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班果然是比进美容院更好的护肤方式。
辞职了几个月以来，在程洛的监督下，睡眠充足，运动得宜。不用做无用的社交，没有其他的烦恼，每天睡醒之后唯一需要用到脑子的事情就是和他一起讨论要怎么吃怎么玩儿。
尽管抵抗那些突如其来的糟糕情绪的时候是痛苦的，但是她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原本已经枯萎龟裂的心田，在这段如猪养膘一般的日子里，被某个耐心的男人的关注，偏爱，疼宠所滋养。
她在慢慢变得大胆，纵然还是纠结别扭但你也慢慢的减少，不再动不动就焦虑烦躁对未来充满无限恐惧。
她好像，真的，拥有了那么一点儿面对生活的勇气。
这段时间她从来没有好好的照过镜子，在遇到方婧以后，重新开始打开化妆包，她才发现自己的皮肤比以前不知道好了多少。
尽管都没有怎么用护肤品，但那张脸看起来光滑细腻，红润透亮。最重要的是那双眼睛，已经没有了以前那般驱不散的疲惫。
对比以前用着大牌护肤品，皮肤却在素颜状态下暗沉发黄，偶尔还冒痘的情况。只觉得那些买护肤品的钱跟白花了一样。
翁小白泄气地把这个发现说给在厨房忙碌的某人听。
程洛安慰她：“也不完全是白花了钱，以前你是外保养，这段时间是在内调，我那些汤汤水水也不是白熬了的好吗？”
“不过护肤品市场确实挺混乱的，商家为了多赚钱，在不断的给消费者制造焦虑和需求，以便更好的把产品做细分。在护肤品上花的钱是有必要的，只不过有些钱花的很无效，护肤其实没用那么麻烦。”
饭后，两人窝在沙发上看纪录片。
纪录片是程洛找的，记录的是护肤的真相，以及美容和护肤行业生态情况。
在纪录片里，很多护肤产品已经和护肤效果没有什么关系，更多的是一些经济效应的产物。
后来他们又看了一些从业者和实验室人员的采访。消磨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的时间。得出一个结论：夫妇有必要，但更需要简洁和科学，最多不能超过三个流程，不然只会给皮肤造成负担。
“要是遵照这种科学的方法，我岂不是能少花一半的钱？”翁小白感叹。
程洛：“可能还不止呢。”
她忽然狐疑地问：“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对，女人美容护肤这件事了解的这么清楚？”
“就不允许我单纯的涉猎广泛，博学多识？”
算了，刨根问底只会增加自己的不痛快。
-
翁小白问程洛：“在家待久了也挺无聊的，你说，我是不是该出去找工作？”
程洛在拼积木，她对这项活动不感兴趣，不过为了体现参与感，她会偶尔去给他搞搞破坏。
程洛也不生气，被戳塌了就继续搭。
此时他头也不抬，认真比对着手里的两块积木哪一个是正确的。
“做什么工作？再回去找个班儿上？”
她自己也不知道。
想着原本的专业岗位，其实兴趣缺缺，但如果要去做别的，她还能做什么呢？
招聘网站上晃悠半天，对专业没有要求的基本就是体力劳动，又或者销售和客服这样入行门槛低的岗位。但对精神消耗也挺大的。她也不希望就是再次陷入以前的那种糟糕状态里。
反正就挺无解。
程洛：“要不自己创业当老板吧？”
“啊？”
这是她没想过的一个渠道，因为在潜意识里，她就觉得自己是不能够做好的。
如果做不好，创业＝烧钱。
程洛：“没关系，把律师追讨回来的那些钱给你做成本，反正是白来的，烧了也不可惜。”
提起那笔钱翁小白就不是很高兴，她故意问。
“不是说拿来给我买彩妆吗？”
程洛好笑：“放心，我还能少了你的化妆钱不成。”
她不再自找不痛快，不再纠缠。
不过程洛说的创业的提议确实给她打开了新的思路，只是具体做什么？确实不好很快确定下来。
创业的方向还没有个着落，重新去工作的事情就有了新的进展。
“壹衣”工作室通知翁小白她定制的衣服有一部分已经做好了，让她去试穿，有不满意的还可以再调整。
这些衣服是值得花在它们身上的手工费的。
尽管挂在衣架上的时候，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上身试过之后，面对镜子里的自己翁小白只想到了一个词。
合适。
她合适衣服，衣服也合适她。
可谓是称得上惊喜，比她预想之中要好得太多。
以前她很少尝试这种风格的衣服，总觉得穿起来会成为人群中的异类。
但现在看起来她挺后悔没有提早尝试的。
穿上身也并不显得多高调，不过是在衣服上有一些传统元素的设计罢了。并没有想像中那种，国风属于50岁往上年纪的想法。
她很满意。
老板在会客的地方，亲自给她和程洛倒茶。
她对翁小白道：“你很适合我们家的衣服，我想邀请你给店里当模特，拍摄一些服装照片和视频，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翁小白都没当真。
“老板可真会说话，这是现在最时兴的夸顾客的话术吗？”
“不不不不！我是真心邀请。”
“老板该不会每个顾客都这么邀请一次吧，我每次照相看镜头都觉得不自在了，哪能做得了模特，可别开玩笑了。”
见她还不信，老板想了想说：“其实有的感觉专业的模特更没办法体现出来，看到镜头略有些不自在和拘谨才一般人最自然的状态，如果是模特出镜就太刻意了。
“相信我，我的衣服我自己知道，你很合适穿它们。怎么说呢？有的韵味小姑娘是穿不出来的。你试衣服透过镜子看你自己的时候，就给了我一种挣脱桎梏破而后立的感觉。
“就是那种经过挣扎和沉淀过后的从容和松弛感。我知道，我这样讲你会觉得我在胡说八道。但这会很吸引人。这样的模特会让看到的人体会到一种故事感，当然对于镜头的拘谨也是故事感的一部分。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
翁小白：“……”
这确定不是阅读理解分析得过了头？
老板还在劝：“店里的拍摄需求不会很频繁，肯定不会影响到你正常的工作。我虽然你肯定看不上这点外快工资，但我得表达一下我的诚意。其他合作的模特的话，我们这边开价是800块钱一天。你要是可以过来的话，我们可以保证500块钱一小时。”
翁小白：“对我来说挺突然的，我想回去考虑一下。”
“没问题，你一定要认真考虑哦。你可以不想的是工作就换种方式玩儿一玩儿嘛。”
回去的路上，翁小白都有一些心不在焉的。
程洛：“动心了？”
翁小白不否认：“有那么一点儿。”
“那你犹豫的点是？”
“模特耶！对我来说跨行跨的也太狠了吧。而且要是我接了这个工作之后老板才发现其实我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好。又或者由于我当模特而导致店里的销售数据变差……”
程洛打断她：“大跨行又怎么样？在西方国家商人还不是照样当总统，搞音乐的也能拿诺贝尔□□，《爱丽丝梦游仙境》的作者其实本职工作是一个数学家，鲁迅和孙中山先生都是学医出身，后来一个从政一个从文，跨行什么的，这都不是事儿。”
“可……”
程洛：“至于老板的态度和店里的业绩更不是你需要考虑的事情。而且广告效果好不好是多方面因素决定的，不单单取决模特。往最坏了想，就算最后是因为用你而导致数据差，那也是老板自己决策失误，跟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他最后总结：“我的小白不过是去免费拍了一套写真而已，谁能把锅甩到她身上？”
翁小白被他理直气壮的态度给逗笑了。
“说的就像天下的道理，都是你家的厂出产的一样，都是你说了算，都是别人的错。”
“那可不就是该这样，有责任感是好事，但是很多时候是属于掉进了别人编织的自我PUA陷阱。你现在唯一需要考虑的是你想不想去。”
犹豫之后，翁小白答应了老板的工作邀约。
老板让同城快递送了合同过来，翁小白随便看看便准备签。被程洛拦了下来，扫描以后说发给专业人士看看。
翁小白不认为一份类似于兼职的工作合同里能有什么陷阱，不用如此兴师动众。但程洛愿意为她的事情忙活，她也挺高兴。
“你该不会为了这事儿专门找律师咨询吧？那支付的咨询费说不定比挣的还贵。”
“没事儿，对方是我以前在海城的助理，是个法学硕士，尽管现在没有做相关的工作了，但这种简单的小合同他还是不在话下的。”
翁小白凑过去：“那你这个前老板还这么免费剥削他，不太好吧，咱们还是给付点咨询费？”
“他不会收的。”
“这么肯定？”
“因为他还想继续给我当助理来着。”
“啊？”翁小白觉得自己大脑有点跟不上。
前助理同学效率非常高，反馈回来建议有几个条款需要修改。
修改的地方都是关于乙方作为模特时拍摄的照片和视频的素材和作品的使用权、归属权、及有效时间。
前助理同学将条款修改成了对翁小白更公平的表述。
她把新的合同发给老板，本来挺忐忑，但老板挺爽快的就重新打印和她签约。
老板告诉她下一次拍摄需要雪景，炉城的冬天是很少下雪的，要拍雪景只能等降温的时候去海拔比较高的山上。所以拍摄时间暂时还不固定，但可能会很突然，需要她留意也留意一下天气预报。
翁小白还挺期待这一次跨行以后的工作。
整个人的心情都变得很好，在屋里抱着懒洋洋胖嘟嘟的布莱克转来转去，嘴里还哼着轻快的歌。
程洛难得见她这么高兴，自己的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他低头打开和助理的聊天界面。
【洛城：［转账］800元】
【小梁：老板？这是……】
【洛城：我老婆说这是私事，应该给你付咨询费。】
【小梁：［开心转圈圈. jpg］】
【小梁：谢谢老板，谢谢老板娘。】
【小梁：［收账］800元。】
【小梁：程总，这边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下个星期我就去炉城，炉城那边工作您有什么指示可以现在就发我，我提前开始准备。】
【洛城：不着急，等你过来了再说。】
【小梁：好的，老板。】
-
天气预报上说近两周有强冷空气来袭，炉城及周边片区元旦期间会面临持续降温，让市民提前做好保暖御寒工作。
程洛在去遛狗的时候，又从楼下超市买了一个小太阳电暖器回来。他一边安装一边叹气：“天气这么冷，你又不喜欢开空调，这小太阳离开一会儿都冷得不行。”
翁小白披着毯子坐在电暖器前面，脚上踩着同样踏着烤火的怀特。怀特的毛被烤得软软的，暖呼呼，温度比直接烤脚更舒服。而它似乎也习惯了被翁小白当脚垫儿，有时候它趴下了她没放脚上去它还会嗷嗷的呼唤。
“不然还能怎么办？南方又没有暖气，冷得沁到骨头里了都。”
程洛安装好，把第二个电暖器也打开，擦过手坐到她身边和毯子一起搂住她。
“要不然咱们提前搬到新房去吧，那边有地暖，比这小太阳强多了。”他一样一样地数，“现在那边除开院子没有弄好以外，其他都是齐全的。除甲醛的团队去过几次，测出来都空气指标都没问题。最近那边的地暖也一直开着，空气净化器也是，辅助袪味，可以住人了。”
翁小白顺势躺到他腿上，抓着他的外套拉锁玩。
“你不是说，那房子是拿来做婚房的吗？”
程洛抓住她作乱的手，顺着话说：“那你嫁给我？”
“哪有求婚这么随意的呀，没意思，我才不嫁呢，你打光棍儿去吧。”
程洛含笑，挑眉看她：“不嫁？”
“不嫁。”
却见程洛下的越来越阴险，知道他要作怪，待要逃已经来不及。
“那可不要怪我动重刑了哟。”
“啊？”
被拉回来……挠痒痒肉。
翁小白被她禁锢住，大手在身上四处作乱，翁小白痒得不行，缩成一团，笑得都快岔气了。
“嫁不嫁？嫁不嫁？”
翁小白笑出生理泪水，骂他： “不嫁不嫁，你这是屈打成招。”
程洛佯作狰狞的恶人表情：“管他是什么招，只要有用就是好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别别别……太痒了，不行了。”
“小美人，答应嫁给大王我做压寨夫人就放过你，反正你也跑不掉，嫁给我是迟早的事，何必做无用的挣扎。。”
“哈哈哈……好好好……我嫁我嫁，大王你快收了神功吧。”
程洛停下动作，她终于能好好地喘口气。要起身却又被箍住，于是只好破罐子破摔，倒躺在他的臂弯里。
他恶狠狠地威胁：“小美人，说谎哄我可是要付出代价的，你可想好了再说。”
翁小白抬手环住他的脖子：“不骗你，我觉得做押寨夫人好像也不错，嫁就嫁吧。”
男人望着她的眼睛，确认道：“真嫁？”
“真嫁。”翁小白也认真回望。
“真嫁？”
“真嫁。”
“真嫁？”
“你是复读机呀？”翁小白翻了个白眼，挣开他，“我可不想嫁给一个只会复读的傻子，算了，不嫁了。”
“不行！”
程洛霸道地说：“我录了音，这是证据，你可不能反悔。”
他展示了一下手机界面，正停留在录音功能上。
翁小白张张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哪有他这样的。
程洛：“我证据在手，你跑不了，明天就捉你去领证。”
“也不必这么快吧。”
“都是迟早的事，都一样。”他囫囵道，人已经俯下身与她额头相抵，轻声道，“亲一个，庆祝一下。”
翁小白笑骂了一句，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仰头回应他。
他吻得用力，像是要把她整个吞吃入腹一样。
她跟不上他的节奏，舌根酸软，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想要退却，可他又怎么会允许呢？反而把她箍得更紧。
实在挣脱不开，没办法，她只好向前环住他的背。努力回应让他能感觉到她的确定，她向他的脚步。同时，双手在他背上一下一下的安抚……
许久，他才慢慢平静了些，靠着她的头，一下一下地啄她的唇，流连在耳畔颈窝。
许是她的靠近让他更清晰的感受到了生前存在感十足的，柔软一片。終是空出手，探进了衣摆……
翁小白呼吸急促，无助地叫他的名字：“程洛。”
“嗯。”他哑声，“乖乖，我在。”
温热的衣服离开，皮肤接触空气。翁小白哆嗦了一下。
她戳戳近在咫尺，富有弹性的温暖胸肌。
待男人低头看她时，小心翼翼道： “那什么，我觉得有点冷。”
说着这话，她自己都有些心虚。
他俩现在这情况，说这话她也知道实在是煞风景，可冷也是事实。
程洛的脸上表情复杂极了。
翁小白无辜回望。
最后他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一声叹息，无奈地拉过被丢在地上的毯子给她裹上。
“我就知道，这小太阳在关键时候不顶事儿。”说这话的时候脸可臭的很。
他手机看看时间：“才两点钟，还早得很。”
抱着她往卧室里去，嘱咐说：“换衣服，找户口本。民政局还没有下班，今天去领证还来得及。”
翁小白：“今天？”
“对，今天领证，明天就搬家。你这里的家具都在和我作对，窗帘也是，小太阳也是，实在不懂事。”
“……”
翁小白低声嘟哝：“真是，有那么急么。”
程洛撑着膝盖半蹲，平视坐在床上的她。抬手捏了她的鼻子，惩罚似的。
“小混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骗我。哼，难道以前在没有暖气之前，炉城情侣在冬天就都不亲热了？”
不待她说什么，他继续道：“咱们明天就搬家，看你到时候还找什么借口。”
恶狠狠地。
说话间还一下下点着她的眉心。
翁小白现在根本不怕他，还有侍无恐的朝他笑，嗓音因为先前的胡闹而变得娇软：“你现在好像一个反派哦。”
程洛挑眉，抬起她的下巴。
“我是什么人都无所谓，反正现在你是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我如果是一个反派的话，那你现在也只能嫁给我，助纣为虐。”
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说这些话，翁小白觉得脸红。她双手捂住脸，瓮声瓮气地赶人：“我要换衣服了，你快出去。”
男人闻言在她发顶轻轻吻了一下，退出卧室前还不忘催促：“动作快点儿啊！”
可是怎么能快得了呢？那可是去领证了，拍一张照片得管一辈子的。再怎么也得化个妆吧。翁小白现在只能庆幸昨天晚上洗澡的时候没有偷懒，顺便把头发也洗了，不然洗头不花时间。
衣服换到一半，卧室的门就被敲响。
翁小白顿时有些无语。
“我在这里又跑不掉，你用得着这么着急吗？这才过去几分钟，再快也快不到这个份儿上吧？”
隔着门板程洛的声音传来：“不是，我突然想起我的衣服是放在你的衣柜里的。”
语气委委屈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