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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回一个娇滴滴的美人

    农历二月中旬,春回大地,山林间的树木已经冒了新芽,娇嫩青翠,生机勃勃。

    天已经暗了下来,蜿蜒崎岖的山道上,一前一后走着两个人,正风尘仆仆的赶着路。

    “奴家…奴家已经走不动了,好人儿,让我歇歇吧!”

    青年一双美目似泣非泣,哀求前边的女人,看着可怜极了。

    “我说了,不要自称奴家!”

    赵豆芽一脸无奈的转过身,望着气喘吁吁的青年。

    男人长得俊极了,朱唇玉面、鼻梁挺直,两道浓黑的眉毛,又让他多了几分英气,不会让人误以为这是个女人。

    可惜过于削瘦的身板和苍白的肤色,让他看着不太健康,矜贵的气质也跟这乡间小道格格不入。

    “奴家…我…我晓得了,咱能歇一歇吗?”

    看了一眼楚楚可怜的男人,再看着越来越迫近的黑夜,豆芽狠了狠心道:

    “不行!天马上就黑了,赶夜路很危险,你再坚持一会!”

    见女人还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陈玉珥眼眶通红,可怜巴巴道:

    “……那我…我再坚持坚持!”

    话音刚落,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刷的落了下来,看着娇弱又唯美。

    “哎……”

    看着娇软无力的男人,豆芽长叹了一口气,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她就是单纯的去逛个集市而已,一时冲动买了个男人回来。

    让本就空瘪的钱包雪上加霜不说,现在看来,这男人本身也是个烫手山芋啊!

    听着远处的狼嚎声,豆芽认命的蹲下了身子,拍了拍自己背道:

    “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这…会不会太麻烦了,我可以自己走的…”

    “上来!别婆婆妈妈的,再耽误下去,狼都要下山来了!”

    感觉背后的人已经扶稳了,豆芽才站起来,快步往村里赶去。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好在这一世没有近视眼,路也是走惯了的,一路摸索着也到家了。

    点亮油灯后,见男人局促不安的站在门口,豆芽试探的问:

    “会煮饭不?”

    看他这样子,也不像是能下地干活的人,以后就收拾收拾家里吧!

    “会…会煮的!”

    男人犹豫了一瞬,随后肯定的回答。

    “那行,家里还有一点红薯,今儿晚上就煮个红薯粥喝吧,过来!我跟你说下东西都放在哪了。”

    “诺,粮食都放在斗柜里,还有盐巴,一会我就把钥匙交给你,柴火一般都堆放在这里,打火石……过来啊!在门口磨蹭什么?”

    讲了半天,见男人还在门口磨蹭,豆芽提高了声音。

    见男人一脸懵懂,又问:

    “听清楚了吗?”

    “清楚了…”

    “那行,你把晚饭做了吧,我去给你收拾一下床铺。”

    说完,便准备出门了。

    经过男人身边时,不经意瞥了一眼他葱段似的手,均匀纤细、白皙无暇,在月光的照耀下,像是能发光。

    “算了,我看你也不明白,今晚上我先煮吧,明天早上你开始煮饭。”

    豆芽说着自己认命的跑去了厨房。

    听着女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陈玉珥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他小时被拐子卖到薛家,家乡父母一概不记得了,只从小就需学唱曲、练身段、学认字、学棋艺……

    和他一起学习的人不少,都是些长得好看的小子,小小年纪就被买了进来。后来长大了,才知道他们有个称呼,叫娈童。

    薛家作为本地最大的盐商,养着许多面容姣好的瘦马、娈童,用来打通关系和接待客人。

    他是决计不愿做那起子人的,看看身边的哥哥们得病的得病,被折磨死的被折磨死,都没什么好下场……

    随着年纪越来越大,他本想着使计逃出来的,可惜还没等他付出行动,薛家便倒了,他们这些人被转卖了出来。

    富人家买了他们去,做的肯定不是正经伺候人的活计,那和在薛家有什么区别?所以他便瞄准了路过的行人。

    见到这女人的第一眼,他便无由来的心悸、脸红心跳,无端的相信她是个好人,心里有一个声音就不停的告诉自己:是她!就是她!

    晚上黑灯瞎火的,凭着一盏微弱的油灯,豆芽快速煮了一锅红薯粥,两人吃完,去隔壁给男人收拾了床铺,便睡下了。

    “咯咯咯…喔咯咯咯……”

    天刚蒙蒙亮,豆芽就被鸡叫声给喊醒了,穿过来几天了,她已经开始习惯这样早睡早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穿戴整齐,洗漱过后,习惯性的往厨房走去。

    古代生产力落后,普通百姓的生活贫苦,一般都是一日两餐甚至冬闲猫在家里的时候,一日一餐都不奇怪。

    但作为一个现代人,豆芽是受不了的,更别说继承了原主的大力气,她的饭量和壮年男人相比,也不差什么了。

    每天早上,必是要吃了早饭再干活的。

    “姐姐,我起晚了…”

    男人穿着昨天那件月白色的长衫,皱巴巴的,想来被关押着的那几天,日子并不好过。

    昨天赶路又沾上了泥土,衣服上褐色的泥土、绿色的草汁,什么颜色都有,倒让那张过分俊逸的面庞,多了几分滑稽。

    此刻忐忑不安的站在门口,可怜兮兮的,无端的让人心疼,至少豆芽就忽略不了那双期盼的眼睛。

    “啊!你…你起来了啊,我在煮面了,等会咱们吃面条哈。”

    豆芽刚生了火,准备下面条呢,男人突然出现在门口,倒是吓了一跳,还别说,要是这货不来,一个人生活习惯了,她真给忘了,。

    “我来看火吧…”,男人小心翼翼问。

    “…行,你看吧!今天的午饭你来做!”

    许是没想到直接被承包了午饭,男人的身体僵硬了一瞬,接着若无其事的往炉灶边走去。

    见男人如临大敌的样子,小心翼翼的把玉米秆子一根根往火炉里放,豆芽又忍不住叹气。

    虽然掺了玉米面,不是纯白面,豆芽还是吃得嘎嘎香,她都吃了好几天的红薯粥了,家里的白面只剩下一点点了,今天全被她用了。

    看来赚钱的计划刻不容缓啊!

    陈玉珥也吃得头也不抬,为了保持身形,管事的每天只给他们一点饭吃,说是不能养太胖了,老爷们不喜欢!

    他长这么大还没吃过几顿饱饭,这两天被看押了起来,更没什么好东西吃了。

    薛家最看重的就是他们的一身皮子,倒是一直用上好的膏药给他们涂抹着。

    “不用给伯父伯母留饭吗?”

    见女人把汤汁都倒进了自己碗里,一点没有留饭的意思,陈玉珥试探的问。

    昨天晚上的时候,他就觉得奇怪,这个家好像只有一个年轻女子。

    “哦,家里就我一个人!”

    原主也叫赵豆芽,是个命苦的娃!在她九岁的时候,爹服兵役去了,从此了无音讯。

    村里人都说他死在外边了,只有原主娘一直说丈夫还活着,也不知道是说给别人听,还是在安慰自己。

    沉重的农活,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原主娘本来就虚弱的身体,没几年就越发破败了下去。

    去年冬天的时候,还是没能挺过年关,就在冬日里没了。

    原主一个小姑娘,都顾不上伤心,一边哭一边操持着亲娘的丧礼。

    冬天里,一场丧事下来,除了银钱以外,还费柴火,娘俩过冬时储存的干柴已经消耗殆尽。

    东借西借,好不容易熬过冬天。

    年初刚刚化雪的时候,就张罗着进山砍柴了。前天也是去山上砍柴,淋了一场雨,回来就发起了高热。

    家里就她一人,也没个人照看,就这么去了,然后她这个大冤种穿了过来。

    可怜她刚把房贷还完!

    总算不用再过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的日子,也不用再担心自己哪天就失业断供了。

    还没来得及享受人生呢,就穿到了这个破地方,命苦!

    陈玉珥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向来口齿伶俐的人这会却说不出话来,只干巴巴道。

    “……节哀!”

    “诺,这是我爹早年的衣服,我娘收得好好的,还算干净,你去换了吧,把身上这身衣服洗洗”

    赵豆芽把原主爹留下的,唯一像样点的一套衣服递给了陈玉珥,虽然也少不了补丁。

    男人倒是没怎么犹豫,除了吃的,他对其他东西都不怎么执着,因为饿怕了。

    见男人进屋去了,豆芽开始劈柴,这柴火是原主死之前,才从山上扛回来的湿柴,需要劈好晒干,以后方便烧火。

    等柴晒干了,再去劈,就费劲多了,虽然她力气大,但是也费斧头不是?经常得磨刀。

    见男人磨蹭着,一上午都没把自己的那套衣服洗完,豆芽只好赶着他先去煮饭。

    陈玉珥在炉灶前转了一圈,慢吞吞的抓起旁边引火的玉米壳堆放在一起,再拿起两块打火石准备生火……

    “咳咳咳……哪来的这么呛人的烟味?”

    豆芽在院子里劈着柴,低头时突然闻到一阵浓烈的烟味,转头一瞧,才见厨房浓烟滚滚,像是点着了……

    顿时唬了一跳,举起水井旁的水盆往身上一泼,快跑着就往浓烟里钻去,内心祈祷千万别出事!

    不管是人出事,还是把房子给点了,这可都是要命的事!她目前最值钱的东西,只有这座房子了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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