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

    冯茜一脸“不会吧”的表情,惊讶道:“你居然不知道?!这上面有字啊。”

    她说着,把戒指递回给秦晚。

    秦晚茫然地摇头,接过后拿在手上仔细看了看,果然见内圈镌着一行小字,像是英文字母,她也不太确定。

    当初和婚戒的设计师确定最终的款式时,并没有听对方提到在内壁刻字的设计。

    难道是时渊的设计?

    冯茜弯唇,暧昧地笑道:“是你先生的小心思吧?”

    秦晚心虚地一笑:“……也许吧。”

    冯茜走后,秦晚拿手机里的放大镜对准戒指上的那行字看了一下,发现那似乎又是她不认识的语种,é。

    她忽然就想到了时渊无名指上的纹身。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先去问了一下戒指的设计师。

    她拍了一张戒指内圈的照片过去。

    「秦晚:芊楚,打扰了,请问这行字是设计的一部分吗?」

    消息发出去之后,对方没有立刻回信。

    秦晚打开设计软件,将刚刚和冯茜讨论后的修改方案传了一份给她之后,微信提示音响起。

    「纪芊楚:是设计的一部分,但不是我的创意。」

    「纪芊楚:戒指的样式确定之后,时先生曾联系过我,要求刻上这个词。」

    秦晚微愣,拇指悬在了手机屏幕上方。

    真的是时渊……

    「秦晚:你刚刚说,这是一个词?」

    「秦晚:那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纪芊楚:抱歉啊,我也不清楚,只是听时先生说这是葡萄牙语。」

    葡萄牙语。

    的确是小语种。

    「秦晚:谢谢,麻烦你了。」

    「纪芊楚:别这么客气,有时间一起吃饭。」

    「秦晚:好的。」

    退出微信聊天的对话框,秦晚去网上查了一下那个单词是什么意思。

    é,形容手指温柔地穿过爱人的头发。

    这是一个特意被创造出来的词,用来描述情侣间的典型的亲昵动作。

    纠缠于发间那只值得信赖的手会给予人无可替代的安慰。

    秦晚觉得,这个词很适合镌在戒指上。

    听起来就很缠绵。

    只是她一时没有想通,时渊为什么会想到要在戒指上刻这个。

    出于好奇,她想问他。

    一直熬到午休的时候,秦晚才给时渊发去了信息。

    「秦晚:你会葡萄牙语?」

    时渊那边几乎是秒回。

    「时渊:会一点。」

    秦晚这边还在编辑输入,他那边的消息便已经传了过来。

    「时渊:你看到戒指上刻的字了?」

    「秦晚:嗯。」

    「秦晚:上网查了才知道是什么意思。」

    「秦晚:为什么要刻这个呢?」

    这次时渊没有立刻回复。

    对话框顶端正中央的位置从显示的“时渊”两个字,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然后又变回了她给他的备注,最后又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秦晚看着,就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安静的等着。

    她不知道具体过了多长时间,似乎没有多久,提示音响起,她解锁后去看,白色的条形框里装着几个方正的黑字。

    「时渊:因为我爱你。」

    秦晚的眸光倏然凝住,心都落跳了一拍。

    那三个字,太重了。

    「时渊:丈夫爱妻子,会将一切他不便言说的爱意用这样或是那样的方式表达出来,这是我的表达方式。」

    「时渊:晚晚,你懂我的意思吗?」

    看到最后一句话,秦晚才松了口气。

    她懂。

    秦晚回了他一个“ok”的表情包。

    并说——

    「秦晚:细节决定成败。」

    时渊拿着电话的手一紧,手机屏幕映出他黯淡的一双眸子。

    他想,她不懂。

    他爱她,就只是爱她。

    不是他为达目的而选择的卑劣手段,而是他深埋心底,明知遥不可及却仍然忍不住靠近的妄想。

    林岿然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就见自家时刻保持清醒理性的boss大人居然捧着手机在发呆,而且那个表情该怎么形容呢……

    像是分手了,并且还是被分手的那种。

    可他不是刚刚结婚吗?现在正应该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吧?

    林岿然:“时总?”

    时渊恍然回神,抬眸看过来的瞬间脸上的表情就变了,又恢复了平时冷静睿智的模样,仿佛刚刚黯然神伤的那个人不是他。

    这变脸的速度,看得林岿然自叹弗如。

    他是时渊在国外留学时的学弟。

    毕业后他特意进了时渊所在的公司,一步步爬到了他身边的位置,成为了他的特助。

    他母亲年轻时嫁到了国外,后来有了他,他从小是在那边长大的,这次执意要离开家和时渊回国,差点和家里闹起来。

    林岿然:“抱歉,我刚刚敲门您没有回应。”

    “没关系。”时渊放下手机,一秒进入工作状态:“什么事?”

    “一周之后是徐老的生日。”

    “和从前一样,帮我准备一份贺礼送过去,谢谢。”说完,他低下头继续看文件,可林岿然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还有事?”时渊若有所觉地看向他。

    “徐家这次送了请柬来,邀请您和秦小姐一起出席。”林岿然将夹在文件夹里的请柬拿出来,放到了时渊的办公桌上。

    大红烫金的喜柬,放在纯白的办公桌上十分扎眼。

    时渊若有所思地磨蹭着手中的钢笔,笔帽顶端的六角白星映出请柬上淡淡的红光。

    他沉吟片刻,说:“礼物还是照常备下。”去或不去,他需要问过晚晚的意见。

    林岿然:“好的。”

    “您如果没有其他事情,那我先出去工作了。”

    “辛苦。”

    林岿然颔首,转身离开。

    办公室内安静了下来,时渊微微后仰靠向椅背,视线落到了那支略微有些发旧的钢笔上。

    是秦晚买给他的。

    那也是他人生中第一支钢笔,一直用到了现在。

    黑色镀金的设计,即使是放到眼下也毫不过时。

    才一想到秦晚,她的消息就传了过来。

    「晚晚:下班后和朋友约了一起去做指甲,不用来接我哦。」

    时渊眸色渐软。

    这是报备吗?

    薄唇微微勾起。

    「时渊:晚饭回来吃吗?」

    「晚晚:正要和你说呢,晚餐不用带我的份了,和同事在外面吃。」

    「时渊:好的,那你快结束了告诉我。」

    「晚晚:(???)」

    「晚晚:告诉你?」

    「时渊:嗯,我去接你。」

    「晚晚:不用不用,我们顺路,一起打个车就回去了。」

    「时渊:晚晚,你和她们不一样。」

    「晚晚:?」

    「晚晚:哪里不一样?」

    「时渊:你有先生接。」

    秦晚:“……”

    她想,时渊的这句话一定不能叫工作室的那帮人知道,否则她们怕是要群起而攻之。

    秦晚原本不想在这种小事上麻烦时渊,可她转念一想,工作室的人本来就一直对时渊的存在感到好奇,适当让他接触一下她身边的人也好。

    于是她果断改了主意。

    「秦晚:你有时间吗?会不会打扰你?」

    「时渊:有时间。不会打扰。」

    「秦晚:嗯……那我能得寸进尺一下吗?」

    时渊浅笑。

    有点被他家晚晚给可爱到了。

    「时渊:让我听听有多得寸进尺。」

    「晚晚:你来接我的时候,方不方便顺路送我同事她们回家?」

    冯茜的车送去保养了,罗荔和另外一个女孩子刚刚工作,还没有买车,她担心太晚了,她们独自打车回去不安全。

    「时渊:晚晚。」

    「时渊:这里不该用疑问句。」

    「晚晚:那应该用什么句式?」

    「时渊:祈使句。」

    他甚至还为她举例说明——

    「时渊:你来接我的时候,顺路送我同事她们回家。」

    「晚晚:(??_?`)这样不会好不礼貌吗?」

    「时渊:夫妻之间要讲礼貌吗?」

    「晚晚:当然要啊!」

    「时渊:那听你的。」

    秦晚顿住。

    她盯着对话框看了一会儿,漂亮的眸子眨巴了两下,总觉得这话听起来哪里怪怪的。

    ***

    晚上十一点多,时渊陆续送完秦晚的同事,然后他们两个才驱车回家。

    路上等了几个红灯,时渊不止一次看到秦晚盯着自己的指甲出神,眉头不时皱起,隐隐不快。

    他猜测道:“不喜欢新做的指甲吗?”

    “嗯!”秦晚难掩嫌弃:“我选的是脏橘色,但她给我做出来的偏黄,而且饱和度也太高了,好丑。”

    “不是可以卸掉重新做吗?”

    “可以是可以,但那样太伤指甲了。而且……”秦晚叹了口气,说:“这家店是罗荔带我们去的,如果我表现出不满意的话,她说不定会自责。”

    所以直到她们都走了,她面对时渊时才敢说出内心真实的想法。

    时渊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微微收紧。

    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他很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地摸摸她的头。

    她比月亮还温柔。

    时渊:“没有不伤指甲的美甲吗?”

    “没有。”秦晚认真地给他科普:“冯茜她们习惯贴甲片,对指甲的损害会相对轻一点,但我不喜欢那种,虽然也会定期做手部护理,但没办法做到一点损伤都不留下。”

    “这样啊……”他倒是忽然想起了一个办法。

    “诶,这个是什么?”秦晚的视线忽然被露在储物格外面的半截请柬所吸引,看到正中央的那个“寿”字,她转头问时渊:“是谁的生日吗?”

    “……徐家的掌权人。”不确定秦晚知道多少,时渊补充道:“之前我们婚礼,他有来参加过,还记得吗?”

    “嗯。”

    他不提她都快忘了,他们之间似乎交情匪浅。

    秦晚翻开那份请柬,见上面写着邀请他们两个人,她有些意外:“我也要去?”

    时渊:“你想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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