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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斯巴顿之宴

    出行前一天,四位院长拿着羊皮纸,将名录上的学生叫到公共休息室,再次嘱咐他们应带的物品以及各类注意事项。

    特别是麦格。

    她盯着面前这几个站着都不安分、悄悄交头接耳的年轻狮子,着重强调,“——尤其是礼貌及仪表,我希望各位(她瞪着詹姆与西里斯)不会将它们遗落在格兰芬多的寝室里。”

    第二天中午,在一点钟声翻越塔顶在城堡里回荡时,斯拉格霍恩穿着靛紫色外袍,带着同色系帽子,面色红润地出现在学生们面前。

    他最终还是成功了,说服邓布利多在随行名单上加上他的名字。他站到麦格身边,帮忙指挥、引导学生乘上马车去往霍格莫德。他们将从那里出发。

    下车后,两位教授带领学生穿过临街建筑。整齐有序的队伍中间忽然冒出一个声音:

    “教授,出发前我们还有自由活动的时间吗?”

    选为代表的都是高年级学生,早过了对霍格莫德热衷的年龄。但仍有那么一两个不肯安分的捣蛋鬼,一刻不停地试图寻找乐子。

    “很遗憾,没有。现在,波特先生,请你站到我身边来。”

    被点到名的詹姆朝朋友们吐吐舌。西里斯还来不及笑,便听见,“请你也过来,布莱克先生。”

    詹姆幸灾乐祸地撞了下他的肩。西里斯睇他一眼,拖着嗓子懒洋洋开口,“教授,我可什么都没做。”

    他们这位严厉而正直的院长深谙语言的魅力,“是的,我就是要在你什么都没做之前,做点什么。”

    在一片笑声中,西里斯耸耸肩,没什么所谓地跟在詹姆身后。莱姆斯看地直摇头。

    斯拉格霍恩倒是很乐意见到两人。今天他的长胡子打理得格外整齐,整个人洋溢着显而易见的轻松与得意,“快来,小伙子们,我们可以聊聊。”

    詹姆这才感到一丝后悔。

    当然不是不喜欢斯拉格霍恩。这位教授总是明目张胆地偏爱天赋优异的学生,詹姆与西里斯都是其中之列。特别是西里斯,似乎因为他是唯一一个不属于斯莱特林的布莱克,斯拉格霍恩对他尤为优待与执念。

    但和他聊天实在是太无聊了,翻来覆去全是他与那些名流的趣闻轶事,谁会对那些感兴趣!

    詹姆悻悻地推了推眼镜,刚想找个借口撤退,就被西里斯一把推到了队伍最前面。这下好了,无路可退,他只能硬着头皮走到斯拉格霍恩身边。

    跟在他后面的西里斯眼尖地发现,他们的院长,一丝不苟的麦格教授,在此时,总是抿成一条直线的嘴角居然微微上翘。

    尽管她依旧目视前方,但他合理怀疑她是故意的,借由斯拉格霍恩变相惩罚他们。

    好在这段路并不长,花了大概二十分钟,他们横穿小镇来到黑湖码头,在一处空地前停下。

    几米外的草地上插着一根路标,几个箭头分别指向霍格沃茨、霍格莫德村、码头以及离开。虽然施加了魔法,但它看起来依旧破破烂烂、摇摇欲坠。仿佛再刮来一阵大风,或是降下一场暴雨,它就即将彻底散架。

    确认所有学生都到齐后,麦格举起魔杖,召唤出一个庞然大物——那是一辆三层巴士,有着俗气的紫色外壳,在一声炸响后突然出现。

    它在即将撞上最外侧的学生时,尖叫着刹住了车。

    “巫师公共汽车!”有学生认出了它。

    “没错,巫师公共汽车。”

    在麦格宣布这将是搭载他们去往布斯巴顿的交通工具后,不仅是斯莱特林,其他三个学院也纷纷露出嫌恶的表情(只不过前者是恶心这副和麻瓜世界的交通工具过于相似的外表,而后者则是因为亲身经历)。

    “我们才吃了午餐!”

    “为什么不坐特快过去,那会平稳得多!”

    “傍晚才抵达布斯巴顿,那至少还要好几个小时!我们会吐得一车都是!”

    而詹姆和西里斯则趁乱偷偷从斯拉格霍恩身边溜走。这位教授还邀请他们上车后和他坐一起,开什么玩笑!

    这次他们难得低调地夹着尾巴躲到了队伍的最后面。周围学生纷纷笑话,“看呐,这两个混世魔王终于有怕的了!”

    玛丽戈德没注意这些,她跟随拉文克劳的队伍上了车,在二楼找了个位置。

    这是她第一次乘坐骑士公交汽车,车厢内部比她想象得更简洁(或者说简陋)。每层摆了十来张扶手椅,地板上全是滚轮滑过的痕迹,空气里隐隐弥漫着一股……不好形容,像是许久没晒过太阳、起了霉斑的枕头套混合无数双臭袜子的酸味道。

    她赶紧推开车窗。头顶突然响起一声口哨。

    “Hi,beauty.”

    不知何时,西里斯出现在她这扇车窗的斜上方。格兰芬多的红金色围巾和他的鬈发一起垂在肩侧,烟雾一样的灰眼睛正望着她。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无声的留白盘旋在他们之间。

    “玛丽。”

    “Yes?”

    有人在叫她。她收回探出的目光,转过身。

    “埃墨拉。”

    埃墨拉·费罗斯,六年级的赫奇帕奇,站在她手侧的空椅子旁,“我可以坐这吗?”

    她笑着,“当然,请坐。”

    这个棕发女生算是她在赫奇帕奇的好朋友。至于为什么说是,算是。那是因为比起群聚,她们都更喜欢独处。

    “真高兴你也能来。”

    “亚历克斯退学了,校长和教授便将他的名额给了我。”

    玛丽戈德语气自然,埃墨拉的反应也很自然。她只是眨了下眼睛,转头和玛丽戈德聊起这辆三层汽车。

    她并没有向玛丽戈德打听她和亚历克斯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当然不是她不好奇,只是比起好奇,她选择尊重朋友——哪怕玛丽戈德自己表现得满不在乎,但这不代表旁人可以无所顾忌地随意挑起。

    “以往这里可没有座椅,全是滚轮床。”

    “你之前坐过?”

    “无数次。”

    埃墨拉的父母都是麻瓜,且家境平平。每次开学或是放假,她都会搭乘骑士公共汽车回家或是返校。这是她的院长,斯普劳特教授在她二年级时告诉她的。

    十一个银西克,也就是不到五英镑的价格可以直达家门口。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交通方式了,并且还十分快捷,只除了一点……

    “我建议你抓牢扶手。”

    来自美国的红发姑娘好奇问道,“为什么?”

    埃墨拉神秘一笑,没有解释。因为几乎是下一秒,巨大的推背感立马将玛丽戈德摁在椅子上!那感觉可比在麻鸡乐园玩过山车刺激多了!

    一时间,楼上楼下充斥着各种尖叫还有摔倒声。伴随另一道震耳欲聋的砰响,窗外景色被拉成虚晃模糊的光影,下一秒,他们就出现在了麻鸡的街道上!

    埃墨拉说,“这辆车每跳一次,会前进一百英里。”

    “一百英里,酷。”玛丽戈德轻轻吐了口气,决定听从好友的建议,全程抓牢扶手。

    “梅林的袜子!要撞上了!”前方再次传来尖叫。

    她望向窗外,发现他们乘坐的三层汽车如入无人之境,逆行驶上麻鸡车道,并即将迎面撞上一辆大卡车!

    但车祸并没有发生。在发生撞击前,大卡车忽然扭动屁股像只兔子一样跳开了!

    不仅是卡车,所有即将撞上骑士公交汽车的麻鸡轿车、路边灯柱,甚至是建筑,都会跳让着避开,等他们驶过,又蹦回原来的位置。

    这一切,麻鸡们都无所察觉。

    “真神奇不是吗,”埃墨拉和她一同注视着在窗外飞闪倒退的麻鸡街道。她笑着,同时又有些惆怅,“有时候我还是难以相信,我竟然是个巫师,世上真的存在魔法……”

    “你不仅是一位巫师,埃墨拉。你还是整个霍格沃茨最聪明的学生。”

    玛丽戈德短暂地松开扶手,握住好友的手掌,略微用力,希望能帮助对方赶走那些讨厌的自卑——是的,埃墨拉·费罗斯是一个时不时就会自卑的女孩。哪怕她成绩年级第一,甚至在去年的O.W.L.s考试拿了全O。

    再一次爆炸声后,窗外风景陡然变得开阔,他们出现在一处海滨。海风带着咸味灌满整个车厢,高低不一的海浪从遥远的天际线奔赴而来,快速冲刷海滩,荡起白色浪花,又随着波浪的平息迭落,在岸边形成一条绵亘的丝带。

    公共汽车维持着横冲直撞的行驶风格,顺着降低的地势,没有丝毫停顿地冲进了海里。它没有沉下去,而是像船一样浮了起来,并速度不减,乘着风浪疾速前行。

    溅起的水花直接从底层车窗涌了进来,离得近的人被浇了一身,纷纷尖叫着起身,又被左左右右、来来回回的摇晃弄得踉跄倒地。

    在喧哗声之中,玛丽戈德感觉手被握住了。

    是埃墨拉。她在巨大颠簸中拉住了她。她有一双琥珀色眼睛,毫无瑕疵的干净透亮。她看着她,笑容在脸上缓缓成型。

    “你总能让我振作。”

    她不由想起第一次见到玛丽戈德。

    那时她才升入三年级,第一次去霍格莫德就花了半学期零用钱买了一套魔法化妆品。

    她对自己的外表一直不太自信,哪怕她从小就成绩优秀,深受老师喜欢。可她个子太高了,比全班男生都高,肩膀也宽,手臂还长,眉毛也浓,住家附近的小孩没少拿她的长相开玩笑。

    但十三岁了,她也到了爱美的年纪。

    可化妆品买回来她却不会用,又羞于找室友帮忙,因为她从未对这方面表现出关心,也怕别人会笑话她。只能在空暇时寻了一处无人经过的废弃走廊,偷偷对着镜子,一次次将自己的脸化成一只花猫。

    最后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忍不住丢开化妆刷,哭泣起来。

    “或许,我能帮什么忙吗?”

    玛丽戈德就是在这时出现的。

    那时她还是个小姑娘,谈不上美丽,但已足够可爱,用墨色缎带扎了两条低马尾,手里是她刚刚扔出去的不知叫眉刷还是睫毛刷的东西。

    按照玛丽戈德自己的说法,平时她撞见别人难堪的时刻,大多都会选择避让。毕竟没有谁会喜欢被他人瞧见窘样。

    而这次之所以没有选择走开,是因为在她一年级入学时,埃墨拉曾帮她推过箱子,还在其他人猎奇于她的口音时,拉开车厢门让她进去。

    但这些,埃墨拉早记不得了。

    “我记得就行了。”玛丽戈德眼睛弯弯。她拿出一方柔软的手帕替她揩掉那些滑稽的彩妆,轻声细语地问,“为什么要哭,妆都弄花了。”

    她摇头抽噎,“花就花吧,反正颜料盘都比我的脸好看!”

    小姑娘嘴甜道,“那得是梵高的颜料盘吧。”

    知道梵高是谁的埃墨拉突然绷不住悲伤的情绪,想笑,“谢谢,我是说,这些安慰……”

    “这不是在安慰你,我说的是事实。”

    “什么事实,”她忍不住小声反驳,“看看我的眉毛,它们浓得像两条毛毛虫!”

    来自美国的红发学妹瞪着她,“你为什么会嫌弃你的眉毛!它们那么好看,稍稍修剪一下,就和赫本一样……哦,你知道赫本吗?奥黛丽·赫本,你们英国的麻鸡女明星。”

    埃墨拉听得一愣一愣的,“我知道,我知道她。可那些男孩都说……”

    玛丽戈德打断她,“你为什么会信小巨怪嘴里的话。”

    接下来,埃墨拉说她个子太高了,玛丽戈德便说画报上的美人全是高个子。她又哭诉她肩膀宽,玛丽戈德反驳那是天生的衣架子。最后她指出她手臂太长像猿猴,玛丽戈德则说如果她手长,那腿肯定也短不了。

    她们变出卷尺当场测量,事实证明,她的腿的确非常长。

    难以置信,她竟从未注意过这一点。

    “所以说,女孩子的自信不该建立在他人的赞美里,应该源于我们自己。你明明很漂亮,只需稍稍学会自我发掘闪光点。”

    说这话时,玛丽戈德正在帮她修眉。她的脸颊肉嘟嘟的,声音也甜的像只未脱奶的小牛,语气却老练的像个大人。

    埃墨拉借着镜子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我能叫你玛丽格德吗?”

    红发姑娘轻轻拖住她的脸颊左右转了转,对比一番,露出满意的笑容,“朋友们都叫我玛丽。”

    埃墨拉便拥有了第一个院外朋友。

    “那是因为你本就是一个坚强的人。”

    已经剪去长发的玛丽戈德晃了晃两人相握的手。她的脸颊变得尖细,轮廓也从可爱过渡为一种张扬的美丽。唯独自信的光彩,从未在她眼底消失,“有时候只需旁人轻轻一吹,就能燃成熊熊火焰。”

    但显然,她还是不够重视埃墨拉的建议,一时松懈,便被左一盘子右一盘子的粗犷驾驶直接甩出了座位!

    “玛丽!”埃墨拉试图抓住她,却落空了。

    ——但有人接住了她。

    “呼,这是不是太热情了点?”西里斯低头看着撞进怀里的姑娘,笑起来。

    “西里斯!”玛丽戈德咽下口中的尖叫,松开一口气,“感谢梅林,不然我估计我的鼻子得凹进去。”

    “为什么是感谢梅林?”西里斯挑眉,他单手攀住头顶的烛台,“难道不该感谢我,嗯?”

    最后那个尾音就像槲寄生的茎枝,直往玛丽戈德耳里钻。

    “……你们两个该感谢的难道不我吗?拜托,大脚板,你再和卡里克调情下去,我就要死了!”承担了一切撞击的詹姆在西里斯背后咬牙切齿道。

    “抱歉,叉子,我差点把你忘了!”西里斯哈哈大笑,他揽着玛丽戈德往旁边移动。可刚迈出一步,巨大砰响再度响起,伴随陡然的加速,他们三人又摔作一团,垫底的依旧是可怜的詹姆。

    詹姆捂着鼻子,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他的眼镜施过加固魔法,鼻托像两颗大头钉膈着他。他瓮声瓮气道,“我要去干掉这个司机……”

    埃墨拉连忙将玛丽戈德扶起来,拉回座位。格兰芬多两兄弟也跟着从地上爬起来,转头就朝楼下走。

    玛丽戈德叫住他们,“你们怎么往楼下跑?”

    西里斯抓住栏杆保持平衡,他抬了抬下巴,指向詹姆,“叉子好奇这辆车的运作原理,我陪他去看看驾驶室。”

    詹姆已经下了几层台阶,只露出一颗乱糟糟的脑袋望着她,“你要来吗,卡里克。”

    玛丽戈德朝男孩们挥挥手,“不了,你们玩得开心。”

    离开前,西里斯回头看了她一眼,挥了下魔杖。两条安全带凭空出现,一左一右系上她的腰,不松不紧、恰到好处地将她固定在椅子上。

    埃墨拉低低感慨,“他可真聪明。布莱克和波特会参加这次的勇士选拔吧。”

    玛丽戈德不以为意,“这种程度的变形术你也能做到。”

    说着,她拿出魔杖,为好友也变出安全带系好。这下她们总算可以不那么狼狈地紧抓着扶手不放了。

    当然,她不是否定西里斯的能力(相反,她有些意外于他的细心,最近他表现出细心的地方越来越多了),只是觉得:“我认为你会成为霍格沃茨的勇士,埃墨拉。”

    “我?”棕发姑娘发出一个嗓音略高的音节。她既觉得好笑,又感到荒谬,“别开玩笑了,玛丽。我?一个赫奇帕奇,还是一个女孩子?”

    这次统共在五、六、七,三个年级里挑选了近四十名学生,作为勇士候选,同时也是助威团。四个学院里,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的入选人数不相上下,其次是拉文克劳,赫奇帕奇垫底。

    似乎总是这样,除去魁地奇赛,赫奇帕奇老是在各类学院竞赛里陪跑。久而久之,除去赞美一句忠诚,仿佛在这个学院挑不出其他出彩、值得称颂的品质。

    “Why not(有何不可)!”

    玛丽戈德同样提起音调。她看向好友,认真道,“赫奇帕奇怎么了,赫奇帕奇难道不能成为霍格沃茨的荣光吗?女孩子又怎样,你有哪点逊于男生吗?”

    “没有人的成绩单能比你的更漂亮,你还拿过决斗俱乐部的冠军,还是魁地奇校队的追球手。你当然能成为霍格沃茨的勇士,甚至是三强争霸赛的冠军!”

    埃墨拉听着,眼神越来越亮、越来越亮。她十指扣在一起,指甲刮蹭着掌心,“你真是这么认为吗?”

    玛丽戈德摇头,“我是不是这么认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埃墨拉,你自己怎么想。”

    她攥紧双手,复又松开。良久,她定定道,“我想。”

    她看向好友,露出笑容,“我想成为霍格沃茨的勇士,成为比赛的优胜!”

    玛丽戈德同样笑起来,“那我就将是你的第一位后援会成员!”

    女孩们的聊天,楼下的男孩们无从知晓。

    西里斯和詹姆刚下到一楼,就听见有人在叫,“那个是不是马形水怪!”

    学生们蜂拥挤到窗边。此起彼伏的明蓝色浪涛中,隐约可见一团巨大阴影在浪潮里舞动。它批着宽叶香蒲草充当鬃毛,看起来像是海蛇,又像是蝴蝶,形态不停变换,最终定格为马匹,冲出海面。

    詹姆变出一枚马笼头,跃跃欲试着,想按照书上所说的驯服方法,套到马形水怪头上。但他还来不及实践,启程后就变为阿尼玛格斯端坐在仪表台上的麦格,再次从猫变回了人的形态。

    她远远地盯着他,也不出声,就这么远远地盯着他……盯到他自觉地将马笼头恢复成围巾,才凉凉地撤回了视线。

    骑士公共汽车很快驶入法国境内,窗外景色也从充满南法风情的小镇变为连绵的山巅。越来越繁茂的灌木林以及越来越自然的风景无一不预示着,他们离目的地布斯巴顿,近了。

    当光线逐渐倾斜,落日的黄昏染红整片天际,霍格沃茨的小巫师们终于在荒郊野岭的一棵白桦树前,看见了一块刷着白漆的路牌。上面虽然写的是法文,但他们都认出,那就是指向布斯巴顿。

    砰的一声炸响,他们随着汽车再次跳跃,驶上一条被森林、湖畔包围的平坦道路。

    霞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岸边栽种的黎巴嫩雪松在草地上投下道道阴影。西里斯靠在窗边,吹着晚风,脑海里思绪万千。

    有对于接下来在布斯巴顿生活的畅想,也有关于三强争霸赛的思考以及摇摆,还有……还有玛丽戈德。

    没有缘由地,他就是想到她。想到她那头红发、她的绿眼睛,还有可爱的美国口音。

    突然,詹姆给了他一手拐,“大脚板,你看那个,那是什么?”

    “什么?”西里斯呛了一口气。他瞪了好兄弟一眼,揉了揉发疼的胸口,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过去。

    镜子一样的湖面,在湖心处飘了一枚旗帜似的东西,在风中晃动。并且,西里斯注意到,“它好像在移动。”

    而且移速并不慢,甚至和他们并驾齐驱。

    他们两个凑在窗边盯了一阵——突然,那面旗帜猛地蹿升!一艘双桅船骤然冲破湖面,壮观地砸落在湖泊中央!溅起的水花犹如降下一场大雨,将在一旁行驶的骑士公交汽车淋了个彻底!

    坐在窗边的学生几乎无一幸免。尽管只是一个烘干咒的事,但霍格沃茨的小巫师们没法忍,好几人将头探出窗外,对着双桅船大声诅咒。

    然后全被麦格镇压下来。

    可是,属于格兰芬多争强好胜的天性并未在这位年长巫师的骨子里消失。她制止了学生们的失礼行为,然后走到驾驶位,用平日在课堂上的矜持表情、矜持语气,说出了完全不矜持的指令:“加速。”

    在学生们目瞪口呆的视线中,她拿起魔杖敲了敲显示时速的仪表盘,“超过那艘船。”

    车厢内忽然变得很安静。楼上学生攀着栏杆,傻傻望着他们的副校长。随即,欢呼的浪潮瞬间掀翻车顶!

    大家都兴高采烈地怪叫,然而紧接着的一个急加速,又将楼上楼下摔得惨叫连连。

    西里斯和詹姆坚持在窗边,不停衡量着彼此的差距。他们和其他人一起探出窗外,手臂拍打着车身,高声雀跃着,“快点!再快点!”

    林间的风吹乱了这群年轻巫师的头发,露出他们神采飞扬的眉目,蓬勃的朝气在他们眼底迸溅。

    旅途的最后一声巨响,骑士公交汽车猛地前跳,将双桅船遥遥甩在身后。道路两旁瞬间变得空阔,迷惑麻瓜的障眼法对巫师们无效,边缘起伏不平的山峰耸立在视野尽头,一座被水汽环绕的法式城堡出现在众人眼前。

    她静静伫立在山丘前方,像是在注视,也像是欢迎。

    在她缓缓开启城门的那一刻。西里斯挥舞魔杖,一组烟花窜上降落的夜色。一头火红的、印着格兰芬多院徽的雄狮,在辽阔的天际闪闪发亮。

    紧接着金色的獾、青铜色的鹰、银绿色的蛇,纷纷照亮比利牛斯山的天空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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