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求

    “时小姐应该对江家的一些传言有过猜测吧!”

    时柒:“关于江家的传言很多。”

    江司砚扯了扯嘴角,带出几分悲凉。

    “时小姐应该也猜测过,我父母正值年富力强,为什么却久不露面,甚至前两年把偌大的商业帝国交到职业经理人手上。”

    也就是近几年,江氏的创始人江宁浩老先生逐步淡出商圈,引起业内猜测纷纷,甚至江氏的股价一度受到波及。

    “时小姐可能不信,我并非独子。”

    时柒惊讶的抬起头,作为有商业往来的伙伴,安市这些家族企业,家里都多少可能的继承人,私下都是互相了解的。

    以时柒可以说是很灵通的信息渠道,也从来没有听闻过江家有第二个孩子。

    江司砚苦笑,“时小姐不用疑惑,家里既是怕被人要挟,更怕会被他不利,这些信息被隐瞒极好。”

    “实不相瞒,我有一个弟弟,在三岁那年走丢了。”

    “这些年我父母,也包括我,每隔几个月都会全国各地去寻找他,却始终渺无音讯。”

    时柒惊讶,江老先生白手从房地产行业起家,到发展成庞大的商业帝国,如今已经是在富豪榜上顶尖的存在了,远非时家可以比肩。

    以江家的财力人力,居然还找不到一个人。

    时柒心情复杂,三岁的孩子娇生惯养,应是吃了不少的苦。

    不过这些话她心里想想而已,自然不会表露出来。

    只是,如果江家都找不到那个孩子,时柒想不到有什么忙是自己可以帮的。

    “咚咚”沉稳有力的敲门声响打断了时柒的思绪,她循声望去,只见深檀色雕花的木门被推开。

    从门后走进来一个穿蓝色西装的中年男人,身材高大,面容很英俊。

    时柒曾与江老先生有过一面之缘,立刻就认出他正是就是江氏的创始人,业界传奇江宁浩。

    时柒起身,同江老先生握手。两人面对面站着,因为离得近,时柒起身时明显看到江宁浩黑发中夹杂着白发,斑斑驳驳,格外显眼。他伸出手同时柒握手,神色掺杂着持久的落寞。

    时柒垂下眼眸。

    江司砚意外的问:“爸,开完会了?”

    江宁浩神色僵硬的笑了笑:“让你李叔先负责。”

    江宁浩并没有什么长辈的架子,落座后也不客套,直入正题。

    他努力和蔼语气道:“时小姐,刚刚小砚应该也已经提过了。”

    江司砚在旁边点点头。

    “确实有件事儿需要时小姐的帮助。”

    时柒难掩疑惑:“不知道有什么是我可以帮上忙的?”

    江司砚想说话,却被江宁浩抢先了。

    江宁浩语速稍快,隐隐隐隐显出与身份不符合的急切。

    一贯沉重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希冀,仿佛置身黑暗的人试图抓住从裂缝种渗出的一丝光线。

    “当年拐卖小墨的犯罪团伙几个月前落网了。”

    “这是个比较庞大的犯罪组织,警方费了多年的心血才一举打掉这个犯罪组织。”

    “但是可惜,由于时间太久,关于小墨的案件调查困难,排查了几个月才有了一些进展。”

    时柒倒了杯水,推到江宁浩桌边,轻声安慰道:“叔叔,有线索总是好的。”

    江宁浩喝了口水,稍微舒缓了急躁的情绪,叹了口气:“警方说,根据人贩子的回忆,当初他们并没能卖掉小墨。”

    “路过G省的山区时,小墨自己跑了。人贩子招待说,他们寻了两天,没找到人。”

    这……

    江宁浩口中的小墨,就是他的幼子,要时柒帮忙寻找的人——江司墨。

    但时柒听到这儿,心里忍不住像是被针戳了一下。三岁的孩子一个人跑到山区的荒郊野岭,只怕凶多吉少。

    她看向桌对面的江宁浩,历经大风大浪的面容上,皱纹仿佛是刀刻一般,神色深邃坚定。

    哪怕无法感同身受,江宁浩身上流露出的浓重哀伤气息还是能感染到时柒。

    其实听到这里,时柒对他们的请求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想。

    父母还在时,热衷于慈善事业,尤其是G省地区儿童入学问题。

    果然,江司砚看了看一边的父亲,开口对时柒说:“我们了解到令尊在时,致力于援助G省地区的儿童上学问题,所以想请时小姐,是否能提供一些孩子的资料?”

    除了资料之外,时柏既然多年资助山区儿童入学,他当时所雇佣的律师等人,也都更了解那边的情况。

    小墨自己从犯罪集团跑出去后,线索就完全断了。警方在周边排查了两个月,一无所获。

    不过好在江家重金聘请的搜救队员搜索了时司墨走丢地方圆百里,并没有幼儿骨骸残留。

    人贩子当初在小墨走丢后,也紧急翻遍了周围能去的地方,也没有踪迹。

    所有小墨有被村民或者过路人带走的可能性。

    得知小墨自己跑掉时,母亲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送去急救中心。

    一直到搜救结果出来,母亲才从精神恍惚的状态中回来,泪流满面出了口气。

    江司砚只觉得母亲当时就吊着那口气,若是小墨没有了希望……

    江司砚会一生都无法原谅自己。

    时柒觉得还挺巧,自己前两天刚因为这回别墅一趟。

    不过别墅父亲书房里放的都是确定资助的孩子,律师那里估计也放了不少别的孩子的资料。

    时柒想了想,抬头说:“这样吧江伯父,资料确实比较多,除了司墨之外,或许还有其他孩子身份不明,不如也顺便劳烦警方多查查。”

    “我回去整理一下,把资料和当年参与的人都委托给律师,让律师与您和警方接触。”

    江宁浩如释重负:“好,好,那就谢谢时小姐了!”

    又聊了几句,时柒识趣的告辞,不再多打扰他们。

    江司砚推门送时柒,站在时柒身侧按下电梯的楼层,等时柒上了电梯,又按下关门键。

    对于江司砚,时柒的看法格外复杂。江司砚算得上是难得的商业精英,与圈内败家二代相比,目前看来他最少也能守住江氏的基业。

    然而江司砚在生意场上太狡猾,同他做生意防不胜防,时柒颇心累。

    但不管怎样,时柒还是很欣赏江司砚的个人能力的。如果他做生意,以后不在锱铢必争就更好了。

    电梯上的数字跳动,落到十五的时候,江司砚突然问:“我听说你最近在忙的那个游戏公司,宣传跑了是吗?”

    时柒诧异的转过头去看,倒不是惊讶江司砚会知道,圈内没什么秘密。

    只是惊讶江司砚竟然会主动提起这事儿。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江司砚说:“我能帮你解决。”

    时柒:???好像在做梦一样!

    她本来已经放弃找江氏帮忙了,毕竟不管出于情义还是道德,她无法去提及这样一件“小事儿”。

    江司砚避开时柒探究的眼神,转头看向电梯壁,似乎目光游离,“我有个朋友做宣发,闲着也是闲着……”

    时柒一路与江司砚相谈甚欢的回到江澜别院,下车的时候头一次由衷的感觉到江司砚其实人挺好,以前可能有些误会。

    因为还有几个问题没敲定,估计是看在资料的份上,江司砚屈尊送时柒到楼下。

    谢与淮晚上加了班,约八点才在公司楼下匆匆吃了碗麻辣烫回家。

    天气热,开了空调温度一时也降不下去,谢与淮拉开窗户站在窗边透透风。

    许是有风,他感觉有些口渴,反应了会儿才后知后觉到今晚麻辣烫挺咸的。

    阳台做的是飘窗,可以看到隔壁灯光依旧没开。谢与淮开着窗还是觉得又闷又热,就拿起手机下楼。

    谢与淮从一对小情侣旁边路过,又越过个独自坐在广场椅上抽烟的大哥。

    夜里有凉风慢慢吹过来,谢与淮在拐角处找了个空椅子坐下,灌了一口冰水。

    他来安市两年,却从未去了解过这个城市。身边的同学是风华正盛的年纪,他还记得刚开学时,王皓几个整日约着出去玩,用不完的精力都洒在肆意狂放上。

    而他却像一个安稳祥和的中年人,玩乐这些东西似乎就不存在他的生命中。

    明明是最鲜明的年龄,他却觉得自己如一条枯涸的河,石块砸下都泛不起涟漪,时光流逝也没有意义,只等待着行将就木那天。

    这些出现在年轻人身上显得格外割裂,如果不做出改变,他觉得自己迟早会发疯。

    第一次见到时柒时,他有种虚无缥缈的灵魂终于落地的感觉。

    路的那边有脚步声传来,打断了谢与淮的出神,隐隐约约还小声交谈的声音。

    他准备回去,可站起身却没动。

    路的那边传来说话的声音,逐渐清晰,似乎是时柒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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