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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要一起用膳吗

    宫远徵想了一下这个情景,脸忽然变得有几分严肃了,用力点头。

    “你会因为这件事情,就不喜欢我了吗?从此心生隔阂,一直讨厌我……”夜无寐问。

    “怎么会……”宫远徵顿了一会儿,说道:“虽然我接受不了这个设定,但……我想我不会,逝者已去,活着的人就别自己折腾自己了,我应当更珍惜还在我身边的人……我……”

    宫远徵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情,眼睛里一下子充满了光亮:“那个还在哥身边,被珍惜的人……”

    “是你啊。”夜无寐回答。

    宫远徵整个人好像容光焕发起来了,嘴角微微扬起的笑容,让他看起来像个小孩子。

    夜无寐眨了眨眼睛:“我还有第三个问题,你还需要我问吗?”

    “问!”宫远徵有些激动。

    “好,第三个问题,人不如旧,衣不如新,你非要和朗弟弟分个高低吗?在宫二先生身边陪伴最久,和他朝夕相处的弟弟是谁啊?”

    “是我!”

    “如果再来一个新的弟弟,他会爱他更多吗?”

    “不会,任何人,都代替不了我在我哥心中的地位!”宫远徵猛地站起来,弯腰在夜无寐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眼泪还没擦干就急匆匆地往角宫跑去。

    夜无寐怔怔地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她没想过,自己这些经验所得,还真的能帮到宫远徵。

    因为她的母亲,也死于无锋。

    夜老宫主当年有个双生哥哥,和夜无寐一样,被送出来对抗无锋,他和夜无寐一样,潜入无锋,却被人发现他一直在绘制无锋内的地图,被强行灌下了当时无锋里最毒的毒药,咽气后,本是要投进溶化池水里的,却被无锋中的自己人想办法带了出来。

    因为他们的父辈,曾去苗疆向廖氏一族求过一种名为万毒散的蛊虫,离开夜宫前往对抗无锋的人,会在胸口割开一个口子,让蛊虫顺着伤口爬进去,然后它会在人的五脏六腑里好好呆着,只要人吃东西,它就会跟着吸收,吃饱,人不死,它不会出来的,除非……

    对这只蛊虫来说,这叫血契,它绝对忠诚,拥有它的人,服下任何毒药,在中毒的三个时辰后,毒药都会被它慢慢吸收掉。

    但它也有一个弊端,蛊虫可承受的毒药是有上限的,一旦吸收的毒药过盛,它就会自行向外爬,破出皮肤,死在宿主体外,夜老宫主的哥哥因此得以救回一命。

    但蛊虫数量有限,到夜老宫主哥哥这一次,正好全部用完,于是夜老宫主再度赴苗疆,求取万毒散。

    这一去,倒是和苗疆廖氏一族的年纪轻轻的蛊毒天才廖景儿相爱,两人破除万难,廖景儿随着他回到了夜宫生活,过了几年,先后生下了夜有涯和夜无寐。

    但幸福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廖氏一族被无锋杀手盯上,当时的司徒红年纪还小,却已经是魅阶刺客,她和她的寒鸦贰带队,攻进廖氏一族,企图取得廖氏一族蛊毒秘方。

    廖氏一族绝不向无锋低头,于是被赶尽杀绝,廖景儿得到消息,赶回苗疆已不知来不来得及,但为了母族,只要有一线机会她也要回去,但夜宫之人不能跟她一起现身,否则夜宫世世代代的宁静都会被打破,恐会招来祸患,于是廖景儿单枪匹马,赶回苗疆。

    没想到,为时已晚。

    廖景儿也被无锋生擒,他们逼她交出蛊毒秘籍,不堪受辱之下,她给了司徒红一本秘籍,但被司徒红发现了,这本秘籍只是普通的苗疆蛊毒要义,于是等待着廖景儿的,是更加惨无人道的折磨,廖景儿忍受不了折磨,又不想廖氏一族的真传落到无锋手里,最终自断经脉而死。

    所以司徒红只学习到了那本苗疆蛊毒要义上的皮毛功夫,真正的廖氏蛊毒秘籍现在已经失传。

    母亲离家,命丧于无锋的消息是两个月后才传回夜宫的,那个时候夜无寐还不是记事的年纪,只有哥哥夜有涯有对母亲的记忆,母亲的东西,哥哥向来保存得很好,尤其是母亲给他做的一件黑色苗疆服,只不过做了一多半,还有一点瑕疵没有修补,母亲就不在了。

    夜无寐也是觉得哥哥的衣服不完整,如果修好了,那哥哥一定会很开心吧。

    她趁哥哥不在,给他把那件苗疆服最后的部分做好了,衣服完整了,很漂亮,哥哥看到了却无比生气,那是他第一次凶妹妹,夜无寐一点也不理解为什么,她和现在的宫远徵一样,好长时间,觉得哥哥并不爱她。

    但其实,只是因为她出生后就没怎么见过母亲了,她不知道一直有母亲照顾,却忽然失去母亲的哥哥有多难过,那件衣服,未完成的地方,是哥哥对母亲的怀念吧。

    但,哥哥不是不爱她。

    她很明白,所以也希望宫远徵明白,他的哥哥从来没有真的生他的气,只是有的时候太过于痛苦,忽略了他的感受。

    ……

    “公子,每日的药,我都有按时喝,不必一直来盯着我喝药,我知道公子一直都很忙,不必一直守着我。”上官浅喝完药,嘴里十分苦涩,以前在无锋里喝惯了各种各样的毒药,都没觉得苦,现在喝这些养胎大补的汤药,反倒矫情地像个孩子。

    宫尚角这几天一直呆在角宫,没有出宫门,也没有出角宫,上官浅一日三次汤药,他次次亲自送过来,但只是放下汤药,看着她喝完,再把空碗端走。

    其实不必这样的……上官浅知道自己对宫门做的事情,那么保护自己家族的宫二先生是不会原谅自己的,自己只不过是为了寻求庇护,想让孩子平安出生罢了,不敢再奢望更多。

    宫尚角一直站在门口向外望,平日里只要上官浅喝完汤药,他就会默不作声地来把碗端走,今天却许久未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呆滞了很长时间,宫尚角缓缓回身,有什么东西,在手里握了好久,他走过来,将一个精致的袋子放到上官浅的床头,然后端了空碗便离开了。

    上官浅拿起布袋打开看,里面是几颗散发着花香的糖果。

    是怕汤药太苦了……是怕她……太苦了……

    上官浅再也忍不住泪水,握着糖果,赤足追了出去,宫尚角的身形越来越消瘦,他的背影看上去有些孤寂和凄凉。

    “角公子!”上官浅唤了一声,提着裙摆跑向了宫尚角,在宫尚角僵硬着还未转身时,从背后紧紧抱住了他:“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但让我抱抱你……”

    像以前一样。

    宫尚角面无表情,但眼里的泪光却出卖了他的伪装,他瞪大眼睛,将泪水憋了回去,角宫里无声静谧,宫尚角的话却字字清晰地传入上官浅的耳朵里:“保你……不死。”

    上官浅愣住了:“你说什么……”

    宫尚角没有回头,却只是握住了上官浅扣在他小腹的两只手,那么紧,那么决绝:“生下孩子,好好呆在我身边,只要你的心在宫门,我宫尚角……保你不死。”

    我保你不受痛苦……

    其实,我保你不死。

    宫尚角低下头,看了到上官浅光着脚,回过身抱起她,把她送回了房间。

    放下上官浅的瞬间,上官浅双手握住了宫尚角的一只手,唇瓣轻轻触碰那隆起的关节,说道:“公子,若你早日许我承诺,你我也不必……受此折磨。”

    那一吻落在宫尚角的手上,烫得他跟着一痛,他不知道他们二人的未来是否光明,但始终期许着,他们也能像宫子羽和云为衫那样,心心相印。

    “哥!”

    宫远徵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宫尚角抽回手:“我去看看远徵弟弟。”

    他快步走出房间,一路向宫远徵迎过去,只见宫远徵三步两跳地冲到他面前,不知是有何高兴的事情。

    “怎么……了……”

    宫尚角询问的话没说完,就被冲过来的宫远徵抱了个结结实实,自己被他勒得险些喘不过来气,却是不舍得推他半分:“这是怎么了?”

    “哥!我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我终于知道哥最爱我了!”宫远徵又忽然松开宫尚角:“我就是哥最疼爱的弟弟!”

    这孩子……宫尚角大手覆上宫远徵的头,使劲揉了几下,语气略带宠溺:“你我这么多年兄弟了,我最宠你这件事情,你还需要反复确认吗?那看来是我这个哥哥做得还不够好。”

    “不是的,哥,你对我最好了。”宫远徵笑得露出了两排白白的牙齿:“但一直以来,有些事情我都想不明白,可刚刚夜姑娘跟我说了好多话,我觉得她说得好有道理,让我想通了很多事情,哥……”

    宫远徵忽然捧住宫尚角的脸,在宫尚角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往他脑门上吧唧亲了一口:“我走了哥。”

    宫远徵离开的样子像个小兔子,蹦跶蹦跶的,发尾的小铃铛叮铃铃地响,没一会儿功夫,已经彻底不见人影了。

    “已经成年了,这……这像什么样子……”宫尚角揉了揉脑门,一转头,看到上官浅在不远处站着。

    “角公子……我不是有意偷听,只是我以为远徵弟弟出事儿了,想跟来看看需不需要帮忙……”上官浅唇角的笑意不敢露出,憋得很难受:“我有点担心他。”

    “他现在不同于以往,功夫心性都比以前更好,不用担心他。”宫尚角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上官浅低头捂嘴轻笑:“功夫更好了,心性……也更好了。”

    “啧……”宫尚角抿嘴,已经难掩笑意:“当做没看到。”

    “那公子,要一起用膳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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