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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习拂雪三式

    有人相求,一定是哥。

    宫远徵这样想着,在这宫门里,除了宫尚角,没有人会为他打点这些。

    他本应该开心的,可是一想到自己没有通过试炼,马上就要带着败绩回去见哥哥了,心中难免感伤。

    “七仙罗在寒冰之地,需要足够的热度供养才会开花,你给的那瓶毒药,可以让人体迅速升温,如果是普通人会死于火热之毒,可如果是习武之人,那么里面还有一味最重要的两极草,以内力运之,两极草发挥作用,能□□这毒药的攻性,进而化解毒性,两两抵消,不会致死,而用体温融化积雪,七仙罗自然会开,我算错一步,失败是自然的。”宫远徵眼眸低垂:“我该离开了。”

    雪重子本以为宫远徵会大吵大闹,但他并没有,看来,确实是他小看了宫三:“你确实该离开了,但在离开之前,先要学会我的拂雪三式。”

    宫远徵黯淡的眼神忽而闪过一丝光亮,难以置信地问道:“我过关了?”

    “你过关了。”雪重子看宫远徵的意识恢复清晰,身体也能行动自如,便把药粥放进他自己手里:“快点喝完,出来学。”

    这次又要给别人传授拂雪三式了,但却没有人陪他过招展示,雪重子自废葬雪心经,身体大不如从前,也只能展示一下招数,更深层次的东西,只能让宫远徵自己带走秘籍,慢慢琢磨了,想来宫尚角那么爱护他的远徵弟弟,弟弟练习拂雪三式遇到瓶颈时,他也会尽力指点的。

    虽然不想承认,但的的确确,武功方面悟性最高,也最为刻苦的,就是宫尚角。

    宫远徵对于自己是怎么过关的还有些懵,他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喝下毒药以后毅然脱掉上衣,凭借仅存的一点力气和意识坚持用自己的体温硬生生捂化整盆积雪这件事情。

    而且,他更不知道的是,那盆七仙罗根本不会开花。

    雪重子一套拂雪三式使得行云流水,就算没有深厚的内力加持,也仍然柔中带刚,变化莫测。

    宫远徵有样学样,跟着雪重子认认真真学起来,直到看到宫远徵对拂雪三式的认真学习和钻研,雪重子才终于明白为何夜无寐说,他们只要相信他能做到就可以了,剩下的,就交给他自己。

    医毒天才,靠得是三分天分,七分努力,在每一个独自守着徵宫的孤独日子里,宫远徵都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钻研自己所负责的范畴内应该掌握的所有知识,只有让自己沉浸其中,才能拼出未来,才能守住徵宫。

    百草萃的成功,没有用药人,是他用自己的身体一遍一遍试出来的,如果他没有胆魄,如果他没有坚定的意志,如果他没有为了宫门牺牲一切的精神……他撑不到今天。

    雪重子本来只打算教他两天,但宫远徵硬是不走,在雪宫呆了足足七天才离开,他没有低声下气,不耻下问,只是在雪重子面前一遍又一遍地练习,一天只食一餐,大多时间都用来练习。

    最后雪重子完全被他打动,他实在是拗不过这孩子,骄傲让他不低头,但他低头的方式很特别,雪重子忽然觉得他有些可爱,又有些执拗,他这才想起夜无寐的话来。

    有时候,疯子,有疯子的优势。

    一个不懂如何表达自己的孩子,通过几乎偏执的行动表达,让同样高傲的雪重子接纳了他。

    这雪宫,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雪重子时常怔怔地望着练习拂雪三式的宫远徵,唰唰的刀披过长空的声音,让他觉得自己还能撑着活下去,因为雪宫里,终于有了些人气儿。

    没有了雪公子的陪伴,即使他不能永葆青春,等待他的也是无边的寒冷和寂寞。

    宫远徵还在冰天雪地里疯狂练刀,他惯用短刀,手里的长刀并不顺手,他左手还未完全恢复,却依旧可以克服疼痛。

    雪重子站在屋子里,只在半开的窗缝里望他,夜无寐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一同看去。

    “从前不了解宫三,为数不多的印象里,他是个娇气多事的小少爷,事事都靠着宫尚角,如今看来,有时候不是宫三需要宫二,而是宫二需要宫三。”雪重子缓缓说道。

    “我说了,宫三他可以,我的眼光一向犀利,不会出错的。”夜无寐转头看了看雪重子:“你不该再留他了,给他个了结,让他去闯下一关吧。”

    看似是宫远徵赖着不肯走,实际上,是雪重子有意留他,空荡荡的雪宫,只有他一个人,太寂寞了。

    “夜姑娘,我还记得当初来雪宫试炼时,你才只有十三岁,那时候你还很活泼,心□□玩爱闹,如今却是和我们这些后山的人一样,人变得冷冷清清,当初,我是想不到六年后你会变成这样,我想,你怕是也能懂,无边无际的孤独有多可怕。”雪重子低声诉说,已经很久,没有人能这样陪着他,好好说说话了。

    “我当然能懂只有一个人独自闯荡的那种孤独感。”那根当初被她抽走的筷子始终在她的记忆里跋扈着,每每想起,无法释怀,也是这六年来,逼着她撑下去的唯一寄托。

    有些事情,无人能懂,于是无边无际的孤独,从只有自己一个人打拼,变成了无法向任何人诉说心中郁结。

    “留不住的就是留不住。”雪重子低沉吐了这句话,然后取了长刀,挑开窗户,飞身出去,对着宫远徵一刀劈下。

    宫远徵闻声戒备,长刀抵下攻击,他的拂雪三式似乎是渐入佳境,可以和雪重子打得有来有回。

    叮叮咣咣的刀刃相接的声音响彻雪宫,地上厚厚的积雪被反复踩踏,雪重子内力受损,但刀法流畅,几次让宫远徵反应不及。

    “拂雪三式,讲究的是灵活身法,与人交战要做到快准狠,如果一心只想攻击,就会弱化自己的防御,所以用刀不仅要用劲儿,还要用脑。”雪重子从容应对宫远徵的攻击,继续指点:“收放自如,冷兵器用好的第一要义,刀劈出,能收则意味着还能放,若收不回来,则意味着放到一定程度,就无法再放,所谓余地,是练好拂雪三式的关键所在。”

    雪重子脚尖点过水面,如飞燕拂水,鞋不留渍:“拂雪三式需要轻功做基础,身轻如燕,才能刀法自如。”

    宫远徵身形一顿,紧跟而上,过招无数,似乎懂得了雪重子的指点,二人身影来来回回,几乎遍布雪宫各处,最后雪重子扶着树枝停在半空,宫远徵刀已跟来,雪重子还未来得及躲,银光一闪,刀刃直冲着脖领而去。

    不躲了,雪重子停下来,没有任何反应,而宫远徵的刀也恰好在距离雪重子脖领皮肤一寸处停了下来。

    收放……自如。

    雪重子唇角微扬,似乎很是满意,手一松,飞了下去。

    而宫远徵也心照不宣,刀势继续,拦腰砍断了这棵树。

    能收则证明还能放,原是如此。

    二人先后落地,雪重子刀收身后:“远徵,在我这儿,你过关了,可以去闯下一关了,我为你重新绘制了拂雪三式秘籍,一并带回去吧,以后的刀法成就,就看你自己了。”

    这是雪重子第一次叫宫远徵“远徵”,在他心里,算是彻底认可他了。

    宫远徵接过秘籍,也是第一次低下了头,向雪重子行了拜师之礼。

    雪重子经历过很多试炼者,学过刀法后向他行拜师礼的,宫远徵是唯一一个。

    第二关,月宫试炼。

    宫远徵和月长老,也算是“结过仇”,宫远徵对和无锋有关联的人一向是无差别仇视,就在不久之前,他还偷听了月长老和云为衫的谈话,指认月长老勾结无锋细作呢,没想到风水轮流转,这么快就落在了月长老的手里。

    “这里有一颗毒药,你可以选择自己吃下去,也可以挑选别人为你吃下去,反正你的试炼题目就是,配出解药。”月长老手一摊开,手心里是一颗褐红色的药丸。

    又是毒药,是蚀心之月?也就是半月之蝇?这题目的答案宫远徵早就知道了,那这试炼还有什么意思呢?

    让别人为他试药,怎么可能,他没有绿玉侍卫,也没有一同试炼的人,无人能为他试药。

    “我自己吃。”宫远徵刚要抬手去拿毒药,却听身后传来颇为熟悉的声音。

    “我来试。”

    是夜无寐。

    宫远徵的瞳孔骤然放大,声音顿时严肃了不少:“你怎么在这儿?!这可是宫门后山!外人不得入内!你怎么进来的?”

    “我来这里,可比你早多了。”现在宫远徵的连连质问根本没有办法威慑到夜无寐,只见夜无寐没怎么搭理宫远徵,而是迅速从月长老手里拿过毒药,一口吞了下去。

    “你!谁让你吃的!”宫远徵想问的问题太多了,这会儿却没办法一一问出来,一把捏住夜无寐的脸,用力让她的嘴张开:“吐出来!我不用别人为我试药!”

    “我已经吞下去了。”夜无寐扒开宫远徵糊在自己脸上的手:“月长老,我虽然不是徵公子的绿玉侍卫,但可以做徵公子的药人吧。”

    “自然是可以,夜姑娘。”月长老道。

    宫远徵狐疑地看着月长老和夜无寐,总觉得他们两个原本就相识:“月长老……夜姑娘是你带进来给我做药人的?执刃同意了?后山……不是宫门的人,能随意进入?”

    “徵公子,你现在应该想的是如何解夜姑娘身上的毒,而并非查问她如何能进后山。”月长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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