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斑独自一人走出内屋,因为平沙说要洗漱一番。即便他有更多疑问想和她交流,也暂时忍了下来。

    火核和火浦还在附近布防,看到他出来,各自留个分身在原地,本人跑了过来。

    “火光已经燎到了北面的城墙。那边主要是一些库房,没有多少人居住。”

    “那就是没有多少防守力量了。火势不饶人,说不定很快就会烧过来。你继续盯着,一有不对,马上通知我。”

    斑考虑下,让火浦和火核换位置。他的眼睛更好,能看到更细微的变化。

    火核正准备取代火浦的工作,去到大名身边保护,却被斑拦了下来。

    “里面交给平沙。我们人手不够,你我得尽量顾着所有方向。”

    这可太难了。一前一后,一左一右,都不可能完全防住。

    “把她也编入防守,怎么样?”

    火核仔细评估了下平沙的身手,觉得她直接加入队伍里也能发挥作用。

    “不行!”

    斑严厉地拒绝了他的建议。

    “为什么?”火核不理解。

    不是未婚妻吗?宇智波可是很少接受外人的。平沙算是半个宇智波了吧。

    “因为羽衣就只来了她一个,而我们有三个。于公于私,我都必须保护好她。”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现在人手明显不够啊!

    斑性格固执,认准的事情不会更改。火核很清楚他的脾气,只得微微叹了口气。

    “好吧。但是她既然在里面,帮忙看下正门的动静。这总行吧。”

    “她自己也是这么要求的。”

    斑揪紧的眉宇展开了一些。他要对平沙的性命负责,也必须担负起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加队员的安全。

    这份压力让他紧张,更让他感到兴奋。

    “让他们有来无回。”

    他伸出手,在火核肩上锤了一拳。

    火核抬手和他拳头相对,难得露出笑意。

    “当然。”

    屋内,小紫搂着两个小侍女,缩在墙角不敢乱动。

    她从来没住过这么豪华的房间,随便一盏油灯上都有精美的浮雕。看那七彩缤纷的光泽,用的材质肯定不只是铜。而铜盏灯已经是普通人家一年都负担不起的贵重物品。

    但这里是那个畜生的地盘,更加显得这些华丽的摆设浮于表面,让人恶心。

    她闭上双眼,紧紧抱着两个瑟瑟发抖的女孩儿。

    她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还替两个无辜的孩子也作出了选择。

    无论将要发生什么,都一应报复到自己身上吧!

    墙上的影子被油灯拉成长长一条,随着主人的动作折出各种变形的动作。

    平沙抬起手,就着一盆清水将自己擦了一遍。

    末了,她闻了闻自己的手背,不太满意。

    “帮我个忙?”她对着墙角的小紫说道。

    小紫往后缩了下,感应到小米小麦快缩成一团了。她咬了咬牙,决定挺身而出。

    “你要我做什么?”

    她一副大义凛然准备赴死的样子,倒是把平沙逗笑了。

    “干嘛摆出这幅表情,我又不会吃了你。”

    平沙把手里的东西丢给她,小紫手忙搅乱地接住软塌塌地飞过来的布巾。

    “帮我擦一下背,用点力气,别怕我痛。”

    擦背吗?游女在难得的沐浴时也会互相帮助。

    小紫做好心理准备,挤出一抹微笑。人刚转到背后,却是僵住了。

    等了半天没动静,平沙奇怪地问道:“怎么了?快点儿,等会儿来敌忍了就不能洗了。”

    “你的背……”

    本应光滑的脊背上布满了树枝一样扭曲的伤痕。旧的伤疤还未愈合,新的白肉已经从疤痕中间挤了出来。

    焦黑的散发着奇异糊味的黑色痂壳将这棵血肉组成的树状纹毫无遗漏地勾勒出来

    在她亲眼所见之下,那些苍白的肉芽微微蠕动,像一只只蠕虫在伤口上扭动着互相吞噬,最终融合成一棵又恶心又神圣的生命之树。

    平沙扭过头,尽量看了眼自己的背后。

    “哦,原来是这个,电出来的。看来那个雷遁还不够稳定啊。不过雷遁就是不好控制。其它忍术都有啥啥龙弹什么的,就雷遁没有。这次没办法,当根肉身避雷针,下次找个长点的避雷针好了。”

    平沙絮絮叨叨地念着普通人不理解的东西,还不忘催促小紫动作快点。

    小紫手一直在抖,清洗的工作变得无比困难。

    只有亲身经历过类似虐待的人才会明白这些伤疤到底会有多疼。

    低头将染红的布巾浸入水盆中,看着里面的血丝摇曳着慢慢散开,她轻声问道:“忍者都是这么危险的吗?”

    “还行吧。”

    平沙随口敷衍了她一句,闭着眼睛感应体内躁动的查克拉。

    和不完全的人柱力战斗一场,她似乎对雷遁的使用又有了点心得。

    正要将好不容易感悟的东西组合起来,看看能不能凑出个忍术,背上突然依附过来一个温热的感触。

    “干嘛!”

    天不怕地不怕的平沙被吓得蹦了起来,她一把拿起脱下的衣服遮在身前,紧张兮兮地睁大了眼睛。

    “我跟你说啊!我的取向可是比光线还要笔直。我还有未婚夫。我们两个没有可能的!”

    平沙一只手抵着软绵绵的小紫,瞳孔都吓成一条竖线了。

    小紫翻了个白眼,满心疼惜愣是被她过激反应给打消了。

    她捞起水盆里的布巾,用力拧干。见她恢复正常了,平沙也不想让她帮忙了,匆匆忙忙地就想套上衣服。

    “等等。换这件。”

    不洗就不洗,小紫也不强求。她脱下自己衣服,从中间层挑出一件干净的里衣递了过去。

    平沙打了个哆嗦,十动然拒。

    “谢谢谢谢。我感觉自己不太需要这个。”

    “那就等着伤口烂掉?我可是有经验的。”

    小紫把人逼到墙角,居高临下地下达最后通牒。

    “你自己来,还会是我帮你?”

    她像对着恩客一样,向平沙抛了个甜蜜蜜的媚眼。

    嘶——专业强者恐怖如斯!

    平沙摸了把自己的衣服,一手灰尘碎屑,的确不利于伤口恢复。

    她无奈地举手投降。

    “行叭行叭。你先让开可以吗?我又不是那些老ying虫,别用对付他们的手段来恶心我。”

    呵呵。你也会害怕啊。

    小紫抿着嘴唇笑,出门将血水倒掉。

    回到屋中,小米和小麦也回过神来,围在平沙身边,帮她系好那件不容易穿的里衣。

    捏了捏衣服的质地,感觉比自己正式的外衣都要厚实不少。

    “这衣服肯定很贵吧。不是说要留着卖钱吗?少一件能换到完整一套的价格吗?”

    能成套成对的物件肯定比单个的珍稀。小紫不带别的的东西出来,估计就是指着这玩意是她最贵的物件了。

    “大不了不换了。我都听你的,还会少一口吃的?”

    平沙一愣,定睛看着在屋里四处翻找的小紫,问:“你又知道了?”

    小紫将搜刮出来的小物件放到桌上,好一番比对。挑出几件小而值钱的,交给了小米和小麦。两个小丫头很上道,立刻放进小包袱里,面朝角落,双手捂耳。

    平沙眼皮一跳,又警惕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不是你想干什么吗?”

    小紫笑盈盈地坐到平沙身边。两个人在另一个角落,压低了声音趴在耳边说话,小米和小麦完全听不清。

    但是平沙不适应啊,整个人快挂到墙壁上了。

    要命啊!这女人怎么回事!

    小紫趴在她肩膀上,一双黑眼睛里波光粼粼,细声细气地说道:“好人,你都把我从那个烂泥塘里扯了出来。小女深感羞愧,无以回报,只能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去做什么了呀。”

    平沙一根手指抵住她额头,用力将人点开。

    “我说过,我不搞姬。”

    没听懂,但没关系。

    “但你要搞大名,对不对?”

    旖旎的氛围被这句话一扫而空,平沙脸上的尴尬如潮水般褪去。

    她似笑非笑地抬起小紫下巴。

    “还想着刺杀大名呢?这次不行了。他身边的保护人可不会让你有机可乘。”

    小紫仰着头,娇柔的身躯反凹出身躯美好的弧线。

    “但您并不这么认为,对吗?”

    “你觉得自己能猜中我想法?”

    “不敢。小紫只是觉得大人既然能说出我们是姐妹的借口,就一定是察觉到了些什么。”

    同样艳丽的两张脸视线交错,平沙哈哈一笑,放开了扣住下巴的手。

    “看来你知道些什么。”

    小紫收起一身风尘媚气,端正地坐到她面前。

    “我给您讲个太夫如何变成花魁的故事吧。在吉原初立之时,最早一批被充入游廓的游女其实是失败的贵族之后。那时候,嫖客还有点真情存在,游女中最高等级的太夫也多少有些能够脱离吉原的机会。但是从雪御太夫之后,就再也没有能够逃出命运的花魁了……”

    又是雪御。这个人的问题很深啊。

    “她是贵族之后?”

    小紫微微一笑,直接将窗纸捅破。

    “雪御太夫初来吉原已是将近二十,以一身吹弹可破的白皙肌肤而闻名。容貌气质都是举世无双。没有从小到大的精心养育,不可能那般风貌。”

    “十几年前啊……”

    不算早。但是战国时代的人寿命相当短,估计知情人也差不多死光了。

    平沙回忆起看过的文书,想着十几年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大的战役。听小紫形容,这位貌似和自己关系很大的雪御太夫有极大可能出身于大贵族之家。搞不好能从她这里摸出生母的一丝来历。

    “她被送进吉原,就没提过出自何家?要想卖个好价钱,高贵的身世算是一个亮点吧。”

    闻言,小紫冷笑起来。

    “没错。男人就是这么贱。都沦落到了吉原,还妄想在里面寻找纯洁。里面的女人们,无论高低贵贱,哪个又是心甘情愿地被千人骑呢?不都是他们亲手送进去的。”

    她古怪地瞪了眼平沙,嘲笑道:“您懂得可真多。”

    平沙咳嗽一声,心虚地偏开头。

    “一般一般。”

    她只是听说过包装啊,人设啊,广告啊,营销之类的商业活动罢了。

    小紫长长地叹了口气,目光悠远地望向被木板挡住的夜空,仿佛那里有什么在吸引着她。

    “很长一段时间,雪御太夫身边都围绕着不少慕名而来的臭男人,连一地之主都不例外。很多家游女屋的老板看到这份热闹,都吩咐打手按照她的标准去挑选幼女。不求完全一样,但求三四分相像。”

    她转过头,仔细打量着女忍者明艳的样貌。

    和她不一样,来自羽衣的平沙姑娘天生拥有一副光滑的好皮肤。日晒雨淋的忍者,可能不如被困在屋里的游女白。但刚才帮忙清洗伤口,她看到了更加洁白的,像是玉石一样苍白的年轻肌体。

    她本来是个白皙美丽的女孩儿,只是乱糟糟的发型和衣服掩盖了本属于她的光芒。而那双冰冷的金色眼睛杀气凛然,让人忽略了她的原有的美貌。

    小紫扯开嘴角,露出麻木的笑容。

    “时至今日,虽然几乎无人再提起名满吉原的雪御太夫,但小米和小麦这样的新游女还是按这个标准被选出来的。而我,则被称赞为最接近太夫的花魁。”

    卧槽!

    平沙脑子嗡的一响,直觉里仿佛被点燃了一点灵性火苗。

    似乎抓到了点线索,但又联系不起来,十分焦躁。

    她在屋里来回走了几圈,皱着眉头问道:“不对啊。把我自己带入嫖客,天下美女那么多,隔一段时间换一个口味,岂不是更爽?什么审美能一直流行下去?今年超短裤,明年可能就是茶歇裙了。潮流一波又一浪,怎么可能持续十几年。”

    小紫拿起水壶,倒了杯热茶,递到她手里。

    她叹了口气,无奈地笑道:“如果那个能制定规则的人和那个口味十几年如一的嫖客是同一个人呢?”

    尼玛!

    望着小紫包含深意的双眼,刺骨的恶心感从脚底一直冲到了头顶。

    平沙想起刚救出大名的时候,那个老家伙就一直用惊愕的眼神盯着自己。

    他在看自己,还是透过自己在看另一个人?

    “MD!老变态!”

    小紫默默点头。骂得好。

    平沙大步来到小米小麦身边,提起两个女孩儿仔细一看。

    果不其然,一个眉眼有些像,一个气质有些像。她们两个都很像小紫。

    之前还以为是花魁从小培养,找个和现任类似的不容易出错。没想到理由更变态了。

    但是小米和小麦和她不像。

    考虑到时代更迭,参照物现在已经变成了目前最受宠爱的小紫,现在的游女应该和原初的雪御太夫差异拉得更大。

    那现在谁最像那个雪御太夫呢?

    见她情绪肉眼可见的暴躁了起来,一旁的小紫幽幽地劝道:“雪御太夫在吉原昙花一现,不少人连她的面都没见过,最后消失得无迹无踪,成为一段传奇。有人说她被有钱的商人赎了身,有的说曾经的贵族盟友看她可怜把她带走了,还有的说是不是被觊觎她美貌的忍者抢走了。”

    “放屁!什么坏事都推忍者头上!一听就是个手不能挑肩不能扛的,要来直接养死了糟心吗!”

    想到了可能的事实真相,平沙一阵发寒,一阵急火攻心,快要被自己猜测给气昏了。

    她一拳头砸到墙上。单薄的木板墙被她直接砸出个洞。

    听到动静的宇智波斑从旁边绕了过来,看到倾塌的门板,不由无语。

    刚开口想说些什么,就看到平沙竖起了手掌。

    “我知道你想问怎么了,但是现在我脑子很忙,没办法解释。”

    斑皱起眉头,眼角余光扫过另外三个女人。

    “她们在这里太麻烦了。碍手碍脚。”

    “嗯。”

    两个人意思不同,但是最终做出的决定是一致的。

    不管小米小麦哭得多么可怜,小紫还是狠下心来,将她们送到了外围的仆从那里。

    那些都是普通人,面对忍者没有威胁。就算是有人攻进来了,也许会看在她们没什么用的份上放过一马。

    但自己就不行了。

    爆了那么大个情报,已经走不掉了。

    那个面相凶恶的男忍者本打算将她也赶走,但是在羽衣平沙的阻拦下放弃了。

    “留她还有用。我们不可能专门派个人手去伺候他。花魁至少比忍者懂得怎么安抚人。目前抵御外敌为首,暂且把大名丢给她。不要在内部闹出乱子。”

    平沙如此和宇智波斑解释了一番。见她不像被游女迷惑了心神的样子,斑稍微松了口气。

    “人越多,越难掌控。救出来随便放到一户人家就算你好心了,何必非要带回来?”

    “呵呵。你我都不会安慰人,大名要是半路闹脾气了怎么办?任务金还没给呢。”

    “定金还没给羽衣?宇智波已经收到全额了。”

    “是嘛。那是你们近些年越来越厉害了,没人敢拖欠任务金。我们就不一样了,好久没下山,都当我是随意拿捏的小棋子呢。”

    “没人能当你是棋子。如果有,那就打倒他们。”

    斑把自己的忍具分给了平沙一半。平沙对他笑笑,随手挂在了腰带上。

    两人一路走到顶层栏杆前,眺望着远处越打越猛的战场。

    火光从城外一路烧到了城内,滚滚黑烟融入夜色,隔着老远吹来了炽热的熏风。

    “情况不妙啊。”平沙喃喃自语道。“我忽悠了千手让他们去查,这么久了,一点反应都没有。该不会都死了吧。”

    “倒也不会。千手实力强大,就算探查失败,也不会一个都逃不出来。如你所说,千手柱间在的话,护卫忍怎么也得把他平安送出去。”

    斑对劲敌们的实力还是很认可的。自从接替羽衣与之对抗后,他方才明白为什么羽衣一年比一年人少。全是被打死的。

    “多少要有些反应吧。难道真的是一伙儿的?”

    平沙无意识地摆弄着腰间的苦无,指腹从刀刃上划过。

    “你的任务是保护稻荷城大名,我的任务是来看看他,后续还得等他吩咐。我们都可以算是大名这一边的。只要保住他不倒,多少能抢到一些利益。如果是他的对立面,就应该像四尾人柱力一样,直接打进来杀了他。国无主君,正是抢占国土的好时机。那千手是为什么按兵不动?他们到底是那一边的?他们的任务目的是什么?”

    她疑惑地望向斑,斑伸手按住栏杆,沉声说道:“只要他们不拦在我们前面,就暂时无视他们。一切以任务为先。放出尾兽到别人领地上肆虐,这已经是引起众怒的越界做法。只要熬过了这一波,后续其他贵族反应过来,都会想方设法报复回去。”

    “也对。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毕竟都是火之国的忍者,被当面砸了场子,再不团结一致,就能以叛国罪处理掉。”

    “叛国?”

    斑有些愕然。

    稻荷城的火之国大名之位不过是此方领主狂妄自封,许多领主并不认可他的作为。再说了,都是辉夜国的遗老遗少,各自的血脉比不出高下,但正统又不是全死了。羽衣一族可还在高山山顶上蹲着呢。要不是怕他们又有武力又有地位,下来直接占据了正统,大家也不会联手将卯月女神的锅全往他们头上扣。

    一个盛行以下克上的联盟,叛国的罪名真要落实,砍掉所有贵族的头都不会冤枉一个。

    这个罪名早就名存实亡了。

    “不行吗?”

    平沙拍了拍他肩膀,眨了眨眼。

    “虽然有点俗套,但是一把筷子掰不断,一根筷子很容易掰断,这个道理还是挺适用于现在的。只要不触及根本利益,能联合的最好都联合起来。逃跑是最后的选择。对了,你家主力部队去了哪儿,不方便说的话,有留言什么时候回来吗?”

    斑点了点头。

    “说是剿匪,如果顺利的话,现在已经开始返程了。”

    平沙用力一拍栏杆,发出啪的一声。

    “那就撑一天。一天后,尾兽之乱还没结束,就带大名回去。”

    她话说得豪迈,但现实却是无情的。

    火势蔓延的速度比想象的快。从夜风吹来的呛鼻气味判断,应该有人在阻止火势了。但是收效甚微。何况那是尾兽,忍者都避之不及的移动灾难。

    “对了,人柱力是什么?”

    斑突然想起了先前忘记的问题。平沙去接游女前和火核他们随口提了一句。

    “尾兽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出现在人类活动范围里,肯定有人在驱使它,为了达到什么目的。”

    平沙裁下一节绷带绑在额头上,防止两边的碎发挡住了视线。

    “把尾兽塞进人里,就是人柱力。”

    和忽悠千手的借口不同,她几乎能将这个罪名直接按死在黑绝脸上。除了它,想不出来还有谁能在战国这么落后的年代里弄出个人柱力来。

    不是它亲自指使的,也是它漏出去的手法。

    至于目的是什么,不知道没关系。但是像斑所说,所有把她当棋子的都是王八蛋。

    她非要破坏了那家伙的布子,黑绝不高兴,她就高兴。

    “我去联系千手,他们不能放着我们两族单独去应对人类公敌。尾兽的力量一旦能被操纵,普通忍者根本没法抵御。如果他们还在那里磨磨蹭蹭,我就传信天下,将千手一族都是伪君子的事广而告之。”

    伪君子又是什么意思?斑大约从字面上领悟了一点她的意思,但是让平沙一个人去挑衅千手,他放不下心。

    “我去吧。”

    平沙绑鞋绳绑到一半,愣住了。

    不是她怀疑斑的实力,而是本能的不信任千手柱间。那家伙日后可是亲手捅了挚友一刀呢。

    换成宇智波血脉,那家伙早杀成轮回眼了吧。

    “你已经和他们打过两次交道。如果他们相信了,现在应该主动来联系我们。”

    “蠢笨如猪!那么大头尾兽放在外面不管,也不相信有第三方从中作祟,就等着渔翁得利是吧!”

    平沙毫不客气地咒骂千手全族短视愚蠢。

    斑头疼按住她的肩膀,“算了算了,我去一趟好了。两族邀请,他们要是还不相信,那就留在城里送死吧。”

    “你一个人会不会不安全?火核火浦带一个?”

    见她终于懂得担心未婚夫了,斑压下心中涌起的高兴,得意地扬起还未褪尽婴儿肥的脸蛋。

    “你未婚夫可不是一般厉害,相信我就是。”

    向两个小伙伴交代了一番后,斑独自踏上了夜会千手的路。

    临行前,平沙还是有些不放心。借着准备忍具的功夫,她把两人的通灵兽阿角单独薅到一边,细细叮嘱但凡发现不对,马上丢出求援烟花。

    游隼斜着眼,平沙进一步,它让开一步。

    拜托。它只是一只两脚猛禽,哪儿来的手去丢烟花。

    然而平沙并没有放过它,绑在脚上不好发射。她直接粗暴地把烟花塞到阿角嘴里,让它用不大的鸟喙一直保持着叼着的状态。

    阿角气得展开翅膀不停地追着她打,直到小主人将两人拉开。

    斑头疼地挡住阿角的攻击,将她塞进通灵卷轴中。

    “和阿角都能吵起来,真不明白你怎么和千手沟通的。他们想抓你,真的不是因为你主动挑衅了他们?”

    “怎么可能!”平沙理直气壮地叉起腰,“都是他们看我一个人孤苦弱小可怜,故意针对我的!”

    “行行行!你在阁里待着,守好大名就行。万一我赶不回来,你和火核火浦一起撤退。”

    行动之前可不兴提万一,没看到两宇智波的脸都黑了吗?

    平沙瞟了眼快爆炸了两人,用力地在斑的肩上锤了一拳。

    “你要没回来,我就贴一身爆破符去炸千手老家。”

    “那怎么行!”

    斑想都不想就反驳。

    “对啊。那你也不行。我都能从那群家伙手里单独跑掉,你可是宇智波少族长,拿出你的气魄和胆识来。怎么样去,就怎么样的回来。别让大家的信任白费。”

    对付宇智波斑,传统的温柔小意没啥用处。这家伙后世都老得快死了,还一副老子英雄盖世的臭屁架势。

    平常人最怕的压力加注到他身上,不仅不会把他压倒,反而会让他的斗志更加昂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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