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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杀了明贞皇后(4)

    建康宫崇政殿内

    明帝看着放在书案上的那张明贞皇后画像,画像旁边还摆放着一块绣着一对鸳鸯的手帕,米黄色的手帕已被鲜血覆盖只能看到一方原来的颜色

    他平静的俯视着这些东西不知是在思念自己的亡妻还是在思索些其它的事情。突然,他掀开了书案上的所有东西,明帝彻底愤怒了,吓得左右宦官皆跪趴在地上。

    “查,给孤查,孤定要知道昨晚是谁在搞鬼,真是好大的胆子”自他知道刘瑾被暗箭射伤之后,是彻底的踩了他的底线;正好借着机会铲除掉心中的那根刺,免得自己整夜都无法安睡

    随着召令一下,整座建邺城上下都开始不太平了,这一弄就整整折腾了七天。这七天里明帝赐死了当年主事的医官和宫婢不下百人,但凡是当年参过折子的官员全部抄家,男的充军妇女与14岁一下儿童流放岭南,一时间满朝文武人人自危惶惶不安

    王府正堂内,王允、谢渊、崔浩、三位朝中高官坐在一起为这几日的事情商量对策,

    崔浩道:“陛下已经搜查七天了,该抓的都抓了该罚的都罚了为何还不见收手”

    “依照怎么追查下去只怕......”谢渊面露难色,放下手中的茶杯望向门外,方才还风和日丽的天气此时已经变得乌云密布看样子是要下大雨了,他又回过头问王允:“丞相啊!我看这次陛下可是来真的了,分明就是在拿着这件事借此发力,相信过两日就要轮到我们了”

    崔浩憋着一股气,拳头捶在桌面上震得茶杯都抖动了一下,骂道:“若不是昨天晚上那只暗箭,陛下也不会那么着急动手,我寻思着咱们也没有下手啊,会是谁这么大胆?”

    谢渊也是一脑子懵圈,摆手道:“如今事情已经发生谁下的手都已经无所谓了,重点是我们该怎么解决眼下的困难”

    “陛下这是要用我们的血给他的儿子铺路,既然他不把我们当人看不如趁早反了他,眼下兵权还在我们手上”

    谢渊急忙反驳道:“不可,谋反可是大忌势必会遭到天下人的不满,若是输了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可若是赢了名不正言不顺,届时必会引来各路能人的讨伐,这样赢也是输的结局于我于你都不是一件好事”

    崔浩气得要死,不反会死反了也会死;左右两边都不是,他现在恨不得提着刀就杀进皇宫里去斩了那皇帝老儿的项上人头,“那该如何是好?现如今抬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一试总比坐着等死好啊!昔时司马篡魏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

    谢渊还是秉持他的观点,认为他们这些人再怎么也只是臣子并非正统,要是真做了这事其他人势必会打着清君侧镇朝纲的口号来讨伐他们,他可不想看到那些民间草将或者是其它的王侯公爵带着他们的大军杀入皇城,斩下自己的人头挂在城墙上供世人瞻仰;届时史书千秋工笔又该如何评价自己,是谋反弑君的贼还是祸乱朝纲的逆臣,他做不到更没有司马懿那样的心计也没有司马炎这样的好命

    于是谢渊又举出了一个例子来反驳他,“司马篡魏是大势所趋,吏部若是非要学司马家那一套可得想想自己有没有他们家那样的好运气,昔时的蓝玄不也是野心勃勃窃取了他人江山最后还不是落得个抛尸荒野的下场,我还是劝吏部切莫意气用事,庙堂水深吏部可得给自己背后的家族留条活路”

    听了谢渊的一番话,崔浩稍稍平定了心中火气,万事还是不要意气用事的好,别到时谋反不成反把自己一家老小的命全都搭进去了

    崔浩又稍稍急切,问:“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二人一筹莫展齐齐看向王允,王允从一开始就没有参与他们的谈话,只是一手转着佛珠一手托着茶杯听着这二人的交谈,当年的事情明帝到底知不知道真相他比谁都清楚,他心里明白明贞皇后的死与他绝脱不了关系。

    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也想好了对策但万万没想到明帝尽然会起杀心,在众人面前他维持着自己的体面其实内心早已坍塌。

    他心知明贞皇后白氏的确是死得冤枉,明帝今日所为与其说是为皇后平反不如说是借此机会铲除他们这些世家大族。

    自西晋灭亡起,北方门阀便随着皇室一起南渡,从此世家大族们渐渐在这里扎根,他们琅琊王氏更是辅佐司马后代子孙建立了东晋政权,一开始还是皇权至上后来世族们就开始渐渐控制了整个国家的政治权利包括皇帝。

    直到东晋灭亡经历了一段时间的动乱之后,刘宋王朝建立,门阀的权利便开始慢慢的由盛转衰,为了振兴昔时辉煌王允可谓是做了许多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情,当初明贞皇后被诬告实行厌胜之术

    他与谢渊等人奏请废后要求明帝立王贵嫔为后,当时皇后育有一儿一女于皇室有功;况且厌胜之术也只不过是空缺来风没有实据怎么算都不至于废后

    但当时宗亲叛乱明帝需要他们手上的兵权平乱以此巩固自己的皇位,在左右衡量之下明帝下定决心废除了明贞皇后。

    废除的皇后被安排在了京郊的道馆里,离奇的是皇后住进去两日后突然暴毙;这突如其来的死讯震惊朝野上下,成为了百姓的茶余饭后的谈资。

    谁杀了皇后?谁是幕后杀手?纵观全局谁最得益谁就有可能是。深宫里的明帝也明白虽然他很不爽但他必须忍,也是从此刻起他对这些世家恨之入骨。

    王允低估了明帝的能力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如今在他面前的明帝已经有些实力当年的案件再一次浮出水面,他心里已经感到不安,如果说上次的黄驹只是开胃菜那么这次明帝终于是要向世家下手了

    “罢了!老夫已是心力交瘁.........”说着,王允咳嗽了起来,这时府里的家丁端了药进来对着两位大臣鞠躬,然后道:“主公您该喝药了”

    “放那吧!”王允瞥了一眼旁边的桌子,家丁将药碗放到桌子上后就匆匆退下,他思索了一下对着二人说:“两位不如先回府上等等”

    “丞相这是什么意思?”崔浩问

    他一手捂着嘴咳嗽了几声,解释道:“陛下要我们给他的发妻陪葬,看来我们的陛下是个痴情种,既然他那么思念他的发妻不如我们帮帮他好了”

    二人眼前一亮,深知着王允是话中有话,崔浩更是急着追问:“丞相的意思是?”

    王允端了药碗回答他,“放心,凭他一人之力还难以动摇我们,之前我还想着经过了那件事他会不会就此罢手,谁料才过了几个月又掀起了一波风浪到底还是太心急了,心急容易摔倒”

    王允说完将碗里的药一饮而尽,而后他又对二人说:“二位先回去吧!只管做你们的事余下的就交给我王横道来办”

    见王允那么笃定,谢渊和崔浩各看了一眼自觉的站了起来向王允告退,王允见人都走了压抑在他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发泄刻出来,药碗被他打翻在地四分五裂,叫来曹家让他把他那好儿子给叫过来

    过了三刻钟左右的时间,王兴来到了王允身边,他看自己父亲一直在看着上面的木雕画便叫唤他,“阿翁,你找我”

    王允慢慢转过身,通身都带着一股肃杀的气势,看得王兴心下是一个惊慌

    没等他再说话,王允的巴掌就打在了他的脸上,他差点晕过去,气问:“阿翁,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你还有脸问我做什么?昨天晚上那只箭是不是你的手笔”王兴生平最怕王允,站着手心发汗,不过这次不论如何都要硬一回,他理直气壮的说:“是又怎么样?我这是在帮你,阿翁不是一直都希望刘瑾快点死吗?这不就是最好的机会,不杀更待何时”

    “你个傻子自作聪明,谁让你动手的,就是因为你那一箭彻底激怒了陛下,害得所以人被牵连弄得家破人亡,斩首的斩首流放的流放,而你办完事之后却在跟你的那些美妾欢愉,再过两日我们的皇帝可就要把他的血矛指向我们这里了,而这一切都是你的那一箭给的结果”

    王兴被吓得双腿发软,咽下唾沫问:“那,那,那我事都办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出了事倒过来还是我给你擦屁股,等死吧!”

    “阿翁,我错了我还不想死,孩儿也只是想为您分忧而已,我也没有想到事态会这么严重啊!阿翁您可得救我呀!我可不想死”

    王兴慌得一批跪在王允脚下抓着他的衣服挥洒着鼻涕和眼泪,看着他这个儿子的窝囊样就心烦

    王允甩袖自言道:“我在想事发几日后陛下才叫太子去那道观里,若是真的关心那么事发的第一天就应该去看了才对”

    他看向王兴问:“听说那道观里挖出来的尸骨一共只有五具是不是?”

    王兴疯狂点头道:“是,是......”

    得到了准确的答复之后,王允转过头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微眯心中暗笑,暗暗道:“那个老婢果然没死”

    随后他嘱咐王兴,“去跟宫里的探子说,问问这两天陛下有没有见过一个老宫婢,若是有你就派人把她带到我这里来,切记,要做的人不知鬼不觉”

    “诺!”

    王兴走后,他便绕过花厅后面供奉这一座释迦摩尼佛,王允拿起一炷香将它放到烛火上,不一会儿香烟被点燃,他对着佛像一拜心里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之后便将香烟放入上面小小的青铜鼎里面,又吹灭了一根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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