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新娘子可真漂亮,娇妻在怀,事业有成,谁看了不说一句羡慕。”

    “那个顾谨真幸运啊,好羡慕她,我也想嫁给秦纪阳。”

    “听说这座岛可是新郎为了结婚特意买下来的,气候特殊,冬天这头是夏天,对面最高的那座山,山上会下雪。”

    “可惜了祁家那小子,听到旧爱结婚,开车时竟出了车祸,现在还躺在医院,昏迷不醒。”

    “顾秦两家联手,要变天了。”

    宾客三五成群聚在一起闲聊,有人看到新人出来,忙提醒同伴:“来了,来了,别聊了。”

    敬酒的过程漫长又无聊,顾谨走在秦纪阳旁边,和他总是相隔一步远,秦纪阳偏头看她,面上不显,伸手牵住她。

    顾谨下意识挣脱,但秦纪阳抓的实在紧,她再动肯定会引起宾客注意,最终由着他去。

    参加婚礼的宾客中有些早就没往来的熟面孔,曾经的朋友,现在是秦纪阳的朋友。

    她看着李英娜站在丈夫旁边,脸上是尴尬与讨好。

    在为抛弃多年的友谊,转而支持丈夫的朋友感到心虚,现在又因为关系的转变,所以不得不改变策略吗?

    顾谨心里嗤笑,脏了的东西洗不干净,她更不屑要。

    “好久不见,谢谢你来参加婚礼。”

    她的礼仪完美,不热络也不疏离。

    李英娜看着顾谨,神情黯然:“小谨,之前是我……”

    “哥和嫂子玩的开心,我们先失陪了。”

    在顾谨忍不住开口前,秦纪阳先一步打断了李英娜的话。

    哪怕丈夫和秦纪阳是哥们儿,少年时代,加上顾谨,他们四个常玩儿在一起,可李英娜对于秦纪阳更多的是怕,她不再提往事,安静站在丈夫旁边。

    等秦纪阳和顾谨离开,沈义涵斥了妻子一句:“怎么这么没眼色,没看到今儿是什么日子。”

    李英娜委屈地抿了抿唇,她也是没办法啊,顾谨断了和她的所有联系,哪怕她提前几天上了岛,除了第一天的见面问候,后面她连顾谨一面都没见上。

    想着,她看向旁边。

    顾谨正给哭的抽噎的林晓擦眼泪,安慰的声音传到她这边。

    “别哭了,别人见了该说我怎么选了个这么丑的闺蜜。”

    “我才不丑!”

    “对对,我胡说,所以别哭了嘛,你一哭我心都碎了。”

    李英娜的眼眶有些湿润,她忽然想起过去,在她难过时,顾谨也是这么安慰她的。

    只不过,她们终究回不去了。

    ——

    整个婚礼下来,像打了一场仗,顾谨洗完澡坐在床上,心里忐忑。

    虽然客人没劝酒,秦纪阳喝的却一点不少,到最后走路都晃晃悠悠。

    私心里,她希望他喝醉,这样就没有新婚夜。她答应嫁给他,也知道会面对的事,可真到眼前,她还是不想接受。

    浴室的水声停了,她的心一揪,手忙脚乱抓过被子,躺在床上装睡。

    浴室门打开,响起脚步声。

    顾谨抓紧身下的床单,大气都不敢喘。

    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在床边停下。

    她觉得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手心也因为紧张都是汗。

    旁边的床垫陷下去一块儿,清冽的薄荷香扑面而来,其中夹杂着淡淡的酒气。

    顾谨的身体僵住。

    低沉的笑声从头顶传来,接着是一句“骗子”。

    或许是喝多了的关系,秦纪阳的声音听起来软软的,带着几分委屈。

    顾谨感觉到他的手很轻地在她脸上画着,很痒。

    她忍不住睁开眼,正对上秦纪阳的眼睛,他喝醉了,眼神迷蒙,那双桃花眼看起来很是深情。

    仿佛在看他最爱的人。

    多可笑的想法,顾谨自嘲一笑。

    秦纪阳失神般看着顾谨,她的双眸水润清澈,唇角微微扬起,那么温柔,过去从不肯多看自己一眼的人,此时眼中满满都是他,他的心又酸又胀。

    “顾谨。”

    他轻喃,低下头吻上顾谨柔软的唇,口中的声音含糊:“你是我的了。”

    顾谨反应过来,忙偏过头。

    秦纪阳不满地皱了皱眉:“不许躲。”

    顾谨眼前一暗,就见秦纪阳掀开被子,翻身上了床,她想推开他,却迟了一步。

    秦纪阳单手抓着顾谨的手按在床头,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他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喉咙发痒,身体里有一股火焰直往下腹冲。

    “今晚是我们的新婚夜。”他说完,不等顾谨回应,俯下身含住她的唇瓣。

    顾谨觉得自己像砧板上的鱼,拼命挣扎起来,她的反抗在秦纪阳看来,不过是在做无用功。

    他的唇沿着她漂亮的耳廓游走,滑到小巧的耳垂上,然后张开口,猛地咬住。

    耳垂刺痛,顾谨痛得一缩,耳边是秦纪阳低沉阴冷的声音:“顾谨,你已经是我的妻子,这是你该受的。”

    他用舌尖舔去她耳垂上的血珠,看着她被他的动作吓的哆嗦一下,好心情地笑了几声。

    “别怕,你乖乖的,我就不会伤害你。”他贴着她的耳边说,语气亲昵。

    反抗也是徒劳,顾谨不再挣扎,她闭上眼,接受了现实。

    ——

    春去又来,树上的叶子落了又生,一转眼,顾谨嫁给秦纪阳已经三年多。

    从一开始的抵触,到现在的麻木,果然该说时间是副良药。

    这几年,或许是见她的态度软化,秦纪阳对她的看守放松了些,有时甚至会允许她一个人外出。

    见到祁榟睿是个意外,但或许对方不是。

    “找个地儿聊聊吧,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顾谨上一次见祁梓睿,还是四年前,那时秦纪阳刚在网上公布他们的婚讯,祁梓睿跑来找她,让她不要嫁给秦纪阳,他说如果她遇到什么难处,他会帮她解决。

    有那么一瞬,她是动心的。

    祁梓睿是她的初恋,又在她最痛苦时陪伴她,她对他,总是比对别人更容易心软。

    他们分分合合,直到她发现祁梓睿查她手机的老毛病又犯了。

    不信任的感情关系是内耗,她那时已经在母亲的公司上班,更没精力应付这段感情。

    分手后她去了E国,祁梓睿也因为家里生意出问题回了国,他们再没联系。

    比起秦纪阳,她确实更愿意嫁的人是祁梓睿。

    但理智占了上风。

    更何况现在的她已经结婚,和祁梓睿接触过多,秦纪阳知道了,恐怕连她短暂的自由都会剥夺。

    “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她说道,态度疏离。

    祁榟睿心头抽痛,也对,顾谨现在是人人艳羡的秦家少夫人,自然不愿意搭理他这个前任。

    “顾谨,我……”

    前任这种东西,就该老死不相往来,顾谨打断祁榟睿:“我还有事儿,下次见就当不认识吧。”

    她说完准备离开,身后响起祁梓睿的声音:“顾深的死不是意外。”

    顾谨脚步一顿,她抬起头,怒视祁梓睿:“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见她停下,祁榟睿松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在你结婚前夕出了车祸,刹车失灵,车子被人动了手脚。”

    顾谨反问:“那跟顾深有什么关系。”

    “我一直在查当初在车上动手脚的人,直到前不久,那人露出马脚,我才找到他。”

    祁榟睿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一沓文件递给顾谨:“这人叫苏超强,嗜赌如命,本行是汽车改装,他有一个朋友曾在凯撒宫任职。田建国也在凯撒宫工作过。”

    听到田建国的名字,顾谨攥紧拳头,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恨意。

    就是因为田建国,顾深才会发生车祸。

    祁梓睿说的凯撒宫,最早就是以赛车出名,刹车失灵、汽车改装,确实能联系到一起。

    “那又怎样,”顾谨翻着文件,“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凯撒宫出来的人车技好,就算认识也没什么。你既然抓到人,那指使他的是谁?”

    祁榟睿看着顾谨,半晌才说道:“他不肯说。但我认为是秦纪阳。”

    顾谨一愣,她很快掩饰好失态,好笑道:“祁榟睿,虽然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抓犯人要靠证据,不是靠猜的。”

    “你不信我。”

    顾谨自嘲:“我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听你讲这些。”

    她转身要走,手腕被祁榟睿一把抓住。

    “真的是秦纪阳,你相信我。”祁榟睿神情焦急,手劲儿很大。

    顾谨吃痛:“放手!”

    祁榟睿回过神,忙松开了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顾谨看着手腕上的红痕,神色不悦:“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秦纪阳是我丈夫,我为什么不相信自己丈夫,反而要相信你这个外人。”

    女人戴在无名指的婚戒上镶着一颗蓝宝石,随着角度变换,在阳光下折射出不同的光泽。

    祁榟睿看着那枚戒指,猛地攥紧拳,声音沙哑的像磨过的砂纸:“顾谨,只有你认为秦纪阳是好人,你知道嘛,当初我们刚交往时,秦纪阳说我是第三者。”

    “他说你们已经…”他别过头,眼底通红,“他告诉我你左胸上有颗痣。”

    顾谨怔住,半晌,她颤着声音问:“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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