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登庸计·下卷 > 壹佰伍拾贰

壹佰伍拾贰

    雍梁,枳阳。

    “全兴,放信号!”齐蔚旋动红缨枪,后头的人一见这抹飘起的红色,便知即刻下马冲锋。全兴发出信号后,另一半前锋营也在同一刻从灌木丛中杀出。他们要合围一群狡猾的山匪,将其困入“羊圈”。而龙霆虎兵将是守株待兔的饿狼。

    雍梁的地势与燕山不同,燕山虽有群山,但高原也多,利于重骑兵肆无忌惮地穿梭收割。而雍梁的山,低矮却连绵繁多,束缚了重骑兵的冲锋。这便是骆羌将前锋营留给龙霆虎兵的原因。

    齐蔚带前锋营,与方渝斯的稳重的不同,她灵活多变,不拘泥兵法与兵种。只要能在保存大多数人的前提下达到目的,她什么办法都能用。怎样好打,便怎样打,哪怕是小聪明,也无所谓。例如前锋营过去一直是骑马作战,但齐蔚发现战马伤亡太多了,于是在训练时,将方渝斯的单臂上下马战法教给众人,要求所有人在面对紧急情况时,能及时脱马,并且有一战之力。绝不可过于依赖战马。

    前锋营弥补了龙霆虎兵在山间作战的劣势,这场战斗很快便在龙霆虎兵的野蛮收割下结束了。

    剩下一些被怂恿上山做贼的平头百姓,一见那血淋淋景象,腿都吓软了,完全扛不动锄头。张以舟召来的枳阳的官兵等候已久,他们将这群人抓进大牢,蹲上一段时日再放。

    贺知漾丢开一颗人头,打马到齐蔚面前,“前锋营伤亡如何?即刻启程有无异议?”

    “启禀将军!前锋营无人战亡,重伤五人,轻伤十二人。可立即启程,无异议!”

    “行,走!”

    贺知漾一马当先,往山谷奔驰。欧阳轶紧随其后吹响号角,龙霆虎兵似山动,义无反顾地追随着前方那匹黑色骏马。

    齐蔚瞥了一眼身着铁甲的柳临风,见他颤抖着手,不断吞咽唾沫。这是他第一次上战场杀人,齐蔚能明白他的恐惧,但她没时间安慰他了。

    “前锋营!上马!”齐蔚高声喝道。她握紧缰绳,驾起温骊追上龙霆虎兵。前锋营扛着雍梁的黑金大旗,带着烈风卷席山林。

    他们已经这样紧急跑了两天一夜了。路上总有山匪、或者趁乱造反的土皇帝阻拦他们的行进。能不搭理的,都不搭理,碰上枳阳这种拦道的山匪,则速速清扫了。而后不带歇地往北方赶。

    他们从夏疆回到赫马关时,关内恰好传来烽火信号。那是最紧急的信号,要求各处军队在确保守地无虞的前提下,分出兵力,不惜代价赶往都城。

    这信号自约定起,百年未曾发出过。哨兵起初还以为是自己记错了。况且都城昭郢一直是雍梁的繁华地带,怎的突然调兵?这消息太突然,众人都摸不着头脑。张以舟却心念一转,脸色惊变,下令三军停止休整,全速赶回昭郢。

    他没有明说发生了什么,但将领们一看他的脸色,再不敢耽搁。无人抱怨,即刻出发。

    直到从枳阳离开后,他们终于遇见了八百里加急的军驿,张以舟收到了来自昭郢的消息。张以舟匆匆览过,随即令全军原地休整半个时辰,喂马进食,同时召三品以上将领议事。

    齐蔚原本是没资格列席的,但还是去附近探了个头,而全天下最好的张大人瞅见她,善解人意地喊她过去了。她扫了一眼战报,瞬间打了个寒颤——昭郢正被魏远围困。

    贺知漾握着刀柄,道:“难怪路上土匪、盗寇格外多,恐怕是魏远细作在搞鬼。”

    齐蔚听到这,看了看张以舟。张以舟曾经也利用燕山匪徒阻拦龙霆虎兵的进程,没想到魏远那位摄政王的手笔与张以舟有些相似。

    欧阳轶道:“操控这样一盘大棋,魏远这是蓄谋已久。”

    “那用得着说?”贺知漾道,“魏远可是把万雪都灭了。在他们的地图上,早就标好了各国的死期。”

    “看似积贫积弱,背地里野心倒是不小。”贺砚冷哼道。

    “万雪可是块肥肉,光是人口就够魏远征兵了。”一位老将接了口,“不知昭郢能撑多久,我们这一路,可未必顺。”

    张以舟敲了敲杯壁,将众将目光汇聚,“昭郢为支持边关,兵马与粮储都所剩无几。魏远此时大军压境,昭郢只能死战。”

    “死战?”昭翎军留给龙霆虎兵的另一位将军,插嘴道,“昭郢往上看是达官贵人,往下数是没见过战的银头蜡枪,他们如何死战?若守不住,会暂弃都城,等我们回去收复吧?”

    “倒也不是没道理。”贺知漾翘起上唇,讥笑起来。

    “会有人弃城。”张以舟沉沉出声了,“但永昶王不会。雍梁此时四面楚歌,若都城都守不住,如何守军心、民心?我们不是回去收复,而是捍卫。”他站起身,示意众人可以散了,“一刻钟后,作战军与辎重兵拆分,作战军不惜一切,回都勤王。”

    “是!”

    ————

    上北,皓临。

    国君御书房内,高怀熹、华戎行、羽策等诸位大臣已经在殿中争议良久,所争之事,无非是救不救雍梁。魏远自顷海湾冲开上北的日阳湾时,王太孙高怀熹原本已经披甲准备领兵前往日阳湾,然而魏远猛地转道,杀去了雍梁。

    雍梁的兵马几乎都分散去了边关,魏远自日阳湾深入上北腹地后,几乎通行无阻,很快便剑指昭郢,准备灭掉雍梁。

    皓临已经收到了雍梁的求援信,只是如何处置,还需商讨。

    高怀熹自然是主张救雍梁。唇寒齿亡,若让魏远吃完了雍梁,上北面对这只巨蟒,恐怕会十分棘手。更何况夏疆还有一个蠢蠢欲动的顾时遥。上北与雍梁继续保持同盟关系,方才稳妥。

    羽策则主张坐山观虎斗,等龙霆虎兵与魏远斗得两败俱伤,上北再同时蚕食魏远和雍梁,岂不上选?

    “雍梁今时不同以往,而魏远又全盘接收了万雪,此两国相争,岂是这般容易被捡便宜?羽将军未免想得甚美。”高怀熹咄咄逼人。

    “王爷着急救雍梁,不怕救下一条吃人的虎豹吗?”羽策挥袖道。

    眼看两人又吵起来了,华戎行清了清嗓子正要打圆场,高致晟先发话了,“怀熹,带着你的兵马去救吧。”

    高致晟开口,向来是一锤定音。众人争也无用,只得行礼告退。

    “怀熹。”高致晟点了点紫木桌案。

    “王祖父。”高怀熹退回殿内,垂手听教。每每结束一场议事,高致晟都会留下他的儿子、孙子们,一一批评他们的疏漏。众臣已经习以为常。只是高怀熹被册立为王储之后,高致晟便只留他一人了。

    “哗啦”高致晟将一把棋子放在了棋盘上,玉石相撞,发出清脆声响。“执棋者一步三算。想想敌手已落何处、你将落何处,以及第三步,敌手如何应对。这道理,你第一日执棋时,祖父便教过你。”

    高怀熹看着那白棋中间杂的黑子,缓缓垂下了头。

    ————

    魏远,川阳。

    元羯攻入雍梁之后,摄政王魏灏显然是高兴多了,他甚至有兴致,重拾胭脂,给夫人上妆。

    魏子武得到了赦免,从软禁之地出来,便急着去找魏灏拍马屁了,“元大将军老当益壮,不过数十日便已攻至昭郢,灭了雍梁岂不是指日可待?二哥、二哥,我看你那身蟒袍,也该改改了。”

    魏灏不开口,但手中的眉笔愈发轻盈。

    魏子武躬身在他身后,恰对着卧躺的貌美嫂子,而他的二哥,坐在榻上,背对着他。

    正幻想登上大宝那一日吧?二哥,且数着时日,高兴些吧。魏子武阴损地腹诽着,他甚至大着胆子,伸手握住了那挂着红绳铃铛的小足。足趾被触摸,轻轻蜷起,又松了开来。

    魏子武欣喜若狂,贪恋地来回抚摸。

    “子武。”魏灏忽然说话,令魏子武吃了一惊。但魏灏并不起身,他只是俯下身贴近夫人的眼眉,仔细地用红墨勾勒眉梢。“你说,元大将军需多久才能拿下昭郢?”

    “大将军领七万人围攻,快的话,半旬,迟也迟不过月余便能拿下。”魏子武似成竹在胸。他说着,向前迈了一步,双手覆着美人足,垂涎地舔舐足趾。

    魏灏对背后的景象一无所知,“若龙霆虎兵归来,元大将军能否守住?”

    “当然能了,”魏子武满脸沉沦,嘴上却还是溜须拍马,“元大将军据城而守,龙霆虎兵能奈他何?到时抓了朱廷和与张以舟,挖心掏肺给二哥下酒。”白足动了动,踩上魏子武的喉结,慢慢划过他的胸膛。

    魏灏欣赏着美人纯澈无垢的水眸,低头轻啄她的红唇。“子武,你错了,”他道,“明日,昭郢城破。再五日,龙霆虎兵军临城下。元大将军,要败咯……”魏灏仿佛在述说一场胜利,咧嘴大笑了起来。

    而魏子武,已经无暇分神思考魏灏所言——白如软玉的小足点过腰腹,踩在他的命/根。。子上,魅惑地玩弄着他的声/色//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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