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民间炼铁技术还是不够,短刀脆而易折,本想买几把短刀带着,但近来战事过多,常用的农具有时候都来不及出货,兵器类的就更难。

    原本留的几把刀都磨损的厉害,又买不到新的,趁着城中买东西还算方便,洪晴买了磨石,把过去留存的兽牙打磨成尖锥体,又用牛筋做了两把弹弓。

    她在学校的时候对运动一窍不通,拉壮丁去参加拔河比赛使点儿劲都能疼个两天,虽然到了战国被迫荒野求生,意志和身体都算是锻炼的不错,但终究没有底子,相对于贵族家庭培养的武士刺客,还是差的太远了,只能用别的法子。

    这一点上她和嬴政可谓是一拍即合,光明正大的正面对抗赢不了,玩儿阴的输不了半分。两个人白天出去收集素材,连买带捡的收集各种坚硬有棱角的石子碎骨,晚上就在家里打磨整理,形状长且有后座做吹箭,相对规则的球体就做弹弓的弹丸。用生米拿来练准度和力道,几天下来,准头已经到了十有八九的程度,洪晴知道有重力,又会考虑风向阻力,要比嬴政准的多,但这些知识都是高中学的也说不明白,就没有一一阐述。

    也带一种私心,嬴政虽然近来跟她有些亲近,但天性理智而薄凉,若是完全有了自保的能力,指不定会半夜逃走,后面的事情就很难控制了。

    但不可控才是常态。

    一个傍晚,嬴政出门去找赵老板还书借书,她们定了一天后出发往秦魏边界去,这几天除了准备行李,就是抓紧多识几个魏国的文字。战国纷乱,各国语言文字各有不同,好在基本内核一致,相对好学,吃过听不懂也看不懂的苦头,两人决心多学几国语言。

    他出门的时候,洪晴有些心神不宁,让嬴政拿了一套吹箭再去,生怕路上遇到什么其他的祸端。目送他走远了,刚想要回里屋去做晚饭,就听到有人叫她。

    “这位姑娘,我赶路经过此处,有些口渴,可否给我弄些水喝。”是个很年轻的男人,看起来20岁出头,穿一身极朴素的衣裳。

    他说的是秦语,洪晴顿时浑身都紧绷起来,强撑着演戏。努力温柔的笑了笑,就要转身进屋去,没想到那人却跟了上来。他以极快的速度靠近,用匕首抵住了她的后腰,力道很重,已经刺破刺破了皮肤,每一步都是刺痛。

    “进去谈吧。”对方语气有些轻蔑,看来对她没什么防备。

    一进里屋,男人就直接拔出了腰上的软剑,架在洪晴的脖子上,开刃的剑十分锋利,仅仅是比划,就又划破了一道伤口。

    “公子托我来把少爷带回去,还以为要强行绑回去呢,没想到有你这个意外收获。”

    他拿出一颗珍珠,丢在桌子上的饭碗里。

    “这珍珠赏给你,你带着你的主子沿着渭水往岸门去,公子要见见他。”见洪晴没什么反应,他把剑又压低一分,原本就被割破的伤口,被剑刃拨开,痛的她倒吸一口凉气。

    洪晴终于判断出了对方对自己的认识,装作惊喜的去捡那颗珍珠,又故意掉在地上,咿咿呀呀的匍匐着去捡,耳边传来男人轻蔑的笑。

    毕竟一直在读书,脸上的表情有些控制不好,她借着在地上爬的几步把头发弄乱,遮住了大部分表情。捡到珍珠才转回头来,仍然低着脸,连连点头,用手紧攥着那颗珍珠,装作惊喜的样子。

    “我会盯着你们两个的,走错一步,就让你生不如死。”洪晴的示弱显然让眼前的男人感到愉悦,他把剑收回去,拿了原本搁在床边的匕首,从洪晴脖子上的伤口沾了血,又丢在地上。

    “臭哑巴真麻烦,要我费这个功夫。”男人随手推倒桌子,踹翻椅子,又扬了几把稻草,把干净的房间弄得一团糟,才大笑着出门去。没走两步,又回头发号施令。

    “早点儿出发,别惹老子生气。”

    洪晴假装收拾房间,终于拿到了藏好的吹箭,追出门去。

    “明天你什么时候来?”她问。

    “你他妈哪来的胆子问我。”男人转过身来,正要发火,吹箭正中咽喉。这次的吹箭打磨的锋利,距离又短,直接没进去一半,倒是没有把血喷的满天都是。

    扑通。

    那具尸体摔进泥地里,像一个掉落的破布娃娃。

    第二次杀人,她的身体还是忍不住的颤抖,但已经不会再呕吐了,只缓了一小会就上前去翻找尸体上的东西,希望能拿到一些线索。

    公子。男性,跟9岁的嬴政有关的男人,无非是他的父亲赢异人,和后来的相国吕不韦。这两人都很危险,她们扮成女孩儿都被找到了,后续的路程一定会更危险。

    她不想杀人,却又知道这一人找到,其他的势力也会闻风而至,想让嬴政活的人并不多,被太多人发现,就很难平安回到秦国。必须得断了信息,从山林中走,更安全一些。

    “老师。”嬴政回来了,拿着几本册子,从漆黑的夜色中走出来。

    “我们得尽快离开了。”对于地上的尸体,他毫无情绪的跨过,走到洪晴身边。

    “我们今夜就离开。”

    两人合力把尸体丢进井里,把新翻找出的地形图背后的皮子切的更薄,贴身藏在洪晴的领子里,收拾好这几天准备的武器和粮食,再一次踏上旅程。

    晚上风大,风中的尘沙打在伤口上,剧痛。

    洪晴走在前面,不看身后的嬴政,她心里的情绪实在是太过于复杂,怕开口就露了弱势,这是驯服鹰狼过程中的大忌。

    “往哪儿走?”嬴政问到。

    “岸门。”血流下去,凉凉的,顺着后背蜿蜒而下。洪晴听见周围的所有声音,风,树枝,沙土,以及嬴政短暂错乱又很快平复的脚步。

    他都看到了,只是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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