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天道

    周秉烛成了佛的弃子,这世间于他的罚,大抵是他在人间寻觅周岁安的轮回,每次都是要遇见,只能瞧见她的身亡。

    一抔土,一个墓碑,是他最常见到的。

    佛的偏爱,没能让她有幸。

    或是死于战乱,或是死于病痛,或是并无什么缘由,只是今日即是死期。

    天要他们不相逢。

    他苦笑,“我抱着佛的慈悲与你相遇,是佛祖冥冥之中的指示,可佛祖让我们相遇到底是慈悲,还是残忍,我想不明白。”

    周岁安转生成了江素晚,也就是我,这次他找来的很快,他算出了我的命数,他要改了这些。

    他等的找的太久了,他不愿再等再找了。

    他施恩给寿数极长的傅婉,让傅婉心甘情愿的赴死,让傅婉的身体变成无主的躯壳。

    他修炼的足够强大,施压给鬼差,让他们默许了这一切。

    他并未想搅动风云,他只要江素晚平安。

    周素素身死那刻,他用傅婉的魂灵换了周素素的,后将周素素带回,大抵也是因为所谓的同宗同源,周素素成功进入我的身子,他赌对了。

    但傅婉与我不是什么同宗同源,我的魂若一下离了身子,没了去处,恐会烟消云散,他不敢赌,只好将我封在身体里。

    他四处寻找周全的法子,终于在最后发现只要我的身子一没了气息,我的魂由鬼差引出身体,再放进傅婉的身体里就好。

    若上一次还是善恶有报,这一次是直接乱了天道。

    我成功进入傅婉身子的同时,数道天雷降下,他不躲不避,一一应下,虽受了伤,但瞬息之间,便都痊愈了。

    大抵强大到一定程度,便成了道。

    他不必顺应天道,只顾顺应本心。

    善恶是非于他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剩下的便都串连到了一处……

    我只觉夜里露重,有些冷,抿了口酒,想暖暖身子。

    周秉烛坐直了身子,我的肩头空了。

    “晚晚,你如何看我?”

    我侧首跌进他的眸子里,那一处只有我,又好像不只有我,风起云涌全因我的喜怒哀乐,可与他纠缠的应是周岁安,而不是江素晚。

    “周秉烛,周岁安……”我顿了顿,声音艰涩,“欢喜你的周岁安,你欢喜的周岁安,就活那一世,你错过了,便是错过了。”

    我看见他的脸色瞬间发白,仍坚持道:“前生注今生,今生修来生,便是三生相互羁绊,仍有不同。我是江素晚,不是周岁安,而你一直都是周秉烛。”

    他无法入轮回,无相忘。

    周岁安成了他的痴妄,磨得他忘了慈悲。

    他将旁人献祭,只为周全自己的欲望。

    我看着他露出茫然无措的神色,听见他问我该如何是好。

    我是如何说的呢?

    我说:“周秉烛,你为周岁安背上这些杀人毁道的业障,是周岁安想看到的吗?”

    我说:“周秉烛,即使你做了这么多,我也无法同你呆在一处。你手上沾着周素素和傅婉的血,我怕。”

    他的双唇颤动,却说不出一个字。

    我放下酒碗,离开了屋檐。

    问欢喜?欢喜。

    问怨憎?怨憎。

    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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