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假期还是短了点，表姐带着向菀去了A市几处比较知名的景点逛了逛，也没多久时间了，送她到机场，向菀和她道了别，下午坐飞机回S市。

    父母这几天隔几个小时就给她打电话，手机铃声吵吵嚷嚷响个不停，一开始向菀还愿意接，到后来就懒得接了，直接递给表姐，表姐在电话里和她父母絮絮叨叨地聊天，好不容易快等到登机了向菀才觉得耳根子清净了不少，她舒了一口气。

    飞机上她睡的不是很熟，边上坐了一个说起话来没完没了的小朋友，向菀把耳机掏出来戴上，小孩子的声音还是一连串地挤进耳朵。

    她闭着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在A市的一帧一帧画面，景区风景都挺好的，A市和S市的区别不大，旅游的景点也蛮多的，风格也类似，都是南方的城市，墨点晕开了画布一样，洋洋洒洒地一副副商业化气息浓厚的风景图。

    她思绪一断，忽然出现在景区看到的他。

    一开始见面的时候，她心里对他就有一点说不上来的恐惧感，这种恐惧感在景区看到他的那一刹那变得格外明朗，发狠的模样让她无比害怕。

    她从小就生活在温室里，世界里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人，足够冷漠，足够嚣张，总够疯狂。

    向菀是生活在温室里的花朵，她不可以和这些人靠太近。

    不可以。

    下了飞机之后父母就在外面等她，箱子给他们，关上车门，父母又开始喋喋不休地询问她这次旅途经历，她有些无奈家族的爱唠叨是不是祖传的，表姐也是如此。她三心二意地回答，后来索性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作业写了点，还差不少，还有一天的时间，就用来补作业好了，她回到家洗了澡，躺在床上玩手机，班级群里都是一堆人在吼有没有作业借来抄。她看到好几个人在艾特她，她懒得回复。

    沈曦羽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向菀在看小说，接了之后她懒洋洋地，沈曦羽一如既往地兴奋：“向菀！回来了吗？”

    “回来了。累死了。”

    沈曦羽大概在写作业，她握着水笔在纸上划拉：“你作业写的怎么样了？”

    向菀不太情愿地开口：“没写多少啊，还很多。”

    沈曦羽有点遗憾，她啊了一声，向菀以为她要挂电话，沈曦羽却又说：“哎你知道吗，我听隔壁班的人说，我们班好像要转来新生。”

    向菀皱了皱眉：“新生？现在不是开学的时候了，还有人转过来？”

    “对呀，我也不太清楚，就是听今天去学校拿东西的人说的，据说班主任在办公室里抱怨呢，说这个新同学很奇怪。”

    向菀对这些不怎么感兴趣，她和沈曦羽聊了没两句就说自己要睡觉要挂电话，沈曦羽的声音在耳边逐渐轻了下去。向菀很快就睡着了。

    宋渊坐在出租屋里，看着一地狼藉，行李箱被随便地拖到一边的角落里，地上还有几个空易拉罐，些许酒精味道。

    他皱了皱眉，踢了踢地上的空罐子，宋成国有点尴尬地搓了搓手：“那个，小渊啊，家里有点事情，这段时间先委屈你在这里住一下，有点乱，稍微整理一下就好了。”

    他环顾了一圈四周，出租屋，面积不大，两间房间，客厅的沙发看起来有点年数，茶几上也积了一层灰，看来是宋成国当年还没有发家致富的时候租的，天花板上的灯也晃动的厉害，里面那一间是间卧室，推开门有一点不舒服的发霉味。宋成国手里也不算紧，在附近租个看得过去的公寓还是出得起钱的，不过听说这几年他的钱都给他老婆看着，看样子是生怕他把那个私生子带到家里来供着吃穿。就宋成国这个地位，给自己的儿子住这一间，看来还真的是怕外界的风声了。

    宋渊把箱子打开，冷淡地说了句：“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宋成国笑了笑，打开门：“那走了，明天你可以去新学校读书了，明天我送你。”

    宋成国走后，宋渊坐在还没有铺上床单的床边，点了根烟。

    窗户看起来很久没有打开了，整个屋子里一股浓烈的味道，他费了不少劲才把窗户打开，灰尘扑面而来，他咳嗽了几声。晚上在下雨，细细碎碎的雨滴飘进窗户。

    下雨天，这是宋渊到S市的第一个感受。

    天空也暗沉沉的，本来就是晚上。远处有几处光亮。其实这个房子的位置还不错，也是位于一个挺好的小区里，就是装修差了点。这几年宋成国家境变好之后，就开始考虑家里的财产继承事情了。宋成国名正言顺地有一个儿子。

    和母亲在A市生活都很简单，这样的日子过多了，宋渊也不觉得有什么难受。就是想到母亲临走前和他说，以后如果宋成国来找他就和他走好了，宋渊皱了皱眉，母亲希望他可以回到宋成国身边，他不想让母亲走的不痛苦，就答应了她。

    他站了一会儿，就把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把衣柜打开是一股浓烈的发霉味，熏得他连连咳嗽。他骂了句脏话，拿着手机拍了张照片发在群里。老五回的最快：我去，哥，这是你住的地方？

    宋渊编辑几个文字发过去：宋成国不敢带我回宋家，把我丢在他以前的出租屋里。

    要是放以前，他也不会和别人计较太多，只要打一架就可以解决问题了。

    问题是这个人是宋成国。

    早上宋成国给他打电话：“小渊啊，下来，我开车送你去新学校。”

    宋渊在镜子前皱着眉看自己穿上校服。

    他头发在去S市之前是黄色，到了S市宋成国带着他去理发店把头发给染回来。还把校服给他让他一定要穿上。

    他进S市二中是宋成国花了不少钱，所以表面功夫要做好。但是二中这样的高中校服都是那种土的不行的款式，还保留着二三十年前校服的版型，领口服服帖帖的，他看了一会儿镜子里的自己，把校服脱了，还是换了自己的衣服，只是套了件校服外套。

    去二中的路上宋成国兴致到是很高，一直和他试图聊天，跟他介绍附近的商场啊学校的，他车里的收音机还播放着八十年代的摇滚，喧闹个不停。

    宋渊戴着耳机把音量调到最大，随便嗯几声敷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