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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盛开之时

    “这名字有些耳熟,一时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你找他干嘛?”苏羽妍难免有些好奇,消失三年的未婚夫突然来信,就为找个人。

    她不免对这人产生好奇。

    她撑起红伞,往沈思身旁站了站,伞不是那么大,两人靠的近些,才能不受雨点的侵袭。

    转动伞柄,雨滴沿着伞的边缘旋转飞舞,她还是那么爱玩儿,沈思痴迷地望着她光洁的下巴。

    天空已被厚重的乌云笼罩,豆大的雨滴纷纷扬扬地落在伞面上,发出节奏明快、犹如鼓点般的声响。周围没有风,好似故意留出空间给两人。

    沈思机械性地开口:“有点事找他,前两年我自己在寻找,现在,不方便了!想着你是记者,帮忙查找的话,应该不难。你刚刚不是说熟悉吗,他的名气应该不小!”

    “你还是记者吧?”

    苏羽妍扫了眼他的双腿,开口呛声道:“当然是记者啊,这活儿轻松不累人,虽然有时候要东奔西跑,好在本事过得去,没什么大事件发生,我一般不用出报社的。

    “这年头体面的工作不好找,报社每月薪水也还不错。待着呗!”

    沈思轻轻拍了拍轮椅的把手:“得麻烦你推我回病房了,现在雨声很大,护士喊不应……。”

    苏羽妍刚低下头,便看见他在盯着自己,咳嗽一声,他才收回目光。

    她紧紧握住轮椅的把手,推着轮椅向前行进,嘴里感叹道:“我原以为臭名昭著的疯人院会是那种冷酷无情的洋灰浇筑的堡垒,没想到竟然是这般景象,倒是出乎我的预料。”

    沈思轻笑:“疯人院也有环境不错的,你此刻呆的地方就是。”

    即使雨下得很大,苏羽妍推动轮椅也毫不费力。由于草的缘故,泥地并没有变得很泥泞。

    行走地较为缓慢,她的一只手还撑着伞,使不上力。

    苏羽妍猛然一愣,想起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停下脚步有些迟疑地问道:“你,精神出了问题?”

    沈思沉默好一阵,重重叹息:“走吧!里面聊!”

    ***

    沈思的病房位于三楼,整体而言相当不错。独立房间且干净整洁,有一张桌子和一把凳子,以及一张病床,但除此之外并无太多空余空间。

    窗户低矮,估计只有沈思的病房是这样设计的,有很明显的改动痕迹。主要还是照顾他,即使坐在轮椅上,也能在没有放风的时候欣赏窗外的景色。

    见沈思不方便上床,苏羽妍正想着要不要搭把手,却看见他双手撑起,正吃力地向上攀爬。

    “哎哟,祖宗诶!你怎么自己行动了,小玲那个丫头又跑哪儿去了?”门外传来急促的话语,带着激动的语气,年龄稍大的妇女走进门来,赶忙抱住他的腰,将其抱上床,打理好后才离去。

    嘴里还抱怨着要扣小玲的薪水,引得沈思为她求情。

    刚刚在楼下,另一边的缓坡离得太远,苏羽妍想直接将轮椅弄上台阶,然而她高估了自己的力气,也低估了沈思的体重。

    她无法独自将轮椅弄上台阶,正是这位中年护士帮的忙,进入大楼她便顺带着查房,就赶上沈思上床这档子事。

    她本以为可以放下这个男人,他的一切与她无关。但此时听见他为别的女人求情,她心里依旧不是滋味。

    沈思没有多做解释的打算,咧嘴笑笑:“小丫头片子,贪玩儿,跟你一样!”

    “她年纪小,挣点辛苦费不容易,没必要为这点小事儿难为她。”

    苏羽妍来到窗户边,回忆起过去他也总是这么维护她,每次她做错事,他便挡在她的身前,说她是个小姑娘,有什么后果他担着。

    如今却是换了对象,在他身后那人不是她。

    苏羽妍双手环抱在胸前,问道:“精神出了问题?”

    “嗯!”

    “什么时候?”她心中重新燃起希望,想着沈思会不会知道自己得了病,才悄然离开她。

    “两年前!”

    两年前,距离开她已有一年,看来不是因为疾病离开。

    “因为什么?”

    “无缘无故!就是这里突然出现问题,时好时坏。”沈思指指脑袋,再次捧起那本故事集。

    苏羽妍对他所受到的特殊待遇感到困惑,他的自由时间似乎比其他病人多得多。而且他的身边不常跟着护士,门也是开着的,可以自由出入。

    她目光灼热,像是要看穿沈思宽厚上背,直视深处内心。

    “你在这里挺自由的。”

    沈思先是一愣,随即笑道:“这幢楼里,病人们胡乱喊叫着要成仙成神,护士们则用铁托盘敲打着门框和墙壁来制造出声响,警告他们停下。呵斥声音更是大得像河东狮吼般刺耳难忍。”

    “而我相对于其他吵闹的病人来说,表现得似乎更像是一个正常人。自然能随意些,更何况我还给了钱的。”

    苏羽妍点头表示认同,这话挑不出毛病,放在哪个时代,‘有钱就是爷’这个定律永远不会改变。

    步入正题,她不想再拖拉下去,既然与她所想象的不同,那就早点结束便好:“找到这人又如何?我总不能再回来一次吧?”

    “你可没那么大面子,劳累我再跑一趟!”

    苏羽妍心中感到一阵莫名的别扭,她明知道应该决绝地离开这个男人,但内心深处却总有一个声音在牵扯着她,让她停滞不前。

    她期待着沈思能够说出一些挽留她的话,让他能够再次回到她的身边。

    沈思沉吟片刻,随即在枕下轻轻地摸索起来。在枕头下找到了一个信封,然后慎重其事地把它取了出来递给她。

    她捏着信的一角,见上面没有署名,只有一句‘蔷薇盛开之时,宴会即将举行!收件人:金有财’

    蔷薇?她记得沈思喜欢月季。宴会?什么样的宴会与蔷薇有关?

    正想接过,却不料沈思的手没有松开。

    她转移视线到他脸上:“你什么意思?”

    沈思将信封捏得更紧,一角出现褶皱,随即松开,直勾勾地凝视着她:“切记,一定不能打开信封!你找到这个人后,找个法子将信交给他即可!”

    她正欲开口,却捕捉到他眼眸中的深深关切与忧虑,于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沈思得到了她的回应,绽放出如春日阳光般的笑容。他以前总是笑容满面,而每一次苏羽妍生气的时候,只要看见他的笑容,她的怒火就会瞬间平息。

    如今那笑容依旧有着强烈的感染力,仿佛可以驱散一切阴霾,让她忍不住也扬起嘴角。

    窗外电光划过,两人的笑容停留在相识的那刻。

    \"如果没有什么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告辞了!\"苏羽妍将信件放入皮包内,向她礼貌地告别,手搭在包链上,准备离去。

    他抬起双眼,带着深深谨慎和不自信,试探性地问道:“羽妍,我能再拥抱你一次吗?”

    \"我可以再拥抱你一次吗?\" 这是她内心深处在睡梦中渴望的话语,如今终于在耳边真实响起。

    她的身形一颤,电流如同流水从头至脚,瞬间贯穿了她的全身。她的双手轻微地抖动,随后匆忙藏到身后紧紧捏住,有些泛白。

    沈思以为她并不想答应这个请求,牵强一笑:“抱歉,我……”

    话还没说完,苏羽妍就冲入他的怀中,紧紧搂住他。

    他小心翼翼地将手轻放在她的背上,试图感受那再熟悉不过的拥抱,她的身上散发出令人心醉的香味,混合着他记忆深处的温暖。

    他忍不住加大了手中的力度,似乎想要通过这个动作来确认她的存在。

    他紧紧地抱着她,想要抓住她的衣服,以便能够更用力地拥抱她,却又担心抓伤她,所以手掌覆在她的肩头和腰腹上。

    他的拥抱很紧、很用力,他想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苏羽妍也同样怀念这熟悉的胸膛,双手牢牢抓住他的后背,感受专属他的独特气息。

    两颗心挨得很近,咫尺之间;却又隔的很远,天各一方。

    这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仅仅是生与死这类概念的鸿沟,还有更多的难以逾越的藩篱。就如同两人此时模样,相爱的人紧拥一体,却没办法向对方传达心中的真实情感。这种无力感,这种隔阂,亦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苏羽妍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她的皓齿在沈思的肩头留下深深的痕迹,或许这是她为了抑制哭泣的声音,或许是她以此宣泄这三年来深深的思念与怨恨。这一切,都是沈思欠她的。

    沈思毫不在意肩头痛楚,腰间的手来到她的后颈,轻抚她的头发,他的脸贴在她的鬓边,在耳边轻语:“对不起!”

    苏羽妍一把推开他,迅速转身,没让他看见自己泪流满面的狼狈模样:“没有谁对不起谁,天下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没你我便不活了!”

    “走了!这事我会帮你办妥,这算是我们之间最后的牵扯,我会用心的!”她走了,没有丝毫犹豫,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可她仍然期待沈思将她叫停,几步之遥的门口,她恍若隔世,一瞬万年。

    最后她踏出房门,也没听见那声挽留,悄悄倚靠墙壁无声啜泣,嘴里不停抱怨:“混蛋沈思!干嘛还要给我错觉!我恨你……”

    殊不知沈思也将自己一整个埋进被褥里,不停地抽动。

    调整好情绪,苏羽妍收拾好面容,将美好的一面留下,觉得心中轻松许多,她以为自己放下了,露出释然的笑容。

    她在走廊上路过时,发现自己成为了众多护士的目光焦点,而这些护士们还在低声窃窃私语,这让她感到极度莫名其妙。

    “看见了吗?那就是沈哥儿心系念念的人,这么久才来看他一次,这还没两个小时呢,又要走了。”

    “谁呀?那个羽妍吗?”

    “对,就是上次他犯病的时候,一直在床上喊的那人。”

    “你怎么知道是她?”

    “这么久了,你见过别人来看过沈哥儿?”

    “哦,你说的有道理!”

    由于她们之间的对话,声音过于细小,苏羽妍并没有听见,径直来到大楼门口,外面大雨滂沱。

    她突然意识到此时仍在下雨,因此不得不暂时停下了脚步,心中不禁犹豫着是否应该再回到沈思的病房等待片刻。

    小护士急匆匆跑到她跟前,递过手中那把红伞,气喘吁吁道:“苏小姐,沈哥儿让我给你送伞来。他说路途遥远,满是泥泞与深坑,还请时刻注意脚下。”

    “这一别,怕是再难相见,望各自珍重!”

    “各自珍重!”苏羽妍连着念叨好几遍,小丫头都不耐烦的时候,她才停下嘴巴,接过那把红伞。

    “你就是小玲?”苏羽妍勉强笑笑。

    “对!你放心,沈哥儿我一定照顾好!”小丫头信誓旦旦,眼神坚定看着她。

    “那就好!”她没有再多说,撑开红伞向外走去。

    路过草地时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身,抬头看向三楼。那比她矮上半截的身影,正在窗户中目送她。

    她笑着挥手告别,却未得到任何回应,然而他笑了,她看见了!

    苏羽妍转动伞柄:“我贪玩儿,只在你面前而已!”

    “再见,不!永别了!”

    她本以为会是重逢,会是挽留,会是新的开始,却没想到是两人迟到的别离。

    心中难免不好受,不过既然说清楚了,那也只能释然。

    总不能哭着求他挽回这段感情吧,太下贱,不是她的风格。

    无事一身轻,回家!

    沈思透过窗户,看见她的瘦小的身姿在暴风雨中摇曳,他的嘴角挂上邪气笑容,伸手摸摸自己这张脸。

    眼神变得极具攻击性和占有欲:“苏羽妍……”

    “沈思,你这张脸还真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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