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钱还没摸到，本部就出现大问题。

    之后看到蜡PD拿手机急匆匆走进来的情况就觉得紧张，纯粹就是条件反射的那种。

    “你们公司出新闻了！”几番波折下来，我们熟了不少。

    “什么事？”莉莉还在不知不觉地嚼着手中的鸡爪。

    “你们公司的老板要换人了？还有什么被并购的问题？”曾经引以为傲的独大到现在的所属危机，虽说是竞争压力大，对手层出不穷，但连根拔起的情况，真是无法想象。谁知道领导层已经出现裂痕。

    “是不是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放出消息然后互攻？”珍希看热闹不嫌事大，就像是表情包里的老奶奶那般最初的从容。

    “虽然我们是厂牌分部，但毕竟羊毛出在羊身上。”我意识到我们的身份依然是不稳定的最佳棋子。

    “对诶，我们都还没出道，要怎么保住我们的名额本身就已经很困难了，更别提出道了。”安娜连忙打开电视机，搜寻着相关的新信息。但电视上还在滞后地播着无聊的电视剧，看得让人格外着急，一种与世隔绝的感受。

    “虽然我们在拍，但是毕竟我们是离开频道的。你看满目都是简陋的设备。”蜡PD默默地说着，“可能你们没有出道，但是我们还是会如期播放这个的。大家可以放心。”

    “谢谢PD。”所谓雪中送炭，至少我们可以在蜡PD的头衔下，展示出可能就这么一次的表演。

    难道我们就不能出道了吗？我们连风中残烛都不是，仅仅是一个工厂里待制作的原材料而已，一动不动的，随时可以退货的存在。

    大家面面相觑，一时半会无法承受这样的新闻。拉锯战持续进行，是人缘的分布，以及黑料的层出不穷，掀起的波涛试图掩盖。所谓权力的博弈，最终不过是社员的生存危机。人家的一个弹指，我们无法动弹躲避，即便对方面露凶光，我们也只有挨打的份吗？

    “我们该怎么办？”珍希慌乱地啃着指头，来回踱步。

    “凉拌。”面如死灰的慧子和莉莉坐回了椅子里。

    “我们甚至跟别的公司讨论签约的资格都没有。”安娜现实地栽进了椅子里。

    “我倒觉得我们还是有点能做得事情。”我打开手机的相机，大家不知所以然地看着我。

    “什么意思？”

    “既然我们有歌曲，什么都要我们包办的话，不如从现在开始自己拍mv？”我解释道。

    “我们给你拍。虽然我以为你们会想要尽情玩。”蜡PD提议。

    “但毕竟是出道准备的综艺，先苦后甜，以后再玩也来得及。”我说。

    “也好。诶，你别说。”蜡PD转头扒拉角落的摄影师，“他的志向其实是去当打歌节目的摄像，但是因为第一天拔了插头被退社，辗转来到了我手里当差。”

    “这主意不错。”安娜站了起来，搭在我的肩膀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什么事情都停摆了，不如报备一下我们自己开个频道。”

    “哇，要跟我们竞争吗？”蜡PD惊恐地问着，却又带着笑意。

    “反正你们不能太多人关注不是吗？”珍希笑着指着PD，“要不然可是要去月球咯。”

    “现在真的去不了了，来，做我们的合作伙伴吧？”蜡PD笑着站起来附和。

    “好啊握手，来摄影机快拍下来。”安娜招呼着，这个她特别在行，我还在学习的阶段。

    我们分析了一下，按照节奏感强烈顺序打样拍摄，用这个说动陷入困难的厂牌工作人员，有点演员梦的慧子毛遂自荐去画分镜，珍希考察景点，安娜负责服装，莉莉构思妆容和效果，而我则思考舞蹈动作和歌曲的最终编曲。

    在紧巴巴的预算面前，其实都是靠着自己的衣橱、脑袋去思考和运作，但我们乐此不疲，甚至还走进了大后半夜，饥肠辘辘的人们集合在客厅找香肠啃着吃，蜡PD和编剧在睡梦中惊醒却发现满屋子精神的人们。

    “真有干劲。”蜡PD喊着，给我们点了份炸鸡。

    “可以的话，再来碗拉面，打个底。”珍希说着呵呵笑了起来，她和莉莉坐在电脑前搜集资料。

    “不行！”安娜和莉莉的声音此起彼伏，略有默契。

    “为什么？”珍希一下子就不干了。

    “明天会肿的。”安娜和莉莉几乎是同时说出。

    “无所谓，我是实力派。”珍希抬高了头，露出了下颚线，模糊不清。

    “随便，你以后后悔不要说我们没有拦着你。”安娜摊手说着。

    “没事啊。我觉得她现在这样很可爱啊。”慧子石破天惊一语中的，大家笑得前仰后合。

    后来公司的事情大家都知道的：换老板，踢原始团队，股价下跌，资金被审查，规划复盘重新调整。

    在动荡之中，我们的提案却获得了极大的肯定。当然其根本是要我们自己去干，于是在蜡PD的经验和建议中成立了我们自己的频道，在此之前确保了feeling名字的商标所有权——还是我们自己，让本地人珍希负责，也省去了很多问题。

    谁都不知道的是，这件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在网络平台上吸引了很多人的肯定和喜欢。其标志就是各种应援站子建成的时候。这种饭圈文化，我们还必须装作不懂，至少要把之间的那个距离拉开，产生某种神秘的魅力。

    这都是经纪人临时召开的会议里的知识要点。

    “粉丝的意见不一定重要，但是她们的反感大家必须注意，并且恰好规避。”经纪人语重心长，在ppt里画围了一圈又一圈的红框。

    “据我的观察和了解，各位的动向被本部重视，并且有意要让你们把合约拉回到本部，大家怎么想？”

    “有差别吗？”珍希问。

    “她们会包办你们的各种制作。”经纪人换到下一张ppt，“还有造型什么的，都是王牌制作，根本不需要你们额外的安排。”

    “你觉得呢？”安娜着实谈判高手，把问题交还给经纪人。

    “你们不要为难我啊？”经纪人面露难色，甚至撒起娇来，“我只是打工的，但如果硬是要我说，我觉得你们很有能耐，是不需要跟着他们混才能产出的。只是人脉和资源上面，多少会有点吃亏。”

    “没事，经验都可以积攒的。”我说，“如果大家都同意，我觉得不要挪窝才是。”

    “你说得对。”珍希说。

    “反正我们也没有什么缺失的，大家还是多精进自己的部分，确保日后派上用场啊。”安娜笑着说，结束了本次的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