岔子。”

    见办事的小厮赶回跟前,楚轻离品着茶慢悠悠地道来。

    “客官放心,照您的吩咐,一切打点妥当,包您满意!”小厮满面春风,对自己的安排十分有把握。

    “行。”楚轻离放下茶盏,咂了咂嘴,若有所思道:“你先下去吧,要真出了岔子再找你算账。”

    小厮连连道是,挂着笑容退身下了楼。

    小说里的张云晚是个戏份极少的炮灰,甚至只出场了一两章就被作者搞下线了,照狗系统的说法就是‘此人有段十分凄美的爱情故事’,要借她的手来改变这个无知少女的命运。做完人物背调,楚轻离用了一句话来概括:继苏元城之后,张云晚看走了眼,爱错了人,嫁与礼部侍郎之子容衡后被欺辱至死,阴错阳差之下还害死了她的暗恋者陆清怀。

    凄是看到了,美在哪儿?

    楚轻离嘴角抽了抽,这种剧情怎么那么像她玩那种w信里的小程序游戏看广告时跳出来的小说片段??区别就在于一个存于虚拟网络,一个成了现实,而这个现实正在成为狗系统折磨她的工具。

    醉了,难为她还要帮张云晚扭转这个天坑局势。

    而这天,正是张云晚跟容衡相遇之日,也是张云晚噩梦人生的开始。所以要从根源上解决,只能阻止二人撞面,楚轻离决定设计将容衡引开。

    毕竟小说里写了,两人因听曲结缘,相交甚欢才互通了心意。

    恋爱心得我是没有,但要将爱意扼杀于摇篮之中……

    哼,我还动得起这个脑子的!

    再者论地位,兵部尚书的儿子又不比一个侍郎差,我很看好陆清怀那小子!

    楚轻离心里正美,耳边却传来了小千的质疑之声。

    “你这计策真能阻止他们二人相遇么?”

    “管不管用,一会儿咱们从这茶楼往下看,一清二楚,实在不行,本姑娘亲自上阵,我还不信我搞不定一个区区纨绔。”楚轻离又啜了口茶,捏了枚瓜子送到嘴边道:“一会儿你将陆家公子往张云晚那边引,他信你也好,不信也罢,不管用什么办法,绑也要给我绑过去。”

    “我这细胳膊细腿的,打得过他?”小千朝她翻了翻白眼,心说可真会使唤人,自己怎么不上?

    “打不过?那就没办法了。”楚轻离故作惋惜地摇了摇头,语气夸张地道:“那便只能让张家小姐碰上那纨绔子弟,搭上这大好年华,最终惨死了……”

    小千越听越不对劲,她这话怎么好似在表达张云晚的不幸是因为他才造成的?!

    “你少来!好说歹说怎么全成我的不是了?!”小千蹭地直起身,梗着脖子反驳楚轻离道。

    “息怒!息怒!我这不在激励你嘛,有压力才有动力前进呀!哎哎哎,不说了,人来了!”楚轻离大刺刺地给小千的肩膀来了一下,余光注意到目标人物进场后,便不再逗他,眼睛跟着容衡所在的画面转,手摸向腰间的钱袋,捞了几枚碎银扔在桌上道:“打不过就找帮手,反正银子管够!”

    小千眼疾手快地收了银子,生怕楚轻离回头就反悔了。

    而那一头——

    容衡正过桥,步至桥中,桥上等待多时的几个大汉对完眼神就往容衡脸上冲。起初,容衡并不知有人要刻意挡住他的去路,直到他左右换向,也没甩开来人,一抬头,发觉是个大汉,面相极凶,还不止一人,看来有意为之。

    “几位有意拦住去路,找宋某有何贵干?”

    即便察觉来者不善,容衡也没露出半分怯。

    “看公子你衣着不凡,想来家底深厚,不如分些与俺们?”为首大汉身形最壮,粗狂的声线吓唬起人来毫不含糊,脖子和手腕被活动得咔咔作响,像是随时都能动手拧下人的头来:“否则这桥,今日就过不去了。”

    容衡自是没见过这阵仗,但身份到底不俗,谅眼前的人也伤不了他分毫,也便无所顾忌了:“真是笑话,让开!”

    “打打……劫!”大汉身后窜出个结巴来,看起来极努力地在措辞:“看你穿得如此文弱,像个饱读诗书之人,怎么脑子不好使!”

    “你!”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容衡不屑与其争执,便回到方才打劫的话题:“放肆!家父乃礼部侍郎,劫到我的头上是活腻了么!”

    而此话一出,非但没起到震慑作用,反而惹得大汉们频频发笑。

    容衡越加费解,却也因此起了疑心,敢光天化日之下劫他的财,难不成是受人指使?

    “侍郎?我还是虎呢!跟俺们扯这些没用!”

    “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留下根毛!”

    “交钱,过桥,不交,休想!”

    “你们!”容衡更无语了,随即打消了方才的猜忌,以为这群人不过是大字不识,且连侍郎一职都不曾听过的亡命徒,想到此处,眼睛都气直了,扬起下巴就骂道:“莽夫!”

    “年兄,别跟他废话了,直接搜他身!”结巴提议道。

    “就是!就是!”其余人连连点头。

    “你们敢!家父乃……”容衡惊得连连后退,指着几人的鼻子呵斥道。

    “乃你个头!给我搜!”为首大汉挥手示意,第一个冲了上去。

    大汉们紧跟其后,蜂拥而上,将容衡的腰带扯了,簪子拔了,钱袋也掏走了,就连外衣也没给他剩下,结巴的大汉临走前还将他一脚踹进了河里,朝他露了个嘲讽的表情。

    “救命!救命!我不会水……救……”

    容衡又气又急地在水中扑腾挣扎,四下却全是看戏的人。

    “好!”楚轻离将这一幕尽收眼中,不由鼓掌称快,兴奋之际想起了件更要紧的事,便转头催促身旁人道:“小千你还愣着干嘛,快去啊!”

    “他不会淹死?”小千也正看得起劲,不紧不慢地起了身,明显消极怠工。

    “你别管,自会有人救他。”楚轻离往前推了小千一把:“快去,记住我同你说的。”

    小千磨蹭了会儿终是去了,走前还顺了两块桂花糕。

    “这不是还有力气求救嘛?”见容衡还在水里努力扑腾,联想到婚后的张云晚也受过容衡同样的对待,她的心情又不那么美丽了,就想让他再受会儿罪,至于让他淹死一事,楚轻离捧起下巴继续看戏道:“我本事还没大到,用这种方式来弄死侍郎之子。”

    与此同时——

    正对茶楼的酒楼之上。

    “费尽心思地摆脱本王,以为她要实施什么复国大计,原是跑到这儿兴风作浪来了。”

    闻言,杵在一旁的玄枭与青衡默然对了一眼。

    “属下先前打听过了,落水那位是礼部侍郎之子。”玄枭顿了顿,疑惑道:“两人从无往来,公主怎会跟他有过节?”

    萧匿轻呵:“难道本王就知道个中缘由?”

    “属下该死,这就去查!”

    玄枭扑通跪下,跪完当即起身离去办事,毫不拖沓。

    “主子,要属下将公主请过来么?”青衡开口道。

    萧匿抬手:“不用。”

    杯酒进喉,萧匿又将目光投向了距他不远的茶楼,楚轻离却已消失在楼上,不一会儿就出现在了桥底,正假惺惺地命人将容衡从河里捞上来。

    “她忙着捉弄人,本王不能扫她的兴致。”

    盯着招呼众人的楚轻离,萧匿眸色愈发凝重。

    可怜容衡并不知道着急跑来看戏的楚轻离就是导致他今日遭罪的罪魁祸首,获救上岸后,容衡竟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感激楚轻离出手相救,道了谢还不够,还要上门送礼,楚轻离一听吓坏了,赶忙婉拒。

    谁要你的礼,只要你不去祸害张云晚,我才真的要谢你!

    楚轻离表面与他和和气气,心下却直言呵呵。

    送走傻白甜容衡,楚轻离转头回了茶楼,盘算着小千能给她带个好消息回来。

    坐下再饮,微风拂面,楚轻离吃着糕点扫了几眼四周的建筑,真是美景好茶让人惬意啊!

    等等——

    怎么对家那间酒楼的二楼坐着的人,看着有些熟悉?

    “次奥!咳咳咳……萧阎王怎么也在这儿?!”楚轻离定睛一看,实在不敢相信,闭眼晃了晃头,睁眼再看,确实是萧匿那张脸,刚吃的糕点就全噎在了喉间,楚轻离正要回头找水就下,却见萧匿举止优雅地将酒杯举起,看似邀饮,实则幸灾乐祸。

    “晦气!”楚轻离瞬间移开视线,趴桌狂饮,尽量压低身子,不让那头的人再看见她。

    真是绝了,萧匿是鬼吗?

    怎么她走哪儿都能碰见!

    她起初挑的地方应是茶楼对面那间酒楼,也就是萧匿眼下坐的位置,风景更好,就是距桥有些距离,为了将容衡落水的场景看得真切点,她便选了更近的茶楼。没想到,她在这头看容衡出丑,萧匿会不会已经在那头亲眼见证了她实施诡计?

    “不会不会!”楚轻离安慰自己道,“虽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但容衡落水之前,我也看过这四周,他人还没在……”

    所以,萧匿应该没看出来自己想做什么……吧?

    算了算了,就算看出来又怎样,他又没理由会干涉她的事。

    不过,碰到熟人,准确来说碰到萧匿绝对不是什么好事,等小千回来,得赶紧离开这里才行。

    过了许久,好奇萧匿是否已经离去,楚轻离便抬起头朝对楼快速看了一下。

    走了?

    没见着人影,她胆子也大了起来,伸出脖子仔细确认了个遍。

    谢天谢地。

    鉴于前几次的追捕,导致她一见到萧匿就应激,看见那张脸就担心自己随时会被抓回去。

    “走走走,先离开这儿!”

    小千刚从梯口露头,楚轻离也不问情况如何,直接往楼下狂奔,边逃边嚷道:“换地方商量!”

    “出事了?”小千一头雾水地跟了上去。

    楚轻离懒得解释,只喊道:“仇家太多了,得避风头!”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