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周琰一夜无梦,睡得很是满足,睁眼看见背着他蜷缩在床里边的她,小姑娘真是乖,两人中间的距离都还能再躺下两个她了,这么怕他的吗,不过没赶他走,还算不错。

    周琰起身穿衣,今早那辆货要走,他得送送。

    慕蔓涴听到动静也醒了,翻身过来,却看见用手撑着床,身体往里倾,戏谑的看着她的周琰,她脸刷的就红了,“将军干嘛这么看着我。”

    “不逗你了,起床,我陪你用膳,完事去送客人,你想不想去见见那两位客人,他们对你好奇的很。”周琰征求她的意见,她要是不想,那就让那俩麻溜滚回北边。

    “啊?什么客人对我好奇?”慕蔓涴起身穿衣服,上次挑中的布匹制成的衣服周琰已经帮她取了回来,她最喜欢灰蓝色的那件,按照她的尺寸来的,很是漂亮,她决定今天就穿这件。

    “我的部下,北边来的。”周琰喜欢看她穿蓝色,见到总会回想起初见时仙女般的她。

    “那就见见吧,千里迢迢过来一次不易,不能让人家失望而归,对不对,将军。”慕蔓涴穿好衣服开始挑选首饰,周琰在时候,她都不好意思叫小鱼。

    周琰哈哈笑,“对,那就见,吃完饭带你去,不过你别听他们胡说八道,军营里都是男人,平日里说话比较浑,你听听就好。”他还真怕那两小子嘴没个把门,吓到她。

    慕蔓涴根本没在听她说话,拿起一对耳环,对着镜子比了比又放下,又重新拿了一对,周琰没听到回应,从净室出来,哦,丫头压根没听他说话。

    周琰过去从首饰箱里挑出一对纯银耳环递给她,“戴这个,我去传膳,去书房吃,你弄好了过来。”他真怕还没有吃完,那俩就咋咋呼呼的来了,还是去书房吃吧。

    “将军审美还不错。”慕蔓涴用手指挑了挑耳环,很是满意。

    一番洗漱后,小鱼又帮她上了淡妆,弄了发型,收拾妥当过去书房后,早饭都已摆好,周琰一边看书一边等她过来。

    “将军再看什么书呀。”慕蔓涴头上也戴了个银簪子,上面坠着蓝色的宝石,很配她的衣服。

    “兵书,有兴趣?”周琰将书放回书桌,准备吃饭。

    “兵书?孙子兵法那样的书吗?”

    “那是什么?”

    哦,她又糊涂了,这里没有孙子兵法,“就我们那的兵书呀。”

    她夹起小豆沙包,轻轻咬了一口。

    “蔓涴为何看兵书?”周琰以为她只对乐理感兴趣。

    慕蔓涴在心里道:她可是九年义务的好学生,什么不学,“家里有,便看了,将军有兴趣吗,我可以备给你听一些我还记得的。”

    周琰饶有兴致,“说两句我听听你们云栀国的兵法与我月溪有何不同。”

    “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孙子曰: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馈粮。则内外之费,宾客之用,胶漆之材,车甲之奉,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矣。”她背的是孙子兵法里的作战篇,是她印象最深的。

    周琰已经放下筷子,听得入迷。

    门外进来的两人也同样很是惊讶,“老大,嫂子还懂打战呢。”周麟人还没有进屋,大嗓门已经传了进来。

    周琰听的正欢,被打断,想杀人的心都有,这两人,果然不老实,吃着饭就找上来了。

    “老大,我们可马上走了,过来和你一起吃顿饭再走,不过分吧,你不会不欢迎吧。”周麟直接就往周琰身侧坐,走进屋才看清慕蔓涴的模样,果然漂亮,比那夫人漂亮太多了,气质,没法比,还能和老大聊打战,难怪老大被制的服服帖帖,“嫂子好,我是中郎将周麟。”

    “来吃饭就好好吃,少说废话,”周琰拿了一个包子就往周麟嘴里塞,堵住他的嘴。

    “刚刚嫂子在说的车甲之奉,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矣,秒啊,嫂子也懂养兵之道?”周齐对她倒是欣赏了起来。

    “我不懂啦,我就是给将军说我们家乡的兵书,照搬的。”慕蔓涴不敢在关公面前舞大刀,“你们为什么要叫我嫂子呀,我不是将军的夫人。”

    周麟刚喝进去的茶一口喷了出来,他叫习惯了,没想这么多,但是老大正妻还在呢,她却无名无份,他们这么叫,不是戳人家心窝子嘛,“嫂子还会乐器?那是什么乐器啊,我在北边从来没听过如此好听的曲子。”

    慕蔓涴瞪周琰,眼神仿佛再说,“你不是说绝对听不到吗?怎么又让人听到了。”

    周琰耸了耸肩,仿佛在回应他;“我也不知道。”

    周麟看着二人眉来眼去,就是没有人搭理他,心道:老大重色轻友绝了,嫂子这么瞪他,他还笑,要是兄弟这么瞪他,那绝对拿脚伺候。

    “乐器是人家的独家绝学,整个月溪找不出第二家,你少打听,赶紧吃,吃完赶紧滚蛋。”

    慕蔓涴还没有听过他凶人,笑了笑,“将军往日里对部下都这么凶的吗?”

    周麟疯狂点头,“嫂...慕小姐你是不知道,他就是个阎王。那个凶啊”

    “常言道,严师出高徒,慈母多败儿,惜钱莫教子,护短莫从师。将军不凶,镇不住那么多人。”慕蔓涴笑着看将军。

    周琰心里爽翻了,给蔓涴夹了她喜欢的豆沙包,“蔓涴懂我。”

    周麟差点没背过去,不愧是一家人,怎么能笑嘻嘻的说出如此冷冰冰的话,和老大真是太配了。

    “老大不是不喜欢吃甜食吗,今儿这一桌子,豆沙包,南瓜粥,红豆糯米饼,桃酥都甜腻腻的。”这早饭周齐吃不了几口,就停了筷子,忒腻。

    慕蔓涴看着周琰,将军不喜甜食吗,每天陪她吃的早餐都如此,她还以为他也喜欢。

    “老大宠女人呗,还能为啥。”周麟愤愤。

    周琰一脚就踢了过去,“吃完没,还走不走?。”

    周琰将副将和军医一路护送至城外后,去了茶馆。

    姚之羽早已在茶馆等候多时。

    “抱歉,来的有点晚了,那两小子,话太多。”周琰态度诚恳。

    姚之羽并不恼,给他倒茶,“难得回来一次,你也不好生招待,又把人赶回去了吧。”

    他很了解周琰。

    “那边事多,还有穹苍死士出逃,不敢马虎。”

    姚之羽点头表示理解,“皇上那意思,答应和亲八九不离十,至于嫁哪位公主过去,还没有决定,你怎么想的。”

    “让柳潇在陛下面前吹吹风,嫁二公主过去。”周琰淡定喝茶。

    “二公主生母乃当朝皇后,哥哥是太子,舅舅为丞相,反倒是三公主,母亲虽为贵妃,可我们姚家,终究不如丞相有话语权,势头弱了一截。”姚之羽拿捏不准天家,“那皇后必定是日日吹耳边风,舍不得自己孩子远嫁。”

    “柳潇巧舌如簧,事关国事,陛下自会权衡利弊。”

    陛下既然想求和,自然要拿出最大的诚意,嫁皇后所生的二公主,嫡出,穹苍自是明白月溪的诚意,至于陆家,身居高位多年,也是时候为月溪出点血。

    “皇宫里看来最近不会太平。不过柳潇向来在暗处,倒是无妨。”姚之羽看周琰势在必得的模样,那皇后和陆家怕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到,他周家,虽多年远居北边,可不仅与姚家交好,还参与了内政。

    “新婚生活怎么样,这外界可都在传周将军及其宠老婆,与妻子新婚燕尔,如胶似漆,同进同出。”姚之羽想到坊间传闻,打趣他,他了解周琰,也见过陆璃,那骄横不讲理样,周琰就不可能与她如胶似漆。

    周琰自顾喝茶,冷笑,“她还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不过我倒是要好好感谢她这翻操作,省了我不少麻烦。”

    要是没有陆璃这一番四处传播他们恩爱的操作,陆丞相必定找他麻烦,他后续办事也麻烦。

    月溪皇宫

    自打那穹苍使者过来提出和亲后,皇后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她膝下的二公主正值婚嫁年纪,和亲的两位公主,一个远嫁,一个留下,她自然是希望她的宝贝留下来,让那个姚贵妃之女嫁穹苍去。

    可陛下却迟迟不给她准话,每每聊到这事,不是打马虎眼,就是转移话题,或者直接走人。

    陛下越是这般,她也越是心慌,夜夜噩梦。

    那穹苍新帝,虽年少,却是刚登基,最是需要稳固朝堂,充盈后宫的时候,那就少不了要纳妾。

    她自己就生在后宫,知道这是怎么水深火热的地方,为了争宠,什么下作手段都能使,一不小心,就会没命。她自己定是不想她女儿去吃这苦。

    月语打小就听话,孝顺,心思单纯,远嫁他国,没有母家撑腰,是个什么下场,她想都不敢想。

    早知如此,她就不应该帮他哥哥给陆璃说亲。陛下有意让语儿嫁与那周将军,以慰藉武将之心,可她当初嫌弃那武夫,觉得配不上她的语儿。

    因而哥哥提出为陆璃求亲时候,她高兴坏了。

    自然是百般劝说陛下,让周琰娶了陆璃。

    可时过境迁,她倒是悔了起来,那周琰固然是一介武夫,可模样生的倒是极好,娶了那陆璃后更是百般宠爱,这大将军宠妻的美名都传到了宫中。

    她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在皇后追悔莫及,心烦意乱之时,那陆璃倒是找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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