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所以说……怎么会这样啊……”青螺哭丧着脸,咽下手中苦涩的果汁。

    今天是她的庆功宴,本来是要喝酒的,但伤的太重被白术禁止了酒精摄入。

    分明腿伤已经好了的!

    青螺的反驳在白大夫无情的目光下退缩,不得不捧着特调的果汁成为庆功宴上靓丽的风景线。

    年纪大点的人多少知道一些青螺过去的事情——和犯罪勾结的顶头上司,收钱不办事的下属,不高的职位和过于浅的资历。

    锒铛入狱的前任领导,全部开除的混账下属,以及七年内荣登总务司最高长官的最快记录。

    她假意奉承然后背后捅刀的手段用的娴熟的很,而且尤爱以身试险,杀鸡儆猴的套路,是那种一旦玩脱了就撒手没的性质。

    要不是魈的责任感多少能看住撒欢的青螺,帝君也不会在得知魈离开了望舒客栈之后松下一口气。

    还在万民堂订了这么大一桌子的菜——虽然是青螺的父亲青怀付的钱。

    但这可是青螺荣登七星摇光之位的庆功宴,当爹的付点钱怎么了?

    说起这个庆功宴青螺就来气,本来青螺还觉得凝光的情报网有问题,那么大起失踪案之前连个响都没得听,虽然后续处理那叫一个快,但问题就是问题,正打算事后过去参上一笔——

    凝光:“恭喜你,青螺,我们新任的摇光星~”

    青螺:啊?

    凝光:“为了奠定璃月人治的基石,需要给你一次试炼~”

    青螺:啊?

    青螺:“所以我被你们骗得团团转白瞎了我几百毫升的血?不是?这种试炼对受困群众来说是不是有那么点……”

    凝光:“嗯,所以受困的那一对老夫妻,是上一任的瑶光。”

    青螺:……

    青螺(已下线):自闭中,有事烧纸。

    这都是什么事!这庆功宴摆的跟:庆祝青螺虽然脑子不好被其他七星算计,但人品可嘉,于是荣获安慰奖补贴有什么区别!

    哪里值得庆祝了!她现在自责到巴不得干死在总务司呜呜呜呜……

    “来来来,留云,你看,我女儿,是不是特别聪明能干,哎,我就觉得她特别像我老婆!”一旁自己的爹还在四处开花,看着就是一副不聪明的样子。

    青螺内心腹诽:“我妈当年怎么就看上这截木头?”再堆上假笑,端起酒杯,温和的转身:“留云阿姨好……!?”

    等等……留云阿姨?

    已知魈魈不是魈魈是降魔大圣,弥怒不是弥怒是心猿大将,自己不是凡人是棵槐树仙人,那留云阿姨这个名字……

    青螺一个俯冲跳上青怀的肩膀,咬着耳朵小声说:“留云借风真君?”

    青怀:“对啊,当时从群玉阁回来的时候,她还夸你长的亭亭玉立,说上次见你还是棵歪脖子树……”

    肩膀上的重量一瞬间消失,他心爱的小兔崽子已经摇着并不存在的尾巴开始阿姨长阿姨短,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分享给她可怜的老父亲。

    别介啊!我的乖女儿呜呜呜呜!悲伤的老父亲咬着老婆递过来的小手绢疯狂落泪,被昔日战友群嘲后暴躁大喊:“那又如何!你们这群单身狗是不会理解老父亲的悲欢的!”

    随即被人群拖出去拼酒,等青螺数着包里新添的宝贝回来时,就瞧见老父亲一头栽在一旁的水池里。

    “魈魈!甘雨那桌还有莲花酥,我们去那桌吧~”青螺一把拉住魈的手,往饭桌那边拖。

    “可是青伯父……”本来想上前搭一把手的魈魈顿了一下,看见了青螺满是威胁的眼神。

    他饱含歉意的看着水池里的青怀,顺着青螺的力道向人群走去。

    水池里,老父亲默默地吐出几个泡泡,发出震天响的鼾声。

    ※

    作为仙人大家族里硕果仅存的几个小辈,青螺是最特殊的一个,既没有见证魔神战争的腥风血雨,又没有对抗坎瑞亚灾变的水深火热,一出生就在最为和平的灾变结束的一百年后。

    是名副其实的小辈,和大她至少两千岁的同辈们完全不一样。

    一个会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崇拜的问你过去的故事,时不时发出“哇!”“好棒!”这样声音的小辈谁不喜欢,哪怕长辈们不少亲眼目睹过青螺犯病和作死的过去,但——

    自己家的孩子嘛,叛逆一点怎么了?在坐的各位哪个没有什么不好说的过去了?是吧?

    这么想,众仙家又能一脸慈祥的给青螺塞零食递红包了。

    ※

    往年青螺出现的宴席上,那位平日最低调,但出手最为阔绰的钟先生,总会给青螺报上最大的红包。

    有时是摩拉锻造的小型“黄金屋”,有时是镶金嵌玉的古董珍藏,有时干脆一点,直接送银行的存折,好像花的不是摩拉,而是什么废纸。

    “先生先生!”青螺拉着魈魈相当麻利的钻到钟离身前,连殷勤的表象都懒得做,只是满眼期待的摊开手——像是个来讨债的。

    钟离的眉眼带上笑意,却是伸手接过昆均带来的“秋露白”,赞其酒香醇厚,玉液琼浆。

    他衣角酷似龙鳞般的花纹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压下了他周身常年弥漫的,只有庙里才散发的神光。

    自称昆均的青年往青螺摊开的手掌里扔进几颗磨得很是光滑的“石子”,笑一句:“小孩子去那桌玩,不要打扰大人叙旧。”

    完全不知道手中矿石价格几何的青螺一脸茫然,一个劲儿的瞅着身侧的钟离和魈,指望他们能提醒自己这是哪个从未见过的“亲戚”,该怎么应对——

    眼角都要抽筋了!

    但魈魈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自己,连钟先生都……他笑什么啊!

    青螺心里的小人在大声尖叫,摊着双手傻在原地,那张不争气的脸皮开始发烫——逗小孩是什么坏文明?那是陋习!陋习!

    笑够了,恢复往日端方持重的钟离才叫青螺把“石子”给收起来。

    “若陀,别逗她了。”他的眼角更是鲜艳了,却不是脂粉的红,“是璃月很稀有的矿石,以往只出现在层岩巨渊的深处,自从层岩巨渊封闭后,市面上就已经不再流通了。”

    青螺瞬间了解,或者说,哪怕不懂得是多珍贵的矿石,也因为送礼的对象而珍重——全璃月找不出第二个叫若陀的仙人。

    龙王大人送的诶!哪怕真的是地上捡的石头,就一个名头也够自己吹二十年了!

    明天就去珍宝斋打一套沉木盒子!青螺面不改色的安排好自己次日的行程。

    说起来自打青螺知道自己全家都是仙人之后,试图把对仙家的滤镜往他们身上套,然后发现外头编的传闻比达达利亚的口供都扯。

    从此就“把仙家和亲友当两个人看”,总之我崇拜他们的过去的同时,一点都不妨碍他们搞事时我的嫌弃”。

    虽然不懂为什么好好的龙王要自称“昆均”,但无所谓,青螺懂得“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大人的事情小孩别管”的道理。

    这种事情就跟魈魈从来不肯告诉自己还活着的帝君到底人在哪里,我去哪座庙拜起来更灵,当年魈魈和帝君签订的契约书原件埋在哪个山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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