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叙

    医生诊断出我有轻微脑震荡。

    我借此扣了周屿焕几个小时,我爸妈都赶来了,把氛围烘托得十分紧张,他在一旁听了半个小时的训,一句没反驳,最后以我妈说“你看着办”结尾。

    让他看着办,他真能看着办,他会在这时候推掉一切我可能附加上去的责任,做一个听不懂题外话的人。可我好不容易抓住这个机会,怎么能轻易让他躲掉?

    “爸妈,你们先出去。”

    我爸见我没什么大碍就走了,我妈还拖拖拉拉的,我加强了语气,“妈,出去一下行吗?”

    她看了周屿焕一眼,跟着我爸走了。

    门关上后,房间瞬间冷清,我说我脑袋晕,他说叫医生,手快摁到了紧急铃,我拉住他,“周屿焕,我妈说的不对,这事儿不是你看着办就行的,得我看着办,我要让宗闲过来,负责我所有的后续流程,并公开道歉,说她不该那样惹我,你看行吗?”

    我知道宗闲什么性子,也明白周屿焕没让她跟来的目的,所以我提出的条件他不会妥协,那么不妥协,就得用我的另一种办法。

    “或者,你跟我和好,我拿宗闲当亲妹妹,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床头的监测器在响,窗帘拉得开,空气好,但外面很黑了,他坐下,“不然这样,我把那地方的监控公开,让大家一起批评她,你看行吗?”

    我咬紧后槽牙。

    我受伤,跟宗闲的关系并不大,她虽然被我逼得火大,但理智还在,追着我,更像是想让我冷静下来。反倒是我撞了她几次,不明显,看着像技术不佳撞上去的,摔出去的一刹那,宗闲刚好跟我擦过肩,她可能看不出端倪,但周屿焕一定能。

    他一定是看了监控,有了跟我对峙的底牌,才能这样云淡风轻地说出来。

    我没回话,他检查了我的各项体征,一切正常之后,提出解决方法。

    赔钱。

    最让人找不出破绽,却也最冷漠无情。

    “赔钱?你也想得出来。”

    “这笔钱我不赔也行,但我赔了。”

    他赔了,就断了我找麻烦的可能,他用钱买个清净。

    真行。

    这时刻,我妈上了身,她刚才对周屿焕的数落,走前看他那一眼,都变成了我嘴里那一句句尖锐的讽刺。

    他照单全收,连表情都没变,只在我情绪冷静下来时,说了句我走了。

    礼貌还在,走前跟我爸妈打了招呼,又把医药费结了。

    我那会儿思绪归于平静,已经找不出词来形容此刻的心情了。

    .

    在医院休息了两天,我妈带我回到民宿,来之前她一点没透露我受伤的消息,到了那儿,看见几个熟悉的阿姨,她才把这件事稳步地说出来。

    她最会打舆论战。

    那几个阿姨听完都站我家这边,以至于见到宗闲她妈的时候,第一语气不是特别好。

    宗闲母亲看见这情景,想也知道怎么回事,走过来,笑着说:“叙叙出院了?身体好些了吗?”

    “谢谢阿姨关心,好多了。”

    之前那两个表示想让我做她们家儿媳妇的人接连开口。

    “我呢说话直,你别生气啊,宗闲一直都比较疯,这次直接把叙叙撞成脑震荡,要是这么放纵下去,以后不知道闯什么祸呢。”

    “是啊,玩归玩,总得有些分寸,得亏叙叙脾气好,要是遇到不讲理的,你家宗闲可不能像现在这么悠哉。”

    我妈适时地表态:“孩子小,也不是故意的,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大家也别提了,免得给孩子增加压力。”

    本来事情铺垫到这种程度,我家已经占据了上风,可是宗闲她妈手段太高,丝毫没受影响不说,还能笑着扳回一局:“没事儿,宗闲如果有错,大家该批评就批评,她那脾气是得改改。”然后转头看我,“叙叙是不是第一次玩卡丁车?”

    我心里打鼓,猜想这背后有没有别的意思,我妈抢先一步回答:“怎么可能是第一次,我们家以前开过卡丁车俱乐部你忘了?”

    我妈绝对带着显摆家世的目的,可宗闲她妈不这样想。

    先笑一下,然后说:“既然是老手了,怎么自己还往双人车道上开呢?宗闲也不懂事,还跟着你过去,如果不是你俩起了冲突,我还以为她去劝你了呢。”

    几个阿姨对视一眼,看向我,我妈脸色变了变,她妈继续说:“虽然我们赔了钱,但还是难为情,这样吧,今晚我做东,请大家吃饭,记得赏脸啊。”

    说完笑着离开。

    可这短短几句话已经把我家的势头打回来了,她不紧不慢地抛出两个最重要的线索,我开向双人车道,以及我家要了钱。

    这下我妈的腰杆没那么直了。

    倒霉,碰上一根硬刺。

    宗闲她妈在圈里挺佛,但没人敢主动招惹,宗家跟周家关系最近,周屿焕有的社会资源,宗闲同样有,所以她妈说话不需要看别人脸色,甚至不用拐弯抹角,但这件事不用摆得过于明朗,她跟一个孩子计较显得小气,而偏偏她的“大气”给我们这片范围里留了发酵的余地。

    她走远后,那些阿姨看我的眼神就耐人寻味了,我突然觉得,我妈这招使的也不好。

    我头疼,回去睡了一觉。

    下午的时候,朱乐来了,递给周屿焕一个银色吊坠,问:“周哥,这是你要的东西,这么急,是下个月要一起上市的吗?”

    “不是。”

    他看着银色吊坠,“没按扣?”

    朱乐一拍脑袋,“哎哟喂,我忘跟嫂子说了,不过这底部可以打开,这里有针吗?”

    “我去前台看看。”

    他起身后,我就往前走,想去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刚接近,就被他看见,随后转身,把吊坠放口袋里。

    被咬过一口,他防备到这个程度。

    朱乐看见我,打了声招呼,我问:“那吊坠干嘛用的?”

    “不知道,我嫂子是开手工饰品店的,之前周哥让我托嫂子做这款,应该是某个机器上的吧。”

    我在原地等了很久,他没来,忍不住去外面找的时候,发现前台处热闹了。

    聚着很多人,我妈也在,见我去,把我拉到一旁,我小声问:“怎么了?”

    “半小时前有伙人来看房,应该是没先预约,前台说订满了,他们看着挺急的,一听满了更急了,在前台就吵了起来。”

    “那现在是找前台的麻烦?”

    “不是,后来杜家那孩子来了,双方应该有点小矛盾,那伙人见面就掀老底。”

    “什么老底?”

    “你说呢?”

    我突然想到当年我的推卸,让杜迦佑的秘密公诸于世,这种事在这样的场合是不能说出来的,尤其那些好事儿又狭隘的阿姨,会让杜迦佑过不好这个年。

    可那伙人在这儿闹开了,杜迦佑的态度就显得尤为重要。

    气不过动手,可能就合了对方的意,因为前阵子杜迦佑参加了学校的创意大奖,拿冠军的几率很高,如果在这时候打架,多半会被对方捅到学校去。

    如果忍着,那就不是他了。

    我问:“打了吗?”

    “没打起来,被一杯牛奶给泼闷了。”

    “谁泼的?”

    “温锁。”

    “谁?”

    我妈示意我往里面看,“哪,宗闲姐弟和屿焕都来了,就屿焕那办事手段,这仗哪还能打得起来。”

    “温锁干嘛要凑热闹。”

    一个陈述句,我无端地不满起来,她总是能在特殊时刻彰显自己的重要性。这杯牛奶她要是不泼,解不了杜迦佑的气,泼了之后,一群男生打一个女孩儿,传出去他们也别想要脸了。

    那么就是吵。

    吵的话就要掰道理,没人掰得过周屿焕。

    那边的热闹随着那群人走出去渐渐散了,温锁捡起地上的杯子,问前台要拖把,半道被杜迦佑截过来了,他这点风度还是有的。

    这不算什么,我就怕从此以后,眼高于顶的杜迦佑都要正看她一眼。

    .

    经过早上那么一闹,很多人又有了话题,我看着我妈打麻将,这事儿从她们嘴里过了不止一遍了。

    有时我也在想,语言的攻击力究竟有多大,温锁、宗闲、杜迦佑,这三个名字轮番地从这些阿姨嘴里蹦出来,掀起海上最高的那层浪,点燃草堆里最旺的那把火,谁敢跟她们对抗呢?

    我妈出了三万,有个阿姨拍了下桌子,“胡。”

    我妈抚着额头,“你今天手气这么好,连胡三把了。”

    这阿姨姓林,单身至今,对哪家的孩子都笑吟吟的,这会儿拉着我的手,“还不是因为叙叙坐我旁边,来叙叙,听说这儿的蒸乳糕很好吃,去买点。”

    她从包里塞给我一叠钱,没细数,但看着挺多。

    我妈阻止她,“你别惯着她,把她养刁了。”

    “叙叙这性子再惯也刁不了,我就没见过这么乖巧的孩子。 ”

    不知是真是假,在经过早晨那番对话之后。

    不过其他阿姨纷纷应和,就算被她们假意地包容着,也是这样幸运,但这幸运里还有着战战兢兢,我的那个秘密,一定得藏好了。

    林阿姨给的钱我没用,想着后面给她买份新年礼物,买了四人份的蒸乳糕,回去后发现秦阿姨也来了,她是被分出去的其中一户,本来脾气就大,这些天她的火没压下来过。

    我把几份蒸乳糕放桌面上,招呼着她们尝一点,秦阿姨开始找茬,说五个人四份怎么吃。

    我妈刚要回话,林阿姨就站了起来,“我要走,那份是叙叙买给你的。”

    “她知道我要来?”

    “你真是,大过年的火气还这么旺,差不……”林阿姨在包里翻翻找找,“欸我车钥匙呢?”

    她把包放在桌上仔细地找了起来,秦阿姨阴阳怪气地说:“那你问问蒋甄,她女儿不是来了吗?”

    温锁她妈刚好拐过来,听见这句话,脸色变了变。在座的几个阿姨都知道秦阿姨在找事儿,可温锁她妈不知道,她为了维护外面的人缘,可以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堆里推,此时自然不会放弃拉近她们距离的机会。

    “秦姐,温锁怎么了吗?”

    “你问林妙。”

    林阿姨说:“我车钥匙不见了,估计是我随手丢哪里了,我再找找。”

    阿姨们也并不都是想找茬儿的人,至少林阿姨在这里面算是讲道理的,温锁根本没来过这里,秦阿姨的罪名安的莫名其妙。

    可是她妈就是信了,立即给温锁打电话,五分钟后温锁过来,听完来龙去脉,说:“我没有。”

    秦阿姨见到温锁,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这么多年,我妈说她一直没忘记那枚耳环,之前没机会逮住她,现在她比任何人都主动,谁都看得出来她是想出当年的气。

    推开林阿姨,没跟温锁打招呼,上手摸她的口袋,动作粗鲁,蛮横,连林阿姨都看不下去说句“差不多了”。

    “什么差不多,惯犯就是应该是这样的待遇,还想我恭恭敬敬地把她请到上座伺候着?”秦阿姨边翻边推搡,有一下把她弄疼了,她那烈性子又上来了,啪地一下把秦阿姨的手拍开,秦阿姨的手背当即红了起来。

    又是一阵无言的翻滚。

    “蒋甄!”秦阿姨喊,“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小时候偷东西,长大了打长辈,她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啊!”

    那几个阿姨都没想到温锁这么冲,我妈把我拉到身后,林阿姨把包合上,看起来没那么快离开,温锁她妈一把把她拽过去,“你死性不改了是吧!”

    “我没有!”

    这么一吼,吼来了几个人,当周屿焕的身影出现在墙角的时候,我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紧接着是揣着口袋的宗闲,最后面是手拿牛奶的杜迦佑。

    三人前后走着,阿姨们还没发现他们,注意力都在温锁身上,秦阿姨指着她,“你没有干嘛不让我搜,心虚什么!”

    温锁的情绪不太对劲,极力忍着,朝秦阿姨逼,那样子像未开化的狮子,即将张开獠牙撕咬别人一口。秦阿姨看出来了,往后退了两步,林阿姨打圆场,说车钥匙可能落房间了,她妈狠狠地喊了句温锁。

    一场更严重的对立面即将形成,宗闲作为耳环事件的第三知情人,看了我一眼,拦住温锁,“如果开始搜,在场的每一个都该把口袋翻出来。”

    大家都知道宗闲什么性子,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不稀奇,就以为这个小战场是应对她,对视一眼,不以为意地说:“我们肯定没有。”

    周屿焕这时才出现在大众视野,“她说她也没有。”

    他向来不参与圈内的纷争,这还是头一次,他迎上众多目光,剖析这场闹剧中可能存在的不公平,阿姨们都愣了一下,我妈重重地捏了一下我的手。

    秦阿姨找回了几丝气场,说:“温锁有前科,这会儿你林阿姨的车钥匙丢了,找她查一查很公平啊。”

    “东西丢了,”他指着屋檐上的几个监控,“调监控,找目击者,严重点叫警察,如果只逮住一个人欺负,那不叫公平,那叫针对。”

    这是什么场合,圈内风云的关口上,一点小事她们都能搅得风起云涌,更何况被人当众顶嘴。

    他不该是这种形象啊,他一直都是长辈眼里的标杆,即使跟我分手后背了骂名,也在短时间内利用自身实力扭转那些坏印象。可此刻,针对这场只要秦阿姨出了气就能过去的小事儿,他把话摆得这么清楚。

    谁都下不来台。

    这下不仅是秦阿姨,就连想息事宁人的林阿姨也变了脸,几个人朝温锁她妈看,她妈指着温锁,“过来。”

    “我不去。”

    “快点!”

    眼见着又要吵起来,一个阿姨站出来说:“不是我们针对她,是温锁这样的人就不应该出现在这样的场合,蒋甄你也是的,这是过年前的小聚,有哪些人你不是不知道,还带个拖油瓶,你不想参加下次的聚会啦?”

    一般这种场合我妈都不参与,但这次她看得津津有味,眼神盯着温锁她妈,我品出来了,这些阿姨抓着温锁不放,不是真想难为她一个孩子,而是看不得温锁她妈挤进了比她们还高一层的圈子。

    她们绞尽脑汁要攀的人,被她捷足先登了,她们必然不爽,一不爽就得找个由头撒气,温锁是倒霉,做了引火线。

    她妈比任何一个人的脸色都要差,步子往温锁迈的时候,被杜迦佑挡住了,他端着那瓶牛奶,慢悠悠地反问一句:“阿姨,温锁怎么了?”

    然后把那瓶牛奶塞温锁手里,补她的。

    宗闲在扣指甲,在她妈禁止她发言的时间内,说:“对啊,温锁到底怎么了?”

    目前为止,有三个人为她发声。

    我眼看着她的后援越来越强大。

    我身上的框架注定我无法融入周屿焕那个圈子,我忍受不了宗闲的脾气,接受不了杜迦佑的取向,当我排斥着他们的时候,发现不知道是从哪一天开始,他身旁的所有人都开始向她走去了。

    圈里有排名,也有阶梯,虽然杜迦佑跟宗闲名声不好,但本事在那摆着,金字塔的人都拥着她转,几个阿姨再争辩下去反倒失了体面。

    林阿姨看了眼手表,“行了,我还得去趟市里,车钥匙我回头看看,有可能是我随手扔哪儿了,散了吧。”

    秦阿姨极不满地看了温锁一眼,我没来得及看后续,我妈把我带走,看完一场戏,她精神很足,从包里拿出一包茶,到茶室悠哉地泡着。

    “叙叙。”

    “嗯?”

    “看见了吧,那家人就是不成器的,蒋甄也是没出息,她就那性子,谨小慎微,一贯讨好,没办法啊,男人不争气,面子都要她来抗,但是硬抗有什么用呢,硬打入我们的内部,还不是抢着当笑话。”

    “她明明跟周家走得那么近,还挺不直腰,这不是打周家的脸吗?”

    “这两家关系不简单,从上一辈就有渊源,别人比不上的。”喝了口茶,她脸色收敛了些,“不过屿焕对那个温锁,倒是挺护的,你之前摔得脑震荡也没见他这么紧张。”

    提到这个,我脸色比她还要沉,“没办法,人家有手段。”

    “什么手段,不外乎那些事儿,你来,我教你。”

    我妈跟我说,男人都一样,喜欢上了野的,但又拒绝不了乖的,我得沉住气,扮演一个通情达理的人,时间一到,他会明白我的好。

    于是晚上,我妈敲开我的门,让我到楼下跟韩维一起做甜品。

    “他不喜欢吃。”

    “你傻啊,管他喜不喜欢,要的是这个过程,男人有时候就得哄,你得让他知道你会等,能等,等他回心转意后,这个过程就成了你拿捏他的武器,他欠你的。”

    韩维今天做的是马卡龙,我去的时候她已经把馅儿搅拌好了,听说我也要做,她不吝啬地把主台让给我,我问:“我该做什么?”

    “用这个铲子,把这些东西放进裱花袋,或者打发一下蛋白。”

    我接过裱花袋,不熟练,动作很慢,全部弄好的时候,她已经开始调色了。

    我问:“你跟周屿焕怎么认识的?”

    她边抽出垫纸边说:“同学啊。”

    “大学同学?”

    “嗯。”

    “那你知不知道我跟他什么关系?”

    “知道。”

    知道之前还那么淡定地跟我讨论他的新女友,知道说话还不过筛一下,我想借此发一点脾气的时候,发现她笑着让我看烘烤时甜品的变化。

    跟我离得那样近。

    她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人情世故不是这样玩的。

    “那你就应该明白,你当着我的面谈论他这段恋情,就是往我心口插刀子。”

    她顿了一下,回头:“抱歉,我以为和平分手后你俩可以各过各的呢。”

    和平分手。

    我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种粉饰太平的事,不可能给我们五年的感情这样体面的结局。

    大学同学情我多少也懂一点,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对彼此的私事儿了解得不少,对八卦的打探能力也毫不逊色,要是他们追着他问为什么分手,他会怎么回?

    和平分手,是保全我名誉的唯一正解。

    我们没了交流,直到烤箱“叮”地一声响,她默不作声地把马卡龙做好,我拿了两个,又从后厨拿了一个小盘子,敲周屿焕的门,没人开。

    拐弯的时候听见阳台有水声,绕过前厅往那儿走,看见他在洗衣服。

    一件粉色羊绒衫。

    衣服泡在水里的空隙,他在旁边点烟,这一幕就让我心很痒,生活气儿足,他能西装革履地在商场上大杀四方,也能卷起袖子跟你体验烟火。

    外面下起了小雨,湿意蔓延进来,他半靠在洗手台,一旁的水龙头哗啦哗啦地响,他夹烟的样子往我心头撞。

    在我不断内耗的日子里,他变得越来越成熟稳重,他可以手把手地教你走出最好的那条路,也能够在你脆弱时承接你一切烦恼。

    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男人?

    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再次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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