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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若说段丝弦这会最后悔的是什么,那一定是没有早一点溜走,这力大无穷的傻大个正在后面追着她,要不是因为伤势还没有好,逃走是绝对没有问题的,现在只有在这五花大绑中拊掌叹息,虽然手不太能动。

    面前老将军沉默着看她:“你是谁,怎么会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

    她却也只是笑着看她,眼睛一流转,眉眼弯弯的:“我啊……你过来啊,我就告诉你。”

    她也就想清楚了,其实不应该就这么算了,总有些事情是要去做的,人生肆意,真要死到临头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哈哈哈——”他笑了,像是毫无心机般的向她弯下腰去。

    两只手瞬间缠在了一起,一只是进攻的,一只是格挡,眨眼间又是一场厮杀。

    段丝弦想着,这白胡子老头看着有点老,地位还蛮高的,擒住了他,再以此为交换放自己走,可行性很大……

    可真到交手了,她才真的感觉到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失策啊……

    反手又被摁在了地上,虽匍匐在地,明明处于一个随时可以丧失性命的地位,她却笑得毫不在意。

    “老爷爷,你忒会骗人了,看着弱不禁风,结果这么厉害,小女子真的好生佩服啊。”

    “哈哈哈……你不也是个小骗子吗?”思索一番他又开口,“带下去,严加看管。”

    此人身份成迷,尚且年幼,却又天赋斐然,见她对这些村民护着的样子,应该是村子里面的人,若是加以利用,不失为一把好刀。

    不一会儿,这段丝弦就被那个青年扛着走在路上,又要被关,她眨了眨眼睛甚是无语。

    转角处,有个少年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丝好奇抬头在望着天空,微张的嘴巴就显得有点呆,脚步很缓慢,没注意地下突起的东西,便磕碰了一下,没有摔倒。

    扑哧一声笑在安静的军营里面很突兀。

    那扛着她的青年人微微一行礼,什么都没有说,又继续向前走去。

    少年颇有些不好意思看着他们,也是很茫然的样子。

    就好像被那个微笑晃了一下眼,怔愣了一下,才转过身来继续走着玩。

    “陈将军,这里怎么会有个小女孩,你抓她做什么?”抬腿走进了他们刚离开的营帐,一脸天真无邪的问着将军。

    这人可是主上最信任的人,他又怎敢隐瞒,况且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事情,他便就一五一十的告诉他了。

    他听完也很好奇她到底是谁了,不过一听到他提起周焱,就有点想他。

    “阿焱什么时候才到啊。”一脸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主上这会正在阆中处理事情,可能还有几日吧。”

    “这样啊。”微微撇下的嘴唇表现出他有些不满,不过阿焱哥哥确实是去做重要的事情了,只能在心里面盼着他早点来接自己,一想到要见到阿焱哥哥……

    他便就欢快了起来,迈着快乐的步伐走了出去,这春天的天气并不算热,还有些许凉意,路上的石子好玩,路边开的小黄花也很好看,走走停停,发了呆,老是想起那个笑容,很有感染力的笑,但他又能感觉到笑里面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是他看不懂的那种情绪。

    要说其实被抓好像并不值得,就算她曾拖了一段时间,可说到底在成千上万训练有素的士兵包裹之下,这些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逃出去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不过是单方面的屠杀罢了,这个世界里面就是有很多无奈的事情,就算无法改变局面,听说过很多的权衡利弊,知道最最理智的做法是什么,可真到了那一刻,总有一丝善意埋藏在心底,好像那些残忍的事情发生在自己面前就是不行,就算以卵击石。

    所以山上安宁祥和的一片被打破了,惨叫声,惊恐声,哭声……刀刺入血肉的声音,好像真的能引人兴奋发狂,拔刀者好像都在执行正义,他们站在必胜的一方对弱者赶尽杀绝。

    田埂上面风在呜咽,树叶在跳舞,明明是春天,却好像景色已经萧条到和秋天一般无二了,血迹在村子里面处处可见,血痕旁边零零散散的飘着些小血点,形成好看的艺术,只有边际一丝发黑和花下横七竖八的尸体才能证明这并不是什么艺术家抽象的画,而是无言的悲哀。

    藏无可藏,避无可避,没有上面人的命令,没有人愿意冒着风险去对这些无辜之人网开一面,或同情,或冷漠,他们悲悯的拿起刀,为自己手上而杀掉的人留些恻隐之心,却从未停止过那一柄柄剑……

    在千里之外的边境,两军对峙,书房里面。

    捏着信的手在微微颤抖,嘴抿成一条线,沉默不言。

    应该没事吧,心里面这么想着安慰自己。

    “姜怀澜——”手中的纸一下子被揉成了一团。

    虽然说确实无法抵抗,但总有些人会被藏起来,藏在地窖,这种在村子里每家每户都会有的东西。

    天开始变得黑了,乌云一片片聚集了起来,一时间狂风大作。

    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院子,那个关起来的门是那么不堪一击,人脚一踹就裂成了两半,飞出去滚在了一旁的沟壑里面,孩子们都被藏了起来,藏在了满是药材的地窖里面,周围的地上还散着白色粉末,是石灰,墙壁是由很多干草混杂着湿润的泥土组成,墙壁凹凸不平,远处掉落的皮还可以看出这个地窖已经建成很久了。

    年纪小的不知所以,只有一双双清澈的大眼睛骨碌碌的四处打望着周围,有的眼睛里面还蓄满了泪水,一看就是刚睡醒的,年纪稍微大点的,却免不了忧心,一边安抚着年纪小的让他们安静,一边频繁地看向出口。

    说来院中吴爷爷还在慢条斯理的收着药草,听见响声只是回头往那边侧了一下,“大海,是你回来了吗?”大海是孩子里面最吵闹的人,回来的时候整个院子都能听见动静。

    门口边那人怔愣了一下。

    “过来啊。”那双满是折褶的手在风中缓缓的挥手,不过眼睛里面却什么都没有,身体单薄得就好像风一吹就要倒了一样。

    那来人迟疑了,其中的一个却走了过去,旁边的伙伴却将他拉住了,“你想干什么?”

    “别担心,我只是去看看。”说着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手。

    他只是觉得太像了而已,想要走进看清楚而已,那张脸太像了,总是出现在幼年的梦里,可是好久好久都记不起他原来的模样了,他只是一时间有点分不清而已。

    可那脸上的疤,在眼角处有一处很长的疤痕,越来越近,越来越像,就连那个笑都很像,手刚颤颤巍巍垂在旁侧,剑一下子没有拿稳落在了地上,哐当一声,在寂静的世界里面特别突兀。

    “大海——你在吗,大海?”

    突然一下就红了眼眶。

    “大川,你干什么?”身后的人看他迟迟不动手,有些疑惑。

    他却只是捡起了剑,手一劈,顺着身体滑落的轨道将人抱在了怀里面,轻轻放在地上却转身向他同伴跪了下来。

    “双哥——”

    “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我想求你帮我一件事,这个人我想留下。”

    “为什么?”

    “他是我爹,他是我爹,双哥,求你了。”

    “你说他是你爹,他不是早就死了吗?你先起来。”

    大川沉默,没有动,大有一种不答应就不起来的姿态。

    他无奈的蹲在他面前。

    “你知道留下活口会造成什么吗?这件事情上面相当重视,若是被发现了,我们是个脑袋都不够掉的。”他分析着利弊,想叫他放弃。

    少年梗着脖子,做无声的对峙。

    “双哥,我都知道,可是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了,我想留下他,哪怕是死,这件事情和你没有关系,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你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好,到时候即使被发现,也不会连累到你,好不好。”

    若是真的出了事,又怎么可能逃得掉,不过两个年轻人哪里知道那么多,手脚麻利的将人藏了起来,把院子弄乱,连带着血迹一个·没少。

    两个人用拙劣的手法掩盖了一个秘密,一个可能颠覆天下局势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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