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再骂一句我把你头拧下来!”婳竹在那男人脑袋上狠狠踩了踩,那男人瞬间闭嘴。

    于青浅欣赏的对阿竹竖起拇指后,去扶那个被打的女子问:“他为什么打你?”

    女子只顾着哭,并没有回答于青浅的话,倒是对面店铺的老板娘跑来给于青浅讲起了她所知道的八卦。

    “这位官家小姐你是不知道,她是她老爹赌钱赌输了,抵债给这张家老二的,张家老二也好堵啊!”老板娘嫌弃的看了看那个被踩在婳竹脚下的男人,继续说:“原先张家还是有些家业的,张家老大出去打鱼意外死了之后,张家两老相继去世,偌大的家业留给了张老二这么个败家子!”

    原来是赌博害人的故事。

    于青浅大概也能想到后面的剧情发展了。

    既然大概知道了故事梗概,也就没必要再听这张家老二和他娘子的爱恨情仇了。

    “你愿不愿意离开你丈夫?我可以给你提供工作,白天上班时有人专门给你看护和教育孩子,下了班你接孩子一起住。”于青浅觉得反正跟这个赌徒丈夫也得不到什么好日子,还不如去打工赚钱呢。

    女子茫然的看了看于青浅,又看了看她丈夫,就在于青浅以为那女子会同意的时候,她却摇头了。

    女子哽咽的说:“我丈夫虽然好赌,但他终究是我孩子的父亲,不赌博的时候也不会打我。”

    于青浅心里一万个羊驼奔腾而过,忍住骂人的话语,再次劝阻道:“那你怎么知道你的孩子需要这种父亲?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签卖身契,你一直都是自由身,等赚够了钱你我要离开,我也不阻拦你。”

    “可我一个被休妻带着孩子的女人,又能做什么活呢?”女人继续摇头,孩子还在哭嚎。

    “被休妻怎么了?”于青浅继续试图说服那女子:“再说了,是他不配做丈夫被你抛弃,我可以找官府给你判和离,你四肢健全的我说你能做活赚钱你就能!”

    四周原本看好戏的群众安静了下来,人们心里纷纷吐槽:和离这种遭天谴的话也说的理直气壮的,不亏是官家小姐,有背景说起话来就是有底气啊!

    女子在众人的注视下还是摇头,并且抱着哭的嗓子都哑掉的孩子,去婳竹脚边跪下替夫求饶。

    于青浅又悲又气,看着那女子的样子,突然觉得她妈妈大概也是这样的吧!一次次原谅吸毒的丈夫,一次次希望丈夫能回头是岸,直到她孩子两岁的时候,被丈夫打死。

    不知道当时有没有人劝过妈妈,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和这个女子做了一样的选择。

    婳竹气哄哄的放开那男人,男人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推搡着女子走出了人群。

    “你怎么不再多劝劝?她丈夫将来还会这样对她啊!”阿竹有些不解的问。

    于青浅闭上眼睛,生怕眼泪不争气的留下来,许久之后才呼出一口浊气说:“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我能帮助任何一个愿意付出劳动过上安稳日子的女人,而不是求着这种女人接受我的帮助,既然她做出了选择,将来的任何结果,都是她活该承担的。”

    逛街兴致全无的于青浅和婳竹,一起回到了知府安排的临时住处。于青浅也不知道为什么,趴在床上眼泪就止不住了。

    她不懂,那个女人的爹也是个畜生,把女儿嫁给赌徒当媳妇儿,老公又是个畜生,不仅赌博还家暴,孩子都瘦成那样了,不为自己难道也不为孩子考虑考虑么?

    就这样怒其不争的生了半天闷气,躺着躺着就睡着了,晚饭都没出来吃,直接睡到第二天早上。

    第二天一大早,于青浅头昏脑涨的爬起来,一晚上睡觉没盖被子,被十月转凉的天气冻感冒了。

    鼻子塞住了不通气鼻贴流不停不说,还有点低烧,这身体活了小十一年,在于青浅的记忆里这是第一次生病了。

    这种免疫力很好的身体要么不生病,一病就是大病,于青浅给自己把了脉,写了个药方打算出去让知府安排的下人去抓药。

    没想到刚开门,婳竹就冲进来嚷嚷:“青青快去看看,昨天那个女人在知府门口跪着呢!”

    “开窍了?”于青浅有些欣慰,忍住身体的不适,来到知府门口。

    那个女人见了于青浅,重重的磕了个头声音虚浮的说:“姑娘菩萨心情,昨天您说过会给孩子安排人照看,还会教孩子读书识字。”

    “没错,我会安排的。”于青浅点头回答。

    这会儿从外边办事儿回来的段宏呈和步祁川也正好看到这一幕,两个人没有上前,而是在围观群众后面一起看起了热闹。

    “姑娘,您的恩情我来世做牛做马再还您。”说罢,女人放下手里的孩子,用尽全力撞向知府门口的石墩上。

    “不好!拦住她!”

    话音刚落,婳竹从于青浅手里抽出胳膊,一个轻工飞向女子,本就头重脚轻的于青浅被这一拉扯,突然失去了重心,向脚下的台阶一头载下去就失去了直觉。

    知府门口看热闹的群众叫喊声此起彼伏,这边刚有人要撞石墩自杀,那边又有人栽倒。

    段宏呈本来想飞去救那自杀的女人的,结果飞到一半眼角瞄到于青浅要摔倒,正个心都被人揪起来似的,飞到了石墩旁脚用力在石墩上一蹬,转身飞向于青浅。

    婳竹在马上要飞到石墩的时候,和段宏呈错开来,一脸懵逼的飞到被段宏呈蹬倒在地的石墩旁,转身才发现于青浅晕倒在段宏呈怀里。

    步祁川才赶到婳竹身边,把想撞石墩自杀,结果石墩被蹬倒之后扑空了的女人拉起来。

    女人的孩子经过这一变故,吓的又吱哇哭叫着,场面可以说是相当混乱不堪了。

    段宏呈抱起于青浅叫跟在后边的一个士兵去叫大夫,就抱着于青浅回了房间把于青浅放在床上。

    用脸盆里的冷水洗了帕子,给于青浅敷在额头上,才看到桌子上写好了的药方。

    这丫头真是的,生病了也事先把药方写好了再生病,太懂事了!段宏呈又心疼又想笑。

    不一会儿大夫就气喘吁吁的来了,把了脉之后得出结论是感染了风寒,段宏呈把于青浅写的方子给大夫看,得到大夫的确认之后,也没让大夫再额外写方子,直接就用于青浅的药方去抓药。

    下人去抓药之后,让知府派来伺候于青浅的两个丫鬟按照医生的吩咐用酒给于青浅擦擦身子,然后才出去了解刚才到底什么情况。

    这才从已经审清楚了案件的步祁川口里得知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那个女子昨天夜里把丈夫杀了,问她原因才知道,当初她爹把她嫁给张老二的时候,和张老二签了卖身契,她根本不是自由之身,而是奴隶身。

    虽然于青浅说了给她提供工作,让她的孩子念书,可是她走不了,她只能一辈子呆在那个男人的身边,本来她都麻木了,觉得那天就这样死了也就解脱了。

    可是于青浅那句,孩子想不想要这样的父亲,让她清醒了。她这一生都无所谓了,可孩子不能再在那样的父亲身边受尽欺凌。

    孩子能离开的唯一办法就是她丈夫死,她丈夫活着永远不可能让孩子离开的,于是她就把丈夫杀了,今天早上也是想把孩子托付给于青浅之后就自杀谢罪的。

    业城知府并没对案件发表看法,有更高的官员在这里,他插嘴就显得不懂事了。

    段宏呈觉得十分头疼,按照邵国法律,妻子杀害丈夫是要判死刑的,可是他感觉真判了这个女人死刑,徒弟会不高兴。

    段宏呈为什么会觉得于青浅会不高兴呢?是因为当时王丞相被处置的时候,徒弟就特别在意女眷的处决。

    想了许久,段宏呈还是觉得,不能看在徒弟的面子上,对这个女人徇私枉法。

    王丞相女眷说来也确实没有犯罪,能被轻判也是可以的,但是这个女子的的确确是犯了罪,如果不按律法处置,就是对其他遵纪守法的人的不公平。

    想及于此,段宏呈判了女子死罪,暂时关押在业城大牢,秋后问斩。

    于青浅发烧昏迷了一天一夜才转醒,睁眼就看到两个丫鬟在给她换冷帕子敷在额头,段宏呈在圆桌上枕着手臂睡着了。

    看于青浅醒了,两个丫鬟懂事的没有吵醒段宏呈,而是轻手轻脚的端来放在热水上保温着的药。

    于青浅不是个矫情的人,不会闹着不吃药药很苦什么的,但是一口下去真的给于青浅苦的一个激灵。

    想到了会很苦,但没想到会这么苦!于青浅表情扭曲的喝完一整碗药,丫鬟适时的端来了一杯蜂蜜水,喝了蜂蜜水于青浅才觉得嘴里那股劲头终于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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