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燕羲想询问楚不渝的意见,这样的判决是否可行,叫了好几声都不听应答:“不渝,不渝,你在想什么?”

    楚不渝郝然回神:“二叔,既然我们抓了一个坏的典型,再立一个好的典型吧。”

    燕羲立即洞悉她所想,点头称赞:“举一反三,孺子可教。”

    “都是二叔给我的灵感。”楚不渝谦辞推让。

    公布了张家兄弟的恶行之后,赖在布行养病的人一夕痊愈,一哄而散。

    毒瘤拔出了,布行却依旧门可罗雀,不说那些隔三差五来闹事的大客户了,就连普通百姓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很少来光顾楚氏布行。

    好不容易等了几日,终于等到前些日来的小武再次到来。

    “我想买一些葛布,给家里人做鞋……”

    听到熟悉的声音,在柜台上打瞌睡的楚不渝一跃而起,笑脸相迎:“小武,是小武来了啊。”

    叫小武的少年羞怯的退后半步:“你还记得我名字。”

    “记得记得,你要买什么?”

    “我要买葛布做鞋。”

    楚不渝便亲自招待,找齐他要的布料和数量。

    小武是常客,清楚这里的物价,轻车熟路的从带补丁的袖口中数出十枚铜钱。

    楚不渝却只拣了其中七枚:“七文钱就可以了。”

    小武微愣:“你们降价了吗。”

    “不是,”楚不渝道出缘由:“因为这次的中毒事件带给你家这么大困扰,为了弥补我们的过错,除了医治好你们以外,我们还决定你在未来一年时间里来这里买布,都给你打七折。”

    小武的脸因为兴奋而涨红:“真的吗。”

    “不然我白纸黑字写出来好了。”

    “不、不用,”小武自己得到优惠的同时,不忘给乡亲们谋福利:“还有一些在这里治病的人,”小武害怕自己的得寸进尺令对方厌恶而变得期期艾艾:“他、他们,生活也挺困难的。”

    “噢~”楚不渝本来不想搞得这么明显,只想让小武的例子使收揽人心的计划循序渐进,但对方主动提及配合,楚不渝乐得让他带回去消息:“对他们当然是一视同仁了,通通算七折。”

    小武眼睛闪闪发亮:“谢谢,谢谢!”

    下午忙完公事的燕羲来探望时,发现楚不渝蔫头耷脑的困在柜台上。

    燕羲穿过络绎不绝的客人,走进柜台里:“不渝,现在生意这么好,你又在烦恼什么。”

    “二叔,”楚不渝昂起脑袋,幽幽叹息一声:“上午有一群纨绔子弟来闹过,幸好我把他们叫去后院解决,不然惊扰了这里的客人,好不容易维持的局面又毁了。”

    “是吗。”燕羲皱眉。

    楚不渝点头:“小恩小惠的策略只对一些对价格敏感的平民百姓管用,想收服那些张扬跋扈的纨绔千金是不可能的,他们不敢怨恨官府这么快结案,把气全撒这里来。”

    楚不渝说着说着,自己想到一个主意:“咦,不如我们再抓一个典型,把他们当中最凶最恶的人给收服,再叫那人去劝服其他人,这叫大鬼掌小鬼。那么最凶最恶的人是”

    “上官飞莺。”燕羲接话,楚不渝狠狠点头:“没错,几次领头的都是她,不过奇怪,今天还有昨天都没看见她。”

    燕羲沉吟道:“你想收服她,可能没那么容易,我这趟来,是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楚不渝咯噔:“什么。”

    燕羲:“上次我跟你说的祝总管、林出纳、蔡掌柜他们三位,在回来途中遭遇了山贼。”

    “什么,怎么会这样呢。”

    “官差只负责押送,不负责保护,他们回来时是自己结伴回来的,路途遥远,他们个个又养尊处优,所以被山贼给盯上,他们被山贼洗劫一空后,身上没有盘费,几乎饿死在杳无人知的深山林里。”

    楚不渝听罢花颜失色:“那他们、死了吗。”

    燕羲摇头:“他们没死,但情况好不到哪去,他们昏迷在德圣山庄外的林子里,被上官飞莺给救下,我猜上官飞莺为了报复布行,救人另有目的。”

    得知他们无性命之忧,楚不渝松了口气:“还能有什么目的,想引我上钩呗,我这就去找她,救三位前辈出来。德圣山庄在哪?”

    “城郊的一个庄子,宁太妃的寿宴就在这里举行。”

    “宁太妃,”楚不渝好像在哪听过:“是不是颖王的娘。”

    燕羲点头:“她也是上官飞莺的姨娘,上官飞莺是她的外甥女,宁太妃这次大病一场,所以寿宴延后,正好是这两天,上官飞莺去给她贺寿。”

    “天潢贵胄的亲戚,难怪那么骄横恣睢,”楚不渝沉吟道:“上官飞莺刁蛮得很,我担心她对三位前辈做出不利的事情来,而且布行现在是紧缺人才的时刻,要是上官飞莺在那里玩个一年半载才回来,布行等不起,我等不了了,我现在就去德圣山庄要人,”

    “你别说风就是雨的,”燕羲沉思道:“好歹等我把公务交接一下,我陪你一起去。”

    楚不渝欣然点头:“好。”

    由于沈家调派了人手帮助楚家,因而楚不渝要远行的消息很快传进了沈家耳朵里。

    沈行舟收拾好行装来到布行:“不渝,不渝,什么时候走呀,别张罗了,坐我的车队一块走。”

    “沈叔叔。”楚不渝疑惑的看着浩浩汤汤一帮人。

    沈原碧幽幽看了一眼沈行舟,解释道:“我爹不放心你一个人外出,要跟你同行。”

    楚不渝忙摆手:“不用了,我又不是第一次去外面,以前更远的地方我都去过。”

    沈行舟执意道:“傻孩子,此一时彼一时,你以前是去游山玩水,这次是去讨还公道,布行最近惹了那么多人天天来闹事,万一你途中被暗算怎么办。”

    楚不渝承认他说的也有道理:“有二叔陪我,没事的。”

    沈行舟气不打一处来:“你只认燕羲,不认我了是不是?”

    老大沈博衍插足二人中间:“你们别吵了,本来是一番美意,别伤了和气,”沈博衍转头劝楚不渝:“不渝妹妹,我爹最近为了布行的事日夜操劳,这次去就当让他散散心,你别推辞了好吗。”

    楚不渝心下愧疚和感动,不敢再辞:“嗯。”

    沈博衍笑:“这样就对了,我也去,路上好有个照应,家里生意就交给老二和老三看管。”

    沈原碧:“既然这样,我也要去。”

    沈行舟准备的马车马壮车小,每人独间,轻便快捷,华而不奢。

    当楚不渝正要钻进车厢里时,郝然捕捉到车尾一抹身影。

    她径自走过去:“喂,你的车为什么离我们的车那么近,你要去哪里。”

    祁景尧坐在车里,撂起帘子同她说话:“德圣山庄。”

    楚不渝狐疑:“你也去德圣山庄,你不会是跟踪我吧。”

    祁景尧不可置否:“我要去帮忙救下祝总管、林出纳、蔡掌柜他们几位。”

    楚不渝愕然不已:“我不是说了各走各走的吗,这关你什么事。”

    祁景尧:“凶手害我的目的是整垮你,如果你被整垮了那会令凶手得逞,我憎恨凶手所以要帮你。”

    “你,”楚不渝正待说什么,前方燕羲从车里探出脑袋:“不渝,车队要起行了,快点上车。”

    楚不渝跺脚:“二叔,这个无赖要跟着我们。”

    承蒙祁景尧之前识破张家兄弟的诡计,燕羲道:“我想祁兄弟是一片好意,他要去就去吧。”

    “哼。”楚不渝只得听从,不情不愿的赶回钻进车内。

    繁华的长安城绵延千里,即使看似不远的城郊,他们马不停蹄的行了一整天,从破晓出发,下午申牌时分才抵达。

    颖王为了给太妃过寿,将这里包圆一个月,招待他们的是颖王府的家丁。

    燕羲代大家递上贺寿的拜贴,就有人招待安置他们。

    舟车劳顿的众人歇息一晚,翌日清晨,楚不渝就去打听上官飞莺所在。

    沈行舟、沈原碧、沈博衍、祁景尧他们也都起了,要跟着楚不渝一块去找人。

    没想到燕羲比他们起得更早:“不渝,我先带你去见一个人。”

    楚不渝不假思索的跟着去,到了一个大厅里,见到形形色色的贵人在这交友攀谈。

    燕羲把楚不渝带到一人面前,没等他介绍,楚不渝自发的喊:“你不是输给靳主管输得很惨的那位上官家主吗。”

    “呃,往事不堪回首,”上官傲轻咳:“燕大人已经把你们的来意告诉我了。”

    “上官家主,上官飞莺,”楚不渝琢磨恍悟:“难道你们是亲戚。”

    “何止是亲戚,飞莺是我亲妹子。”上官傲道。

    楚不渝立即套近乎道:“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不是,你是上官飞莺的哥哥,那这事就好办多了。”

    上官傲交臂比叉:“一点都不好办,对于这件事我只有一个字奉告,快走。”

    话音甫落,门外传来一道娇叱:“楚不渝,我没去找你算账,你先找上门来了。”

    “上官小姐,”楚不渝转身打招呼,指向上官傲:“我认识你哥哥,”她顿了顿,眨眼添补道:“关系还不错呢。”

    上官飞莺:“什么关系,赌钱赌得他输光裤衩买了一大堆没用的布匹回家的关系?”

    楚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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