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曜宸抱着赫连蛮回宫之后，太医已等在殿内了。

    “怎么样？灵妃怎么了？”

    太医退在一边，皱着眉：“皇上，娘娘的身体……有些异常。”

    沈曜宸眯起双眼：“异常？什么意思？”

    太医眉心拧的更紧了，转头问涟漪

    “娘娘的月事耽搁多久了？”

    涟漪突然被问话，想了一会儿才回他

    “半月有余了，可是娘娘的月事向来不准，但也从未腹痛过。”

    正当太医诧异之时，涟漪突然想起了什么

    “不，娘娘也曾痛过一次，但那时戚禹殿下一直陪伴左右不许人靠近，所以……具体情况奴婢也不甚清楚。”

    沈曜宸听到月事两个字时不可避免的想起了顾满满，她向来大大咧咧的，月事又向来不准，所以不甚忌嘴。可有一次因为贪食吃多了冰凝糕，不巧又遇到月事突来，痛了她整整一夜，将军府上下简直是闹了个天翻地覆。

    “皇上……皇上？”

    沈曜宸听到太医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嗯？如何？”

    “回皇上，娘娘确实因体寒又吃了太多寒物，导致腹痛不止。但是……”

    沈曜宸皱皱眉：“别吞吞吐吐的，快说啊！”

    “娘娘脉象不稳，与腹痛无关，但却有查不出缘由来……怕是还是什么问题存在。臣先为娘娘止了痛，待娘娘明日有所好转后，一定要再传臣来瞧瞧。”

    沈曜宸也没多想，只以为她是初来大齐尚不适应……

    叶轩送太医出了大殿后，太医突然转身过来面向叶轩

    “叶总管，恕老臣冒昧，灵妃娘娘真的不是那位么？”

    叶轩瞳孔瞬间放大，紧张地环顾了下四面，确认没人后才开口

    “张大人您……哎，您有什么事便直说吧。”

    太医伏在叶轩耳旁：“这脉象，和那位太像了。当年那位闹翻将军府的时候，老臣有幸和太医院的大人们一起诊断过。这种脉象……太罕见了。还有，娘娘目前脉象不稳，饮食上多注意些，万不可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啊！”

    叶轩心头一跳，这两个消息真的是太令人震惊了。其实叶轩心里也隐约觉得赫连蛮便是顾满满，可是……这张脸却着实不是她。张太医说脉象不稳的意思……是有人要害灵妃娘娘了……

    叶轩满怀心思的送走太医，进殿后看到皇上正在给灵妃喂药，可灵妃似乎并不安分。

    赫连蛮疼的早没了意识，拒绝递到嘴边的药勺，紧紧抿着唇。

    皱着眉嘤咛一声：“辰哥哥，好疼啊……”

    声音低得像是蚊鸣，但仍是清楚地落在了沈曜宸的耳朵里……

    沈曜宸握着药勺的手狠狠一颤，他失神地将药碗递在涟漪手里。

    “给她喂下去。”

    说完便转头走出了殿内，叶轩眼神变了变，也赶紧跟了出去。沈曜宸站在院中，望着天上的那轮明月。这时刚过十五，月亮正是最圆的时候。

    冷清的月光洒下，洒落到沈曜宸的身上，一道暗影投射到地上，叶轩看着莫名觉得他的背影无比孤寂。

    “小轩子，你说……这丫头，会不会是……满满。”

    叶轩提起一口气，这是三年来皇上第一次在出了那间房后，开口提顾满满这个人。

    他本不知该说些什么，但又想起了刚刚张太医临走时的话。

    “皇上，人死不能复生，但如若当初死的那个本就不是顾小姐呐……”

    叶轩说完抬起头来，撞上了沈曜宸投过来的寒凉目光，扑通跪了下去。

    “奴才失言，奴才该死。”

    沈曜宸看着跪在地上的叶轩好一阵才缓缓闭上双眼，揉了揉发痛的额角。

    “起来吧，朕……只是不敢这么想，倒是你，比朕胆大的多了……”

    叶轩小心翼翼地站起来，也不再开口，他自小跟在沈曜宸身边，已经有十几个年头了。他看着沈曜宸从一个温文尔雅的王爷一步步走成一个城府极深的帝王，他从未害怕过他，但他敬畏他，更心疼他。

    其实叶轩知道，他今生所求不多，不过是顾满满一人……但他却因为江山，失了他此生努力的全部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