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花了十分钟时间，终于从小女孩结结巴巴的口中弄明白了她家在哪儿，又花了十分钟，给她送到回家。
高晓晨双手插兜，吹着口哨，一副六亲不认的步伐。小女孩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好像生怕步子踩重了惊扰到高晓晨的雅兴一样。
也就一公里不到的路程，来到了一处名为旧厂街的菜市场。
看着拱型顶棚上金灿灿的“旧厂街市场”几个大字，高晓晨还真有点踯躅。
他已经有点猜到自己穿进什么位面了。
果不其然，进门左手边第二个摊位，是一个鱼档，和其它摊位一样，它狭□□仄，还散发着令人不适的鱼腥味。
也不知道是不是原身太娇生惯养，高晓晨闻不得这股味儿，嗓子眼不由自主的一阵抽搐，差点就十分失礼的吐在摊位前。
“爸爸！”
小姑娘看到鱼档内熟悉的高大身影，激动地叫着，被人霸凌可把她吓坏了，一路上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开始一串串往下掉。
“瑶瑶，你回来……这是怎么了？”高大的男子蹲在女儿面前，想要用手去抚拭女儿的泪水，却又担心手上都是杀鱼沾上的粘液。
“学校里有几个同学欺负您女儿，放心……叔叔，我已经把他们赶走了。”高晓晨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说道。
对于叫人叔叔他没什么心理负担，鱼档主人现在这副模样，说他今年四十多岁没人会怀疑。
“您以后最好还是去接一下她吧，学校大门里面还有老师管，出了学校门，老师可没法跟着几百号学生。”
鱼档主人的脸色在胡子遮掩下，看上去不那么凶神恶煞，他努力笑了笑，跟女儿同学打了个招呼，又摸摸兜，从口袋里翻出两根棒棒糖来，塞到高晓晨手里。
“你是瑶瑶的同学吧，来，拿着糖，叔叔要谢谢你，你是个勇敢的好孩子。”
“我叫高晓晨，跟瑶……呃？”
“我叫黄瑶！”
小姑娘抢着说道，她看爸爸在身边，已经不再害怕，恢复了这个年纪应有的活力。
“我们家的鱼档不能没人看，我爸爸走不开，没法去接我。”
男人闻言，羞愧的低下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我来接吧！”
一个有磁性的男人声音从高晓晨背后响起，他猛地一惊，扭头看去，差点把脖子扭断，发现说话的是一个打扮得和这个脏乱差菜市场格格不入的男人。
来人四十岁左右，身材中等、发量很足，穿着一身一看就很“成功人士”的黑色休闲西装，衬衣领子规规矩矩的露出一条线，从边角的处理来看做工和材料都极好。在这套衣服映衬下，他浑身都散发出一种中年男人的魅力。
有点像晋江大叔型男主。
“老默，好久不见啊！”中年男人一遍跟鱼档主人打招呼，一边俯下身子把高晓晨揽入怀里，“儿子，干得不错，就要这样帮助同学……尤其是女同学！”
“啊？”高晓晨正在心中暗暗点头，估计高启强刚才在学校门口就看到了自己，但是因为黄瑶，他不想打断这出“英雄救美”，一路在后面跟过来的。
如今终于确认了鱼档主人就是那个老默，那身后这位自然就是自己的便宜爸爸高启强了，刚有点松了口气，又觉得高启强这话有点不正经。
抬头看去，高启强已经找老默到鱼档里面聊起来了，看样子是打算从2000年老默刚放出来的时候高启强给鱼档那会儿开始，不知道要聊到什么时候。
高启强毫不客气的霸占了那张曾经属于他的躺椅，老默就坐了原本属于黄瑶的塑料凳。
高晓晨也不愿意进鱼档里面去，就在鱼档外面跟黄瑶大眼瞪小眼。直到黄瑶被他盯得小脸羞红，低下头去不敢对视，两个老男人才发现俩崽子还杵着呢。
“来，老默，这就是我儿砸，叫晓晨。”高启强热情的招呼着，仿佛高晓晨是他亲儿子一样，“晓晨，这是爸爸的老朋友，陈金默叔叔，你得叫陈叔叔。”
“陈叔叔太常见了吧，我们班上都不止一个陈叔叔，不如我叫默叔吧！”
高晓晨装着天真烂漫的模样，胡诌了个理由，其实他根本不知道班上有几个姓陈的，反正是个大姓。
高启强也没细想，就答应了下来：“没问题……妈妈见了他也是叫他默哥的，你随妈妈，叫他默叔正好。”
“嗯嗯，默叔好，你放心，以后我会在学校里保护黄瑶的！”
“哎，好、好……叔叔谢谢晓晨了！”老默开心的揉了揉高晓晨的头发。
“老默你别这么客气，之前我还不知道晓晨和瑶瑶是同学呢，这样，我和书婷是每天都要来接晓晨的，以后我们就把瑶瑶接上车，给你送到鱼档里来，这样你也省心嘛！”
老默仿佛回到了高启强给他找住所、送他家具还教他开鱼档的那个时候，紧张的连连摆手，直说不必如此。
但当年的高启强他明知可能是计都推不掉，如今这个身居高位多年、势力雄厚的高启强，哪里是他想推就能推的掉的呢？
夹在两人之间，高晓晨只能装出天真的模样，和黄瑶在一边叼着棒棒糖嗦。
别说，对小孩子的舌头来说，棒棒糖这种齁甜的东西还真是最适宜的。
装小孩这种事，一旦习惯就是一种很轻松的事，因为小孩正是喜欢模仿大人的时候，而脑回路又和大人完全不一样，因此你做什么都不会被怀疑。
高启强因为儿子这件熟悉的鱼档前给自己挣了不少面子，今天心情颇为畅快，抱着高晓晨的脑袋一顿rua。最后在欢声笑语中，被老默和黄瑶送出旧厂街大门。
出来的一路上不断有人菜市场的商户认出高启强，想要给他塞点新鲜瓜果蔬菜，有个胖子还抱着一条猪腿，要往老高怀里塞。
在众人热情围堵之下，老高带着晓晨逃离了旧厂街，坐上豪华轿车，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