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然而唐念清却根本没有心思关心她怎么想,老天爷给了她重新来过的机会是让她弥补上辈子的一切遗憾的,不是用来再给唐安艺作配的。

    唐念清想到原书中的描写。

    【屋中不断冒出滚滚黑烟和发出“噼里啪啦”的爆炸声,陆居衡冒着生命危险,毫不犹豫地冲进岌岌可危的火海。那时唐念清早已被浓烟呛晕,他抱起她冲出来的时候,半个身子不慎被掉落的橱柜砸中,他痛苦的一声闷哼,更加护紧了她,咬牙冲了出去。】

    【明明深陷火海的人是唐念清,可到最后,她浑身上下却没受半点伤。】

    虽然她是知道了救她性命的的人是陆居衡,可她搜肠刮肚,愣是没想起来这个陆居衡是谁。

    不过既然能在火灾中救她,说明是本市人。

    唐念清摸出手机,点开绿泡泡,找到郝明明的对话框,问了一句:美女,在不在?问个人?

    被找回唐家后唐念清就转学进了唐安艺所在的海润双语国际学校,郝明明就是她的同桌,非常热爱八卦事业,梦想就是做个娱乐记者,从校内到娱乐圈没有她不知道的八卦。

    郝明明的消息很快就弹了过来:谁?贺书睿吗?有关于他的信息我可都给你了啊,你还要问什么啊?

    唐念清:不是他。陆居衡认识吗?

    郝明明:我去,陆居衡?!!

    郝明明表现的很震惊,连发三张表情包。

    显然是认识了。

    唐念清:对啊,你认识吗?

    郝明明:你疯啦,陆居衡谁不认识啊,和贺书睿一个班的校霸啊。人超帅、家里超有钱、打架超厉害好不好!

    郝明明:不过就是脾气超臭的。

    唐念清:emmm,谁?

    郝明明表示很无语:也是啦,你之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后来你心里眼里就只有贺书睿一个人,看不见陆居衡也正常。

    郝明明:不过你怎么突然问到他啊?他好像放暑假前就已经很久没来学校了。

    唐念清:为什么啊?

    郝明明:这个我也不是太清楚诶,只是听他的小跟班说他好像是受伤了吧?好像一直住在他们自己家的医院呢。听说伤的很严重,也有一个月了。

    唐念清捕捉到了两个关键词“伤的很严重”、“一个月了”,没错了,她是在一个月前遭遇的火灾,但那时却并没有看见报道说有谁因这场火灾受重伤,所以上辈子她才更加坚定贺书睿就是她的救命恩人。

    唐念清:哪所医院?

    郝明明:还能哪所啊,陆氏医院啊。

    唐念清想到梦中掉落的房梁,又想到她死后看见的陆居衡浑身上下都裹得很严实,右手甚至一直都带着黑色的手套。

    她再也待不住了,她得去看看。

    ——

    南城最高端的私立医院外,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停驻。

    唐念清打扮的全副武装,脸上卡着一副能遮半张脸的墨镜,头上还裹着一条花里胡哨的丝巾。

    她蹑手蹑脚进入医院,来到前台,狗狗怂怂地问:“美女,陆居衡住在哪个病房?”

    前台的小护士看见她的行头,不假思索地按响了传呼机:“保安,过来一下,前台有可疑人员。”

    “我不是可疑人员!”唐念清摘下墨镜丝巾,露出一张精致脸和一双精灵古怪的眼,“我是陆居衡的朋友,也是一个艺人,我听说他因烧伤住进了医院,现在来看他。”

    小护士含着招牌式的微笑,“不好意思,我们不能透露vip客户的信息。”

    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这张脸她说的话她也是信的,只是陆居衡作为陆氏太子爷,没有万全的把握,她是万万不能把她放进去的。

    唐念清露出一副很遗憾的表情:“这样啊,那我还是等他回家了再去看他吧。”

    唐念清说完恹恹地转身,在前台小护士没看见的档口,一个闪身进了电梯间,看见楼层分布后,她毫不犹豫地按下了顶层VIP专属套房。

    ……

    少女穿着一条奢牌法式小白裙,墨镜盖住她一半的脸,原本遮脸的丝巾被她系在手提包上,她昂首挺胸地走在静悄悄地廊道里,突然挡住身旁匆匆走过的小护士,语气没有起伏,显得很凶:“陆居衡在哪间病房?”

    在VIP层呆久了,小护士见多了像唐念清这样盛气凌人还脾气不好的大小姐,她生怕自己哪个举动惹她不快招来祸事,“陆少爷现在不在房间,应该在楼顶。”

    “好的,谢谢。”

    唐念清继续拽拽地走在廊道中,她不晓得身后两个小护士正悄悄凑到了一起,“这女的是谁啊?”

    “不知道,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应该是陆少朋友。”

    “果然,变态的人朋友也没有好人。”

    “嘘,你要死啊。”

    ……

    “我就远远的看一眼。”唐念清重新用丝巾包住脑袋,提着鞋子,蹑手蹑脚地走上楼梯。

    夏日的风燥热滚烫,从天台开着的门中吹来,燥的唐念清瞬间起了一身汗。

    她扒住厚重的门,摘下墨镜,视线在堆着许多老旧器具的天台寻觅。

    天蓝得让人心痒,阳光投下一片灼热的金色。

    忽而一阵风起,唐念清嗅到了一股浓烈的药香,视线远放,平台的尽头,一高瘦单薄的少年静静站在高台之上。

    风将他的蓝白衬衫鼓起,他仿佛化身成了一片摇摇欲坠的叶。

    唐念清整个一瞳孔地震,甩开一切向他奔去——

    “陆居衡,你别想不开啊!”

    地面滚烫,唐念清白嫩的足心传来强烈痛感,脚步开始颤抖。

    少年回头,本能地藏住右臂,“别过来,别看我。”

    唐念清不明所以地顿住脚步,她右面堆满了各种废弃的医疗器具,而左面则是矮上一层楼的另一平台。

    足下痛感越来越强烈,唐念清觉得此刻的自己像铁板上呲呲冒油的鱿鱼,她静了一秒,两秒,然后,开始张牙舞爪,疯狂跳舞。

    唐念清:“……”救命,她不是搞笑女啊!她前几天才刚刚做了足部护理,现在脚丫子嫩的像豆腐,这地面也是真的烫啊,再站一会儿她要变成铁板豆腐了!

    左面的护栏只有一尺多高,以唐念清这个架势要想栽下去也就是一个绊脚的事。

    “过,过来啊,你看什么啊!”唐念清向高台上一脸懵逼的少年求救,表情扭曲,头发糊了一脸,像晒了太阳的活鬼。

    陆居衡翻下高台,狂奔而去。

    他单手扯住少女胡乱挣扎的手,回肘一个用力,少女就被他带入怀中,她的发尾从他面颊扫过,曳来一股浓郁的香。

    “你别想不开啊。”暂脱险境,唐念清立马郑重地道。

    陆居衡语气冷硬:“谁说我想不开?”

    唐念清的视线拉向后方高台,随即转移话题:“啊,没什么,太热了,先回去吧。”

    陆居衡手一松,唐念清啪嗒跌回地上。

    唐念清又是一声鬼叫,“烫烫,烫啊。晒了一天的油柏,鸡蛋都能烫熟啊!”

    陆居衡露出了一个很不耐烦地表情,左臂勾起少女纤细的腰,把人夹进了楼道中。

    唐念清毫无形象地掰起自己的脚,脚底已然通红了一大片,最嫩软的地方甚至烫起了一个大水泡。

    “你来做什么?”陆居衡冷漠地问。

    唐念清苦着一张脸,“来医院当然是看病啊。”

    “脑科?”

    唐念清:“……”这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有点不太相信。

    陆居衡嘲讽完就转身离去。

    他的背影高挑挺拔,整个右臂都被绷带绑的严实,只是,衣领之下,有狰狞的疤若隐若现。

    唐念清忍着痛跟上喋喋道:“你是想要跳楼自杀吗?你不能跳楼的,你不知道,摔死的人死状可惨了,脑浆子淌一地的都有,内脏都摔得四分五裂的,是个丑死鬼。”唐念清真的近距离见过跳楼而死的人,在太平间里,那人就躺在她隔壁,虽然她的死相也没有多好看。

    想到太平间,唐念清蓦然又想到一幕。

    阴冷的太平间里,男人轻柔地顺着她的发,然后低头小心翼翼地吻向她发顶。

    唐念清当时就有些震惊,坠地的瞬间她头皮崩裂,是医生细致地缝合才使她看起来有点人样……

    她默默地看着前头快速行走的男人,心中疑惑更深,上辈子他对她好的有点变态了。

    “你怎么不说话啊?你一定得好好活着啊,你当时为什么要救我啊?”

    虽然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但他的身高早就超过了一米八,腿又长,步子迈的超大,唐念清跟的很吃力,几乎成了小跑状态,谁知他听到问话却是脚步一顿,唐念清没刹住,整个人撞在了他背上。

    撞上的瞬间他僵了片刻,眉毛痛苦的皱起,然而很快他神情就恢复如常,回过身,幽深的眼神看向唐念清。唐念清不明所以,正欲开口,就听见他声音嘲弄:“我救的人居然是你?”

    唐念清:“???”他在搞什么哦?

    “是我啊。”

    陆居衡转身,继续大步向前走,不在意道:“那我救错人了。”

    唐念清:“……”微笑,你可以这样说,但如果我不是经历过上辈子我就信了。

    唐念清:“那你就是承认是你救了我喽?”

    陆居衡:“……”步伐更快。

    唐念清追上去,逗他一样的问:“你不认识我吗?”

    陆居衡一个眼神都不给她:“你谁?”

    唐念清坏笑着:“我是你失散多年、异父异母的亲姐姐啊。”

    陆居衡:“……”

    陆居衡冷漠地推开门,并不打算搭理她,然而唐念清却是发现,他的表情管理差点失控,是要语言攻击她的那种。

    陆居衡反锁上了房门,将唐念清彻底隔绝在外,唐念清贴着门缝大声叫喊道:“我不管你是不是救错了人,但我可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你既然救了我,我就要报答你!”

    “啪嗒”陆居衡拉上了门帘。

    ——

    被挡在门外,唐念清原本松快的神情顿时卸去,转而是一脸的沉重严肃。

    无论是剧情也好,还是唐念清真真切切的感受也罢,唐念清的世界里从来都没有陆居衡。

    可他却一直在。

    一直都在为她默默地付出。

    他就如同她的影子一般,形影不离,却永远在她身后。

    唐念清望着眼前那扇厚重的门,想着在无数个被烧伤折磨、独自承受的夜里,他都在想些什么?

    他有没有后悔过?

    有没有后悔过救她?

    ……

    陆居衡趴在床上,对着窗外斜阳长久地看着自己完好的左臂。

    夕阳渐垂,房间陷入模糊的昏暗,他躺在灯影里,整个人都是冰冷的灰色,但左手却十分滚烫,好似被阳光所灼。

    他幽深的眼底泛起浅浅笑意,她知道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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