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小姐呢

    刚下马车,就有一直候着的宫女太监来领路。

    一路上,凌霜不曾言语半句,眼一直注视着前方,没有露出一丝失礼的动作。

    这场赏花晏乃皇后所办,似每隔一年便会弄一次,虽是冬日,可御花园里的花却是百花齐放。

    冬日里,这一奇景大概只可在皇宫里头才能见到。

    这一路上,有许多宫女太监在路边站着,他们在行完礼后便偷着打量这位仙姿玉貌的小姐。

    有的不曾见过凌霜,便悄声问起身旁的人,接着一个问一个,总算是知道了这是哪家的小姐。

    是凌将军府的嫡二小姐,其后跟着的样貌亦是不凡的是府上的庶出小姐。

    各个低声感慨着凌府的小姐皆生得貌美,也不知哪家的公子会娶得美人归。

    凌霜对于这传进耳朵里的低语声自是装作没听到,可身后的凌芩却不是这样想,她不着痕迹地瞪了一眼凌霜的背影,心中嫉妒不断横生。

    心里咒骂着,这病秧子来参加赏花晏做什么,还不如死在前日那场风寒,非要来当个绊脚石,实在是晦气。

    落她一步的凌婳似是感知到了什么,斜着眼往凌芩脸上一看,自是看出她眼中的怨恨,随后当即注视着前方,眼不再乱瞟。

    凌婳自是希望凌霜能长久的活下去,前两次的相处,她即便是再怎么傻愣也能感受到,这嫡二小姐同凌芩相比起来,自是要好相处的。

    御花园内早已来了不少的千金小姐,凌霜脚刚踏进这御花园,方才还一直领路的太监便用那尖细的声音大喊一句:“凌将军府小姐到。”

    本还在谈话的各家小姐纷纷止了嘴,眼看着来人。

    凌将军府的小姐,除了那位常跟卫国公府的小姐玩在一处的三小姐,其余两位小姐她们极少见到,自是好奇。

    走在最前头的应当是嫡小姐了,她着着件月蓝色的锦绣长裙,长裙随着步子缓缓而动,裙摆划过漂亮的弧度。

    外头罩着一件月白色斗篷,帽檐边上镶着一圈白狐毛,衬着她这脸蛋精致小巧,而这本该是厚实的衣物,穿在她身上似是轻巧了不少,宛若冬日里下来赏花的仙子。

    她头上并无金钗银饰,长发披散着,却不显凌乱,简单梳了两个发髻,绑上两根月蓝色发带,为其添了几分灵动,似真不是这凡尘间之人物。

    凌霜后头跟着的是凌府的三小姐,三小姐她们自是常见的,因而也就没细细打量,大伙儿极为默契地将视线对准了她后头跟着的那位。

    凌婳着一身青绿色衣裙,头发精致地挽在脑后,发间插着碧色簪子和一带点月白的流苏钗,外头披着不带兜帽的青绿色斗篷。

    其腰侧隐约间露出一根月白的缎带,随着动作晃荡着。

    甚是,六宫香粉流红腻,三殿浮凉湛绿漪。

    凌芩见着自己被人忽视,心中暗恨,瞥了一眼凌婳,一句粗话差点脱口而出,好在及时反应过来,将话掐住。

    大伙儿正站着,就有公公高声通报:“皇后娘娘到!”

    “贵妃娘娘到!”

    “舒妃娘娘、丽妃……到!”

    众人纷纷屈身行礼,皇后叫起的话刚落下,又见公公通报了:“太子殿下到!”

    “三皇子到!”

    “四皇子到!”

    “五皇子到!”

    凌霜屈身行礼,状似不经意往那处看了一眼,随后又低下了头。

    虽说是女子赏花,但皇子来了也不会有人乱嚼什么。

    南晟皇帝子嗣并不多,六子二女。

    六皇子乃五子中最小,前日才满十岁。

    大公主前年早已嫁人,小公主尚小,三岁。

    而来的这四位皆是未成婚的。

    太子及冠,三皇子同凌霜哥哥同岁,皆是十七,二者亦是好友,四皇子倒是要少上一岁,同凌霜同岁却又长她一些,五皇子又要再小上一岁,十五。

    “你们倒是来得快,本宫前脚刚到你们后脚就来,莫不是跟着本宫的步子赶来的?”皇后看着太子,同他打趣,“你前个不是说不来吗?”

    太子乃皇后所出,平日里关系亲近,若不是外人在场,她怕是要以我自称了。

    太子也笑着回她:“母后说笑了,您昨日还下了令,儿臣哪敢不从。”

    语气很是熟稔。

    “瞧你这嘴,竟是越来越贫了。”皇后笑骂了一句。

    皇后道他们随意些,眼睛往各家小姐身上一视,不带一点停留,最后落在了一人身上。

    皇后朝凌霜招了招手,脸上依旧带着笑:“可是霜儿,你过来给本宫瞧瞧。”

    凌霜依言上前了几步,在皇后跟前立住:“臣女凌霜见过皇后娘娘,给皇后娘娘请安。”

    “你先起来吧,抬起头来给本宫瞧瞧。”

    凌霜依言抬头,入目的便是典雅端庄的脸。

    皇后爱笑,当她嘴角微扬时,颇具温和,不笑时,威严顿生,担得起母仪天下。

    “你倒是越长越好看了。”皇后拉起凌霜的手,“身子可有好些?”

    “回娘娘的话,已无大碍了。”

    “如此甚好。”皇后点了点头,又瞧了瞧凌霜的脸蛋,“你倒真生了副好模样,也不知谁有那个福气将你娶了回去。”

    说完,皇后又看了看一脸不自在的太子,摇了摇头。

    她那个儿子自是没这福分。

    “娘娘,臣女尚未遇见有缘之人,况且臣女亦不想这么早嫁人,想多陪陪父亲和哥哥。”

    凌霜拿起帕子掩面,故作一副说出这黏糊的话后略感娇羞的模样,好叫皇后没了那月老牵线的念头。

    父亲虽受了重伤,含有暗疾,但还是南晟护国大将军,手握重兵,军中威信颇深。

    即便深受帝王宠爱与信任,但身为重臣,自会成为各大势力争相拉拢的对象。

    虽有南晟皇子不慕权的传言,但其身后家族却不会这样想,总要有一番争斗。

    好似只有这样,才不枉当上一回臣子。

    皇帝欲赐婚,也不过是想稳了太子这一位置,不过太子没那念头,也就不再提及。

    “这样也好,寻一心悦之人,何其有幸。”

    皇后又同凌霜道了几句,方才放人。

    凌芩自凌霜被皇后叫住,心中的怨恨便直冲天际了。

    若不是凌霜还在,若不是父亲还没有扶平妻,今日同皇后娘娘讲话的必然是她凌芩了,哪还轮得到那个病秧子。

    着实是可气,可恨!

    “燃燃,你哪儿去?”

    许久不出声的皇后看向了某一处,这语气比同太子说话时,还要再暖上三分。

    众人朝皇后看的地方看去,是三皇子冷翩燃。

    三皇子亦是皇后所生。

    “母后……”正准备离开却被抓了个现行的冷翩燃有些愣住,慢吞吞地转过身看向皇后,一脸讪笑,“不是说了,不叫我‘燃燃’的吗?”

    冷翩燃死揪着这一点,装着糊涂,没打算正面回皇后刚刚问的那话。

    “不这么叫,我要叫你什么?”皇后打了个马虎,没顾上自称本宫。

    “罢了,本宫也乏了,就不待这儿碍着你们这些个小年轻的。”皇后起身,又对着冷翩燃道了一句,“你去添件狐裘,本宫知道你不畏寒,可心疼的是我这做母亲的。”

    “尧儿也是,你们这两兄弟,尽干些让我操心的事。”这一句话是对太子说的。

    语罢,皇后便同刚来的几位娘娘一块儿去了偏殿休息,等会儿还有个餐宴,到偏殿休息倒要方便些。

    她们这一走,这处的氛围当即活络一些。

    “今年这冬梅开得甚是好看,瞧着要比前些年要好看许多。”

    “这位姐姐说的是,这梅花明艳夺人,傲然枝头,叫人瞧了心生欢喜呢。”

    “这荷花也极为好看,也不知道宫中的花农是如何在冬日让其盛开,实在是惊奇。”

    有那么几个实在是心喜,便上前摘了几支,有的兴致来了便吟了几句诗,实在是热闹。

    等双方都熟络了后,便携同去了御花园的另一处。

    在那儿许会碰上哪家的公子,或是刚刚离去的皇子。

    凌霜没同哪家的小姐一道,凌婳见凌芩和那卫国公府的小姐一起,没打算跟上去,便快了几步,跟上了凌霜。

    “二姐姐,我同你一道。”凌婳怯生生地说了一句,她还是有些怕生的。

    “嗯。”许是之前碰了几次,她现如今都习惯了凌婳这说话的语气。

    “小,小姐。”不远处传了一道声音。

    听着声音,很是着急。

    凌霜顿了一下,看向声音传来的那处地方:“我们过去看看吧。”

    “嗯。”凌婳应了一声。

    她虽也想去御花园的另一处地方,但凌霜既然开了口,再说她也想知道那儿发生了什么,便应了。

    “你是哪家小姐的侍女?”不曾开过口的苍兰替凌霜问了话。

    嫡小姐是可以带上一位侍女的,因而凌霜便带上了她。

    “我家小姐是林府的三小姐。”侍女虽着急,但还是没忘了规矩,“曼秀见过凌二小姐,四小姐。”

    刚刚她们那一出场实属是有些惊艳,曼秀也就记下了这是哪家的小姐。

    “你刚刚怎在这儿叫唤?你家小姐呢?”苍兰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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