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剑

    晚上歇息时,瑾怀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他今晚会不会回来。

    小小盯着无名指的戒指,心里犹豫着要不要问问他,可是要是传音给他,怎么感觉自己倒像是个等待夫君归家的小娘子似的。

    小小,你在想什么?

    你脑袋里面装的是什么?

    小小心里小小地鄙夷了一下自己,连忙把这个刚刚才冒起来的念头浇灭。

    心里烦乱,小小半点睡意也没,索性直接走出屋,坐在院子里的竹制躺椅上望着漆黑的夜幕发呆。

    虽然已过隆冬,即将入春,但魔都的冬天格外漫长,天气依旧寒冷,小小调转体内魔气御寒。

    慢慢地,困意来袭,小小眼皮子越来越沉……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小感觉身上一沉,她慢悠悠地睁开双眼,正好对上瑾怀一双饱含柔情蜜意的眼睛,他眸光中溢出的温柔好似能把人融化。

    瑾怀的视线明显躲闪不及,他的脸色唰的一下红了,拉着被子的手有些无措,略带点难为情的口气小声解释:“夜深寒气重,我怕你着凉,就给你拿了被子,你怎么睡这里?”

    “我等你啊!”这四个字差点冲口而出,还好最后的关键时刻,理智战胜了冲动,小小含笑道,“不小心睡着了,你几时过来的?”

    “有一会了。”瑾怀声音轻轻地说。

    闻言,小小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脸烫了起来,瑾怀不会就这样一直盯着看自己睡觉吧!!!

    小小瑟缩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就了然,“欣妍”这张脸得有多好看,只一眼,就让这个男人沉沦,深陷情网,无法自拔。

    人家是在看“欣妍”,又不是看她,她自作多情地害羞个毛啊!

    这样一想,小小直接忽略他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装作什么都未察觉出的样子,静静地躺着不说话。

    瑾怀看小小沉默不语,便也不再说话,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两人都没有出声,不过气氛却出奇的和谐融洽。

    小小意外地发现她没有任何不自在,若是以前面对这种才认识不久、半生不熟的年轻男人时,她肯定会挖空心思、绞尽脑汁也要找出点话题,打破沉默,避免尴尬。

    可现在,想说话就说,即便没话说就这样安静地坐着也不觉得有任何别扭。

    嗯,这样的状态挺好。

    同一时间,紫宸宫。

    一座华丽的大殿中,灯火辉煌,数不尽的南瓜大的夜明珠点缀在四周,和各色宫灯相互辉映,照得整个宫殿流光溢彩。

    一位容貌姣好的华服女子端坐在上首,在灯光的映衬下,看起来容光焕发,此刻正用疑惑的语气轻声“哦”了一声。

    坐在下首的另一女子急忙补充道:“这当然是真的,人还在师兄府上住着,我亲眼所见。”

    说话的女子是玉蓉,华服女子正是瑾怀的姑母——魔族六妃之一的宸妃。

    宸妃听了这话,倒不意外,淡淡道:“本宫也略有耳闻,当时也未放在心上,以为只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苦命孩子,瑾儿一时可怜她罢了。”

    玉蓉添油加醋地说道:“姑姑,你可不晓得,那野丫头就是个狐媚子,一天装柔弱、扮可怜,说什么无家可归,分明就是借机赖着不走,好一天从早到晚霸占着师兄。”

    玉蓉边说边观察着宸妃的脸色,只见她神色如常,并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她又接着说:“况且此女来路不明,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姑姑明察。”

    玉蓉和宸妃只不过是沾点亲带点故,其实并不是很亲厚,因她爱慕瑾怀,故随着瑾怀也唤宸妃“姑姑”。

    宸妃微不可察地蹙起眉头,沉吟道:“本宫今日抽空也问过瑾儿,到底知不知那孩子的底细,不过瑾儿说他也不知道,倒问过那孩子几次,人家不大愿意说,他便再没提过,只知道那孩子名叫欣妍。”

    “可不是,那幽冥之地常年不见日光,阴寒之极,就连那湖水都是常年结冰,方圆百里极少有生灵……”玉蓉仔细观察着宸妃的神色,看她脸色沉了下来,赶忙趁热打铁道,“姑姑得想法子让那个狐媚子离开,莫要耽误了师兄的前程。”

    宸妃伸手端起案上的茶盏,另一手拿起盖子撇了撇水里的浮叶,这才不紧不慢地把茶盏送入唇边。

    过了一会,宸妃才语带无奈、慢吞吞地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本宫现在只是个外人,瑾儿已经长大,就是他的父王恐怕也奈何不了他。”

    “姑姑,常言道,红颜祸水,那狐媚子的长相一看就是个祸害,现在若不及早出手,以后惹出什么祸事来,便后悔莫及了!”玉蓉不甘,宸妃若是不管,她还能找谁把这颗眼中钉、肉中刺拔掉呢。

    天知道她有多喜欢瑾怀师兄,他们在一起那么长时间,她想尽了各种办法靠近他,引起他的注意,就是希望有一天他的眼里能有她……

    却没想到最后被别人横插一脚,捷足先登。

    而且最令她怒不可遏的是,那个野丫头什么都没有做,就轻轻松松地得到了她梦想中的一切。

    玉蓉越想越愤怒不甘,握紧拳头,眼中划过狠厉之色。

    宸妃盯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子,只见她脸上阴沉的表情与她的甜美面容极为不搭。

    宸妃眸光闪了闪,不在意地说:“瑾儿若喜欢,就让他纳进府,左右不过多个侍妾,何必容不下一个侍妾?”

    玉蓉动了动嘴唇,还想继续说,一个懒懒的声音传来:“本宫累了一天也乏了,你先退下吧!”

    玉蓉只能应诺,躬身施礼退下。

    宸妃单手扶额,目光幽幽地盯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道: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瑾儿许是图个一时新鲜,过个一两年,厌倦了,自然就收心了,现在真要是逼走那孩子,怕是不妥。

    末了,她轻轻叹了口气。

    侍立在身后的女官很有眼色地走上前给宸妃捏肩捶背,并柔声宽慰:“娘娘莫要烦闷,王子最是听娘娘的话。”

    “你们不懂,这孩子就是个死心眼,且看看再说吧!”

    过了两日,小小一直没见到玉蓉,心下奇怪,上次玉蓉来时,俨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明明想说点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说,简直莫名其妙。

    晚上吃饭时,小小忍不住问瑾怀:“玉蓉呢?”

    瑾怀含笑解释:“姑姑邀她在宫中小住几日,本来姑姑也一直苦留我,可你一人在此,我放心不下,便婉拒了。”

    “大可不必,我在这里有吃有住的,有什么可担心的!”小小实话实说,语毕,她又顿了顿,低声道,“若为此等小事令你姑姑不悦,那岂不是我的罪过?”

    瑾怀不在意地说:“无妨,她是我的亲姑姑,最是疼我,不会为了这点小事不快,就算她真的不高兴了,我稍稍一哄就好了。”

    “对了,瑾怀兄,生日宴已经结束,你要回家吗?”小小声音低低地问他。

    没有家的人,就像是无根的浮萍,整个人都是飘着的。

    如果瑾怀要回家,小小是不愿意再跟着他的,一想到要面对那些庞大而繁杂的大家族,还真头疼。

    小小不得不再次面临选择。

    “我哪儿也不去,这里就是我的家,我就在这里陪着你。”瑾怀不加迟疑地脱口而出。

    听闻此言,小小整个身子一僵,良久都没有说话。

    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在这个不设防的下午冒了出来,说不上是感动,还是什么……

    其实,小小此刻是非常清楚的——瑾怀这好并不是给她的,这一切都是假的。

    可明知是假,然而家这个字眼实在太过温馨,小小还是隐隐感觉到心中有什么地方慢慢温暖了起来。

    或者,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一种莫名的情绪开始滋生。

    ……

    一天早上,小小眨巴着美丽且讨好的大眼睛,主动请求瑾怀教她用剑。

    不得不说,她是一个很没用的人,枉费数百年的修行,到现在别说刀剑等,就连女孩子最为擅长的软鞭,暗器一类的也无一会用。

    小小实在是不喜欢打打杀杀,对那些杀伤性的武器都是敬而远之,提不起任何兴趣,更不愿花时间、精力、心思去练那些。

    可是,想到以后她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迟早得用长剑刺穿“欣妍”的心脏。

    那么,由不得小小喜欢与否,她也得咬牙逼自己一把。

    瑾怀倒是很乐意教小小,嘴角噙笑,一伸手,一把玄铁打造的长剑已握在掌中。

    剑刃锋利无比,剑身透着淡淡的寒光,剑柄为玄青色,上面的花纹已经模糊,显得古朴无华,有种岁月的沧桑感,一看就知道是上古遗留下来的宝剑。

    自古宝剑配英雄,向来温文尔雅的瑾怀在这一刻看起来越发英气逼人。

    他身姿挺拔,目视前方,眼神中透出几分凌厉,高挺的鼻梁勾勒出立体的侧颜,让人为之侧目。

    “舞剑先从握剑开始……你也来试试?”瑾怀边说边演示,末了,又幻出一把木剑,递给小小,让她跟着学。

    小小接过长剑,握紧剑柄,有样学样地摆好姿势,剑指前方,目不斜视。

    看起来倒是有模有样,颇有种女侠执剑时英姿飒爽的风范。

    “我先教你简单的招式,你先慢慢练习,再循序渐进……”瑾怀边演示边解说。

    他手握长剑,宛如一条灵蛇在他手中舞动,每一招每一式都行云流水,展现出他精湛的剑术。

    他的身体灵活且协调,步伐稳健,眼神无比专注,随着他的舞动,剑光闪烁,剑气弥漫。

    每一个动作都流畅自然,如疾风骤雨,气势惊人,带着一股无可抵挡的威势。

    看着挺难的,小小看得眼花缭乱,她试着手腕用力提起长剑挥了出去,刚才那些招式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干脆唰唰唰地胡乱挥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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