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办公室内所有人的目光齐齐聚到自己身上,姜南瞬间感觉自己手里的烧饼都不香了。

    他收起烧饼,尴尬着干笑了几声,解释:“中午没吃饭。”

    说完,姜南才发现自己的解释是多余的。

    因为整间屋子,没有一个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们都不容置信的盯着自己旁边那位。

    姜南微微侧头,注意到这位聚满所有人目光的主角,依旧低着头,默不吭声。

    她将饼塞到自己口里,她动作停住,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像是被注视的目光尬住了。

    只有与她相处时间最长的姜南知道——这货是不想出头,故意装死呢。

    姜南拍了下林桉屿后背:“找你的。”

    林桉屿立刻回神,她咬着饼,侧头狠狠地瞅了姜南一眼。

    她能不知道是找她的?

    可是这么多人找她能有什么好事?她装死,他都看不出来的吗?

    可惜她的眼神太没有攻击性了,姜南根本没有当回事儿,他又说:“真的是找你的。”

    林桉屿任命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尴尬着将塞到口里的饼“拖”出来,用塑料袋拢了拢。

    说:“出了趟外勤,姜南有点饿了,我陪他去买了个饼。”

    说完,还不忘热情地说:“你们吃吗?”

    众人摇头。

    林桉屿:“哦。”

    那位房东有些不自信的收回手,犹豫了犹豫,说:“好像不是她。”

    “对,不是她,那个人好像比她高一些,说话也不是她这个样子。”

    林桉屿:“?”

    顾北知蹙眉:“她说话是什么样的?”

    “就是挺有命令式的,估摸着也是个队长什么的。”

    “哦,还有……”

    房东刚想继续说,江霭琛立刻制止:“这些与案件无关,以后再说,结案更重要。”

    “也是。”

    顾北知深知这一点,他起身,走到那位房东身边说:“大婶,我过会儿有些私人问题,想要问问你,你方便等我几个小时吗?”

    他态度诚恳,让人不忍拒绝。

    那位房东点了下头。

    路过姜南身边的时候,顾北知还不忘嘱托:“过会儿给大姨买点水果,费用我出。”

    姜南虽是看不明白顾北知的这波操作,但他还是愣愣的点了下头:“好。”

    两个领导刚出门,整个会议室紧张的气氛瞬间散了。

    林桉屿连啃好几口烧饼,吐槽般,说:“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又要被送交警队了呢。”

    “我可不能被送交警队。”

    “我被你连带的,也要被吓死了。”姜南补刀,“不过那个送证据的热心群众说的是谁啊,难道有人和你长得很像吗?”

    林桉屿:“我刚和你买饼回来,我怎么知道。”

    说话的间隙,那名房东走过来,来回端详着林桉屿。

    林桉屿身板不自在的直了直,那名房东问:“小丫头,你是双胞胎吗?”

    林桉屿摇摇头:“不是啊,我们家里就我一个。”

    “那你怎么和那个人那么像?”

    林桉屿:“啊?”

    见到林桉屿疑惑不解,那名房东解释说:“就是今早上,我遇到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警察,我还以为是租房子的,然后领着她去了我的房子参观,她在那里发现我之前的租客是个杀人犯,让我带着证据来报警的。”

    林桉屿沉思了一会儿,才不确定地问:“你是玉清花园的?”

    “昂。”那名房东十分肯定地说。

    紧接着,迎接她的又是一阵沉默。

    —

    “我去我去,你们知道吗?那个杀人犯有多心理变态吗?”

    突然,办公室门再次被推开。

    角落里,正在整理案件报告的一名女刑警忙里偷闲转过身问了句:“怎么炸裂了?”

    “其实这个裘桦然以前性子木讷,还是恋爱脑,刚毕业就和女友同居了。然后,裘桦然工作后,习惯性把工资交给女友,让她花。结果呢,他女友口里说着她帮忙存着,用作俩人结婚以后的家底,实际上每次她拿到钱,都通通花光了。吃吃喝喝,加上各种化妆品几乎一分不剩。”

    “然后,一年前,裘桦然的母亲生病了,裘桦然拿不出钱,就问他女友要,结果才知道他俩的共同存款被他女朋友花完了。”

    那名女刑警继续问:“然后呢,他就把人杀了?”

    “嗯,他也承认我们北海的三名死者也是他的了。他还说他是通过微量致幻剂让死者意识薄弱,然后趁机进行催眠的。”

    姜南总结:“也就是说,他是通过催眠,让死者主动走到案发地,自杀的?”

    “嗯。”那位刑警回答。

    姜南:“难怪我们查不到任何线索。”

    冷不丁地,坐在自己位置上的林桉屿托着腮,道:“我觉得还是应该多搜集一下证据,裘桦然的话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

    “他被你抓回来以后,都认命了,询问什么他回答什么,”那名刑警说,“还怎么撒谎啊。”

    “我不是说他故意撒谎,”林桉屿懒懒散散地说,“说不定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记忆已经扭曲了。”

    一名刑警问:“什么意思?”

    林桉屿若有深意地说:“一个人的记忆是最脆弱的东西,一旦经历的事情超过了自己所能接受的范围,就会产生两种结果,一种是记忆舍弃,简单来说记忆舍弃和蜥蜴断尾的原理差不多,就是本体难以接受那段经历的时候,会在某一个时间段自愿舍弃那一段让自己痛苦的记忆,然后以一个什么都不记得了的身体重新回到新的生活中;另一种则是记忆扭曲,就比如裘桦然这种。”

    “因为自己女朋友以自己最难以接受的方式去世了,所以他选择麻痹自己,给她扣上一个让自己讨厌的行为,试图让自己讨厌她。这样就算自己再想起他们的感情,也不会那么痛苦了。”

    “这也算是一种意识的自我保护。”

    姜南:“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推断?”

    林桉屿漫不经心地说:“因为他的办公室里,有一瓶吡拉西坦片,那是一种治疗记忆混乱的药物。裘桦然缺乏安全感,他的办公室里根本不可能有别人的东西,所以有很大可能是他自己的。”

    说完这一切,林桉屿担心他们会不明白,甚至还贴心的总结一句:“简单来说,就是我觉得他可能脑子有病。”

    姜南:“嗯?”

    适才,反应过来的林桉屿立刻从胡思乱想中抽出心思,她笑了笑:“这些都是我乱说的啦。”

    “你说得没错,裘桦然确实有精神类的疾病,这里是报告书。”门口,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顾北知举了举手里的报告说。

    屋子里所有人看过去。

    姜南看着门口出现的江霭琛和顾北知,他疑惑道:“你们不是在审讯吗?怎么有空调查裘桦然有没有病啊。”

    顾北知不遮掩:“审讯到一半,你们的江队突然觉得事情不对劲,就让人调查了一下。结果,确如他所想,裘桦然的病有一阵了。”

    说完,他不忘调侃一番林桉屿:“别说,你们队这个小吉祥物和你们江队倒是挺心有灵犀的。你们江队前脚说嫌疑人状态不对,小吉祥物后脚就说嫌疑人脑子有病。”

    “今早上也是,提到裘桦然,江队就猜到了。而这位小吉祥物,在没有任何通知的情况下就把人抓到了。”

    “说你们不和,谁信啊。”

    任由顾北知说着什么,江霭琛就是闷闷地不吭声。

    许久,他才说:“说完了?”

    顾北知不恼,反而坦然地点了下头:“嗯,说完了。”

    江霭琛:“姜南,你拿着口供去核实一下证词真伪。”

    “是。”姜南应下。

    “林桉屿,来一下。”江霭琛说。

    单独提她肯定没好事儿。

    林桉屿:“我能不来吗?”

    “你觉得?”

    林桉屿认命:“我觉得不能。”

    顾北知勾唇看着这俩人的互动。

    待到江霭琛领着顾北知离开,姜南才冲上前,晃动着林桉屿的肩膀:“卧槽,小吉祥物,你最近开挂了吧。”

    略有些不情愿的林桉屿耷拉着头,被他晃得有点懵,她点头:“嗯。”

    “牛逼啊,林桉屿,你是不是要恢复记忆?”不远处一个男刑警问了句。

    林桉屿干笑了笑。

    恢复记忆?她现在都出现记忆空缺了,怎么可能恢复?

    “大概吧。”林桉屿粗略着说。

    周围人起哄——

    “不亏以前是泽城王牌,除了牛,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观察细微的能力,搁古代别人会以为你未卜先知吧。”

    “吉祥物,你恢复记忆的话,别记恨我们啊,我们可是在你失忆的时候把你当吉祥物供起来的。记恨的话,找江队,是他天天把你安排进交警队的。”

    “就是就是,都是因为他,等你恢复记忆,千万不要放过他!”

    林桉屿被众人的吹捧有点飘了。

    再加上她想起了自己天天被赶去交警队挨晒的经历,她发誓:“行!等我恢复记忆,第一件事就是把江霭琛从队长的位置上拉下来,让他给我乖乖当副队。”

    “牛逼啊。”“好好好!”“不愧是王牌。”之类的撺掇声此起彼伏。

    只有站在她身边的姜南:“呵呵。”

    林桉屿仿佛被无形中浇了一盆冷水,她问:“你笑什么?”

    “我笑你对江霭琛恨意挺深的。”

    林桉屿有些不好意思。

    还没恢复以前当“王牌”时候的记忆呢,就搁这儿吹说要把领导拉下来。

    林桉屿:“确实挺明显的哈。”

    “嗯,”姜南皮笑肉不笑着说:“但是,我觉得你对我的恨意好像更深一些。”

    “啊?”林桉屿即刻否认,“哪里话,我们是好兄弟。”

    “呵呵,”姜南咆哮道,“那你想到的最恶毒的报复江队的方法,是让我失业?”

    林桉屿愣愣的眨眨眼。

    好像有点道理。

    姜南:“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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