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出头天

    接着是无数的日夜,在学习语言和尝试融入中纠结。

    最难的是没有人在乎,无心在意你的情绪。

    大家的抱团取暖在一次次的月末评价里成为敌人之后不了了之。

    只有到了确定出道组合的时候大家才会汲取曾经的片段记忆硬是把前几年的空白回忆填满,不然在出道之后又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可以说呢?

    而我还是里头的外国人,一开始语言不通用着英语只能蹩脚的回应一两句。又要花时间去上语言课,回到宿舍大家都已经结束一轮晚餐和游戏,大多是专注在洗澡和护肤上。

    一开始我还担心自己能不能够承受,想回家的心一时间达到了极点。但是我没有手机,最多是在休息时候在公司的电脑上发个邮件说说近况,没有微信,没有□□,没有手机的二维码我根本无法登录异地。我只能够在妈妈回复的又收到了转账的信息中少许慰藉,总不是白来和荒废时间的做法。

    一切都在窘迫的瞬间中才出现转机……

    那个月的评价很焦灼,因为理事说确定了下个月就要出道一队女团,叫做红色绒毛。

    我已经18了,在考古前辈的各种事迹的时候,基本她们都是16到18岁肯定会出道,如果再晚一点,那可能性就会降低。

    万一竹篮打水一场空,我不就也背负了多年的债务,于是那一次我很用心去练习到时候考核的科目,但是太用力的事情总会落空——他们这次不找外国人入团。

    却是在评价之后等待消息的时候知道的。

    努力却停留在了消息闭塞之外,此前的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当时是灰心丧志得不行,差点就拿着椅子砸向理事的后脑勺,忽然几双手把我制止住,拉着我走出了练习室。

    “你……不要,这样…耶…”她们说话一样蹩脚,我不禁笑了起来。

    后来我们成了朋友,一共五个人,来自不同的国家,中日韩泰美。

    可能我们曾经见过面,但是都因为专注在自己的课程上没有办法抬头多看看身边的人。

    再加上其他练习生因为没选上新团,不少都离开公司,我的宿舍瞬间空落落的,恰好塞得进她们四个。

    “下一个团可能得五六年之后了。”泰国来的莉莉咣当关上了洗衣机,若有所思地说,此时她已经可以说得很溜了,偶尔夹杂一些英语,莉莉擅长跳舞,唱功也在逐步增长。

    “那时候,我们就23岁了。”日本来的惠子嘻嘻笑着,抱着枕头坐在沙发角落,一脸天真。她长得伶俐,与莉莉黑皮健美风不同,却有种昭和美人的感觉。

    “我24。比你们都大。啊呀呀呀……”美籍韩裔的安娜仰头叹息,伸了个懒腰倒在了沙发上。

    “你说我们要不要一起去参加101?跟公司说说。”首尔人珍希瞪大了双眼,炯炯有神,充满斗志,比起她白净的肤色和大大的眼睛,却是在说唱上非常有自己的建树。

    我说:“那也是未尝不可。”

    “哈哈哈哈。但公司一直都走神秘主义,他们会放我们去吗?”

    “不好说。说不定直接辞退咯。”

    后来也没有什么动静,大家默然地沉寂在各自的课程和训练当中。

    既然这条出道路无法通行,那也没有必要在那里死磕着。

    莉莉去精进民族舞,我也跟着去,在s大读完本科上了研究生的班,这么一转就是5年过去了,其中我还跟着学长们学编曲,在公司跟着幕后一起作词作曲,待久了跟着一起编舞,拍打样视频给艺人们参考学习。

    其他时间我们也没有闲着,学了各自的语言、报了演技班,既然时运不济,哀叹和苦恼不过是辜负了这几年青春,不如是沉淀下来,能在旷野多学一点是一点。

    如往常一般,我去公司跟编舞老师阿克一起排动作,等下结束约好要老师请客,所以大家都来了练习室。

    一进屋子,我就有种不寻常的感觉,空气中流荡着不明的紧张氛围。

    我打量了屋里,居然有旷野集团的理事豹儿前辈。

    我放在后背的手挥动着给她们示意紧急情况,大家这才停止嬉笑跟着进来鞠躬问好。

    “豹儿前辈您好!”大家的问好此起彼伏。

    豹儿前辈并没有化妆,只是戴了个黑框眼镜,戴着印着花纹的鸭舌帽,笑着露出了酒窝,点了点头。

    阿克老师说:“这些都是我们的练习生,其中张原原跟我一起编舞呢!等下我们要去吃饭,还叫上了其他人一起。”

    “哦?这么巧。”豹儿姐说,站了起来打量了我们,“哎呀,一个个都这么高个子,你们几岁了?”

    “23。豹儿前辈。”大姐安娜说。

    “哇,还这么年轻呢。”豹儿前辈说,一边走到宽敞的练习室中间,“你们走过来这边,排个走位我看看。”

    “好的。”我们连忙把身上碍事的东西都丢在一旁,但大家丢得匆忙,不慎打到了一个没有盖好瓶盖的水,一下子流了出来。

    “哎呀。没事吧?”

    “我的电脑。”阿珂老师惊呼,若是他生气了,我也保不准能不能原谅。况且若是坏了电脑,修理费我们十分拮据那是取不出来的。

    我连忙冲上前去,移开了其他的书包,及时举起了电脑移到一边。

    “老师你先忙,我去厕所拿拖把过来。”我喊着,让他放心去工作,不然好好的机会可能就会失去了。

    “好的。谢谢啊,原原。”

    “她就是原原啊?你的得意门生。”豹儿前辈似乎在询问,但我必须装作没有听到先去处理这件要紧事。

    “不如说是我的伙伴。哈哈哈哈……”

    谁知道厕所正在整理,阿姨的大车子占在门口,我喊了阿姨,她只叫我等一会。

    好不容易回到了练习室,我一边整理,只能听到身后大伙踩着拍手的节拍,着实是练习已经开始,我必须抓紧才能跟上了。

    整理完,我站在一旁,却不见练习暂停,我只能站在最边上,从他们开始教的地方开始跟着学。

    整节练习非常紧凑,几乎没有什么空挡休息,更别提和前辈说话的份。

    直到整套重复练了三遍之后,再加上音乐之前获得短暂的时间休息。

    我大喘着气,原地坐下,喝着随身的水,阿克老师和豹儿前辈仍在讨论些什么。

    “原原,你过来。”老师招呼着,我猛地吞下那口水,却有如预兆一般,生涩难掩,弄疼了我的喉咙。

    “豹儿姐看重你,她还有一首给粉丝的歌,想要有人编舞,想要叫你帮忙。”老师吞吐着说着,眼神却是闪躲不敢看我。

    “那当然是我的荣幸啊,谢谢前辈肯定。”我必然接下活来认真干,光负责兴奋了,却忘了权衡利弊。

    “那真是太好了。”豹儿前辈笑着跟我握了握手,“等下我发音乐和要求给阿克,歌曲就麻烦你了。”

    “好的。谢谢前辈。”

    “傻孩子,叫我姐姐吧。”豹儿前辈笑着站了起来,理了理衣服,“我去化妆室一下。你们聊。”

    阿克点了点头,回身又抓着我往角落里讲,“那个,你既然负责另外一首,这首主打的话……”

    “是啊。”我顿时明白了什么,但是我不想让他们为难,我抢先说,“豹儿前辈是solo歌手,要配四个才有c位。我再加进去就比较突兀没有重点了。”

    “谢谢你理解。之后有好活我肯定加上你啊。”阿克如释重负,“等下结束我请你吃好吃的牛肉!”

    “哈哈。你忘了,我不吃牛啊。”我笑着回答。

    “哦对,那我请你吃炸鸡!三层肉!好不好!”阿克尴尬了一下,随即激动地搭上我的肩膀。

    “好的,那我就不客气了!”我笑着回应,“那首歌,大概什么开始进行编曲?”

    “嗯……这个啊,我晚一点问姐姐,她现在弄主打歌焦头烂额,你等我这边解决了,我一收到马上告诉你。”

    “好的。那我现在先学……”

    “嗯……姐姐她你知道,艺术家都比较纠结细节,如果彩排你在,她没法感觉到整体效果是否符合她的要求的。”

    “哦……”我失落地回答,“那我在旁边等吧?”

    “也好。”

    “你上次不是说有个合作曲副歌的舞步,还没有想出来吗?”为了不会丢了面子,我不得不去找点事干。

    “也好。你去吧。明天我们再讨论。”阿克老师的笑我明白是某种抱歉的感觉,我也不愿意戳破。

    “那我们继续吧?”豹儿前辈进来,开始招呼大家继续练习。

    我跟着站起来,鞠了一躬。

    豹儿前辈转头看了我,说:“那今天就不麻烦你了。我歌曲写好了就发给阿克。我们到时候再见了。”

    我愣了一愣,也是,若是待在那里,只会互相尴尬,我点头笑了笑,“好的姐姐,我等你的消息。”随即背了包就去了隔壁继续编舞。

    晚上她们四个回到宿舍已经是十点了,和我约好的餐没吃成,但她们却和豹儿姐去了日料店吃了大餐。直到洗澡的时候,她们都还在念叨师傅的铁板烧功夫。

    “好了,你们别再说了。”大姐大安娜用毛巾搓着刚洗好的头发走了出来,揽住我的肩膀往客厅带去,“老师叫你去做啥了?”

    “之后有一首豹儿姐的粉丝歌,叫我去编舞呢。”我笑了笑。

    “哦,那很好啊。”安娜欲言又止。

    珍希举着自己的两件衣服,冲了出来,问我们:“你觉得哪件看上去比较专业啊?到时候去彩排我可不想丢了脸。”

    “彩排?”我问。

    珍希有点迟疑,垂下了本来兴奋的手。

    安娜见状,替她回答:“豹儿姐叫我们参加她的主打歌的打歌活动当伴舞。差不多是半个月。”

    “原原抱歉啊,应该是你去参加的。只怪我们粗心,打翻了水还得你去收拾。若是老师生气了,场面就很难看了。”

    “是啊,老师生气的话,假发都会掀起来呢!”我说。

    大家笑得前仰后合,忘却了之前的尴尬。

    “你放心。到时候拿到的收入,我们一起去吃好吃的!”安娜说。

    “嗯,好呀,那我就等你们了。”我笑着回答。

    后来的一星期里,歌曲还没收到,我只是照旧排合作曲的编舞,整体效果不错,主要还要考量合作的另外一个明星的实力。

    周四本该是在宿舍休息的日子,但姐妹们的行李排满了宿舍,红扑扑的服装挂满了宿舍,毫无参与的我只觉得格格不入。

    没有办法,我只好继续去练习室打卡,至少看看别人跳舞还能学习点东西。

    我如往常一般穿上了帽t配口罩,此刻的练习室却十分地拥挤,人潮涌动。

    我小心翼翼穿梭其中,生怕碰到了什么设备。

    我走进了练习室,里头的阵仗却着实吓坏了我。

    三十台大机器一字排开,更别提几个角落里的小相机在录像。

    想必是考核的节目,我低着头不敢打量,沿着旁边走过去躲避眼目,想要坐在一边观摩,学习一下大阵仗的考核是什么模样的。

    “原原?”阿克老师却在其中,“你过来一下。”

    我还没坐下,就被老师叫了过去。

    没有出道的日子,看到摄影机都会心颤,你担心你的一不小心就会被领导捕捉任何的风吹草动而失去了出道的机会。

    何况是几十台几百台,还有刺眼的灯光。

    “这位是?”陌生却又熟悉的声音响起,我不禁抬起头来看了一眼。

    哇,是主持人刘实在。

    啊,这是合作曲的主人公。身后则是一排的天团成员eox。

    此刻大伙的眼光必然看着我,我紧张地压低了帽子,戴紧了口罩,勉强留下了一道缝隙可以看得见别人。

    若是被曝光了长相,我的出道机会若没有热度,那肯定是打道回府了。

    “这是我们的练习生,也是跟我一起编这首的舞的人。”

    “哦。就是你啊?”刘实在语带怨气,莫不是抱怨舞蹈太难。

    我点了点头,抓着帽檐,假装是嘻哈的模样。

    “小伙子很有风格啊?”刘实在说。

    “哈哈哈哈哈。”身后的天团成员们笑作一团,我不敢乱动乱说。

    “怎么?”刘实在不解地问。

    “哥,她是女的啦。”

    “真的。啊,包的太严实了,我根本看不出来,主要是她很高啊。”刘实在来了兴致,凑到跟前来,抓着帽檐往缝里瞅,想要和我对视。

    我在哄堂大笑中退后了几步,摆了摆手。

    “还真是神秘主义呢。这位朋友,我想请教一下你这个舞步到底怎么做啊?阿克老师嫌弃我不会做水平不够,却对你赞不绝口。你可不可以教教我。”

    远处的灯光照得整身燥热,我的汗都弄湿了口罩。但却也是紧张之外最好的保护壳。顿时,我有种站在一个玩偶的里边的感觉。

    那么,这时候的我,便不再是代表我自己。

    若是要出道,这点的对话都做不好,又如何受到镜头的青睐?怎么上综艺呢?

    “老师他是有点躁脾气。”我戏谑地说,这点玩笑,老师还是开得起的。

    “是吧?哈哈哈哈哈,你也这么认为啊?”刘实在得意地看了看老师。

    “没有些基础,是没法给他教。”我又补充说。

    “诶,我很不错的。”刘实在自信地叉腰,“你看啊?”随后摆出来招牌的螳螂舞蹈。

    “哈哈哈哈哈。”

    “小老师觉得如何?”他问。

    “还……可以吧?”

    “哇,我还是可以的。稍微有点勉强啊?”

    “不过练会了这首歌肯定会更好的。”我笑着回答。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老师啊。阿克老师你可以下班了。我要小老师叫我。怎么称呼啊?”

    “叫我原原就行。”我回答。

    “好的,原原老师,我相信你啊。快来帮帮我吧。”刘实在说。

    “那么我们就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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