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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那扇禁忌之门-下篇

    波洛咖啡店前,站了两个人。

    是熟悉的人,但毛利兰却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想要转身就逃开。

    “等下,兰酱……”

    工藤有希子眼含忧伤和担忧,急忙喊了她一声,好一会才等来她侧转过来面向他们。

    “有希子……阿姨……”

    她艰难地唤出声,这让工藤有希子心头一窒,并下意识地握紧了手心里的钥匙,这孩子在抗拒和害怕,她知道,这孩子见到她和优作,一定会很难受的。

    刚才英里也极力劝说她和优作不要和小兰见面,小五郎更是不同意。

    可是,她希望兰酱能够放下新酱,不要陷入痛苦之中。

    这也是新酱所期望的。

    “兰酱,很抱歉打扰你了。今日前来,是想跟你说,我和优作决定移居美国了,那个房屋我们暂时不会处理掉,只是这把钥匙,能暂时放在你那吗?”

    兰酱是会直接拒绝,还是会问为什么后再拒绝?

    她拿不准,但她希望兰酱接受,然后忘记。

    良久,工藤有希子才听见一声轻轻的“好”,毛利兰接受了这把在秘密葬礼后还回去的钥匙,这把,能开启禁忌之门的钥匙。

    这一天,是不上学的日子。

    铃木园子深深叹气,陪同过来的远山和叶也知道她为何叹气,因为这三个月来,只要是假日,园子就会来找兰酱出门走走。

    但每一次,都会被拒绝。

    远山和叶也跟着来了好几次,也被拒绝,这次她们也是抱着被拒绝的想法过来的,但……

    “嗯。”

    两人顿时怀疑自己听错了,但毛利兰再次“嗯”了一声,说:“那就出门吧。”

    一开始,是她们带着毛利兰去些繁华热闹的地方逛,虽然兴致不高,但也没说不好,后来,她主动提出有想去的地方。

    在多罗碧加乐园的摩天轮上,毛利兰侧着头看底下欢乐的人潮,握着冰可乐忽然开口问远山和叶:“呐,和叶酱,服部君最近是不是破了好多案子啊?”

    远山和叶一时没反应回来:“是啊,前几天他就破了一件特别难的案件,两个晚上都没能睡个好觉呢。”

    “是嘛,不过服部君是个厉害的侦探,一定没问题的吧。”

    午饭是在旋转餐厅吃的。

    而下午去了水族馆。

    陪着走了好久,铃木园子才后知后觉想到兰去的都是些什么地方,全部,都是她和新一去过的地方。

    太奇怪了。

    临分别前,铃木园子不安地喊住她,欲言又止。

    毛利兰回头看着她们两个,仍是没有表情:“园子,和叶酱,谢谢你们今天陪我,天快黑了,你们快点回家吧。”

    她转过身,“我没问题的,一直以来让你们担心了,抱歉……”

    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和叶扭头问园子:“园子酱,要不要跟上去?”

    “不……还是不了。”

    那一天,天空开始飘雪,因为临近圣诞节,这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毛利兰的手机收到了很多通未接来电,而最开始的一通电话,是来自她一直等待的那个人的。

    工藤新一死了,心脏中枪。

    春夏秋冬四季变化,她一直在等待,可她等来的,却是他的死讯。

    掌心开始沁出汗来,毛利兰手握着钥匙,已经在门前站了好一会了,熟悉的房屋就在眼前,但却没有了那标着‘工藤’二字的门牌。

    这是生与死之间的禁忌之门。

    一瞬间,毛利兰幻视了,将眼前工藤宅的门幻视成医院太平间的那扇门。

    站在那扇正门前,她的呼吸越发难受,像悬溺在海里,好可怕……好像有什么很黑很可怕的东西要溢出来……

    身体也在不住地颤抖着,双腿既沉重又瘫软。

    明明来过很多次,毛利兰却是第一次感到害怕,第一次颤抖着手用钥匙开门。

    屋内,一片漆黑。

    这里,她再熟悉不过了,哪怕摸黑,借着一点点月光也能认清。

    她曾在新一的卧室里扯掉他的被子,让他起床,曾在厨房给他做过早餐,曾和变小的他打扫过这个屋子。

    那些音容对话,清晰如昨日。

    “哪里都有你的气息呢……外面有,这里更是如此……”

    圆形书房。

    毛利兰依旧在门前站了好一会,抬头,左右顾盼,确认这扇门是书房的门才敢推开。

    门打开的瞬间,她似乎看见书房椅子上坐着一个人,他拿着书转动转椅面向她这边,露出了笑喊:“哟,兰……”

    “新……”一……

    瘫软的双腿支撑不了忽然的向前跑动,才令她踉跄摔倒在地。

    再抬头看去,刚刚那一幕,竟是幻觉。

    她瘫坐在地上,半晌才起身,从前她便觉得,新一家这个圆形书房的设计别出心裁,人站在中央会有种在辽阔书海中遨游的感觉。

    可此刻,满满的寂寥情绪,从四面八方扑向她而来。

    她差点又站不稳了,靠着书桌才勉强撑住,手指却碰到了书桌上的一个机器物品,怕碰坏了,毛利兰下意识地双手去捧住它。

    ‘呲哒’。

    昏暗的书房投影出了一个人的样子。

    “新一?”

    毛利兰愣愣地抬头。

    这是一个视频投影机,投影里,活力满满的工藤新一笑着唤她:“哟,兰,好久不见。”

    顿了一会,他仍是带着笑说:“不过,若你看到这个视频,就说明我们再也不能见了。啊不行,兰你别哭,不然我会叫你爱哭鬼的啊。”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你不用看到这段视频。对不起,我瞒了你很多事,对不起,让你这么痛苦,对不起,我没能遵守约定,回到你的身边……”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和你永远在一起,一同经历各种喜怒哀乐,和生老病死,直到我失去你,或是你失去我。”

    “别哭,兰,我最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最后再做个约定吧,如果你不再因为我而痛苦,我就告诉兰你一个秘密。”

    “你不是很想知道我的初恋是谁吗?”

    “就是你啊,幼稚园的时候,你给我樱花铭牌时露出的笑脸,让我心动不已呢。”

    “最后,答应我,兰,你一定要幸福啊。”

    视频出声的霎那间,毛利兰的眼泪就大颗大颗地落下,哭声也越来越大,她瘫坐在地,嚎啕大哭了起来。

    “呜哇啊啊啊啊……”

    关在身体里的那些痛苦和悲痛,终于开始侵袭了她。

    好痛苦啊……

    好寂寞啊……

    这一刻,她终于意识到,毛利兰永远地失去了工藤新一。

    月光照耀着地上,而他送给她的手机里,在那通未接来电之后,是他最后发送的消息:【抱歉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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