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怎么才来?”

    “安排一下人盯着。”

    斑盘腿坐到她身边,看着奄奄一息的小紫,说:“救不回来了。她受的伤很重。”

    平沙的脸色很难看。

    不用提醒,她检查了两次,两次都找不到好办法处理伤口感染的麻烦。

    她身上的新伤旧伤层层相叠,外面花枝招展犹如,烈火烹油,内里早已是酒尽灯枯之像。难怪她面对□□不仅不慌乱,还乱撒钱财。原来是早就存了取死之意。

    “不行。我得再试试。”

    平沙突然站了起来。她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下摆被斑压住了一点。这一动,立刻把坐得好好的斑差点掀翻了。

    斑一手撑住榻榻米,防止自己被带倒。

    “你能有什么办法?这种程度的伤口,恐怕得千手来才行。”

    “千手已经来了,不过是敌人。”

    斑的注意力立刻被新情报吸引了过去。

    他正色问道:“什么时候?你见过他们了?”

    平沙一边清点自己仅剩的几样保命物品,一边问斑要了点干净的绷带。

    “来之前遇到的。拜他们所赐,不得不逃进吉原里避避风头。”

    斑若有所思。

    没等他思索出来什么,平沙冷不丁地说道:“他们的领队是你的对手呢,千手家的大儿子,千手柱间。”

    “是吗?我还没和他当面打过。听说他很强,但是我比他更强。”

    “为啥?因为你有写轮眼?”

    斑被她追问得一滞,略带憋屈地偏开头。

    “我还没开眼。不过很快,我马上就会觉醒血继。到时候,无论是谁都打不过我!”

    “嗯嗯,你最厉害了。”

    平沙垂下眼,专注给手上的清创工作。

    原来还没见面啊……应该能挽回!

    想到斑后世的经历,她决定给他打点预防针。

    “那家伙可坏了。早就发现我是假装和他们一起行动,居然一直闷着不吭声。把我当苦力一样利用到最后,就喊人包围想杀我。”

    斑愣了一下,问:“你和他们一起来的?”

    “是啊。”

    “你有队友接应?”

    “没啊,就我一人。”

    斑暴怒,一把揪住她的发髻。

    “那你还敢混进一个满编千手队伍?真以为他们住森林就吃只吃素?!送上门的间谍,换我也要抓住机会尽快打死。”

    平沙哎哟了两声,见没用,干脆利落地拆掉了固定发髻的发网。

    她倒是顺利挣脱了,留下斑对着手里一顶沉甸甸的假发震惊不已。

    “你……”

    平沙摸了摸头顶,一手碎发贴着脑壳,没比刺毛斑长多少。

    “也是千手柱间害的。好不容易留了五年,本来还想给你一个惊喜呢。”

    斑捂脸无奈道:“不用。我两个好友都是长发,已经看厌了。你这样……挺好。”

    看得出来他这夸奖说得相当违心了,平沙扮了个鬼脸。

    在一些细微末节的地方,斑比小时候更会体谅人了。真是男大十八变。

    不过该提醒的得提醒。

    已经顺理成章的把千手柱间的名字透露了出去,日后他们再相遇,斑应该不会再上当了。

    两人一边聊着,各自手上的工作都没停。

    斑检查了一遍房间的安全,发现整栋稻本楼都被栅格围了起来,万一有人攻击不容易逃出,当即拿出苦无削短了几根横栏。

    平沙快速地把治疗用具准备好,听到门口小米和小麦怯懦地问好声,便主动走了出去,将热水端了进来。

    一盆,太少了。

    她很是嫌弃这栋楼人的办事效率。打一棍子放一个屁,干什么都要人吩咐细致,一点主观能动性都没有。

    斑看出来她的恼火,主动承担了为水壶加热的工作。屋里还有一罐清水和一罐酒,可以充当备用。

    平沙点点头,示意他在旁边等一下,自己扛着一扇矮屏风挡住了小紫。

    斑撇开头,替她守住门户。平沙搓了搓手,回头看了他一眼,偷偷摸摸地拿出了一个手指头粗的竹筒。

    竹筒里倒出的血呈现出奇异的粉红色,像是正常的血液添加了乳白色的牛奶一样,丝丝缕缕掺杂在一起。

    好像……放过期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眯着眼把筒口凑到了小紫嘴边,试探性的喂了一口。

    死马当活马医。人都快没气了,救了再说。

    小紫虽然皱起了眉头,但在平沙捂嘴硬灌的手段下愣是吞下了这口陈年老血。

    确定她不会吐出来后,平沙将苦无千本钢丝等忍具在油灯上轮流烧了一遍,自己含了口清酒一下子喷到她裸露的身体上。

    下手前,她特意和小紫告了歉。

    “别怪我出手太狠啊,这是为了救你。如果你足够怨恨,就留着这条命想办法报仇;要是撑不下去了,我就给你穿件红衣服下葬。死后变成鬼,也别放过他。”

    这话说的……难道有人刺杀,你还能不保护大名?

    斑忍不住回头去看,隔着屏风,只看见一道高举着苦无的黑影。

    那架势,和杀人灭口似的。

    他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开始思考着如何和火浦拉近乎,让他透露点开眼的秘诀了。

    一番折腾之后,平沙红着双手走了出来。

    斑将水盆和布巾递过去,她洗干净双手,长叹一声:“杀人我行,救人是真不行。知道对方的性命就悬于己手,心里像压了块石头一样。”

    斑见不得她垂头丧气的样子,安慰道:“杀人也一样啊。你可以决定他是生,还是死。前一秒活着好好的,下一秒就没气了。再说了,她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就算当即死了,也和你没关系。”

    平沙无语了。

    真是直男的脑回路哈,不如不安慰。

    她半天没吭声,脸色不太好看。

    斑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额头,关切地问道:“救好了?”

    “嗯。”

    “能活?”

    “看她意志坚不坚强了。”

    斑点点头,说:“那就和我回去吧。你没有队友,最好和我们一起行动。”

    “不了。我暂时留在这里。”

    平沙果断拒绝了斑的邀请,简单地将千手柱间透露出来的另一个消息告诉了他。

    “他们一行九个人,比我们人数加起来都多,肯定图谋甚大。我这边接到的情报是北面沿海地区的人不满大名的统治,要给他下毒。但是千手和我们一样,都是从内陆过去的。”

    斑明白她未尽之意。

    “有两拨人要他的命。”

    “可不是嘛。屏风里面的那个也想杀他。多不招人待见啊。”

    平沙努了努嘴。

    斑没有心情和她说笑。情势越危急,他越担心平沙的安全。

    “不行,你还是得和我一起回去。千手的情报之强,连我家有几个兄弟都知道,他们肯定也认出了你。”

    “所以呢?”平沙有些不以为然。

    斑郑重地把她肩膀摆正。

    “羽衣是千手的大敌,你觉得他们会不知道你就是羽衣平沙吗?不知道你家人怎么想的,居然只派你一个人来做这么艰难的任务。大族的继承人从不落单,防得就是敌对家族的截杀。你父亲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实在不行,过完年就举办婚礼。你早点来宇智波,我也能安心一些。”

    这一番直言直语,居然把她满嘴骚话堵得讲不出来了。

    平沙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斑,很想说几句俏皮话调戏调戏他。但看着斑认真的眼神,完全开不了口。

    他是真的担心自己?

    两人对峙了一会儿。斑的眼睛太黑,像是能吸取人的灵魂。最终平沙扛不住他的美色攻击,掩面认输。

    “好吧好吧。过两天我就去和你会合。别用这么可怕的眼神看着我啊。且不说千手说的犬冢接应,北面海湾的敌忍还没露面,我得再探查一下。你在明,我在暗,正好方便行事。大名那儿就拜托你给他点颜色瞧瞧。”

    两天的时间勉强能还忍忍。

    宇智波是第一波到达大名府的任务忍者,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就算敌忍强行攻击,他们也能依靠提前的布置应对得当。

    最大的威胁就是千手,他们来得比平沙更晚,得预留一到两天的踩点时间。

    而两天后,平沙就能归队了。

    目前情报严重不足,平沙说服斑的理由合情合理。只要他还是一名合格的忍族少主,就不能拒绝她的提议。

    一番讨价还价后,平沙满意地看到斑不得不认同了自己的安排。

    “就这么说定了。后天下午我来接你。”

    “别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什么千金公主从来没出过门呢。”

    斑狠狠瞪了她一眼,取下自己的忍具包放她手里捏住。

    “连任务卷轴都掉了的人没资格说这话!”

    行!大爷你有理!

    平沙举双手投降。

    好不容易谈妥了要送人走,平沙和斑一起跳上了屋顶。

    夜深了,吉原的灯火却更亮了。

    不能原路返回了。小巷里也亮起了暧昧的红灯笼。他得找条更安全的路径返回。

    趁着他观察路线的时机,平沙开始调戏起在屋脊休息的小角。

    一会儿摸对方的羽毛,一会儿敲打对方的鸟喙,甚至还想偷偷摸摸地拔一根尾羽。

    小角被她骚扰得烦不胜烦,挪到了主人身边,使劲地扇他。

    斑确定下返回路线后,回头各自敲了一下头。

    小角不可置信地鸣叫了一声,头也不回地振翅飞走了。

    平沙捂着额头望着天,手里掐着一只尾羽,嘴里还不忘调笑她。

    “哟~还吃醋了。忍鹰那么聪明的吗?我也是她主人,怎么对我那么不客气?肯定是仗着你在,才这么大的气性。”

    平沙感叹了好一阵子,眼角余光瞥到斑一脸沉重,不知在憋什么大招。

    长大了啊,逗他都没反应了。不好玩。

    想起小紫的作派,她眼睛滴溜溜一转,捏着兰花指就靠了上去。

    “嘤嘤嘤~~连只扁毛畜牲都欺辱到我头上了。这个宇智波族长夫人,不如不当!”

    斑被她故意的贴近吓得头发都炸了起来,一边打着颤把人推开,一边又害怕强行推开会让平沙不开心,整个人僵硬地杵成了一根棍子。

    平沙靠在他手臂上哈哈大笑,伸手捏住他的嘴角,向上提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逗你的呢。来,笑一个。”

    斑无奈地顺从了她的动作,露出个勉强的肉笑皮不笑。

    “我要走了。”

    “嗯。”

    平沙看着地上的影子,月上中天,两个人无论实在忍界,抑或是这片屋顶上都只是一个小点。

    “平沙……”

    “嗯?”

    “你今天很漂亮。”

    话音刚落,屋顶上的影子就只剩下一个了。

    平沙慢慢抬起头,满脸错愕。

    在不远处的屋檐上,顶着一头炸毛的少年似乎感应到了她的视线。

    脚下一歪,跌入了房屋的阴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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