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试进度34%

    男人低磁的笑声钻进骆枝枝耳朵里,如同轻柔的羽毛挠的她心尖发痒。

    “那我应当很符合你的要求。”凌澹偏过脸,眼眸深邃有神,“骆枝枝,我应该还蛮很有钱。”

    这种话,她曾经在电视上看过多少遍便嗤之以鼻过多少遍,可当真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她竟然从心底升腾起点小雀跃。

    骆枝枝觉得,凌澹变得很会哄人,他应当也是喜爱自己的。

    指尖蹭着软衾,眼睛注视着头顶的罗帐,骆枝枝用温软的嗓音开口问:“那上京城的白桃绿豆糕会比这里的好吃吗?”

    白桃绿豆糕,凌澹其实不太清楚这是个什么玩意,他将双手枕在脑后:“不清楚,等到了上京城,我们可以一起去尝尝。”

    两人默契的安静了会,在凌澹认为她已经睡过去时,他耳边响起细微谨慎的问询。

    “那你什么时候回京呀?”

    “再等两日。”他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烟火小分队次日便启程回临安了,他们前脚刚走,客栈掌柜便要店铺伙计烧了些柳木去去晦气,谢天谢地总算送走了这帮瘟神。

    为了小郡主的安全,他们走的是路途稍远的官道,马车行了半日后,他们便下马车来茶棚处喝茶歇脚。

    小郡主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生气,翡翠多唤了她几声,便得到她劈头盖脸一顿臭骂,翡翠缩了缩脖子,不敢再打扰了。

    几人付了银子,不多时便有两大壶茶水送了上来,隔壁桌上似乎是一对夫妇,妇人撕下块黄面饼塞进嘴里,嘟囔道:“咱们还是小心些,这世道不太平,继续走官道的好。”

    男人乜她,“你又道听途说什么了?”

    “哪里是道听途说,我可瞧得真真的,那人心口处插着只簪子,死不瞑目呢。”妇人状似惋惜,嚼着饼子道:“听闻那人是个童生,其貌不扬却诓骗了很多女人,最后这不死在了他相好的手里。”

    男人喟叹两声,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骆枝枝低头小口饮着茶水,对周遭一切充耳不闻,柳嫣然对这些话题不甚感兴趣,专心逗着图图玩,蒋沉舟的目光自是一刻都不曾离开。

    上了马车后,周围再无其他人,骆图图闹着跟春生在一块,也跟在后面的马车中,骆枝枝才忧心忡忡道:“刚才那对夫妇说的怕是黄童生。”

    他那么游刃有余游走在女人之间,又怎么会轻易被女人杀掉。

    而凌澹这边好似已然忘了黄童生是谁,搭在膝上的手指动了动:“谁?”

    见他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骆枝枝想说的话吞回了肚子里,她摆摆手,托着腮看向窗外:“没事。”

    兴许是她想多了。

    凌澹缓缓掀起眼睑,乌沉的黑眸映着她的身影。

    骆枝枝看似全神贯注的盯着窗外风景,实则眸光涣然,思绪仿佛漂浮在云层之上,她捧着脸,幽风撩动额间几缕碎发,忽然,一只漂亮修长的手出现在她视线中,骆枝枝睫毛一抖,烫人的呼吸便已然在她耳畔,那人气息灼烈的令人无法忽视,如同严密水网严丝合缝将她以圈抱的姿势围住。

    骆枝枝呼吸骤然乱掉,细碎潋滟的眸光追了上去,正好同他垂下来的视线交汇。

    细长的指节轻轻往左侧拨动,哗啦一声,半敞开的小轩窗落得紧紧的。

    那声响令骆枝枝本能往后一缩,不料两具身体却更贴合了,凌澹忽的抬手捏了捏她鲜血欲滴的耳垂,紧接着温热的掌心盖住她光洁的额,“是不是被吹到了?”

    “应,应当是。”她耳垂发热发烫,说话也不太利索,不知怎的激动起来还咳嗽两声,她肩膀往外挣了挣,身后人似乎明白她的意思,动作稍顿了下,身后的重量便消失了。

    她还未来得及坐直身子,肩上便搭上件柔软的薄毯,“你风寒未好,还是要注意些。”

    她不冷,相反来说还有些燥热,那股躁动的热意从耳肉缠缚到四肢,搅得她神思不属的。

    凌澹免不得又多看了她眼,指尖还残留着耳肉柔软细腻的触感,他难耐的摩挲了下,轻咳一声偏开了眼。

    *

    冬月十七那日是金匮黄道日,福德星和月仙星当头,宜嫁娶。

    回春堂早早的便开始热闹起来,婚礼需要采买的一切事宜全权交由骆枝枝,时间紧任务重,她忙得脚不沾地,一连几日都没出现在饭桌上。

    回春堂门口挂上了喜庆的红灯笼,小郡主瞅着他们洗洗涮涮,置办新物件,还好心情的上手帮了把。

    她问春生:“你们是终于意识到这里污七八糟的令人无法下脚了吗?”

    不等春生说话,她又沾沾自喜道:“现在知道巴结本郡主了?哼,为时不晚,我来看看你们买的什么?”

    她自顾自的拨弄了几下,露出嫌弃的表情,“我可不爱吃红枣花生,还有你们准备金元宝作甚,给谁烧的?”

    春生知道这小郡主中意蒋大哥,见她好似还不知道两人要成亲的事情,他机智的选择了沉默。

    见两人不愿理她,小郡主将手往身后一背,气哼哼地说:“这东西你们买了我也不会要。”

    见仍没有人接她的话茬,佳宁跺了跺脚:“翡翠,给我找人把这些都拆了,然后你亲自去采买,全部都要上等货。”

    翡翠不敢耽搁,带着手下的侍卫匆匆离开。

    春生嘴唇蠕动一番,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骆枝枝摸黑回来时还以为进错了家门,她往后错了几步,驻足打量了片刻,才带着一脑门疑问进了门。

    预算有限,一切简办,这是柳嫣然的意思。

    但是谁来告诉她,这架紫檀八仙立柜和那对珐琅彩英双连瓶,还有那数不清的瓶瓶罐罐,上好的软衾绸缎,香甜软糯的麻饼是怎么回事?

    怎么,就为了办个婚礼以后的日子不过了是吗?

    回春堂已然焕然一新,就连小黄都穿上了件金边勾勒的小狗衣,跟在图图身边跑来窜去。

    饭桌上的菜肴丰盛精致,看菜品应当是从春凤楼特意买来的,这一桌下来少说得有三百两,然而,众人坐立难安,难以下咽,只有图图和大黄是真高兴。

    见骆枝枝回来,柳嫣然眼睛一亮,正欲唤她解围,未曾想被佳宁半路截胡,她趾高气扬看向骆枝枝身后拖着的衣箱,眉目间有隐隐得意:“骆枝枝,你别以为我这样就能原谅你哦。”

    嗯?原谅什么?她在说什么?

    骆枝枝带着不解的目光看向柳嫣然,后者一副欲言又止的为难模样。

    “我先看看你的诚意。”小郡主说着就要去开衣箱,骆枝枝哪能给她看,若是被她知道这里面是柳嫣然的嫁衣,依小郡主的脾气八成能把这嫁衣给撕了,还顺带把她也给撕了。

    骆枝枝用身子挡住欢欣的小郡主,疑心这货是不是还没意识到两人要成婚的事情。

    “不如先用饭,吃完了再看也不迟。”

    见她遮遮挡挡不是很痛快的样子,小郡主心道这定是什么大礼,便很给面子的坐下用膳。

    骆枝枝一坐下便向春生投去了眼神讯号。

    春生挤眉溜眼,眉毛飞舞向她传递着近日信息。

    交汇完毕后,两人从彼此眼神中看到了一丝绝望。

    用席期间,小郡主还十分愉快得给蒋沉舟夹菜,语气发嗲道:“沉舟哥哥,你多吃些,这里虽然穷乡僻壤了些,但是吃食还是蛮不错的,待日后咱们回了上京你若再想吃我便遣人来买,也不是难事。”

    当着正牌妻子的面同夫郎献殷勤,蒋沉舟自是不肯,他放下竹筷,眼眸微沉:“郡主,既然大家都在,不如今日便把话说清楚。”

    难以想象小郡主知道亲手给情敌做了嫁衣是何反应,骆枝枝两人又开始了埋头扒饭不理朝政大计。

    关键时刻还是图图靠谱,他咬着筷尖道:“可是荆芥哥哥和凌澹哥哥都不在呀?”

    一语惊醒梦中人,两人齐齐抬头:“对对,没错,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不如挑个黄道吉日再说吧?”

    然而那三人之间已然形成诡异磁场,他人半点都插不进去,小郡主已从他的表情中摸清了他接下来的话,脸色也隐隐有些发沉,她慢慢放下玉筷,咬牙微笑道:“有话直说。”

    蒋沉舟不顾骆枝枝拼命使得眼色,坚定的牵起柳嫣然的手,“我与嫣然已经决定要厮守终生,绝不背离,还请郡主成全。”

    事已至此,柳嫣然也没想过要退缩,她笑容温婉而坚韧,反手将他握住,与他十指相扣。

    “请郡主成全。”

    饭桌上陷入诡异的安静中,空气随着几人的沉默变得愈发稀薄,骆枝枝紧张的抠着碗边,内心祈祷凌澹快些回来。

    从来都是别人忍佳宁,佳宁可从没忍过别人的先例,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她何必再给其好脸色。

    她腾的一声站起来,喘着气四处张望,似乎是在寻找什么趁手的东西好直接打死这对狗男女,视线扫过高个侍卫时,她嘶吼道:“清风,给我打死他们!!”

    打死?太严重了吧。

    碰上这种生死场面,骆枝枝哆哆嗦嗦的站起来,“郡主,你来真的啊!”

    说话间十几道黑影渐渐逼近,蒋沉舟将柳嫣然护在身后,深眸森森,似是燃着暗簇的火:“郡主,你这是要做什么?”

    小郡主此刻没功夫理她,只嫉恨的盯着两人紧握的手,妒火将她理智烧了个干净:“给我把这个臭女人的手剁下来!”

    她是嗣荣王独女,身份尊崇,是被视为眼珠子般珍贵长大的人,她想要的哪次没有得到,如今这般哄着依着,甚至跟他来到这穷山恶水之处,他凭什么一声不吭就要娶别人。

    娶?

    似是想到什么,小郡主阔步而过,一把掀开那张衣箱,繁琐华贵的霞帔瞬间映入眼帘,她呆呆的捧着霞帔,眼中带泪扫过梁间红绸彩带,露出自嘲的笑。

    原来是这样。

    她跟个傻子似的,还当这是送给自己的礼物。

    骆枝枝自她掀开那衣箱,便猫着腰悄无声息的往外走,骤然听见身后之人失心疯般的笑声,她膝盖一软,以一种不知道是什么表情的表情回望过去。

    那头的小郡主已然在发疯边缘,她五指陷进霞帔中,精致的脸因为愤怒而变得癫狂:“杀了,把他们全都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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