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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谢赌局,饺子盛宴

    到了楼上,赌桌已经摆好,谢致远坐在对面邀他入座。谢致远清瘦、身形修长,样貌与他父亲有八分像,眼里透出一股精明算计。在他的身侧坐着的是李若梦,她是来玩的,拿着红酒,笑眯眯的看着萧和。

    萧和拱拱手,随即入了坐,笑着看向他们二人。看了眼面前已经设好的赌局,心中早已经有了盘算,他对谢致远说道:早就听闻千福来有一条特殊的规矩,楼下赢十局,便能与千福来背后的当家人对赌,今日看所言不虚。敢问谢公子一句,这一局的赌资是什么?

    自从萧和高调踏入千福来的大门开始,谢致远便一直观察他。关于他的背景调查,能查到的都查了个干净。对于这位外地而来的远客,谢致远是有那么点不看重的。强龙不压地头蛇,来到南洲,萧和这条外地龙,要么盘着,要么卧着,就是不能腾空而起,呼风唤雨。

    他不屑一顾,微笑的眉眼间流露出阴狠,不轻不重地丢出一句,“你的命!”

    萧和一惊,谢致远又得逞一笑。

    在得知谢致远吓唬自己,萧和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也只是说笑一番,面不改色地回道,“巧了,萧某行走江湖,最喜欢赌命。不知道谢公子可愿意奉陪到底?”

    明知道是激将法,谢致远还是抑制不住应了这份赌局。他喜欢刺激,更喜欢驳其他人的颜面,他是自信,从来不会认为自己输在这个外来者手中。

    “萧先生都如此,我这个东道主自然要尽地主之谊,主随客便。萧先生,请。”

    谢致远一挥手,旁边站许久的成熟发牌手立刻会了意,正要洗牌,李若梦突然起身顶替了发牌手的位置。

    她洗牌手法十分熟练,28张扑克牌在她手中上下翻腾,看花旁观者的眼。

    她道:“两位好兴致,不妨由我做这个见证人。”

    谢致远自然乐意,她找了笑,又同萧和对视一眼,意味深长。萧和总觉得她好像知道些什么,若有所思。

    扑克牌洗了三次,又一张张发到两人面前。游戏规则很简单,同花顺比大小,一局定输赢。

    2张底牌,5张公共牌,结合在一起,选出5张牌,凑成最大的牌跟其他玩家比大小。先比牌型,比如同花顺,铁支等。再比数字,比如AKQJ等。最后是花色比较,黑桃最大,方片最小。

    双方的运气都不怎么好,一连三张都是点数相同的牌。谢致远是三张黑桃K,萧和则开出三张方片9。按照规则黑桃大于方片,K远大于数字9。可见萧和的运气更差一些,如果他想赢,除非剩下的两张底牌,要么有一张是方片9,构成“四条”,要么两张点数相同,构成满堂红。还得看看对方是不是运气那么差。

    比运气的事情,萧和无奈笑了笑。李若梦看出他的犹豫,压低声音问他,是否直接放弃。如果放弃只是没有了钱,不至于丢了命。

    李若梦的好心提醒却莫名给了萧和坚定信心。他看向李若梦和善的脸,果断亮出了自己的底牌,第一张底牌草花J。

    谢致远似乎放松了起来,随便翻了一下底牌,是红桃8。他的表情似乎僵硬一下,双方陷入了同样的局面。

    最后一张牌成了决定输赢或者决定生死的关键。

    萧和有了少许紧张的情绪,他摸了摸挂在胸前的护身符,逢凶化吉,遇难呈祥。他在心里默念这两个祝福语。

    谢致远不同,这是他的地盘,还能真的被一个外来人杀掉吗?他暗暗打了个手势,属下了然,很快守着进出口的人多了起来。

    与此同时,萧和亮了最后一张底牌,运气不错,红桃J。三点相同,两点一对,是满堂红。

    谢致远握紧了别在腰间的枪,也亮出了自己的底牌。凑巧的是也是一个8。同样是满堂红。

    牌型相同,比数字,很明显萧和输了。

    谢致远立刻起身,枪口对准了萧和的头。李若梦等待萧和反应,选择袖手旁观。

    命悬一线,萧和表现得十分镇静。

    他道:“谢公子想杀我萧某何须如此费力,还靠出千赢了我这个赌场新手,说出去岂不丢人。”

    楼上人的争吵,楼下人在围观,他们也在赌究竟谁赢。

    “萧和,想清楚,你不值得我出千。”

    “谢公子,敢做不敢当。如果我猜得不错,你袖中的那张牌是草花A吧。萧某不才,这点记忆力还是有的。没听说,谢必安逢赌必赢全靠出千。你当年不如你的父亲。”

    实事上,谢必安与谢致远父子不和几乎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前几日的寿宴,做为儿子的谢致远不仅没有出席现场,还留恋烟花港柳之地,喝得烂醉如泥。真是父慈子孝的好例子。

    萧和的几句话算是踩到谢致远雷区,直接爆炸。他想都没想就要开枪,萧和忽然扯开衣服,腰间一圈炸药显露出来。

    “少拿你的破炸药吓唬我,老子不是被吓大的。”他子弹上膛,再次对准了萧和的脑袋。紧接着一声巨响,千福来赌坊外围被炸得一震三晃。谢致远脸色难看,放下了枪。虽然赌了命,可他真的不想就此送了命,哪怕是同归于尽。

    假炸弹遇上真炸药,算是哑了火。

    萧和抓紧腰间炸药的导火索,笑道,“坊间传闻,南洲城鸦片泛滥与谢公子有关,与公子对赌,赢了,就可以拥有货源,是不是真的?萧某远道而来就是为此。不如,我们详谈。”

    面对萧和,谢致远心中憋着万分火气,他怎么能妥协,当他示意周围人开枪时,萧和忽然一跃而起,一个前滚翻来到谢致远身侧,还没等周围人反应过来,萧和打掉了谢致远的□□,随后甩出袖中刀抵在谢致远脖颈出,他道,“谢兄,现在能谈了吗?”

    谢致远讨厌被威胁的感觉,但现在只能安抚对方的情绪,不得不在妥协中寻找转机。于是他服了软,恭敬识趣的叫了声萧哥。

    萧和满意点头,又呵斥道,“让其他人出去。”

    眼见谢致远当了人质,其他人也不得不从,一个个放下武器,不甘地退出去。

    “我要你手中全部的货,还有告诉我你货物的来源。”手里的刀尖压在脖子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

    “萧哥,太多了吧。何必刀兵相见,大家是可以做个朋友嘛。”他几乎是半跪着的,野兽口中夺食,起能轻易吐出口。当刀划过颈部到了咽喉处,怕死的野兽松了口,吐出口中一切食物。

    “那你是给还是不给?”萧和又问。

    “给,给。”那是求饶的声音。

    “那给你提供货的是什么人?”

    “不知道”谢致远不愿意承认。随着刀尖越来越近,一道伤口流出血来,他终于进一步妥协,喊出了那个名字,柳生美子!

    萧和心里一颤,又有日本鬼子的参与,他想他的计划需要速战速决。接下来,他又问了些许问题,比如参与贩卖鸦片的人的名单,货物多少,有没有更高层次的人合作。谢致远似乎被吓到了,基本上是有问必答。当然,真假还需要一一验证。

    等到一切结束,外面天已经透亮。清晨的阳光照在室内,萧和果断打晕了谢致远。

    一声爆炸,楼下人群尖叫不断,混乱不止。一夜过去了,依然如此。

    谢致远的手下围着他,但没有一人敢上前,唯一一个上前的是李若梦,她似乎是故意来做这个人质。

    在李若梦的“保护”下,萧和成功脱身千福来,直到安全地方,萧和才放开了她。李若梦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并不害怕,她很肯定萧和并不会伤害她。

    就在李若梦离开之时,她突然转身说道:“国民政府虽然禁烟,但奉旨贩烟的人不在少数,高官厚禄者更是数不胜数,你又何必去淌这趟浑水。萧和,我知道你是谁了。”

    萧和停顿良久,方才回道,“鸦片虽小,遗患无穷。尽人事听天命,仅此而已。若梦小姐,请切勿插手此事。今日谢你帮我。”

    “我说过,保你小赌必赢。萧和,珍重!”她挥挥手,做了一次告别。尽她之力,助他之天命。

    萧谢二人的谈判是单独的,内容无人知晓。但萧和的名字从此进入大众视野,先是拿到了谢致远手里的货源,据说有一半之多。后来和同行打架,听说是单挑有大批量鸦货的人,赢了之后之后五五分账。有人不服他,甚至结对挑战,奈何技不如人,被打的半死不活的,其中一人被活活吊死在一间仓库门口。短短一周,南洲的□□似要被撕裂出一个口子,风雨灌入,暗流汹涌。

    暗处的争斗也在无声无息的影响着明面上的人和事,在山雨欲来之前依然维持着应有的和平。

    萧谢二人谈判之后,谢致远狠狠丢了面子,他这个自认为的地头蛇被一个不知来路的外人压着,青龙帮少帮主还能不能站的住脚跟?于是他迫切需要找回自己的威严,几次三番想要趁机报复,无奈萧和行踪不定,来去匆匆,他的报复几次落空。萧和的出现,使得南洲的地下鸦片生意一片混乱,有人趁机想分一杯羹,抢占市场,借此打压其他帮派,当然有压制就有反抗,不服的人比比皆是,由此带来的后果就是帮派之间的聚众火拼,死伤惨重。拥有最多货物的青龙帮也因种种关系,不得不陷入其中,损伤颇多。最后身为青龙帮帮主的谢必安出面宴请各位大小帮主,望化干戈为玉帛,就此平息争斗。但要止战就得有人做出让步,已经吃进肚子里的肉怎好再次吐出,于是因分财不均,江湖恩怨等问题,宴席众人不欢而散。

    商讨无果后,谢必安动了火,既然礼不行,那就只能用兵了。那几日,街头争斗屡见不鲜,青龙帮手段强硬,拉回了四分五裂的各大帮派,恢复了表面的和谐状态。期间谢必安频繁出入南洲城上层各位长官的家中,白双杰、原寂卧就在其中,也包括金怀恩。

    风波云涌,总归于平静。而掀起惊涛的萧和却在漩涡最汹涌时急流勇退,不见踪影。

    种种事情,似乎对薛敏没有多大影响。她忙于出任务,讲课,拆弹,追踪时有时无的电台,繁忙难以抽身。是整个由鸦片赌博引发一系列争斗的旁观者,不曾参与其中。日子如往常,林学生依然在她耳边说笑不停。

    南洲城里怎么拼抢,到底也阻挡不了普通群众的生活,纵使生活多灾多难,也一如既往沐浴阳光,心向朝阳。

    街头巷尾热闹依旧,只不过近来几日比之前更加热闹。喜气洋洋的氛围流淌在人们的心里,映在笑意盈盈的脸颊上,传递在欢呼跃雀的鸟儿间,寂静的山水都似乎抹上了一层喜色,展笑言,不胜欢喜。

    薛敏出任务,刚刚向原站长汇报回来,正准备处理一些文件。门口的卫兵打了报告,说是军统站门口有人找,有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小女孩,叫姚兰亭。

    薛敏疑惑,姚兰亭不是应该离开南洲了吗?怎么还会在这里?她想了想,起身去了门前。

    冬日寒冷,姚兰亭穿得有些单薄,怀里抱着不知道什么东西,鼓鼓的,外用棉衣包裹着。旁边的小女孩倒是穿得厚实,不过帽子不是很严实,小耳朵露出半截,冻得透红。

    见薛敏来,姚兰亭露出浅浅的微笑,想要上前搭话,又颇感不好意思,犹豫片刻,薛敏已经径直走向她。见她周身冰冷,薛敏几乎没有停顿,把自己身上的棉衣脱下披到她的身上,有些埋怨不解地问:“这么冷的天,怎么不穿棉衣?怎么还在南洲?”

    两个问题,姚兰亭并没有明确回答,而是一脸喜悦的打开怀里的棉衣,里面是两个饭盒,还尚有余温。

    她看了看薛敏惊讶的眼神,笑了笑:“薛小姐,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们家乡过年都是要吃饺子的,今日见你得空便给你送来了些,不知道你是否吃的惯。”

    应当是在冷风里久了,姚兰亭的脸红红的。俩大饭盒的白面饺子,拎到手里沉甸甸的,棉衣包裹只为给她送热乎的饺子,薛敏内心五味杂陈,酸涩苦味甘甜交织。她与陈烈之间的恩怨在这一刻抛之脑后,温暖缓慢的注入她的内心,小心流淌。此时,她是真心待她。

    她发呆了一会儿,见小女孩红色的虎头帽,才晃悟,今天是农历小年。原来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到了一九四四年初。

    身旁的小女孩仰着小脸,奶声奶气的唤着妈妈,又拽了拽薛敏的袖口怯怯地叫了声阿姨。

    薛敏反应过来,蹲下小心抱起她,又招呼着姚兰亭往她的宿舍走去。

    宿舍里的炉火刚刚点燃,房间里还是有些阴冷。姚兰亭十分歉意穿着薛敏的棉衣,薛敏则笑着说没事,炉火热起来就好了。

    小孩子对世界好奇,在姚兰亭的腿上坐不住,费力翻腾俩小腿东看看,西瞅瞅,见到稀罕物就会喊一声妈妈。小女孩活力四射,童音稚嫩给这间屋子带来了新的生命力。

    薛敏有些喜欢这个小家伙,她翻了翻自己的口袋,找到了之前在义城买的兔形小饰品别到了小女孩的衣服上,玉兔临福,前程似锦。

    “孩子多大了?”

    “今年刚3岁。”

    “小家伙叫什么啊?”

    “陈苏。她出生时刚好的春天,万物复苏。她父亲起的,没什么文化,薛长官见笑。”

    “春意盎然,万物复苏,有新生之喜。”她摸了摸小朋友的头,又道:“她的父亲很爱她吧。”

    提及陈烈,姚兰亭眼睛一亮,脱口而出,当然!

    之后她说起他们夫妻二人的往事,滔滔不绝。从初时到相爱再到有小孩子,一点一滴,她记得清楚,也说得欢喜。

    薛敏五味杂陈的心又在这忆旧人的哀思中点点下沉。陈烈之死,责任虽不在她,可毕竟与她有关。她反复回忆着陈烈临死之前的场景,寻求一丝陈烈不用死的办法。

    炉子里的火燃烧旺了些,饺子也变得温热。

    薛敏打开了盒饭盖子,饺子的香气扑鼻。她第一次吃饺子是在什么时候,她记不得了。

    她记得冷月似乎很喜欢这类吃食,在她们相识的初期,过年时,冷月总会给她做一些,尽管她们两人的厨艺是在是不怎么样,饺子夹生,依然吃得开心。只是后来,着实没那个做饭天赋,便放弃了包饺子这项浩大工程。

    饺子是白菜猪肉馅的,馅大皮薄,一口下去满嘴飘香。小孩早已经饥肠辘辘,黑葡萄般的眼睛巴巴地盯着那些饺子看,张圆了小口。二人出来的早,姚兰亭保持着矜持,实际上早就饿了。薛敏把一大半的饺子都分给了她们母女,姚兰亭觉得太多了,便要多分些给薛敏,可惜推脱不过。

    小孩子吃到了饺子,呵呵地笑。天真纯净的笑容也感染了两位大人。晴朗的午后,温暖的宿舍,热气腾腾的饺子,及安稳健康的人们,是长久悲伤之后难得温馨的场景。

    薛敏很满足,享受着片刻安宁。

    这顿饭吃的十分漫长,也十分安静。不太熟络的二人其实话不多,在想说的话有一搭没一搭说完后,就剩下长久的沉默和偶然间的微笑。唯有小陈苏因为吃到饺子而欢快的大笑,说些听不清晰的童言童语。

    冬季的黑夜来得早,等她们三人吃完,日头早已经落得西山。

    为了安全考虑,薛敏把母女二人送回了家。

    姚兰亭的家离军统站不远,也就十分钟的路程。各色各样的人从她们身边或安静或吵嚷的路过。天朗月明,无飞机轰隆隆盘旋于上,也无炸弹从天而降,房屋倒塌。

    两人并排走着,小陈苏在薛敏怀里爬在她的肩头。

    幼稚的童声响起,小小的孩子问了一个小小的问题,“薛阿姨,你的衣服和爸爸穿的一样,能告诉我爸爸去哪里了吗?我想爸爸。”

    一句童语,戳中了两个大人的心思,姚兰亭有些着急,想告诉自己的女儿,这个问题回家再问。薛敏听了,只是淡淡一笑,温和地抚摸着小陈苏的后背,编织了一个美丽的谎言,“爸爸和阿姨是朋友,他去抓坏人了,需要很长时间,你要和妈妈好好生活。你的爸爸是个英雄。”

    “是勇敢的英雄吗?”她天真的问。

    “当然!”

    “我的爸爸是英雄,不是坏人。”小陈苏兴奋地挥舞双臂。小孩子的快乐是简单的,也是心痛的。薛敏似乎能想到姚兰亭母女这段时间的遭遇,她留给她们的金条和车票并没有派上用场。

    到了家门口,薛敏放下了孩子,她一落地就奔向了屋内。要说再见时,薛敏说出了内心翻涌酝酿许久的话,一声抱歉。

    姚兰亭稍微愣神一下,好像没有听见那两个字。接着岔开话题,道:“长官,这仗什么时候能结束啊?”

    “快了。陈苏会在春暖花开的和平时节,平安康健的长大。”薛敏笑着回应。她想战争由她们这代人承担就够了,她相信和平就在前方不远等待她们前进。

    “你为何没有离开南洲?”

    “长官,我的家在这里,离不开啊。我还有些债务要处理。”

    “什么债务?”

    “人情债。”

    姚兰亭的眼神落到薛敏身上,有些说不清的意味。

    薛敏也不理解,人情债里到底包涵了哪些东西,难以偿还。只不过是去是留都是个人选择,她干涉不了太多。冷风吹过,冻得人打哆嗦。她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她说了再见,准备返回。

    正要转身时,姚兰亭忽然叫住她,忧伤而期待的询问,“薛敏,我可以叫你姐姐吗?我也没有家人了,一个都没有了。”

    不,薛敏的拒绝是下意识的,但话没说出口,便被姚兰亭潸然而下的眼泪彻底冲垮。她点头笑着说:“当然可以。”

    姚兰亭破涕为笑,挥挥手说:“姐,再见!”

    “嗯。”薛敏应了一声。

    返回的路上,薛敏紧了紧衣服,沿着月光照耀的路,她感觉鼻尖一酸。今月曾经照故人,故人不见今朝月。

    月亮万年不变,曾经一起赏月的人早已经面目全非。

    孤单的人啊,最怕触景伤情。

    薛敏吞下苦涩的果实,拨通了一串电话号码。只有接线员甜美的声音,“你好,小姐,南京市雨花区电话线路不通,需要给你接其他电话吗?”

    “喂,小姐,你还在吗?”

    “喂?”

    接线员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一句疲惫哽咽的回复声,“谢谢,不用了,抱歉。”

    她挂断了电话,低着头,一步一步缓慢向前走。泪水流得莫名其妙,好像越擦越多。终于,她停住了脚步,拿出了口袋里再也戴不上的护身符,强行勾勒出一丝笑容,说道:

    “冷月,阿兰,如烟,玲玲,过年了。新年快乐呀!”

    她缓了又缓,接着说着:“爸爸、妈妈,哥哥,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她又说了一遍,好像是对别人说的,又好像是对自己说的。

    曾经许诺风雨同舟,转瞬间诸君已是梦里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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