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心迟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笑了，笑得恣意灿烂，却也带着十足的病态与危险。
“好啊......”他欣然答应甚至调侃：“没想到江江喜欢这个样子。”
小疯子......
好可爱......
他在心中暗想。
顾心迟起身，站在了江冉仪面前。一米八八的身高，给人十足的压迫感。
他后退几步，接着一个膝盖着地，很快另一个膝盖亦是如此。
江冉仪的心一颤，这一幕真正发生在眼前时，她紧张到极点，根本无法坦然自若。
她佯装镇定地轻轻抬起他的下巴，一双漂亮的眼睛就这样痴迷地看着她，江冉仪只觉得自己的脸颊烫得更加厉害。
顾心迟身体前倾，微微上前，一只手顺着她纤细的脚踝不断攀升，移至大腿根处。
即使顾心迟此刻跪在冰冷的地板上，而她居高临下，可在气势上，她还是输了。
明明率先发出挑衅的人是她，可到头来，弃甲而逃的还是她。
顾心迟眸色一深，得寸进尺，将下巴轻轻放在她光洁的大腿上，抬起头虔诚又痴迷地看着她，像是在仰望遥不可及的月亮。
这是完完全全的臣服与拜倒。
四目相视的那一刻，顾心迟眼底的欲望与疯狂彻底燃烧。江冉仪猜出了他要干什么，立刻出声制止：“顾心迟，你别......”
他埋首卖力讨好，舌尖灵活。她后悔自己的挑衅，所谓玩火自焚，自食恶果不过如此。
过了许久，她半睁着眼睛，累到将近虚脱，大脑放空，只能任由他甜腻腻地亲着。
由于方才不断出声，她的嗓子哑到不成样子。顾心迟立刻下床倒了杯水，尝了一口水温，然后温柔地将水渡入江冉仪口中。江冉仪这才把眼睛睁开，幽怨地看着他。
顾心迟笑了，忍不住又亲了她好几下，亲得江冉仪彻底没了脾气。
他抱着她去洗澡，和她一起涂上同一瓶沐浴露，与她染上相同的味道，洗完后轻轻为她擦干头发，涂上护发精油，再拿吹风机把头发彻底吹干。
吹干头发后，江冉仪烦躁地将他推开，将化妆镜在床头撑起，从抽屉里取出一堆瓶瓶罐罐开始涂抹护肤。
顾心迟痴痴地看了她一会，接着自觉地将床上地板上清理干净，像之前很多次那样。
将这一切都处理好后，江冉仪困意上头，再度躺上床时，顾心迟从后面将她揽入怀里，江冉仪顺势枕上他的胳膊，在他怀里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动作熟练自然，不言不语。
顾心迟知道今晚把她累着了，于是将手温柔地附上她的腰，把控好力度为她按摩，让她放松下来。江冉仪舒服地哼哼几声，像极了一只得到餍足的猫咪。
这时，床头柜上手机发出的巨大震动声打破了寂静暧昧的氛围，江冉仪被吵到后，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谁会这么晚给自己打电话？
无奈之下，她转过身，与顾心迟四目相视，顾心迟很快会意，将床头柜上正在震动的手机递给了她。
看到来电显示的那一刻，她愣了一下，但很快明白过来，自己晚睡的习惯，白小合是知道的，所以才会这么晚还给她打电话。
“喂，小合。”刚接通电话，江冉仪就意识到即使方才喝了水，她的声音还是哑得要命。
果然，白小合察觉到了。
“江江，你嗓子怎么了？”白小合好奇地询问。
“没怎么，可能是......上火了吧。”江冉仪硬着头皮编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小合，你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她问。
“小迟今天莫名其妙跟我吵架，拿着两大箱行李离家出走了。”白小合无奈地叹了口气。
听到这里，江冉仪拼命抑制住自己，却还是忍不住嘴角上扬，勉强没有幸灾乐祸地笑出声。
“估计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吧，可能过几天就好了，你也不用太担心，他能去哪啊，无非是去学校。”说着，江冉仪一手拿手机，另一只手悄悄抬起，在顾心迟脸颊上重重捏了一下。
电话那头，白小合沉默了一会，随即狐疑地问：“江江，你不会知道点什么吧？”
这下子，江冉仪彻底笑出了声。
“我能知道什么啊，我怎么会知道他在哪，他总不能在我旁边吧。”
顾心迟紧紧盯着江冉仪，她说这话时，神情中有一种恶劣的孩子气，像是在搞恶作剧。
他觉得她可爱到要命，于是情不自禁地用脸颊蹭了蹭她的手，随后在她掌心落下轻轻一吻。
“江江......”白小合又唤她。
“嗯，我听着呢。”
“我真的觉得，大家好像都在离我越来越远。”白小合的声音里充满着感伤。
她这是在深夜emo？
江冉仪搞不懂她，只记得类似的话，她好像对她说过一次。
“哪有，你别多想了。”江冉仪假意安慰。
“江江，你知道吗，我的直觉，就是第六感，超强的！”
“嗯，所以呢？”江冉仪打了个哈欠，很无奈地听她胡言乱语。
“所以......我肯定你有事情瞒着我。”
“哦，你多想了。”
“真的吗？”
“真的，你就是太闲了，才会整日胡思乱想。”
“江江，有件事情，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该向你道歉。”
听到她这么说，江冉仪愣了几秒，因为她觉得白小合需要向她道歉的事情太多，一时不知道她在特指哪一件。
“当年，我用了不恰当的方式把你和顾诺分开，可能给了你带来了很大的伤害，但这并非我的本意。无论如何，还是想跟你说一声抱歉。”电话那头的白小合斟酌着字句。
“哦。”江冉仪心中毫无波澜，这一刻她真正意识到，顾诺对于她，彻底没了意义。
江冉仪不知为何白小合今晚会突然良心发现，她只觉得荒谬可笑。
她听着她的道歉，抚摸着身旁少年乌黑的秀发，被子之下，是他凸起的腹肌与完美的人鱼线，从容貌到身材，处处符合她的审美。而他的眼里，从来就只看得到她一个人。
这样真好。
“江江，我觉得没必要因为顾诺影响到我们的关系，毕竟我们才是先认识的。”白小合振振有词。“为了男人，多不值得？”
对于她的这番说辞，江冉仪无言以对。
许久，察觉到电话这头没了声音，白小合着急地唤她：“江江......”
“小合，其实你已经不欠我什么了，事实上，我已经让我们之间两清了。”
毕竟，她也侵占了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部分，她又有什么资格听她说抱歉呢？
两不相欠是江冉仪的最终目的，也是她一直以来想到达成的结果。
只是她对白小合做的这些事，白小合还不知道。她饶有兴趣地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大厦将倾的样子很美，由黑暗到黎明过渡时的景象也别有一番趣味。
看着白小合被蒙在鼓里的样子，更是精彩绝伦。
“啊？江江，什么意思啊？”白小合一头雾水。
“小合，我真的困了，要休息了。”江冉仪点到为止，还不等白小合回应，就挂断了电话，将手机关机。
空气又恢复了安静，江冉仪抬眼，再度与顾心迟四目相视。他一把将她搂入怀中，含起她的发丝，眼神里，是满满的偏执与占有。
“利用我惩罚我妈，你舒服了点没有？”
江冉仪笑了，对于这个问题，她避而不答。
她像给大狗狗顺毛一样抚弄起他的头发，教训起他：“小朋友偷听大人讲电话，很不礼貌的哦。”
话音刚落，她就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不对，她在顺着顾心迟的思路与他对话，顾心迟刚刚问她那样的问题......
不对，他为什么会这样问......
利用我惩罚我妈，你舒服了点没有......
无数种猜想瞬间涌上江冉仪心头......
他......全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