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管谁叫大小姐呢?干你手里的活吧。”

    鼬从自己的书房那边走了出来,揉着自己看书看到发疼的眼睛,神色带着点倦,拿着几份整理出来的文件,

    “哎?您怎么忽然出来了?不是让您好好休息的吗?”鸣人放下手机上前去,担心的看着,

    “还是不怎么放心啊。简单睡了一小会儿就又起来了。比起这个,你才是一夜没睡吧?现在七点了,该上学的时间了哦。”

    “已经请假了,放心吧,刚刚已经打过电话了。卡卡西老师也说理解,毕竟那么多年交情,我怎么能放心的下让佐助一个人待在这里?现在情况看起来还不明朗,万一在我不在的那几个小时他那混球出了点事,我这辈子都原谅不了自己,而且说到底,这还是我起的头,如果不是我把游戏给了他,搞不好就根本就没这档子事了。现在我能做的也就只能陪在他旁边,什么忙都帮不上,最起码得让我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啊,不然就算我今天去上了学,在学校里也满脑子都是这档子事,更没心思听讲了不是吗?。”

    鼬看了一脸坚决的他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佐助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他的幸运。”

    鸣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说完了,鼬从衣架上拿起外套,换上鞋子,把那几份文件装进了公文包里,

    “我要出门一趟,佐助有任何情况,记得马上打电话给我,我马上赶回来。”

    “哎?但是。”鸣人转头看了一眼房间里的佐助,又看向正在换鞋的鼬,“鼬先生要在这个时候出去吗?但是过一会儿佐助就····”

    “我知道,所以我才说马上就赶回来,用不了太长时间。他有什么动静,记得马上打电话。”

    “是工作的原因吗?”

    鼬动作丝毫不停,“勉强算是吧。”

    “好吧,我知道了,鼬先生放心的去吧,我会在这里看着他的。”鸣人摆出一个让他放心的手势,

    鼬看了一眼,像是松了口气,眼神舒缓了一下,也没说什么,就行色匆匆的离开了,

    真是的,作为律师,工作忙到这种程度也没办法,鸣人关上门,重新迈步回了房间,摇了摇头,比起自己弟弟,工作更重要吗?就是这种态度佐助才会不满的啊,

    他看向这间房子,偌大的房子,大概将近200平,里面就只住着两个人,一个鼬一个佐助,

    前几年佐助的父亲和母亲搬去了加拿大,而鼬平时工作忙,一个月里有大半个月是不在家的,就算回来也是深夜了,今天也是碰巧赶上了鼬在家的一天而已,佐助平时大部分时间在学校,两个人的时间刚巧错开,就算鼬回来,那也已经在晚上十一点之后,这个时间佐助都早就睡了,

    兄弟两个能在一起交流的时间屈指可数。偌大的房子,竟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在住一样,

    他曾经对这种状况羡慕不已,说在这种情况下怎么折腾都无所谓哪怕四五天不洗澡都没人管,哪里像他买几个手办还躲躲藏藏遮遮掩掩生怕被母亲给扔了的,

    但是现在他站在房子里,看着整洁整齐的一切,莫名觉得心里有点堵,

    厨房的碗具杯具按照大小排列出来,每个都干净的可以透光,橱柜,烤箱,洗碗机,筷子,餐具,全都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摆在那里,

    冰箱里只有牛奶和面包还有纯净水,他们兄弟两个都不是对吃特别执着的人,唯一可以称得上是蔬菜的东西是里面摆着的两个番茄和两个鸡蛋,

    他又转回了佐助的房间,

    书架有两个,一个是他的,摆在他卧室,一个是他哥的,摆在书房,两个都一尘不染,书架上摆着的书都是从大到小从高到低排列出来,

    装修大气端庄,粉墙上一个污渍都没有,桌椅都和上次来了这里的位置一模一样,根本没人动过。

    如果不是从小到大他来了这里无数次,他或许会感觉这里是哪里的开发商用来卖的样板房,而不像是活人住着的地方,

    自从他妈和他爸搬去加拿大,就剩下佐助和他哥在这里之后,他经常会觉得这里半点活人气都没有,

    鸣人叹了口气,看了一眼,继续转身回了佐助房间,

    那些医护人员已经开始动作,

    “2.5v的刺激有效果吗?情况怎样?”

    一个人看了一眼仪器表上的数字,平静的说,“还是不行,对方潜意识比我们之前想象的抗拒力更深。石沉大海一样,一点返回意识征兆都没有。”

    床上躺着的人,依旧一如最开始见到他的模样一般,莹绿色的led灯依旧显示着,状态良好,

    那些微弱的电流,电解成了一行行的符号,从他的世界里,以萤绿的颜色,飘然而下,像是冬天见过的那场雪,像是秋初见过的那场雨,

    像是刚刚什么事都没经历过,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如同约定的好的推开那扇门,然后在旧钢琴前面静坐的少女看到他走了进来,唇角扬起一个弧度,少女站起身,上前几步,走到他面前,

    “你来了啊。”

    “嗯。”他点头。

    少女静静的弹奏完了曲子,他在旁边听着,

    这首曲子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开始弹,然后在未来也将这么继续下去,一曲完毕,少女放下了在钢琴上的手,

    “说起来,你还记得第一次弹这首曲子的时候吗?”他忽然出声,“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忽然想起来要来这里?”

    雏田想了想,“我也不太记得了,因为这么做已经很多次了,所以第一次这么做的时候为什么做反倒不太清楚了,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记忆像是被横空剪断的线,找不到最开始的那一点,无论在脑海里怎么回想,都完全找不到任何头绪,

    “不,没什么。”他闭上眼睛,“不记得就算了。”倒不如说,你不记得反倒是最好的,

    然后电话再次如约而至的打来了,简单的继续机械的重复完毕对话,雏田收拾书包,一如既往的和佐助一起回去,

    两个人的脚步踏在楼梯上,木质楼梯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

    他忽然又提问,“那个宁次哥哥,为什么每天这么不厌其烦的在固定的时间里给你打电话?他在那一边到底都在说些什么啊?”

    “嗯··只是每天也一模一样的,‘时间不早了,该回家了’。”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信息,有点吃惊,“每天,跟你说一模一样的话,然后在一模一样的时间点,每天有这么一通一模一样的电话?”这是什么催命符一样的设定?

    “有什么奇怪的吗?”她歪歪头,

    “不是有什么奇怪的,是太奇怪了了好吧?那个宁次哥哥是谁?为什么我到现在一直都没见过他?他去哪里了?还是去海外工作了?”

    “不知道。”她摇摇头,“只是,有这么个人存在而已,但是他到底是谁,在哪,长什么样,我也不记得了。”

    她忘掉的记忆明显比宇智波佐助最初想象的那些要多得多,绝对不只是遗忘掉自己是女主角,遗忘掉男主角,遗忘掉自己为何在那里每天不断重复的弹钢琴这么简单,

    她的遗忘的领域,涵盖到了遗忘掉自己哥哥是谁在哪里为什么每天给她打电话,遗忘掉自己父母的样子与对她说的话,遗忘掉了自己的童年,甚至遗忘掉了自己的情感,对感情方面完全如同一张白纸,如同货真价实真正的人偶一般,

    “那你记得有关他的什么?”

    “嗯···”她望着天想了想,“是个··嗯···应该吧,应该是个很优秀的人,很温柔···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念着这个名字就觉得应该是个很温柔的人,嗯,另外,感觉印象里,他好像不怎么喜欢我,但是后来···啊咧?后来怎么来着?”少女陷入了纠结,

    “算了,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吧。”他揉了揉她的头发,

    最起码,在日向雏田失去的的记忆里,确确实实有这么一号人物他是知道了,

    说不定,那个所谓的‘宁次’,是那些记忆里唯一有迹可循的存在也说不定,回头去查查好了,他暗自留了个心眼,然后把话题转向了过些日子的修学旅行上,

    “真的啊,再过些日子就是修学旅行啊···”雏田想起了那次的记忆,神色变得兴奋起来,“你还记得那次吗?”

    “哦,那次啊···”他也想了起来,

    “真开心啊,去了那么多的地方,看到了那么多的东西。”她露出怀念的表情,

    “反正再过几天就又重新出发了不是吗?”

    “那次和这次不一样!”她反驳,

    “有什么不一样?”

    “一次是两个人还没上几天学就自己跑去火车站消失了四个月,这次是集体旅行,时间是一个月,能一样吗?”

    “反正程序都差不多,转一圈又呼啦呼啦的回来了···”他淡定的吐槽,

    梭尼也是,明明他们已经经历过一次的修学旅行,当剧情再次拐回原点的时候,也永远不会考虑一下玩家的心情,自顾自的按照着已经被设定好的设定走着,自顾自的把时间一天一天的翻着,

    无数次的夕阳再次笼罩着两人,紫红色的火烧云像是真的火焰一样跳动着,影子在他们的身后被拉的很长很长,

    在一栋大楼的地下十三层,一个少年正揉着眼睛,他的神色困倦,黑眼圈十分明显,大概很长时间没有正常的休息过了,

    这是一间很宽敞的办公室,墙漆是纯白色,圆环形的巨大的办公桌上面摆着十二台显示器,各种线路杂七杂八,数不清到底有多少条,从这些显示器下的数据接口,以像是蜘蛛网一样的图案对着墙外延伸着,这些线路穿过墙壁专门为了它们打开的孔,重新到达地上的那些设施,

    如果想象其形状的话,你可以想象一下一朵漂亮的玫瑰花,那些绽放的娇艳红色花瓣就是显示器,而那些数据线和叶子像是茎里面的纤维,以叶片的形式不断地对外伸展,而那些根则化为了银色细丝的网状发着光的玻璃线,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只不过这朵巨大的玫瑰,是以倒过来的方式存在的,花瓣存在于地底,叶片是处理中枢转换器,发着光的玻璃线做成的花根则朝着地表上方不断的延伸着,

    那个少年就坐在这巨型的建筑里的最下方,那些圆环的办公桌上围绕着十二个数据显示器,他就在这一切的正中心,

    过了几分钟,他才把手上的一叠资料放了下来,重新对着那些电脑屏幕,他的神色十分的疲惫,想把手放在键盘上,但是还是放弃了,选择先揉一下自己的眼睛再开始工作,

    呆在这里的时间太长,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长时间没见到过太阳了,

    十二个电脑屏幕上面代码各异,有的刷新的很快,不一会儿,新组成的代码就已经自动刷出了四十多行,有的则陷入机械停滞,像是被掐断了暂停键一样,

    房间只有他一个,安静的吓人,只有线路流动和显示器响动的嗡嗡的微弱响声,以及机械运作的硬盘转动声,

    他活动了一下自己已经有些僵冷的手指,手指因为在键盘上太长时间,导致手腕有些麻木,

    或许是终于察觉到这里安静冷清的有些诡异,他自己也觉得恐惧了起来,于是戴上耳机,从mp3里面,选了一段音频,试图让自己放松一下,

    Mp3是一个粉红色的款式,小巧玲珑,看起来也很廉价,并不是什么所谓的名牌,边角上甚至有些掉漆和划痕,一看款式就知道女孩子用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这个粉色mp3的存在,和这个房间的构造,一点都不和谐,

    他打开mp3的播放键,从耳机的一边,传来属于女孩子声音,这声音甜美,温暖,

    “那么,宁次哥哥,生日快乐!!”

    他闭上眼睛,一只手托在腮上,像是睡着了一样,

    “我练习了很长时间,因为刚刚才开始学,感觉稍微还是有点不太对劲,咳咳,我尽量···”

    一旁,数据线的电流交换的兹兹的声音,也在他的耳边响着,

    “这首曲子,是专门为了你而学的哦,嘿嘿,如果爸爸妈妈知道我一个人偷偷跑去补习班大概会被骂的很惨吧,你记得帮我保密哦。”

    他唇角微微的勾起,

    “我练了很久的!那么,开始了哦,这首曲子,是肖邦的夜曲,你不是晚上失眠睡不着吗?所以我想,大概听一些舒缓的音乐,应该就会好点了吧?”

    少年脸上的黑眼圈,显示着他平日里作息习惯的不规律,

    “啊,说不定会弹错音··好紧张啊···呼呼,如果等下我弄错什么键,能当没听到吗?”

    他微微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说了好多废话啊,咳咳,那么,开始了哟···哎呦,嘶··好疼,抱歉,刚刚不小心小腿被钢琴脚给磕了一下···我这就开始这就开始。”

    然后从耳机里,一阵舒缓的钢琴弹奏出的音乐声响了起来,

    弹奏者显然是初学者,有些转换十分生涩,甚至有几个小节确确实实的弹错了音,

    但是也能听出来对方是在非常努力的认真的去做,他可以从这些音符里想象出她的表情,一定是很努力专心认真,但是又因为弹错了几个音符,露出有些慌张的神色,但是手上的动作却不能停,

    随着这首有些不伦不类的乐曲的结束,他竟好像真的进入了一种意识迷蒙的状态,大部分有过经验的人都经历过,那是一种想就这么睡去但是意识却无比清醒的状态,你清醒的知道你在睡,肢体根本不想动弹一下,明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对的,但是‘就稍微一会儿’‘一会儿而已,我马上开始’的心态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那些显示屏里的数据代码,在他迷蒙的微微睁开的眼前变成了一个一个的扭曲的图案,

    好像靛蓝发色的少女站在他的面前,

    海蓝色的学生裙,水手服,白色的过膝袜,黑色的学生鞋,

    眨着眼睛,歪着头,有些害羞拘谨的递过一个包着很大很大的蝴蝶结的礼物盒子,

    随着他伸手接过,她呼了口气,卷了卷自己的头发,

    耳边传来机械特有的嗡鸣声,

    随着耳机里的音乐播放完毕,一曲终了,耳边只剩下空白的兹兹的电流的声音,

    他张开眼,眼前依旧是那番熟悉的景象,

    只有他一个存在着的安静办公室,周围环绕着他的,只有那些显示器。在地底太久了,久到了他都快差点忘记太阳是什么样子了,

    四年了,

    你已经离开四年了,

    或许对你来说,你那边已经过了几十万年也说不定,

    我现在很羡慕你,太羡慕你了,

    你可以根本不用背负这一切的折磨,只是安静的在那里平静的过日子,在偶尔试图回想起会觉得脑子里存在空缺,只是仅此而已的违和感会偶尔困扰一下你而已,

    你可以平静的度过这四年,在未来的十四年,二十四年,三十四年,四十四年,五十四年,六十四年,七十四年,八十四年,九十四年,一百一十四年,一千一百一十四年,一万一千一百一十四年····你不会有任何痛苦和迷茫,只是在那里以一种形态平静的生活着而已,

    但是看看,哈,你给我留下了什么?

    整整四年,从你离开的那天,

    哈哈,一共一千四百六十天的绝望,

    并且这绝望还将在可以遇见的未来继续持续下去,会折磨我未来的十四年,二十四年,三十四年,四十四年,五十四年···

    真滑稽,不是吗?

    如果你知道了你离开之后所发生的这一切,会是什么反应呢?会慌张,会焦急?会哭?

    大概会不停地哭着道歉吧,应该会摆着愧疚的表情,一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这样一直不停的抽噎着,以那样烦人的态度不停的哭,然后我就又对这样的你毫无办法的

    但是就连这一切,也全都只是成了妄想而已,

    全世界最权威的医生告诉我,你醒过来的可能性渺茫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他说

    “死心吧。”用那三个字来决定了你未来的所有的一生所有的可能性。

    很奇怪吧,这种事情?我不甘心。

    会甘心接受这种结果的人才有鬼,不是吗?

    十二个显示器所流出的线路,那些发着光的玻璃线,以蜘蛛网一样的形状,破墙而出,然后从下朝上的流出去,这栋地底建筑物十三层高,这些线路也就蔓延了十三层楼的高度,从这个世界的地表蔓延出去,像是正在吸取营养的一株植物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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