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圣僧，瞧你不像是普通人，又会些功夫，可否发发善心，护送我们一程？”
慧嬷嬷将晏道叫了进来，拿出了一些碎银子。
她们人是多，可都是一些女流之辈。
尽管有个李启，可他不过十几岁，也不会什么功夫，真要有什么事儿也护不住她们。
小姐去了，姑爷也走了，慧嬷嬷不想再出什么变故了。
晏道将她的银子推了回去。
“小僧出家人，无需这些身外之物。”
听见他婉拒，慧嬷嬷叹了口气。
她们身上只剩这些银钱了，这还是路上的盘缠，再拿不出多余的请什么护卫。
“你们此行，去何处？”
慧嬷嬷回道：“黔县，我们小姐的母家在那里，回去勉强有个宅子安身。”
“黔县，倒是和小僧去的是同一个地方。”
晏道缓缓说着。
“哎哟！那真真是缘分，怪不得一路上总是碰上小圣僧。”
慧嬷嬷感慨着。
之前还以为这和尚有什么居心，像是一路跟着她们。
结果人家救了明央两次，还不求报酬。
“既然同路，就一道走吧！”
这就算是答应了。
慧嬷嬷心里的大石头瞬间落地，看着晏道也顺眼了几分，不再是起初那个指手画脚的小秃子和尚了。
夜还是黑的，雨却渐渐小了下来。
她们本打算凑合就这样挤挤睡了，晏道却说一屋子女眷，自己待着不合适。
“你是出家人，我们都放心，你有什么担忧的？”
蕊蝶心直口快。
蕊香也道：“外面雨还未停，夜里寒凉，圣僧还是凑合一下吧！”
“不妥，诸位虽不介意，可还是男女有别，小僧云游在外，能有一避雨之地即可，去走廊里吧！”
看他站起身，明央道：“这褥子拿出去吧！受了凉就没法赶路了。”
她将褥子抽了出来。
蕊寒虽迟疑，但还是接过来给晏道递了过去。
雨声渐渐平息，屋子里也熄了烛火。
许是受了惊吓没了精力，明央很快就睡去了。
这次她又梦见了明瑞，却不是噩梦。
她似乎回到了黔县，明瑞正在树下坐着，看见她后朝她走了过来。
他张开手臂，将明央拥进了怀中。
“我的央儿，如今是大姑娘了，生辰喜乐。”
他拂着明央的背，带着浓重的不舍。
将那支钗子戴在明央头上，明瑞笑意满脸。
“和为父想的一样漂亮呢！小央儿，要开心快乐的长大啊！”
那道身影渐渐模糊，明央伸手想要拉住，可终究眼前还是恢复了一片黑暗。
“小姐？”
蕊香声音响起，明央缓缓睁开了眼睛。
洗漱后，蕊香问道：“小姐今日挽什么发髻？”
“普通的双平髻即可。”
说罢，明央摸了摸自己怀间的簪子，拿了出来。
“我想戴着。”
蕊香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梳好之后帮明央插在了头上。
“小姐真好看，再出落几年，可就是大美人了。”
看着镜子里的明央，她称赞着。
慧嬷嬷听见这话也看了过来，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咱们小小姐长得像小姐，比小姐又多了几分坚毅，看着愈发引人喜爱。”
她本想说明央挑着好的长，鼻子和嘴唇都像明瑞，高鼻薄唇，可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我戴这簪子，好看吗？”
蕊蝶凑了过来，“怎么不好看？从前盛都那么多小姐，就咱们家小姐又好看又灵气。”
“可不是嘛！早先各家侯门公子们，可都等着您出阁呢！”
蕊冷一边收拾行囊，一边说着。
“回了黔县，怕是没几天小姐就得是远近闻名，不得多的是人踏破门槛啊？”
慧嬷嬷满是欣慰的语气，明央却想起了母亲，不知这是福是祸。
看她将簪子取了下来，蕊香纳闷道：“您怎么摘下来了？”
“不戴了，过于醒目。”
明央又收回怀中。
从前年纪小，身为宰相小姐便是处处想要引人注意，满头珠翠。
现今非昔比，哪怕戴支金簪子，也怕惹来旁人注意。
收拾好下了楼，蕊蝶又去将李启叫进来一道吃早饭。
“昨日你没听见什么动静？”
蕊蝶开口问着，语气带着些微不满，寻思要不是那个小圣僧，怕是昨夜后果不堪设想。
“听见了，那雨声噼里啪啦，雷声轰轰隆隆的。”
李启挠着头，一五一十说着。
看着他这傻呵呵的样子，蕊蝶又气又想笑。
转念一想，她们不也是睡的熟，半点声音也没察觉吗？
早先虽是在府里，可明瑞出了那档子事儿，她们反倒日日不安精神紧绷。
如今尘埃落定又出了城，便觉得安心了，一个个都睡死了过去，半点警醒也无。
这样一想，倒也没有什么立场责怪李启了。
“蕊蝶姐姐，可是昨夜发生何事了？”
瞧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叹气的，李启询问着。
蕊蝶翻了个白眼，“你比我还大，叫的哪门子姐姐？”
李启笑了笑，“您是小姐贴身丫鬟，我就是个外院小厮，也不敢托大叫您妹妹啊！”
“那就叫姑娘！姐姐姐姐的，都把我叫老了几岁。”
蕊蝶走快了几步，到底也没说发生了何事。
“姑娘！”李启快步跟上。
“快些走吧！别让小姐等急了。”
蕊蝶只觉和他话不投机半句多。
“姑娘！”
李启又唤着。
蕊蝶这才停下，转身瞪着他。
只见李启面色通红，将外衫解下递给了她。
看着李启匆匆离去，蕊蝶一头雾水。
忽得觉着腹部不适，回手摸了一把，脸瞬间熟透了。
“昨夜可是淋雨湿了衣裳了？这外衫都不穿，别受凉了。”
看李启走了进来，脸又通红，慧嬷嬷说着。
末了打量了他身后两眼，问道：“蕊蝶呢？不是去叫你了吗？”
“姑娘落了东西，稍后就来。”
蕊冷笑了两声，“平日都唤我们姐姐，怎么叫蕊蝶就是姑娘了，还怪文雅的。”
李启苦着脸，“姐姐就别打趣我了。”
他心里苦，怎么叫什么都不对呢！
“你别拿他寻开心了，你是不是病了？怎么瞧着脸这么红。”
明央也担忧问着，即刻转头看向了晏道。
晏道面色无奈，怎么自己在她眼中不仅是护卫，还像大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