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有些急切，眉头拧在一处，“你们不就是一人吗？”

    我摇了摇头，“我是江素晚，我在及笄那日就被周素素的魂灵占了身子，入京都后与你纠缠的从来都是周素素，只是周素素。周素素死后，我不知为何进入了这身子里。”

    他的面色眨眼间变得有些灰败，仍是不甘心追问：“你在同孤说玩笑话对不对？你能好好的在这，素素怎会死，她定是同你一般，换了身子，对不对？”

    我并未应他，转身看向一旁的道袍老者，“来寻我之前，可是寻过了周素素？”

    老者点头，“寻未果，陛下说要寻江素晚，方才寻到了姑娘这处。”

    周素素怕人起疑，一直用的我的生辰。

    好在她跟系统总会私下过一个她的生辰，一来二去我便记住了。

    有次她去寻个算瞎子窥命，给出去的银两都被推了回来，只说不收短命鬼的银子，那时给周素素气的不行，如今想来那算瞎子倒真有几分本事。

    我报了周素素的生辰八字，让老者再算算。

    老者算了算，最后顶着沈离殷切的目光，叹了口气，“身死魂走，去了该去之处。”

    沈离起身，来回踱步。

    我终是喝了口茶，润了润嗓，“老人家为何插手此事？”

    “原是不想管的，他顶雨连跪我许多日子，大抵真的情深成牢，被困住了。”

    我不语，沈离用目光锁住我，“若孤将你带回宫中，她会不会……“

    “当初你们做了死局，素素死去是早晚之事，而今你已大权在握，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何必做出这副模样？木已成舟，我也不是素素，别为一己之私，让所有人都变得可笑滑稽！”

    我怒极，什么情深成牢，分明是疯魔了。

    沈离扯出一抹苦笑。

    不待他说些什么，我继续道，“江山和美人，一开始，你心里就有了权衡，你不敢像穆王那样不管不顾，所以你一直在等，你让素素也陪你等。你任流言蜚语将她说的不堪，让她藏在你的影子里。”我放低了声音，”沈离啊，你爱的，到底是谁？”

    他看向我的目光，夹杂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似有忏悔痛苦之色，“什么样的女子都有，偏偏，偏偏没有素素！我从未做局要她死，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呢？

    只是想等大权在握，护她一世周全？

    只是身份悬殊，他不能和商贾之女在一处？

    只是什么呢？

    不重要了，我不想听了，想来周素素也不想听了罢。

    “沈离，你们曾互生欢喜，彼此在意。如今素素已经不在了，而你也已继承大统，你应该记得素素说过什么，既登高位，权责相生，言尽于此，愿你我不复相见。”

    我不知他记不记得，但我记得周素素某日又一次帮他摆平是非的时候，沈离问她为什么一次次施以援手。

    她笑着说：“我只是在孤注一掷地赌，赌阿离能继承高位，赌阿离能让世间昌平，让百姓安居乐业，让外敌望而生畏！”

    我离开了雅间，替周素素关上了那扇门，彻底隔开了沈离看向她的目光。